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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章致远不过是燕水一带的小吏,又有什么大事可图呢……
“……表弟明日便要进都,为兄不能送行,就在此祝表弟一路顺遂,得偿所愿!我先干为敬!”
“……”勾唇举杯,潜水霆含笑饮下。
明明是同期科考,却不和自己一道儿走,不就想在我离城后将章家的亲事定下来么?哼,若非父母有命,我才不会将已有默契的亲事拱手让人!
☆、第二十一章、我也想去都城
至于章莹……潜水霆眯了眯眼,似要躲避愈发强盛的日光。
本就郎有情妾有意的事,他就当做个好事,成全了这对有**吧!
倒是俞蕾……这小姑娘有点儿意思。方才撞到自己的目光,居然没有紧张没有慌乱,更没有羞愧,而是若无其事就转开了。胆子大,有趣儿!
俞蕾微侧过身子躲开潜水霆探究的目光,心中叫苦不迭:我地妈!一个两个都往这儿看,这是闹哪样!
章莹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早乱了。
除了杨果在家里将养,章家可以说是倾巢出动。因着潜章两家又达成了新的默契,因此两家儿女便也没特意避嫌,这次登高也一齐出来了。
俞蕾和章璟或者不懂,章莹自己却看得分明,心里不由焦急起来。
她能听话接受潜章的婚事,纯粹是因为两家打他们小时候就有的默契,那种诺言太沉重,她对抗不起。可现在明摆着的,潜章二家的默契散了,他们中间的婚事也不作数了,她的未来着落在哪里,还是未知,那么是不是表明,她可以争取一下,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呢?
想到能和心爱的男子长相厮守,章莹素来端庄的面容上浮现了可疑的红晕。
这一切恰巧被转回头的俞氏看在眼里,她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妙。
对于章莹的心思,俞蕾明白,俞氏也清楚,只是俞氏是觉得杨玉桓孤身一人借住在表亲家求学,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虽说不管谁家女子嫁进去就是当家太太,可样样事都要自己来,未免不美,她不愿女儿嫁去受累,自然是百般不满意。
原先还有个潜家挡在那儿,俞氏有把握说服女儿,可现在潜家的事已不作数了,杨玉桓又对丈夫透露了想结亲的想法,俞氏这才焦急起来。
她真的不想女儿嫁过去。
如今章莹这般小女儿作派,身为亲母的俞氏又怎会看不明白?她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这杨玉桓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前些日子看着像是对蕾儿有意思……
对了!还有蕾儿!
俞氏的眼神柔柔的扫来扫去,心道俞蕾自小儿养在身边,也和亲生无异了,那杨玉桓想求娶自己女儿,是不是可以用蕾儿替了?
想到这里,俞氏有些愧疚,她原来是想好好的找个殷实些的人家把蕾儿嫁了的呀……
小女儿的心思章致远未必明白,但他当家作主多年,俞氏又一贯温顺,自然当自己说的话无人反对的,此时他越看这表侄越是满意,心道待他金榜提名之日,就是他章家嫁女之时,到时候都城里的贵人,他也能沾上关系,这河工督造的苦差事,就能丢开了。
章瑜真是个榆木脑袋!这么些年了,念书念不出来,水文纪要也记不囫囵,待他百年之后可要干什么去?莫不是去行商?哈!
章家几人心里都想些什么,俞蕾从外表看不出来,她只知道虽然她改变了不少事情,可似乎有些她不能掌控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章莹究竟嫁的是谁?俞蕾垂了头吃果子,将腮帮子动得一鼓一鼓的。
看着俞氏变幻不定的眼神,俞蕾又有些心定。看来在俞氏的眼里,对于章莹嫁给杨玉桓这个事儿,是持反对态度的。
自由恋爱要不得。
俞蕾安慰自己。
众人各怀心事,这登高怀古也就章璟着实透了口气。
不过她也有心事,因为此次冯姨娘没有跟出来。
“杨妹妹有恙在身不能出门,我便留在家中与她作个伴吧!”昨夜,冯姨娘就这么和俞氏说的。
俞氏沉吟一会儿,道:“也罢,翠云你就留下来好生照看她。”
那杨氏人虽歪在榻上,谁知道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有的人,只要嘴不死,旁人就得时时提防着ta使坏。
有冯姨娘看着杨姨娘,俞氏才略放了心,随着自家老爷,带着一众家小,来到这青云山登高。
这青云山还有个说头,说是前不知道哪一朝了,滨城此时还不繁华,这山上还没有观。有个学子,祖上是地里刨食儿的农民,自己也是半个泥腿子,平时常帮家里下田做活儿的,因着爱读书,便发狠苦读了几年,临去都城前在这山上静坐了一日,后来竟然高中了,人人都说,像滨城这样的村地儿也能高中?这山呐有好运气!因此便被叫做青云山,一直沿用至今。又因为前来山上沾好运的才子们实在太多啦,慢慢得变得不灵验了。其实哪儿有什么好运气?先前那学子是自己真本事考中的,只不过滨城从来没有出过大老爷,他是第一个,就传得很玄乎,可后来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这儿沾好运,哪儿有那么多好运可沾,自然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前朝与本朝道兴天下,那些道人们便建了个清虚观在山顶,附近的所谓才子们渐渐少来了,升学率自然就上去了。
因此青云山的名字便没有被清虚观给盖了,还叫这个名儿。
重阳后,潜水霆和杨玉桓都准备进都城赶考,此番前来除了传统的登高活动外,此二人还多了项任务,那就是去后山寻一个清静的地方静坐,以“吸纳天地灵气”,以期来日高中。
说来是件又虚又玄的事儿,可大家都这么干,潜、杨二人也就随了大流。
与章家诸人坐了不到一会儿,二人就起身辞过长辈,向山顶行去。
而俞蕾也在此时听全了青云山的传说,她不由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儿:要真这么灵验,章瑜怎么不去?
若是平常,这三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偏生章瑜这花岗岩脑袋真心不行,章致远便拦了要跟去凑热闹儿子:“他二人去考前求运,你去干什么?”
章瑜话到嘴边的“玩”字就没敢吐出来。
眼巴巴的看着二位表兄走远,章瑜耐着性子陪坐在父亲身边,听着父亲对自己的教导,越听越气馁,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我也想去都城啊!
☆、第二十二章、我不想去都城!
且不说章瑜心做何想,章莹心里隐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对于自己的婚事,她有话要说。只是现在不是个好时候。
不止章莹知道,俞蕾也知道,过了这个重阳,章莹的婚事可能就要定下来了。只是此时俞蕾并不清楚,有些事她能改变得了,而有些事,她却无能为力。
当晚,章氏夫妇意见达成一致,俞氏叫了亲女来问话:“莹儿,为娘有几句话和你说。”见章莹乖巧应了,俞氏拍拍她手,拐弯抹角了会儿,这才点进正题。
“……杨家也算表亲,且上头没有公婆,进门儿就是当家太太,虽说委屈你些,累人些,也算门不错的亲事……”
章莹听到这话,心欢喜的要跳出腔子,面上却因太过欢喜,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好。
俞氏见女儿脸上一忽儿纠结,一忽儿笑,生怕她魔怔了,忙将她手轻晃:“莹儿,莹儿?你……你怎么想?若是觉得委屈,娘去和你爹说……”
“不!不要!”
章莹急忙阻止,又觉得自己声音太过尖利,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柔声说:“娘,女儿……女儿但凭爹娘作主!”说罢觉得羞怯万分,提着裙角跑了出去,留下俞氏发愣。
“这孩子,今个儿怎么了……”俞氏心里其实对杨玉桓还有个顾忌。这杨玉桓,不是对俞蕾有意思吗?
古时有正经小姐出嫁,族女为滕妾的说法,可这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杨玉桓心里喜欢的是俞蕾,却觉得她亡父是个白身配不上自己,便想绕个弯儿纳她进门?
不得不说俞氏实在是想多了。
杨玉桓一不喜欢章莹,二不喜欢俞蕾,他看中的,只是章致远的身份罢了。
前文说到哇,这章致远是滨城当地大族章氏的一个分支,族里是有族学的,子弟们想进官场也走得是科考路线,可为什么章致远却是走的河工的路呢?这里头说来话就长了,在此不细表。总而言之,章致远手上有一本祖传的水文纪要,记载了大殷这块土地上几条重要水脉的详细状况,时间跨度上百年,内容详尽,十分珍贵。
大殷建朝至今,天灾极少,然而前文也说到了,不过是刚好经历了一个大周期,如今的大殷,又正式进入下一个周期,各种灾害也就应运而来。
因此章致远手上这本水文纪要,对于大殷的黎民百姓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章致远原本想在这小小滨城安度余生,把这本纪要再传下去,这一场龙吸水打散了他的美好幻想。
他是章氏一族不世出的一个分支,但凡天灾将显,朝廷便会派人要求他们出仕,为着防灾一事,他章家为许多人逆天改命,导致人才凋零,几代单传到现在,仍是不能改变子嗣稀薄的命运。看着床上容颜憔悴的爱妾,章致远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孩子掉了哪里和俞氏有关系,分明是海龙王拿走的啊!自己还是太贪心,想到这里,章致远的神色慢慢冷下来,淡淡嘱咐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杨果不明白,自她入了章家门庭以来,夫君一直对她爱护有加,就算自己一时大意失了孩子,也从来对自己和颜悦色,只是过了个重阳而已,怎么态度就变得这样冷淡?是不是……俞媛跟他说了什么?
杨果和俞媛的过往也是拉拉杂杂的故事,臭长臭长,在此也不细表。只是自今日起,杨果就从宠妾的位置上一落千丈。
吃穿用度上,俞氏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但若想吹吹枕边风……呵呵,那是不能够了。
俞蕾可不会想到这么多深处的细节,她只觉得定是因为杨果自己作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