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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分像的脸,也不是那么相似了。
“你说,为何你学了这么久,却未能骗得他一眼?”容浅念下巴扬起,吐气如兰,“知道错在哪吗?”
究竟错在哪……
那狰狞脸孔下的丹凤眼融成一团死寂。
子夜时,她学着那女子的模样,自以为天衣无缝。
“我回来了。”
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因着背着光,她看不见殿门前那人的脸,唯有声音沉沉的:“我一直在等你。”
提着白色的裙摆,毫无半分闺秀气的脚步,她还是学得入木三分,走到男子视线里,软软地问:“等我做什么?”
沐着暗光的脸抬起,侧脸僵冷。
他的蓝瞳,不若他看着那个女子,竟无半分温柔,心,微微怵了一下,
萧殁道:“等你归还不属于你的东西。”他的瞳子,古墨一般,黑沉得毫无倒影,视线,这才缓缓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你怎么要的起。”
丝丝寒意从四面八方而来,全是杀气,是沐了冰霜的寒。
她失笑:“我猜到骗不了久时,只是猜不到竟一眼都没能骗过你。”
这张雕琢了那么久的脸,一刀一针,鬼斧神工,何以不像?何以不能惑他一眼?
她抬起脸:“这张脸不像吗?”
片刻沉默,萧殁凝着她的脸,似乎晃神了。
还是像的吧。
久久,萧殁启唇,淡淡无痕:“若剥了你这张脸,太像了,我许是下不去手。若是留着,她该生气了。”
还是那个女子,他眼里,便只有一个容九,即便在相似的脸,却不能乱他一丝一毫。
“为何一眼都不行?”她艰涩的开口,已然忘却了善水的声音,嗓子干哑的疼,断断是不像的吧。
他怎么回的?
他扬起手,袖摆缭乱,笼了一身内力,淡淡光华,竟是绝美,
落手,只一招,懒于迂回,翻了屏风,裂了流苏,她重重跌在床榻上,一口血染红了白色锦帐。
血色弥漫里,他一袭白衣背着窗外的月,绝美容颜竟也阴鸷极了,唇启:“这世间,只有一个容九。”丝毫不染纤尘的眸,冰凉冰凉,“你不是她。”
为何?不能骗得一眼……
铁链纠缠,善水挣扎,撕扯,她死死看着眼前含笑的女子,嘶喊:“到底错在哪里?”
“错在,你不是容九。”
容浅念笑了,音容笑貌,都是那般熟悉,她学了千百遍。
他们,是同样的答案呢。原来,假,真的不能乱真。
容九说话时,眉飞色舞,就像现在,她恣意得每一个表情都是张扬的:“气息,眼神,音容笑貌,就算一根头发丝,也学不来我。你能学我勾唇,能学我挑眉,能学我喜怒,能学我看萧殁的眼神吗?”哦,原来容浅念谈起萧殁,眉毛是弯的,眸子是亮的,毫无半分痴缠,却干净澈亮,嗓音清幽,如此不羁,“这世间大抵只有我容九一人,看他时不带一分痴迷,因为那是我的男人,我的所属,我不需要痴迷,我可抱,可以亲,可以做一切我为所欲为的事,我从来不用仰望他,因为他只有在看我时会低头。”
他只有再看我时会低头……
是啊,她为武林第一美女,仰望了他三年,他从未俯下头,甚至是眸子也不曾。
容浅念笑着,如此洋洋得意:“这样的容九,你学的来吗?”
没有情深,没有相许,她怎么学得来这个女子的自信、她的肆意恣狂?
善水惨笑凄楚,无声。
“哦。”她眸子一溜,灵气极了,笑意鲜活了她一汪眼眸,“还错在,我家男人,独独偏爱我这样一个容九。”
是啊,世间万千女子,千姿百态、千娇百媚比比皆是,偏偏唯有容九得了上容公子钟情。
她如此本事,谁学得来。
“呵。”善水惨笑一声,“原来这剔骨剜肉之苦,我白受了。”敛了眸子,无力耷拉着,入目了一身的血色,她微微动作,撕扯得疼痛,扯扯唇,笑得牵强,“不过也好,他终究是喜欢这张脸的,我一身伤,无一寸完好,独独这张脸,没有一点伤痕,至少上容他舍不得这张脸。”
容浅念眸子骤然一凝,抬眼,将女子融在一汪冷冰里。眸间女子穿了琵琶骨,钉了肩胛,染了一身的血污,一身累累伤痕无一处完好,独独那张似极了的脸,毫无一点折损。
她家男人,对着她的脸,下不去手呢。
罢了!容浅念扬起手,借着烛火细细看着,莹白无垢,不知道沾了血又会如何。
抬眸,她道:“所以,我就更容不得了,我家男人对着我的脸下不去刀子,我可是不手软哦。”她端着眼,细细凝着女子的脸,“嗯,这得挨多少刀才能雕出我容九的脸。”踩着缓缓的步子,她走近,睨得越发仔细,“现在又要多少刀,我才能把你的脸皮一点一点片下来。”
如此音容笑貌,却如此杀气森然。
这才是容九,含笑的狠辣,谁都学不来。
“你要干什么?”退无可退,她拉扯着铁链后倾,四肢百骸里都渗进一股寒意。
她未言,端着眼,细细看着挂在墙上的刑具,似乎思考。
半响,她转眸,还是含笑的眼:“我要让你尝尝五脏六腑溃烂的痛楚。”
瞳孔放大,铁链撕扯着刺耳的声响,然,钉在墙上的女子,退无可退。
素手擒了一把森白的匕首,一步一步,走得极缓:“我啊,要你将我家凤歌儿受过的苦,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刀光一闪,夺目,顿时,血色妖娆。
“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大抵传出了椒兰殿,荡在整个风清皇宫。
“砰!”
铁门撞开,昏暗的地牢里,漏进缕缕火光。
容浅念骤然回眸,望进了一双蓝瞳,极美的眸子,不再淡泊无痕,乱得那样惊人。
“十一。”他眸光怔了,望着烛火下的女子,她一身白裙,染了斑斑点点的红色,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淌着,眸中,是染血的红,冷得好似千年不暮的雪,她直直站着,伸手墙壁上,是血肉模糊的一团,整张脸,面目全非,汩汩而流的血,淌了一地。
她笑着,眸子渐进褪去了红:“你不乖,我说了不让你进来的。”
眼前忽然有些恍惚,她揉揉眉间,身子一轻,便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鼻尖,是熟悉的气息:“你若不想留她,便是凌迟,我也能一刀一刀帮你剜。”凉凉的手拂过她的脸,细细擦着她脸上的血渍,又牵起她的手,一遍一遍擦着,不然责怨,语气终归是软得不像话,“怎么不听话呢,这手如何洗得干净?”
容浅念眨眨眼:“我不是怕你对我的脸手软吗?”睫毛忽闪忽闪,颤了颤,她眉头紧蹙,“逸遥,是她的血太腥了吗?”
萧殁脸色微微一凝,细细看着怀里的女子。
容浅念揉揉眉:“我晕。”
两个字落,身子一软,倒在了萧殁怀里,耳边,隐约的喊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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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更点,补偿昨天的,妞,猜猜,为毛小九会晕啊
第一百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4102 0:00:39 本章字数:15474
容浅念揉揉眉:“我晕。屮垚巜”
两个字落,身子一软,倒在了萧殁怀里,耳边,隐约的喊声:“十一!”
喊声,如此慌张,大抵二十多载,从未有过如此,好似天崩地裂。慌乱得抱不紧她,几次都握不住她的脉络,瓷白的指尖,颤抖得厉害。
蓝瞳深沉未见一丝起伏,半天,缓缓褪去深色,蹙起的眉,渐进疏开,柔了冷峻的侧脸,唇角缓缓扬起,他俯身,凑近她耳边。
他说:你吓死我了。
他说:还好……
他转身,不染尘灰的袖摆轻拂,岩石台上的刑具落了一地,俯身,抱起昏睡的女子,放在青釉色的岩石之上,解了披风,细细替她系好。
“乖乖睡一会儿”萧殁伸手,拂着她微凉的脸侧,“你想做的,我来替你。”
俯身,亲吻她的唇,抬眸,骤然阴鸷,望着墙壁那一处血肉模糊,启唇,极轻缓的语调:“为什么要让她难过?我都舍不得她,你怎么敢?”
钉在墙壁里的女子,意识早已涣散,唯有一双瞳孔,放大着,融了满眼的血丝,张张嘴,脸上,嘴里,都是汩汩而流的血,那张脸,左边纵横交错,一刀一刀,血肉翻涌,然,右边完好。
要多少刀呢?一刀一刀片下女子的脸。
哦,便是差了右边的十三刀。
他俯身,拾起那女子握过的匕首,用未染污垢的袖摆,一遍一遍擦着匕首,缓缓抬眸,一汪冰寒的蓝色,如此慑人:“雪域有种刑法你可知道?一刀一刀剜肉剔骨,不伤及命脉,可以活三天,无一处致命,活活痛死。”
他唇角微扬,似在笑。
女子扯扯唇,苦笑,左脸,血流不止。
原来,这两人那么相似,他们真真相配,狠辣时,都会微微含笑,好似随意。
一步一步,他缓缓走来,白色的袖摆染了血迹,烛光下,晕染成一朵妖娆的花,匕首对着女子的脸,细细端详:“便先从脸开始吧。”
瞳孔铮铮,女子张张唇,语不成调,挣扎,然退无可退,眸中,男子的脸如此魅惑。
这个男子啊,原来狠辣时,竟也能如此绝美。
“啊!”
血染了白袍,嘶喊尖叫响彻了整个皇宫,这夜,冷得彻骨。
到底,这剔骨剜肉之疼,比之五脏六腑溃烂,哪个更疼,谁知?
天翻了鱼肚白,这夜的喧嚣,才缓缓落了幕,冬日的阳,微光,浅浅洒下,笼着这座城,好似从未阴寒。
芙蓉帐里,男子撑着脸,凝着女子的脸出神,染了微蓝的重瞳,如玉温柔。
冬日的阳啊,挥挥洒洒的,细细碎碎的,染着女子长睫,微微灰白的色,颤了颤,才掀开,朦朦胧胧的一片水光。
“醒了。”他指尖,拂着女子的脸。
睫毛又颤了颤,惺忪着,似睡非睡的模样。
如此慵懒,倒像极了猫儿。
萧殁俯身,啄了啄女子忽闪忽闪的眸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容浅念揉揉眼,伸手抱着萧殁的脖子:“我怎么了?”似乎还未睡醒,声音微哑。
蓝瞳有些沉凝,望不见眼底的颜色,他拂了拂她的发,沉吟了片刻:“许是太累了。”
累了?
容浅念甚是怀疑:“我这么娇贵?”
萧殁未答,亲了亲她的发。
“靠!”
很有分量的一个字,萧殁微微怔了一下,眸间,女子嘴角一抽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