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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丞相大人与国师大人水火不容,而今一瞧却原来不是,竟是情投意合的,说明朝中上下同声说话,一个鼻孔出气,再无党派分争之嫌。”
白于裳听到此处便忍不住稍提了提眉,却未有睁开眼,只吩咐:“往下说。”
“男子本不该进殿科考,怕是天理不容才有此劫,国师逆天而为,跌下山崖也是活该……”那小丫头皱着眉头不敢再往下说,对着降紫使眼色,只盼她能救自己。
降紫心领神会,便对白于裳好言相劝:“也该歇歇了吧,听着怪累的,方才宫里头又是呆了半日,睡一会?”
白于裳这才睁开双眸往方才说话的小丫头那处望去,问道:“你这是说累了?”
那小丫头连忙摇了摇头,开始老实交待外头的流言蜚语:“国师大人本不该觊觎娇主美色,否则娇主也不会将国师推下去,且跌下去也就算了,怎可以拉着丞相大人一道下去,说明早已藏有同归于尽的心计……”
白于裳笑了,又闭目养神起来,淡淡悠悠说:“这个说法才是流传更甚的吧。”
“外头的人都是胡绉的,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降紫示意那个丫头退下去,将果盘递到白于裳面前,又说,“大人是不知陛下有多担忧,来府上愣愣的坐了一个时辰才回的宫里,但丞相府上却是未去。可见大人是陛下心中最得宠的臣子。”
白于裳未有言语,只是浅抿清茶,她自然晓得芸凰待自己第一,否则早就被未央整成残废了。
屋子外头走进来气呼呼的落粉,往白于裳身边禀报:“边上府里送了些东西来我未收,都给退了回去,什么好东西没有,还稀罕他那些个。”
白于裳微睁开双眸,眯着眼打量起落粉,暗忖艳姬倒还有点良心,又听降紫言:“原该如此,我们国师府不欠他娇主府的人情,劝他自己照顾自己才是,不必假惺惺来操我们大人的心。”
“我们家大人福大命大被推下悬崖也死不了,就怕今日他再送些个毒药过来。”落粉口无遮拦,满腹的牢骚。若来白于裳的蹙眉小斥:“少些胡说罢。”又轻一挥下手,示意屋子里其它人都退下去。
降紫将桌上的茶盏斟满了递到白于裳的手上,言:“那堵墙我又命人多砌了一道,从此与隔壁府上老死不相往来。”
白于裳轻推开降紫的手臂,未有接过那杯茶,一面又吩咐道:“叫南山去把那面墙给推了。”
“这是为何?”落粉与降紫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大人难不成还要管娇主的闲事,吃的苦头还不闲多呢?”
“他亦是无心的,你们也不准再提。”白于裳只言语了一句,而后起身到屋子外头廊上去,却见廊上挂着的鸟儿被绑住了嘴,难怪都未听到个声音,抬手将那细缎解了下来,一解就开唱,唱的依旧是边上艳姬常调的那首曲子,声音那叫一个宏亮。
落粉急的不行,连忙跟出屋子斥道:“这鸟儿就不该留着,今日就炖了他当下酒菜。”
白于裳轻笑,很是不以为然道:“且让他唱。”
但这鸟儿却似极通灵性,竟然不唱了,开口叫道:“国师大人英武,国师大人俊美,国师大人迟了迟了……”
“没眼色的破鸟。”落粉忍不住又嘀咕一句。
“大人为何不生气,那娇主可是差点要了您的命呐?”降紫终究是想不通的。
边上来了南山,忍不住就替隔壁的出言:“其实娇主也甚为担心大人的安危,桑忧说他日日懊恼。且那日瞧见小的立在他府门口也未同往日一般斥我,反倒是问我有关大人之事。今日好心送些东西过来也不该那样伤了桑忧……”一面往落粉那里打量一眼,瞧她脸色不佳,便不敢在言。
白于裳侧脸往南山那处望去,若有所思,只吩咐道:“你先去把那面墙拆了。”
“是,是,小的马上就去拆。”南山眉开眼笑,转身就出院子拿工具拆墙。
降紫心中生了疑惑,便紧跟南山身后,出了院子就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厉声斥他:“你说你是不是瞧上了隔壁府的桑忧,竟处处为她说话,是不是还将这府里的消息都说与她听了?”
南山疼的不行,皱着眉头半调着身子说道:“轻点轻点,耳朵都要掉了。”
“你若说再敢往隔壁府上去,就别在回这处了,明日就让大人打发你出去。”降紫一心护主,自然不能姑息叛府之人。
南山连忙讨饶,指天立誓:“不敢了不敢了,打死我也不去隔壁府里,南山生是国师府上的人,死是国师府上的鬼,哪里也不去!”
这二人正在闹着,并未瞧见眼前竟来了一个人。
云清见府上门开着便未等通报就进了府中,站在这二人面前清咳了一声,问道:“请问国师大人可在府上?”
降紫这才放开了南山的耳朵,待抬眸仔细一瞧,却见是位白面清秀的书生,双手提着东西,便问他:“您是哪家的公子?我们大人正在府上。”
“我是来瞧国师大人的,二位可否领路?”云清恭敬道,他听到白于裳平安归来的消息便忍不住要来瞧瞧她,否则依旧夜不能成眠。
降紫不知来者何人,也不好得罪,便一路问他一路领着往内院去。
“你与我们家大人是故交?”
“算是吧。”云清客气答言。
“可有婚配?”
“未有。”云清不解降紫是何意却还是老实作答。
降紫一听此言竟乐了,又多嘴问一句:“公子为何来瞧我们家大人?”
“因你家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
“那你打算如何报答?”降紫忍不住又瞧了云清一眼,心中暗暗揣测。
云清并未作答,只低眸走路,而降紫也不勉强,领着他就进了内院。
白于裳此时正在逗那只鸟,直到云清走近自己面前才晓得竟是他来了,略显诧异。
“国师大人眼下可好?”云清浅笑打量白于裳上下,见她举止从容并无大碍才算是安心了。
“安然无恙,不必挂心,倒是难为你来瞧我。”白于裳全然不知这梧栖竟还会有人关乎自己的生死,上府来送礼,实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便吩咐落粉道,“去泡茶。”
落粉欣然点头,屁颠颠的就去端茶拿点心,一面又拉着降紫轻声问:“他是谁呀?”
“说是受了我们家大人的救命之恩。”降紫偷偷对着落粉咬耳朵。
“今日就是来以身相许的?”落粉脱口而出,两眼放光,又小声道,“倒也不错,既然是自动送上门来的,不收白不收。”
降紫假装嗔怒的刮了落粉一眼,推了她一把:“泡你的茶去,少说胡话。”而即就进了里屋去伺候里头的白于裳及云清。
云清的容貌虽比不及艳姬,却也颇有些姿色,属上上层,有些脂粉气却也不失俊朗,小生腼腆些也是无妨的,降紫越瞧越觉着眼下也不能太过挑剔,这般模样的人物主动送怀本不该矫情,何况自家大人正愁着娶夫一事。
那么,云清小生你到底要不要以身相许,国师大人您收不收?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来就来罢,何必还要破费。”白于裳客气道,示意云清坐下。
云清低眸掀袍坐下,轻声言:“国师大人对云清有救命之恩,与情与理都该来探望,何况姑姑总说受人恩惠自当涌泉相报,今日不过是些小小补品,不足挂齿。”
白于裳一听云清如此言重倒不好意思起来,只说:“都是白某的份内之事,无须言谢。”
云清面颊微红,不敢瞧白于裳一眼,又轻声关怀道:“国师大人这几日要好生保养才是,听闻回来之时受了些风寒,千万更要注意。”
“有劳挂心,白某自会保养。”白于裳微微点头,她虽说是嘴皮子很能磨的人,但遇上云清却总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是被人嫌弃惯了,便不适应有人对她好言好语,看来她这把骨头也挺贱格的,竟欢喜未央对她的相处方式。
而降紫却以为是自己立在一旁才让他们不能畅言,便悄悄退出了屋子,见到落粉端着茶过来便小声吩咐:“放下茶就赶紧出来。”
落粉点头应诺,只放下茶到云清面前就退出了屋子,拉着降紫到一边问:“这是作甚,他们孤男寡女在屋子里也不太妥当吧。”
降紫似有深意的笑了笑,捂着落粉的耳朵细说了一句,而后就拉着她躲在窗口底下听壁角。
“那日国师借云清拭脸的绢帕还未洗净,待过几日再送到府上来。”云清撒了个谎,他只想留下那方丝绢,且多看两日也是好的,这样一说也不过探探白于裳的意思。
白于裳也大方的紧,全然未想到其中的深意,只说:“也不急,府上更不缺一方绢帕。”
云清一听此言就乐开了花,连脸色也越发的红了。
窗下的落粉及降紫面面相觑,忍不住偷笑起来,暗忖这叫绢帕传情吧,他俩竟还有了定情信物,看来其中有故事。
“明日就是科试,你准备的如何了?”白于裳不过随口关切一句,却惹的云清紧张起来,他想着若是科考不中就无颜面到国师府上说亲,眼下还是回去用功要紧,便起了身子拱手作揖道,“天色亦不早了,云清先行告辞,国师大人好生歇息。”
“我送送你。”白于裳客气要送,云清却是不肯,只说,“大人请留步吧,云清自行出府就是。”
白于裳见云清如此也不勉强,便唤起了下人:“南山,替我送云公子出府。”
南山放下手中活技,恭敬领着云清出了院子。
而降紫和粉落这才进了屋子,好奇对白于裳问:“大人,他是哪里府上的公子?似对大人甚有关心,平日里就算病倒在榻上无法起身都没个人来瞧,今日不竟来了一个,且还是个标准的人物,想来与大人关系非浅吧。”
落粉更是说的直白:“这位公子礼貌腼腆,生的又很是白净,与大人配的及。”
白于裳懒得理会她们,只往屋子外头去瞧那推墙的活到底干的怎样,发现那帮下人做事很有效率,此刻已是塌了半边,又能从这处望到艳姬的院子了。
“大人怎么不言语?”降紫略有些急,又问了一句。
白于裳晓得多说多错,依旧不作声,只往墙那边走去,正巧就瞧见了刚从里屋走出来的艳姬,与之相视一眼,还未来的及嘴角微扬打声招呼,就见他已转身进去了内院。
“他竟改了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