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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孝彦卸下在战场上森冷肃杀的表情,转眸柔和凝视着自己粗糙的手掌,手掌中央平放着一只木簪,木簪的后部被雕刻成桃花的试样,通体也覆盖着隐隐的花纹。
心中有一股暖流流淌,让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都舒缓了很多。
“将军,护送粮草的监管回来了。”
一脸乱胡子的小兵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打断博孝彦的思绪,他面色仓惶,眼神之中满是惊恐,这幅表现让博孝彦看着心中一冷。
博孝彦面无表情的反手收起发簪,“他人呢?怎么没有自己过来回话?”
“他、他、他。。。。。。”也不敢看博孝彦,小兵语气慌张的回话,道:“他受了重伤在军医那里!”
眉心一跳,博孝彦语气有些冷,“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小兵的脸色有些灰白,半晌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博孝彦垂下眼,终于说到了最后一个问题,“除了他那一路,其他的,粮草可有回来。”
小兵似乎是已经看开了,沮丧的低着头,回答自家将军的话,“没有,一个也都没有将军。”
已经快半个月了,军备资助却是连连被劫,一千多人的小队也被外族不要命般的抢夺。
许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般说,“别担心,回到你的队伍里去,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少将军自幼随着父亲征战边关,对外族也算是很熟悉了,本以为他们这种未开化只懂得饱腹的种族不足为虑,可如今面对着对方的猛攻强打之下,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
但他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古往今来,背水一战扭转战局的人不计其数。
他博孝彦有自己的傲气,有自己的信心,他不会败!
博孝彦闭眸,长出一口气。
亦正在此时,军营那边也收到了关于粮草告急的急报,作为军师的吴逸看着这份急报微微眯起眼睛。
他这里还有一份信,也是在今天收到的。
这封信里的内容若是公布出去怕是要引起朝野动荡,可是他当然不会传播出去,因为这封信,是当朝权势滔天的韩丞相,韩天业所亲自书写的。
——这种两派纷争,怕是怎么也躲不过。
吴逸面色平静的将博孝彦书写的急报放在一边,铺平一张白纸,开始向周围的城池下令,齐集粮草。
这样的坏消息,殷文英并不知道,她只是对吴逸好几日没来找她晦气的行为表示愉悦。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大约快一星期之后,殷文英有些坐不住了,她第一次的找上门去,没办法,问妍惜她也是一问三不知,而其他的士兵她只要靠近,对方立刻就是跪下一副恩宠甚重的模样让她无语。
“军师最近似乎很忙,也很久没来找本宫下棋了。”
吴逸收拾好满桌的文书纸张,冲殷文英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没有微臣的打扰,公主会乐得轻松自如。”
殷文英表示自己膝盖默默中了一枪。
长而浓密的睫毛很是无辜的眨了几下,就算被看出来了本质,她也不能这时候放下伪装,“军师说笑了,本宫自军师金榜题名就已很是仰慕阁下才学。。。。。。”
这话说着,她自己都觉牙酸。
吴逸笑了笑,他原先也的确是这样以为了,可这么久了,如今看来并不是公主心悦他,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不小心误会了而已。
见吴逸笑而不语,她思忖片刻,还是没忍住直接问道:“军师,你知道将军的情况吗?他应该有送捷报回来吧。”
吴逸不言,只是给殷文英倒了杯热茶,再给自己倒了杯,然后才略微颔首道:“将军的消息时时刻刻都有送来,战局的情况微臣自然是不敢怠慢。”
“那战报中可有。。。。。”
“公主莫急,也并不需要担心太多,所有人都知道博将军身经百战,而我军又是兵马强盛,断没有战败的道理。”
殷文英挑了挑眉,可事实上这一次出征就是战败了的。
可是再怎么问,吴逸的回答仍然是滴水不漏,就算殷文英想要问出战局的详细情况,却也被对方一大堆的专业术语弄得头昏脑涨。
——毕竟原主作为公主也不可能学习兵法什么的。
叹了口气,她心中有些烦躁,这样的官腔打过来打过去,跟太极一样的实在让人心烦。
又将仔仔细细的战报看了一遍,还是没看懂,泄气的放下,殷文英拧起眉,开始自我安慰。
反正自己也不可能不理智的跳下回京城的马车,让博孝彦误以为是被外族俘虏,也许他会没事的,也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傻,独身一个人就跑去外族打算救自己了。
等等!
殷文英猛地抬头。她紧紧凝视着吴逸,对方不解的报以微笑,儒雅且温润,充满了文臣的特有矜持的味道。
她怎么会忘了,在博孝彦死后,朝中的大动荡,大洗牌!
压住心潮澎湃的情绪,殷文英微微敛眸。
许久后,她忽然一字字轻声道:“认识军师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军师的志向,军师可否说来听听?”
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吴逸愕然。
☆、第14章 拆了将军的东墙〔七〕
第十四章拆了将军的东墙(七)
吴逸的目光微微闪烁着,直直的盯着殷文英,后者波澜不动的眼神让他不由得眯起眼,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在他们之间悄然变化了。
有趣的让人摸不透的变化。
而方才对方说出的问题,他想了想,回答道:“公主,微臣虽然出身贫寒,可一心寒窗苦读,从小在家中习读圣贤书,学习四书五经,只望能有一朝金榜题名,可以报效朝廷。微臣从书中悟得最大的道理便是以江山社稷为重,为百姓生计为重。”
“微臣的志向,只不过,江山,百姓,这四个字。”
江山,百姓,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其背后的含义多么的令人感到深沉。
吴逸话中的真诚和坚定让殷文英侧目,虽然他的话不长,可这些话背后的故事和阅历足以让人动容。
这样的人,真的会为权利而设计陷害博孝彦,更也因此让那么多的百姓跟着遭殃?
前一秒还质疑对方的殷文英,此刻有些不能确定了,其实在她私心里,也一点都不希望这样的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会慢慢的被权利和政治争端所腐朽。
可信吗?
殷文英并不思考答案,只感觉到有些萧索。
吴逸也不在意殷文英的不吭声,笑而反问道:“公主觉得微臣的志向如何?”
殷文英微微眯起眼,思索了半晌,给了个中肯的评价,“笼统。”
“笼统…………”吴逸愣了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咀嚼着这两个字,颔首道:“的确是笼统了些,可是我相信它却也足够明确,也足够微臣用一生的时间去实现了。”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吴逸看向凉了的茶,忽而轻笑,“倒是只顾着谈兴,害得公主连热茶也没喝上,这可真是失礼,微臣亲手煮茶做以赔罪,还望公主见谅。”
他说着站起身来,从一旁去再取了两个茶碗,又取了一副煮茶用的器具。
殷文英抬抬眼看他,又敛眸下来。
对方却好像是无比专注着煮茶,一翻动作行云流水的做下来,很是雅观,没多时的功夫,茶香渐渐四溢,只是让人闻着,便是沁人心脾。
在这个时代,煮茶实在是一件极其附庸风雅之事,很多文臣都极其精通此道,吴逸也称得上是其中翘首,就算边关这样简陋的环境,他细心煮出的黑豆茶比之朝中贡品也毫不逊色。
端起茶杯,殷文英抿了一口,浓醇的茶香凝在舌尖久久不散,从心底散发出丝丝麻麻的愉悦感,这种滋味实在让人陶醉。
就算她以前从不品茶,此时也不禁抬首,赞叹道:“好茶。”
吴逸微微一笑,抬手摇了摇,“不不不,这算不得什么,只是公主喜欢就好。”
当今圣上盛宠极大的公主,她的喜好早就被探查的人尽皆知了,只是这些被公布于众的喜好,在今日看来似乎也有着一些不小的差异。
心想着,他低头看着蒸汽腾腾的茶水,莫名的笑了起来,毕竟谁也都知道,公主她是从来不喝刚煮好的茶的。
此时却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敛下思绪,吴逸微笑道:“既然公主闲来无事,不如与微臣手谈一局打发时间。”
“……”殷文英满头黑线。
一口饮喝完茶,装作还有其他的事,她很快的告辞离开,身后的吴逸笑而不语,清俊的长眉不着痕迹的轻蹙着,他还在犹豫,眼前的光线都黯淡了几分。
而在帐外的天空,阳光刺目一片蔚蓝的幕布里有着几朵闲闲的浮云飘荡,悠然而且惬意。
殷文英仰头看着天空,盯着金色的太阳看了好一阵,刺目的阳光让她差点要流出泪来。
她将视线转开,眼前又是一阵阵的发黑,想到日后的风云变化,不由微微叹气。
旁边一直寸步不离殷文英的妍惜炸了眨眼,开口问道:“公主这些日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愁眉不展?是不是在担心将军的安危?”
殷文英先是瞥她一眼,然后慢慢的往前走,离吴逸所在的营帐渐渐远去,走了好一段路,她才揉了揉额角,惘然开口道:“我并不担心他现在的安危,战报有说清楚他的情况,占战局虽然有些劣势,但是他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打仗,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吃败仗,就算吃了败仗,他也必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博孝彦一家三代出身将门,祖父更是跟着先帝打下江山的开国元勋,可就算这种临近盖住的功劳加身,时至今日,他们的盛宠也从未衰减。
没人敢说他们是脑子只张了草的武夫!
“那公主在为什么叹气?”
“…………说了你又不懂。”
妍惜朝天空翻了个个白眼,完全不相信自家公主的话,认定了她是在口是心非了。
不在意她的小动作,殷文英低垂着眼看着自己嫩白丝滑的手掌,轻声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