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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封看着女子,微笑不语,而后重新拿起了书卷,俨然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样。
洛天沁巧笑着转身欲离,却又突然转回来,趴到那人耳边:“我要废了林家。”
前后毫无关联的一句话,搭上她漫不经心的语调,听起来就像她临走前给他讲一段小小的笑话。
女子的背影很快在门外消失不见,凤封的一双眼眸里阴沉得却像是风雨欲来。
不过须臾,楼下喧嚣里多了一串马蹄踏离的声音。
他凝视着手中的书卷,心思却全然不在其上,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与房外闹市般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般对比分明。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慢慢流淌而过,屋外藏在黑暗里的影卫听得屋内一声轻叹,下一秒,灯火便熄了去。
影卫的耳朵愈发竖了起来,当听见屋内接着传来的窸窸窣窣逐渐入微的脱衣声,提起的心思也放了下去。
许是太过相信自己练就多年靠着吃饭的五官感知,许是不认为屋内那位会有什么能瞒得过他,许是职业素养所致习惯作祟,影卫自然没有去扒着门缝看看那位是否还在房中,也就错过了屋内
窗边一闪而过的身影——比他这位习惯了刀口舔血的专职杀手兼暗卫还要轻灵上几倍的身影。
木窗正对的那棵树上,硕大的树冠里藏着两道影绰。
凤封丝毫不在意凌利的木枝划过他仅裹在身上的亵衣,语调冷淡得像是结了一层冰:“通知老爷,计划有变,鹬蚌相争之势难成,安乐公主势在林家,大皇子一脉恐要伤筋动骨。”
立在另一道枝桠上的黑衣男子几乎要隐没进无边的黑暗里,直到开口时才有了些微生气:“公子,林家一倒,大皇子一脉在朝中必将失势,已失大局,我们是否要参与进去?”
“…不必掺入,”凤封垂眸,眼底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前几日,洛天赐那个亲信,进了司耀边关,你可知为何?”
“……难道——?!”那黑衣人本是古井无波的气息顿起波澜,呼吸也急促起来。
“平息。”凤封不悦的视线扫过此刻仍难掩震惊的男子,然后又转向西北方漆黑无际的天边,“他在司耀待了那么多年,根基已深,这一次…我们注定是最后的得利者。”
“公子……”那黑衣人只觉嗓中艰涩,“您要和司耀……”
说到这儿,却没了余下的话音。
“斟酌思度,这是眼下我们可选的最佳,”凤封嘴角扬起了一点浅浅的弧度,却让那黑衣男子莫名生寒,“比原来预想的还要好呢。”
“那安乐公主……”黑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
“凤竹,你知道我为什么明面上从来只用凤柳、凤扬和凤莺么?”他似乎是知道男子接下来想说什么,压低了声音低笑几声,“你跟凤兰一样的性子,表面上冷冰冰的,心底里却割舍不掉感
情……柳、扬、莺跟了我这些年,习惯了各种各样的角色,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融进戏里,也可以立即从戏里脱出身来,你们却会被缠住、舍不掉,然后自断前路。”
“前路断了,就只能往回走,”凤封的眼神随着话音渐渐飘离,“……而走到我这一步,哪里容得退毫厘之地?”
“我若是退了,这一路踩多少或敌或我的鲜血走来,就要踩着更多倍的鲜血离开。”
“你和凤兰也许都会觉得我十恶不赦,呵,这十年我作孽太多,终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可那又如何?事到如今我一无所有,我把家把国都赌在这里,我的仇怨要用风卓的血来洗——这从
一开始便是我的目的。”
“洛天赐与安乐公主相争——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够,扶植洛天赐做傀儡想来是外公的意思,外公却没想到安乐公主的闽南势力成形之快,已与他的田氏商行有一争之力。”
“他不想在风卓与安乐公主两败俱伤,所以我站在了这里;只是他不会知道,闽南商行除了老皇帝的暗力,还有莺营的功劳。”
“从一开始,我要的,就不是控制这里,而是毁了这里。”
“外公终究脱不开是一个商人,他能看到的,只有最大化的利益。”
“而我看到的,是父亲的鲜血和母亲的白绫,我要的,是哪怕玉石俱焚换来的覆灭。”
分明是血淋淋的话语,而那人的声线,从始至终都是平静如许,如同在诉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我要亲眼见证,这个王朝,——天塌地陷,分崩离析。”
尾音散去,凤竹的身形一颤而不能自抑。
凤封像是方回了神,将视线转至近处:“对她来说,我没有选择按原计划在婚宴上除掉老皇帝,借她与洛天赐两虎相斗之机渔翁得利,已是善举。”
凤竹的身形顿了顿,沉寂半晌,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暗芒:“凤竹不过一介仆从,公子本不必多言……凤竹告退。”
那道人影一闪即逝,留了凤封一人眸色渐杂,须臾后听得那树冠里传来一声低笑——
“一着不慎泥足深陷,进不得退不得,在这戏里了此残生又如何?”
【无责任小剧晨
女主:伦家表去了啦,伦家想和乃在一起了啦,伦家——
男主: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女主:TAT伦家要换男主了啦!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女主:数据这么惨淡,伦家要换作者了啦T皿T
☆、豪赌
马蹄铁啪嗒啪嗒地敲着路面,细碎的声音融进了周围的喧嚣,而车内的安寂,恍若另一个世界。
她从上了车便一直安静地坐在那儿,人前人后都少见的那种安静,静得一旁的葛老胆战心惊。
估摸着老人家心脏不好,静了半路之后,洛天沁终于淡淡地开了口:“早知道这马车这么个速度才赶得及,我合该今天早上就走,您说是不是?”
葛老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车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下来了,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他知道这位主子只有在那人面前才正常点,那人不在的时候比六月份的天还喜怒无常。
“葛老,你说你聪明么?”
“……?”
“那你说我对他够好么?”
“…………?”
“我觉得你挺聪明的,不然这次来这儿也不会就挑了你一个跟着,”她边说着话便开始玩手指,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那也许错在您老眼神不好,看不出来他在我这儿什么分量?不然,怎么一牵扯到他的事儿,您就跟我找不痛快呢?”
“……”绕了半天还是到这儿了,开不开口都是罪,秉着言多必失的原则,葛老还是把那些义正词严给咽了回去。
“哟,您这是跟我玩消极抵抗?”她抬了眸子去看这位可怜的老人家。
“……”可怜的老人家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开始打转了。
“我喜欢聪明人,也喜欢本分人,您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个什么性子您应该很清楚。”她把微冷的目光从老人家身上移开,“我讨厌死板教条的愚忠之人,聪明本分知进退,在我身边才能
做得长久——为山九仞,如今就剩这一篑土石,想来您老也不愿在这个关头被我体您年事已高送回闽南去——我替您考虑,您也替我考虑,待到我荣登正统,他必将是我皇夫的不二人选——这样说来,您也算是替自己考虑不是?”
这一番话轻轻巧巧地撂下来,葛老却已是一身的汗。话说到这地步上,不代表着这位主子有多信任他,这是把他不该听的皇室秘辛摆在明面上,直晃晃得像把刀子悬在他头顶。
聪明本分知进退,她的意思清楚明白——不管这么些年是功劳是苦劳,他都没资格倚老卖老。
想到这儿葛老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冲着洛天沁福了一礼:“小人愚钝,多谢公子教诲。”
洛天沁懒懒地摆了摆手,就把马车上的帘子撩起来挂在一旁的小钩子上,一双眸子,一点泪痣,静谧得像个温婉女子,凉凉地望着马车外喧嚣的街道。
这就是一场豪赌,我把底牌全放在你面前,像把镣铐拴在你身上,你懂我么?你恶我么?
玉香楼是临岑城有名的销金窟,不似别的烟花柳地,一向走的都是高雅路线,逗得许多文人雅士富商贵贾都喜欢到这儿来转两圈——这里不仅是玩乐的地方,更是江湖上有名的情报驿站和物资供给,例如每年的玉香大会,天底下就有不少江湖人士闻风而动,来这儿拍卖些难得一见的秘籍武器和丹药。
近些日子,玉香大会接近了,玉香楼里的人也就多了起来,而今晚,人流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峰。
原因无他,便是前几日楼中传出了消息:今夜,玉香楼的头牌洛水儿就要出阁了。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放射性传播出了临岑城,引得一众少爷公子们快马加鞭赶来,生怕误了一见美人的机会。
值此盛会,玉香楼索性将整条街封了起来,无论是谁,至街口便下马,不得乘车进入;且凡入者,先交上十两银子。
这笔款项无疑阻挡了许多想要混进去一睹芳容的人,也赚得了众多农家妇女们的好感。
虽说是定下了这般苛刻得有些过分的条件,但来这儿的人却没有一个有异议的——首先,不想闹事的都是来看美人的,自然不会和美人家的过不去;其次,玉香楼哪怕在江湖上也是凶名赫赫,正常人不会有想来这儿闹事的。
当然,这个世界上不论时间空间,总是会有那么几个深井冰冒出来求被领盒饭,比如现在——
一辆通体藏青色的马车到了封锁处,驾车的伸手递出一个玉牌,便见玉香楼里负责拦截的人毕恭毕敬地让开了木栏,要放马车进去。
但凡有个眼力见,都知道这是玉香楼来了贵人,偏偏有个自视甚高的公子对着拦截的人大呼小叫:“凭什么他能坐车进去,本少爷却要下车?你们知道我爹是谁么?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们,我爹可是——”
“哪里来的狗,”那马车停了下来,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