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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住她,向二房的家产动手。
想到这里,孟瑶隐约明白了温夫人的用意,她之所以藏着掖着,直到给媒人回了帖儿,亲事定下一半才透出消息,就是不想让京城那边知道——孟兆均恐怕最不希望温夫人嫁到乔家去,乔家家大势大,有了他们做靠山,二房家业的边边他都沾不上。
温夫人的处境,竟比想象中的更为艰难,孟瑶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责怪孟里道:“伯父逼着娘改嫁他门生的事,你是甚么时候知道的,为何没告诉我?”
孟里道:“那时你刚嫁到贺家来,娘说你刚做新媳妇,事情本来就多,不许我讲给你听,怕你劳神。”
第四十章 廊下相商
温夫人处处替女儿考虑,生怕让她劳神费力;女儿有事,她总是第一个赶到,而自己有了苦处难处却不说,一个人扛着。孟瑶想起温夫人拳拳爱女之心,再也忍不住,唤了一声娘亲,背过身去,狠落了几点泪,才再转过身来。
孟里不知前因后果,见孟瑶如此,很是不解,便问缘由。
孟瑶瞧他这样子,更为不解,反问道:“难道你不知娘已答应了乔家的亲事?”
孟里点了点头,道:“晓得是晓得,可有甚么用?大伯不同意,她自己答应了不顶事。”
孟瑶仔细观察他神色,试探问道:“你不愿意娘改嫁?”
孟里道:“若能嫁,自然好,可万一嫁不成,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让我这做儿子的,想着方儿的把娘亲给嫁了,别个怎么看我?”
这倒也是实话,孟瑶轻轻点头,看来温夫人的烦恼,也只有她这个做女儿的,能帮着分忧一二了,只不知能不能帮得上忙。不过孟里表了态,让她安心不少,若嫡亲的自家人先闹起来,再能耐也无用了。
孟里见她无话再吩咐,便称要临的帖子还很多,连饭也不吃,回州学去了。孟瑶心内烦闷,坐不安稳,索性走出门去,到园中散步,此时日头正高,阳光毒辣,只有园边游廊的葡萄架下,有着一丝阴凉。
阵阵微风,远远地自池塘那边吹来,拂动裙摆,孟瑶低头,摆正压裙幅的玉禁步,暗暗思忖,从小到大,都是温夫人呵护她,替她遮风挡雨,如今自己大了,也该为娘亲打算一番了,只是,应从何处着手呢……
贺济礼同孟瑶闹别扭,摔门而去之后,也在园中漫无目的地溜达,这里仅有游廊一处荫凉,自然而然,两人迎面遇上了。
孟瑶欲打招呼,却想起他是听到温夫人要改嫁,就变了脸色的,于是抬头,装作打量架上的紫葡萄。
贺济礼也想打招呼,却见她装作没看见自己,于是又生气了。他见孟瑶看那葡萄架,还道她想吃葡萄,便故意扯下一串尚未成熟的青葡萄,掷到她怀里,忿忿道:“酸死你。”说着,与她擦肩而过,朝游廊那头去了。
孟瑶满腹心事,无暇琢磨他的态度,苦笑一声,朝廊边坐了,一个一个扯那青葡萄,慢慢吃着。
游廊不长,贺济礼带着气性,脚步快,转瞬就走到了尽头,只好转身,朝回踱,等他走了一段,发现孟瑶竟还在原处,坐在廊边傻傻发呆,手里捧着那串青葡萄,已吃了一半。
他想着,莫非她有烦恼事,才变得喜怒无常?于是走近,欲搭话,却不知从何讲起,只好自她手中抢过一粒青葡萄,丢进嘴里,但没嚼几下,就酸得呲牙咧嘴,忙吐了出来,诧异问道:“这般酸涩,你怎么咽得下,亏你还吃下了大半串。”
孟瑶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葡萄,又抬头怔怔看他,道:“大概心里有事,没觉得。”
原来真是有事,猜着了,贺济礼不再计较她的态度,挨着她坐了,问道:“巴掌大的后院,你心里能有甚么事?”
明明是关心的意思,自他嘴里讲出来,就是叫人生气,孟瑶将剩下的半串葡萄,狠狠掷到他身上,起身欲走。
贺济礼气道:“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讲便算了,谁求你来。”
孟瑶停下脚步,道:“方才在房里,都已讲与你听了,你既已表了态,又来问甚么?还摆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贺济礼仔细回忆一番,记起温夫人改嫁的事,奇道:“我表过甚么态?岳母要改嫁,需要女婿表甚么态?”
此话有理,孟瑶语塞,只好把贺济礼先前的变脸,归结于自己看错了。又想着,俗话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既然他并不反对温夫人改嫁,不如就将心里的烦恼与他说说,两人一番商量,说不定就能想出帮温夫人的法子来。于是就朝廊边重新坐了,向贺济礼道:“我且问你,一名女子若想改嫁,须得哪几步?”
这问题太过简单,贺济礼想都没想,便答道:“首先须得原夫家尊长同意,其次得有新婆家要你,两下都顺当,想嫁便嫁了。”
孟瑶叹道:“我娘要改嫁,于这两处,都不顺当,如何是好?前有齐夫人虎视眈眈,后有大伯威胁逼迫,我想帮她,却不知如何下手,这才烦恼。”
她将温夫人如今的具体处境,详细道来,贺济礼越听越愤慨,道:“所谓初嫁由亲,再嫁由身,大伯有权决定放不放岳母走,却无权决定她嫁与何人,他这般作为,实在欺人太甚。”
他又想到,孟家大房觊觎二房家产,那岂不是企图侵占他亲小舅子的产业?他越想越气愤,一拍廊柱,站起身来,道:“此事得管,孟里还小,不能叫他成人后没了家业。”
孟瑶闻言大喜,也站起身来,问道:“你愿意帮忙?”
贺济礼挺了挺胸,道:“帮,怎么不帮,一个女婿半个儿哪。”
孟瑶露出笑容,拉了他到一处坐下,头碰着头,商量怎么个帮法,但讨论了半晌,还是没出结果。他们与乔家不熟,无法制止乔夫人在乔老太君面前讲温夫人的坏话;孟家大房远在京城,一时间也想不出能挟制住大伯孟兆均的人选来。
正愁眉苦脸,贺济礼突然将孟瑶的手一拍,道:“这事儿具体情形如何,岳母定然比咱们更清楚,既然起心要帮她,何不先听听她的意见?”
孟瑶点头称是,温夫人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兴许她早有了法子,只待落实;若是没有,讲出难处来,大家再商量。
贺济礼认为,既然温夫人已答应了乔家的亲事,那么此事宜早不宜迟,于是起身,准备使人套车,陪孟瑶回娘家去。
孟瑶却拦住他道:“我娘还没走时,齐夫人就找上门来了,她俩是一道回去的,咱们且先派个人去打探打探,等齐夫人走了,再去不迟。”
第四十一章 赶赴孟府
贺济礼听说齐夫人也在孟家,稍显吃惊,她一个庶出已嫁之女,能嚣张到上门去挑衅,背后一定有人撑腰,而这撑腰之人,定然在乔家有分量。他想到这里,犹豫起来,与孟瑶道:“岳母改嫁,你家不放人倒也罢了,若是乔家并不十分同意,嫁过去只怕也没舒坦日子过,费这心思作甚?”
一席话,讲得孟瑶也踌躇起来,两人在葡萄架下踱了好一会子,才决定,还是先到孟家走一趟,问问温夫人的意思再行事。
半个时辰后,派去孟家打探的人回返,称齐夫人已经离去,又称温夫人正想见贺济礼与孟瑶,请他们速速赶去。
贺济礼夫妻二人,不知发生了甚么事,赶忙使人套车,前往孟府。
孟府朱红的广亮大门依旧深邃,孟瑶望着金匾上凝重的大字,叹了口气,与贺济礼下车登轿,直至垂花门。
孟府规模,比贺府大上一倍不止,除去前院是一体,垂花门以内,分为东西两院,大房在西,二房在东。照说大房为长,该住东院,但老太爷、老太君在世时,偏疼小儿,又独喜温夫人,于是命二房一家入东院相伴,这就一直住下来了。
为了这东西尊卑,大房的夫人石氏,没少与温夫人明争暗斗,温夫人本不在意这些,却气她以长房身份压人,干脆拿出强硬态度,就是占着不搬,反把石氏气到了大老爷京城任上去,好几年没回来。
如今这西院空着,只能隔着一道天井,瞧见院门上生了锈的大锁,还有两名才总角的小厮,在门前东倒西歪。
孟瑶领着贺济礼,自抄手游廊向右走,悄声告诉他:“大房虽远在京城,但这守门的小厮,全是伯母亲自挑选,不然我娘哪由得他们站没个站相。”
贺济礼暗暗一笑,惦记着别人东西的人,自然也防着别人惦记自己,这便是所谓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两人下抄手游廊,进月亮院门,到达西院,迎面一个福禄寿喜大影壁,壁后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侧各有三间耳房。本来贺济礼是贵客,该请到堂屋中去,但今日温夫人有事,便不拘泥小节,直接让人将他们请到了东侧耳房。
小丫头打起帘子,温夫人身边的婆子万妈妈接着,与他们行礼,笑道:“多日不见姑爷小姐,快些进来,夫人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万妈妈本是温夫人的贴身丫鬟,后来许了人,仍旧在她身边当差,是温夫人跟前最得力的下人。孟瑶与贺济礼笑着问候了几句,随她进到东次间。万妈妈通报了一声,关上次间的门,到外面守着。
东次间是间小书房,因为空间不大,是在厚墙上直接掏出的书架,临窗一张小书桌,书架对面,并排四张椅。孟瑶夫妻才刚与温夫人行过礼,便被拉到椅子上坐着,听了齐夫人到访孟府的经过——齐夫人言语间咄咄逼人,直截了当地告诉温夫人,乔家老太君并不属意于她,希望她知难而退,好自为之。
孟瑶听后,大为惊讶,道:“这可不像齐夫人性子,她往常讲话,总是藏头藏尾,外加试探几番,今日到娘这里,怎么变了样子?”
温夫人初识齐夫人,还道她本来就是跋扈性子,假借乔老太君之名,虚张声势呢,此刻听了孟瑶的话,不禁也犯起疑来。
贺济礼算得局外人,反而看得更清,当即道:“想必她口中所言,多半是真的,今日来寻岳母,也并非完全为私利,而是来传话。”
若齐夫人所言属实,那乔老太君就的确是为乔三老爷尽遣妾室而大动了肝火,从而迁怒温夫人。
孟瑶很是替温夫人担心,这尚未进门,婆母先恼,将来能有安稳日子过?
温夫人却缓缓摇头,道:“虽说继室进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