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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找到凤皇儿房间的位置,勉强揭开了两块瓦片,来仪透过这不大的洞往下面一看,大喜,正是在凤皇儿床榻前的顶部。
司音往下扔了一颗小石子,房内没有声响,难道凤皇儿不在这里,那是去哪了?来仪低低地唤了凤皇儿,仍是没有回应。
来仪正满心疑惑和失望时,忽然看见有只手捡起了小石子,定睛一看,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慕容冲。
来仪连忙对着洞喊道,凤皇儿,我来看你了。
慕容冲本是打算一个人凄凄冷冷地过完这除夕夜,现在沦为娈童,不同于以前在端宁宫呼风唤雨的时光,皇兄和皇嫂、皇姐们都不在,甚至连他的葵杉都在陪着他的仇人一起过年。
岁月薄情如斯,他满腹怅惘,心中哀愁,不知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熬到头,葵杉让他坚持下去,不要轻生,其实很多次都动过这想法,只是下不定决心。
苻坚威胁过他,如果他死了,所有慕容族的人都要为他陪葬,甚至再度大军压入燕国,屠杀燕国子民,他慕容冲,自己死了是一了百了,只是如何能让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他丧命,何况,苟延残喘地活着,多一天,便能多几分见到葵杉的机会。
宫人送了美食进来,奉苻坚的命令,要服侍他用膳,他拧着眉,喝退了她们,不愿意被提醒自己的残废和不自由。
靠在床榻的横梁上时,凤皇儿忆起过往同来仪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们的初遇、成亲种种细节,嘴角挂着一抹飘忽的笑。自十一份入了秦国,被苻坚锁在这崇禧宫,到现在快两个月,他还未出过这间屋子,每夜只是承受着他狂暴无度的需索。
小石子砸到地上,他越发灵敏的耳朵早就听到声响,却不加理睬,不管来的是谁,有何目的,除了来仪,他谁都不想搭理。
恍恍惚惚中,竟真切地听见了来仪的呼唤声,慕容冲心中一动,循着方才的声响,捡起了地上的小石子,来仪的呼唤自头顶传来。
“葵杉,你怎么上了屋顶了?多危险啊,快下来。”慕容冲有些担心,她又不会武功。
来仪安抚他,“别担心,是娘带我上来的。她轻功很棒的。”
凤皇儿哦了一声,心稍稍安定,又问她,苻坚今夜不是大摆筵席,所有的宫眷都要参加吗?她现在跑来了这里。
“我和娘提前离席了,我来陪陪你,我舍不得你一个人过除夕。”她低低地说。
凤皇儿的手举向空中,欲去触摸她,来仪见状,也把手从洞中往下伸,无奈这中间距离实在太远,两人根本就够不着。
凤皇儿心里感动,催促着她快走,好好和她娘去过除夕,他没事的。
来仪把手缩回来,不吭声,看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形单影只,一袭红色的单衣,气质萧瑟,像被遗弃的孩子。他素来不爱红色的,应是苻坚为了过年的喜庆气氛强逼他穿上的。
她的泪,怔怔滑落,司音在一旁,看了不忍,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再让凤皇儿担心,她点头,拭去眼泪,强忍着鼻酸道,“凤皇儿,我给你唱支歌吧。”
慕容冲握紧手心里自她颊上滑落的泪,扬起头温柔地笑着回应,好,还从来没听过葵杉唱歌。
来仪清清嗓子,在倾斜的屋顶上趴下,抬眼望了下皎洁的月儿,轻启朱唇,缓缓唱道,
“紫宫庭内繁花逐风凝香,谁人嗤笑兴亡;
羽衣霓裳鸾凤月锦流光,谁人泪轩窗;
年少懵懂弱骨消减朱梁,谁人凭栏复望;
一朝倾城梦陨梧桐阿房,谁人唤君王。流萤扑火,
竹响绕庭堂,煮酒独觞对影成双,烟花散尽,徒余一室悲伤,怎耐衾枕凉。
秋水横断踏八荒,铁马铮铮碎轻狂,三生石愿谁刻上;
连雨焚烟隔苍茫,断断残碣葬孤光,魂梦返故乡;
华年已逝莫追往,红颜转瞬变沧桑,人生何事难思量;
羌笛幽咽又奏响,箜篌华姿复绕梁,金龙盘绕殿堂,华冠掩凤皇。”
如此空灵婉转的歌声,司音和凤皇儿都听得痴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来仪的歌声竟这么美。凤皇儿听得唱词,心中有如水的悲伤满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来仪还未唱完,却听得凤皇儿的门外有踉跄的脚步声,司音眼疾手快,迅速盖上了瓦片,房门随即被推开。
来仪伏在屋顶仔细地听,以为是来人是苻坚,心中有些惊惶。
听得那人开口道,“红衣美人,本王可算找到你了,来,让本王亲一个。”
声音粗噶,似乎有些醉意,不像是苻坚,会是谁呢?不管是谁,看这样子,都会对凤皇儿不利。
怎么办?她无声地望向司音,后者示意她稍安勿躁,先听下去,因为看样子,这人闯入崇禧宫,应该是未得苻坚的允许,宫门外,已经有拦不住他的侍卫匆匆赶去向苻坚禀告了。
忽听得凤皇儿冷冷地道,“想不到才几月不见,王叔竟会成了如此轻佻的人,真是失了你大将军的威信和风度。”
闯进来的人正是慕容垂,此时的他,已经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一路跟着司音和来仪到崇禧宫这边来,一眨眼,人都不见了,应该是入了这崇禧宫,他大大刺刺地摸进去,完全不顾侍卫们的阻拦,侍卫都识得他是威风凌凌的慕容垂,都不敢强加动武,只是竭力拦着四下乱闯,嚷着要找红衣美人儿的他。
来仪心里一惊,这慕容垂,也忒放肆了,崇禧宫可是一般人进的来的,更何况是凤皇儿的房间,苻坚对凤皇儿的占有欲强得惊人,至今未允许他出门过,生怕外人也觊觎他的美貌。
慕容垂却仍是笑嘻嘻地,身子摇摇晃晃地就朝慕容冲扑过去,“美人儿,你跟了王上却不得宠,不如从了本王,本王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来仪气得脸色发白,他居然连自己的亲侄子也敢调戏,实在憋不住的她,又掀开了瓦片的一角,偷偷向下望去。
见慕容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立在原地,面对着直朝他扑过来的慕容垂,也不躲闪,还好,慕容垂实在醉得厉害,红色的身影在他面前不停地摇晃着,老是扑捉不到。
似乎察觉到来仪的注视,凤皇儿微微抬头,没有焦距的漂亮眼眸里,实在辨不出情绪,连那张绝色的脸庞,也只是如刀雕一般,线条冷硬。
他就这样微扬起面庞,对着来仪,来仪知他心中的痛楚,自己痛得不比他少。眼看着慕容垂再一次朝他的方向扑过去,这一次恰好搂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来仪所唱的歌曲来自网络歌曲《我的眼泪不为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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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生变故
来仪一惊,就要叫出口,想斥骂慕容垂,他真是瞎了狗眼。却被司音紧紧地捂住了唇,小心翼翼地把瓦片盖严实。
来仪不解的眸子瞟向司音,司音不语,朝她呶呶嘴,示意她稍安勿躁。
来仪定定心神,俯身侧耳,果然听到下面房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
“慕容垂,你在干什么!”是苻坚气急败坏的吼声。
听得苻坚终于赶来,来仪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继续提心吊胆,苻坚和慕容垂,无论是谁都不会善待她的凤皇儿。
慕容垂半睁着醉眼,东张西望一会儿,哈哈大笑地回答道,“谁敢直呼本王的名讳,真是狗胆包天。本王在同这红衣美人儿玩呢,本王要让苻坚把这美人儿送给本王。”
苻坚闻言,气得脸色铁青,这慕容冲,可是他想要就要的,更由不得他调戏。他的手指着慕容垂,指尖微颤,怒吼道,“来人,给孤把这厮绑了,关进监牢,待孤容后再审。”
听得苻坚的命令,侍卫们举着刀枪进来,可怜那慕容垂,醉意熏熏的,还来不及动手,就被缚住带了出去,临走时还挣扎着回身大喊:“美人儿,等着本王。”
苻坚气得一章拍在房中的圆桌上,恼恨地道,“大胆贼子,调戏孤的宠妃,还骂孤是狗胆包天,孤定不饶过他。”他刚刚听见宫人的禀报,从宴席上匆匆赶过来,竟是见到慕容垂紧紧抱着慕容冲的一幕,大受刺激,这慕容垂,他原本就不待见他,现在又做出这样的事情,苻坚更是不会放过他的。
慕容冲只是冷冷地听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这么肮脏。
苻坚忽然抬起头,狐疑地问向慕容冲,“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不会是你引来的吧?”
慕容冲敛眉,小心藏好自己方才嘲讽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道,“王上多想了。”
苻坚眯起眼,打量他半晌,似在评估他话的真实性,而后,想起群臣还在宴席上等着他,便拂袖而去,出了门,又吩咐侍卫去打造一把大锁,把房门锁起来。
屋顶上,司音看着眼神忧伤的来仪,怜惜地拍拍她的脸,携着她飞入夜空,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回了清欢楼,来仪仍沉浸在方才低落的情绪里,对着满桌佳肴,不肯动筷子,司音劝不动她,只得随她去。
撤了桌上的饭菜后,司音卸了满头的朱钗,欲唤来仪睡觉,哪知来仪定定地盯着她的衣裳,蓦地吐出一句话,“娘,先前,慕容垂要找的红衣美人儿,是不是就是你?”
司音有些尴尬地笑笑,说不出否认的话来,其实,从慕容垂跟着她们离席开始,她就察觉到了,之所以同意来仪去看凤皇儿,也是想要甩掉慕容垂,哪知他竟误打误撞去调戏了凤皇儿,而惹祸上身。
来仪的小脸皱成一团,心里有些难受,娘亲第一次利用了自己,虽然不是加害她,但这种被人利用的滋味真不好,而且今晚还险些害到凤皇儿。
司音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拉着她的手,抱她上榻,其实,重逢后,来仪已经很少和她一起睡了,一来,苻坚偶尔心血来潮会宿在清欢楼,二来,来仪也大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同肆意一起睡。
同她一起躺到被窝里,来仪仍是气鼓鼓地不说话,司音点点她的脸,笑着问,生娘的气了?
来仪摇头,其实也容易想得清,那种情况下,甩掉慕容垂,是唯一的脱身之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