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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贴近的两人,如此相近的两心,却是隔着一片未知的重障,即使水汝胶融,即使两体合一,却未能让他感受到那种不可离分的痴缠。
他们,依旧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很冷吗?喝点高粱酒,可以御寒。」自那次半醉之後白萱就不肯再碰酒,凤曦举杯贴近她的唇瓣,只好哄着她喝。
锦被之下,他的右手掌已经钻入她的衣物,想探索她的体温,彷佛通过温度传输才能让他感觉到她心里的热度。
在她那次高烧之後,他知道她已经不同了。
白萱摇了摇头,放下掌心捧着的已经温了的茶杯,自被下将他的手掌拖出,掰直他弯曲的手掌,细细的研究起他的手掌。
掌背的皮肤虽不白希却滑嫩如女子,可掌心却是出奇地粗糙。
「练武很辛苦吧。」
她摩挲着那些因握剑而生的厚茧,食指指尖顺着他的感情线一路划走,「都说骠骑将军多情滥情,右手却长了一条如此坚贞不渝的感情线。」
一顺到底的感情线,没有任何分支分岔,到底是右手掌,不甚准确。
「左手也一样,阿萱还会看手相?」
凤曦像是读懂她内心的潜台词,一口闷掉杯中的酒放下杯子摊开左手,一样的纹路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男子看的是左掌吧。」
白萱分出一只手去握他的左手,细细打量一番才浅笑着将视线拉回在他的右掌,「你的左手没有显着的茧子,光滑细腻胜过右手太多,可我却更喜欢你的右手。看,这颗血痣像不像一滴血泪?」
靠近感情线中断的地方,有一颗泪滴大小的红痣,摸不出来,却鲜红如血。
会想看他的手掌,是因为记忆中白璇也曾这样窝在他的怀中摸着他掌心的茧,为他心疼,那时的他似乎才十五,每日刻苦习武,连夜苦读,只因他是风家的独子,必须扛起凤家的未来。
那时的白璇才十一,不懂手相,不懂他掌心的纹路,只是摸着那些茧子水泡落泪。
「这更像一滴血,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地醒目了,有时一个恍惚,还以为掌心破了个伤口,涌出这麽一滴血来。」凤曦勾着唇角说着,将脸靠近她的脖颈,细细地摩挲,深深地呼吸,享受被她的气息包围的幸福满足感。
果真是好过一切香粉,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白萱没有开口,只是无声地将五指插人他的指间,十指相扣,微微垂眸,强迫自己安下心来。
「阿萱……」
凤曦喃喃地出声,轻轻扳过她的脸,嗓音轻柔地问道,「宗离的早饭里,是你下的泻药?」
他终究还是问出口了,不想怀疑她,她去连掩饰都不屑。
「嗯,我不想他跟着。」内心有微微一怔,她还是用最平静的语气承认。她知道,在这个男人与龙梓彦面前,她没必要隐瞒刻意。
「仅是如此?」
凤曦暗自叹息了一声,再次追问,他希望从她口中听到实话,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她不是白璇,再不会像过去那般,在他面前宛若透明。
「带了我的筝吗?路途太枯燥,我给你唱歌吧。」白萱睁开笑眸,柔柔淡淡地转移话题,她不想对任何人有欺骗,所以她可以隐瞒。
「好……」他能回答的,也仅有这个字。
凤曦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不再强求什麽,敲了敲窗子让前侧的胡良去另一辆马车取了紫檀筝来,摆在矮几上,「就坐我腿上弹吧,出了被子太冷。」
「大哥。」
胡良推开前侧的窗子面色有些凝重,压低了嗓音说道,「太子见我取了琴,派人来传,说要过来听曲……他们的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拉货的马车明明在後,太子在最前方,没料到他连後面都安排了人。凤曦的目光闪过一丝冰冷,脸色顿时阴沉。
刚要开口却被白萱抢了先。
「让他来吧,反正这马车宽得很。」她对胡良做了回复,从凤曦腿上站起,乖巧地走到最里侧,盘腿而坐,仍旧与凤曦盖了同条棉被,扭头安抚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有你在,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如何。」
凤曦抚了抚她那冻得冰凉的脸颊,微微颔首允了她。
「阿萱,不管你要做什麽我总是信你的。喝点酒暖暖身,有外人在就算你醉了想轻薄我也会顾忌的。这还未到北魏境内,你得适应温度。」
不管她愿不愿意懂,他只想表明心迹。
白萱被他那句「轻薄」惹得翻了个白眼。
「我酒量还没那麽差!」一两的杯子即便是白酒也不至於让她醉。离了他的体温果然还是感觉到冷,她动作极快地倒了杯酒一口干掉,抹了抹唇角便拨弄琴弦试弹了几下,「每次摸这把筝我都会想到雨浓,一个大家闺秀沦落到只凭一把筝来养活自己,该是多大的委屈。」
这琴对皇亲贵族不算珍贵,可对百姓来说,委实算得上珍品了。
「是你那表嫂赠你的?这紫檀筝价值不菲,若她当初愿意卖了便不用当歌姬了。」凤曦早就查过薛家,自然知道这点事。
「可她所剩的只有这把筝了,倘若失去了,只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吧。再则,不做歌姬就遇不上贞山,无法拥有这段姻缘,而我,也没机会拥有这把筝了。」白萱瞥了凤曦一眼,不以为然地笑笑。
对古人来说,卖唱也算娼,可她不这麽认为。
【第123章】 妒妇吃醋
随太子一同到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宠妾,外加一个龙梓彦。阳被隔离在外,也就坐了前方与胡良为伍,一同驾车。
马车再大,此时多了四人就不显宽敞,何况其中一个女子竟也抱了一把琴。
龙梓彦坐在凤曦身侧,依旧是平日里的淡漠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而对面的太子被两个宠妾围在其中,左拥右抱,软香在怀,倒也惬意。只有凤曦摆出了臭脸,被迫被外人介入二人世界,令他不爽。
白萱嘴角抽了抽瞥向身旁的凤曦,已然没了兴致。
「虽说出了玉山关就算是北魏了,可到北魏京都仍要走上大半个月,路途枯燥,还是及时行乐重要,凤将军你说呢?」太子意味深长地望了凤曦一眼,再度将视线落在龙梓彦身上,「如龙丞相这般修身养性连个女子都不带的,太无趣了。」
末了,他还看了看白萱,目光一度油走在这微妙的三人之上。莫不是这一路还想如过去那般,一女侍二夫?
「此番是去和谈,不是出游,带家眷太过繁琐不甚方便。」龙梓彦淡笑着解释,丝毫没在意太子的嘲讽。
「丞相此言差矣,连军营都有军妓,男子身旁怎可少了女子?丞相素来不好女色,府中也就凄凄冷冷的两个妾,若不是丞相有个宝贝女儿,别人还当丞相有龙阳之好呢,此次北行居然只带了一个贴身护卫。」太子轻笑着说道,有意无意地瞥向前侧窗子,说的自然是阳。
两个宠妾吃吃地笑着,占着太子宠爱都没将正一品的当朝丞相与大将军看在眼中。皇帝昏庸且纵欲过度,想来是无多少时日在位了,只要太子登基,她们便是後宫之一。
届时,这些个官员还在不在都不一定,何须她们忌讳?
凤曦不禁冷笑出声,扫过那两个女子凤眸中尽是不屑,东宫果然是满院的草包。虽然龙梓彦脸色正常恍若未闻,但在他的马车里说这番话,显然也是踩到了他的尾巴。
「太子说的极是,也该给我营中的兄弟们换几个新鲜的军妓,我瞧着太子身旁这两位就不错,不若此番回国之後就让她们留在玉山关,让我军中兄弟也试试太子的调教。」他军营中有军妓如何?只怕那些军妓的素养都在这些女人之上。
「殿下!」其中一个宠妾吓得不轻,立即惊呼着缩在太子怀中,一脸的惶恐。另一个女子却是眼底带怒,没有吭声。
龙梓彦与凤曦都清楚她的身份,正是银贞山银矿矿主的小妹。她与太子什麽关系,自然很是微妙,有这层依仗连背脊都直了几分。
「凤将军若是看上了,此时便可赠与将军,还真别说,棠儿与小芸确有令男人欲仙欲死的本事。」太子倒是一副大方态度,只是挑衅地望着白萱,想出言调侃几句却又忍了下去。
他自是知道这两个男子对白萱的在意度。
听太子这麽一说,那个受惊的女子顿时白了脸。虽说凤曦是个极美男子,也不曾传出有太子这般BT的喜好,可有了先前的军妓之说,若跟了他自然没别的下场。
「还是太子自己享乐吧,我家阿璇心眼小,容不得别人,只怕摸了个手就嫌我脏了,今後再想上榻都难了。」凤曦故作委屈胆小地靠近白萱,嘴角噙着笑意将她搂在怀中。
这话一出,白萱立即成了妒妇,还是个极受宠的妒妇。
龙梓彦靠在暖被上微微闭了眼,心尖浮着一阵酸涩,那日阳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两夜未眠,如今还要坐在同辆车中,他忽然觉得故作淡然有点困难。
他日若有幸活着,就算凤曦肯放手,想必她也不会跟他走。
「难道你後院的女人还少吗?再多一两个也无妨,反正与我无关。」白萱挣开凤曦的怀抱,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淡淡地数落着凤曦。
拿她当借口?她还不够格吧。
再说,她也不稀罕。
「阿璇,後院的那些女人我连名字都记不清,我碰没碰她们你还不知道吗?别吃醋了,我谁都不会碰,也不敢碰啊!」凤曦再次赖了上来,将白萱的手从筝上拉回握在掌心,「没看到人家姑娘带了琴吗?你就别欺负人了,指点指点人家吧。」
他的手很软很凉,却因为她每日怪异的运动,说是能促进血液循环防止长冻疮,因而还维持着白希柔嫩丶匀称纤细。
太子那个叫做棠儿的小妾就是带了琴的,也是吓坏了的那个,这会儿见凤曦说到了她更是身子一瑟,惧怕得很,早已没有先前要来比试的胆量。
「凤将军居然也惧内?这若是传到京城就笑煞人了。」
太子乐呵呵地说道,视线瞥了白萱一眼,多了分诡异色彩,送开右手边的棠儿示意她将琴摆好,「当日六弟兴致勃勃地说莺歌坊出了个白衣琴仙,本宫还当他是夸大其辞,毕竟想比得过我们棠儿的可不多,可生辰宴上一听那微妙的曲子,本宫也折服了。可棠儿当时不在,自是不服气,今日有机会就让她献献丑,好请琴仙指点指点。」
太子的这番话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