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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杉回头看蓝忆栎,他对着夜空出神,仍是淡然无波的表情。她心中一动,问他:“哪有这么巧,找到若奇哥哥就能同时找到师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师叔的下落。”
蓝忆栎眼神飘渺,转眄流精,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又落在她的肩上,只抛下一句,早点睡吧,便回了营帐。
葵杉在原地干瞪眼,他一定是知道池恩在这里,才主动说要先来找苏若奇的,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第二日醒来,出了营帐,听见士兵们都在议论纷纷,于是上前探听,才知经燕国阳平公苻融和太尉建宁列公大力上疏,群臣声讨,秦王苻坚迫于无奈,终于放慕容冲出宫,并封其为平阳太守。
将士们都看见了复国的希望,只要有中山王在,他们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
时葵杉心中百感交集,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和生离死别,这份自由真的是来得如此不易,凤皇儿所受的屈辱和伤害、他心中的创伤又将如何弥补呢?
她驻足了一会儿,看着天空发呆,历史以着必然的趋势前进着,完全不以他们个人的主观为转移,不管是幸还是不幸,原来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那么,她来到这么时空,也是命定的了,她来这里的使命又是什么呢?仅仅是为了见证西燕的复国吗?
苏若奇牵着池恩走过来,池恩眼眶微红,像是哭过,葵杉心下了然,指指营帐里面,蓝忆栎还在睡懒觉。
看着他们进去,她叹息一声,真的希望师叔能回去看看师公,那个孤独古怪的老人,自从认识他,尤其是娘走后,她就没见他开心地笑过,想起他对自己的照顾和爱意,便心下恻然。只是不知道池恩和师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义无反顾离开自己的家,出走四年之久,即使知道他快死都不愿意回去看他。
她悄悄走近了,蹲在门边,隔着帘子听里面的谈话声。
“我只是他中毒后意乱情迷中同别人生下来的,他根本不爱我。”池恩情绪不稳地吼。
“你离开四年,他每日都在思念着你,你留下的东西,他经常拿起来看,念叨着你的名字。这还不叫爱你?你不要太任性,不能因为他当年一时的过错就完全否决掉他对你的爱。”
貌似真的是这样的,师公经常回去那个空着没人住的房间坐坐,神色怅惘,不知是在怀念娘,还是在思念池恩。
“我不信我不信,从我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瞒了我十多年的时候,我就再也不相信他了,我宁愿自己像你一样,是他捡回来的弃婴,这样我还好过点。况且,我离开这么久,他一直都不来找我,还说什么爱我。”池恩依旧任性地嚷着。
“师妹,你理智一点,凭他的能耐,找到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知道你遇见了苏若奇,还爱上了他,师父不忍心带你回去。他自己也愧疚,不该瞒你那么久,却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听着蓝忆栎无奈又宠溺的口吻,葵杉眼睛贼亮,真是狗血的情节啊,电视剧里面常演的,世外高人收养的徒儿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徒弟长大了,得知自己的身世,怪罪父母,又在他们临终前原谅他们,然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那么,接下来,池恩肯定要答应回去看蓝白生了。
见她不语,似有心防松动的迹象,蓝忆栎趁热打铁,“他都快不久于人世了,难道你还不肯原谅他吗?这么多年,离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我记忆中的师妹,是那么坦率善良的姑娘,现在怎么这么绝情呢?”
池恩吞了所有的话语,她也是一直别扭着,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路是自己选的,她怎么好意思再走回头路。
苏若奇劝道:“恩恩,你就回去看看他吧。毕竟是亲生的爹,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不要将来留下遗憾。”
池恩绞着手指,仍是下不定决心,葵杉走进去,央求道,“师叔,你就回去看看师公吧,他真的很想你。”
池恩怔忡片刻,随即重重地点了头。
既然做了决定,一向率性而为的池恩迫不及待就要回毒王谷,离开那么多年,她真的想回去,也想他。
蓝忆栎和时葵杉自是全力配合,苏若奇当即命人给他们备好马匹和干粮,池恩上马前,咬牙对苏若奇道,“你要等我,要每天都想我,不许忘了我,不许见异思迁。我尽快会回来。”苏若奇点头,含笑看着她,脸上亦有不舍。
葵杉看了,掩嘴偷笑,却不知,苏若奇的目光一直是暗暗抛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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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为爱不择手段
“你还会回来吗?”苏若奇目光无声地询问,酸楚地看着她跟自己告别,三人纵马离去。
池恩归心似箭,三人在路上未多做停歇,一路劳顿,回到了毒王谷。
后山紧闭的石门前,池恩轻叩门上的拉环,里面没有声响,葵杉和蓝忆栎对视一眼,有不好的预感,池恩急了,张嘴大声喊道,“师父,师父,是池恩回来了。你出来见见我。”
仍是一片死寂,冷清的山中只有鸟儿偶然扑腾翅膀的声音,她靠着门,无力地跌坐在地,好不容易自己迷途知返,难道他都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了吗?
时葵杉问她师父,“这个门还有其他的办法打开没?”蓝忆栎摇头,这门是有机关的,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面根本就无从开启。
三人面色如土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池恩,你终于回来了。”声音突兀,惊得葵杉一个激灵,浑身哆嗦,以为闹鬼了。
蓝白生只是出去上司音的坟前待一会,最近越来越尝梦到以前的往事,有些心绪不宁,下了山,意外地看见洞门口,自己的三个弟子都回来了。
池恩倏地起身,扑入蓝白生的怀里,哽咽着道,“爹,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这么任性。”蓝白生两眼泛泪,以为自己到死都等不到她叫自己爹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是爹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我死也瞑目了。”
池恩娇声反驳,“才不会,爹会长命百岁的。”
时葵杉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一回首,却见蓝忆栎默默地往山上走,葵杉跟上去,他知她跟了来,轻声说,“其实,有爹娘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和师妹从小都以为自己是师父捡来的孩子,我从师父的姓,师妹却是姓池,那时不解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师妹的娘是这个姓。师父对我们都是一视同仁,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师妹是师父的亲生女儿。”
葵杉同他并肩,看着他的侧脸,窥到他眸中的黯然,这是他从未流露出过的脆弱和伤感,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沉稳间能谈笑风生又有些不正经的他,想起池恩说他们都是孤儿,而现在,池恩的师父就是她的爹,蓝忆栎才是真正的孤儿。她不做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师父也是在师妹两岁时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的,你知道,他对你娘从来都是一往情深,与师妹的娘,是在他某次以身试毒时,走火入魔,需要同女子交欢才能解毒,只是一夜,却珠胎暗结。师妹的娘,后来,她娘带着她来到毒王谷,把她放在谷口,留了封信给师父,便自己走了。小时候的师妹,真的很可爱,她很听话,也很懂事,我和师父的一日三餐,都是她做的。
再后来,江湖上有了风言风语,说毒王的女弟子其实是自己的私生女,师妹才得知自己的身世,她不能接受这么不堪的事实,一气之下,离谷出走了。我奉师父的命,出去寻她,知道她的下落,知道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子,一心扑在她身上,想带她回来,师父却说不必了,他知道爱一个人的痛苦,不忍让自己的女儿也忍受同爱人分离的伤痛。尚且,那时的他们,都无法面对彼此,分开也许是好的。回来的时候,我便遇上了你。”
他纵身上了一棵树,在树枝上坐下,葵杉在树下仰望着他,衣袂飘飘,表情自然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有如神诋的超然出尘。
她陪他在林中坐到落霞散尽,不知道如何安慰他,那便只有无声的陪伴。
回到竹屋的时候,池恩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他们,蓝白生抱着酒壶傻呵呵地笑,像个老顽童,见他精神尚好,蓝忆栎和葵杉都微微放下了心。
饭后,葵杉帮着收拾碗筷,勤快地跑去洗碗,池恩出了房间,见蓝忆栎在吊床上发呆,她走过去,挤眉弄眼地问道,“那小丫头,你喜欢她?”
他茫然地回神,瞟了她一眼,不做声。
她也不再追问,只道,“我已同爹商量过,我只在这待几日,还是要回到苏若奇身边去。爹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答应了爹,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回来看他。师兄,你知道吗?若奇现在,是我的全部。”
他明白她的意思,叹息一声,爱怜地抚着她的一头青丝,“傻姑娘,葵杉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她把苏若奇当成哥哥,她心中,另有他人。”
池恩在他身边坐下,头靠在他肩上,也是叹气地道,“苏若奇的心思,我怎会不知,从救他那天开始,便知他心中藏了一个人,我不甘心,一直陪着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把心交给我,可是那日见到他望葵杉的眼神,便知我仍是没能做到。”
她的声音哀伤起来,带着深秋凛冽的寒意,“师兄,你带葵杉离开吧。不要让她回到若奇的身边,我真的不能失去他。师兄,你一向疼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蓝忆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人总是会变的,以前那个善良池恩今时今日,竟也如此自私,为了爱情,人总是不择手段,自己不也是如此么?以三年为期,要挟葵杉再跟着自己。
“师兄。”她又央求了一声,生怕他不答应自己。
“好。我会带她离开,不出现在苏若奇眼前。”他颔首,表情越发冷漠。
池恩不以为意,只要他答应了自己就好,于是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和他一起看夜空。
两人的身后,时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