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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珑,“……”
好吧,灵珑姑且认为,便是一只小猫小狗养了大半个月也会有感情的,若是那小猫小狗莫名其妙被人带走,哭一哭……也不丢人。
可灵珑这次显然想错了。
沈意开始提不起兴致。没错,就是提不起兴致,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吃饭没兴致,睡觉没兴致,连玩儿也没兴致。
灵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沈意露出破绽,顾夫人是何等厉害的女子,到时若是被她发现沈意曾经在自己床上藏了个男人……沈意肯定没事,她会被生吞活剥的好吗?
那一个月,灵珑几乎是把所有的心力全用在了找借口上面。
如此安然无恙过了一月,当然,安然无恙是对灵珑而言,对沈意而言是……什么?一个月啊,他不是前几天才走吗?
一日,顾夫人忽然把沈意叫过去,并且不许灵珑跟着。
灵珑当即感觉大祸临头,沈意进了顾夫人房间以后,她揣度着沈意现如今这神魂颠倒魂不守舍的样子,必定会露出破绽,开始计划着收拾包袱逃跑……
可惜,她没跑成,她不够快。顾夫人遣了身边随身伺候的青姨将她拦下,交代她去做事,一件大事,大喜事。
——通知下去,三日之后,沈宅。夫人为小女儿抛绣球选夫。
灵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腿一软,险些没倒到地上去。双目睁得滚圆,问青姨,“不,不……是吧?是不是弄错了?小姐才不到十七岁啊!”
“再说,再说丞相和将军都不在,婚姻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还抛绣球,这要是抛到个老弱病残怎么办?夫人,夫人……”
“我一直以为夫人是小姐的亲娘啊!”
灵珑被震得四分五裂,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青姨对此淡定表示:
“没有弄错,小姐都已经答应了。”
“夫人的决定,何时轮得到将军来说不是?而丞相大人那里,想来夫人已经有了打算。”
“还有,你没有以为错,夫人就是小姐的亲娘,是我亲手接生的,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
灵珑,“……”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只是,人家那主子奴才当事人全都同意了,灵珑也没有说不的理由,只得含泪派人去通知。娱乐皇这沈宅是沈相的宅邸,虽然当地之人都不知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看这院落里隐隐透出不一样的尊贵。下人不多却个个身怀绝技,是以镇上之人对沈宅心中多有份敬畏。
这时,沈宅要为小姐抛绣球选亲一事已经传出,立刻沸腾了。
而顾夫人要求的门槛也低:年龄十七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家中姬妾不超过十人;无残疾、不嗜酒、不好赌。
如此条件一出,镇上超过八成的男子都跃跃欲试。当地县令甚至当就救休了他的十一姨太,只为了三日之后可以参加抢绣球。
没见过沈意?
没关系,见过那座尊贵的宅邸就够了!单冲着那震撼人心的家业,也足够搏一搏,别说搏一搏,拼一拼命也够了!
而沈意自那天被顾夫人叫过去,便住在了顾夫人房中。
起初,灵珑还以为是顾夫人看出了破绽,将沈意软禁,偷偷溜去探望。却见沈意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支肘望着窗外,连她进来也没发觉,她还未及说话,顾夫人便回来了。
灵珑不得不含恨离开,心中已经计较着……不然,想办法通知卿墨?
可是,那男子连家住哪里都不肯透露,她怎么找?
正退出之际,却听沈意幽幽问顾夫人:“娘,你说……他会来吗?”
什么?果然是在吸引卿墨过来!可是……那男子对沈意那么冷淡,不来怎么办?那沈意一生岂不毁了?
顾夫人含笑将女儿揽在怀里,“不来,娘再帮你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还有别的办法可想吗?那时沈意都嫁人了!到时罗敷有妇,难道你想红杏出墙?!灵珑心中咆哮。
“可是娘,你会怪我太冲动吗?和他相识也不过半月,我是不是执念太深了?”
“意儿,”顾夫人轻轻拍着沈意的手,柔声道:“娘只用了一日便确定了你爹,虽然也许是个错误,但便是错,也是命运安排。你是娘的女儿,娘自然相信你,再者,不过是让他回来,又不是让你直接嫁给他,娘帮你把关,好不好?乖女儿,别难过了,一切有娘帮你。”
……
后来,灵珑就不敢偷听了。心中默默咆哮,顾夫人对这个女儿绝对是没有原则的!
看看,看看……偷藏男人半月,非但不责骂,还纵容溺爱!
而她灵珑呢,她不过是个丫鬟,这几日便被明里暗里的往死里打压!
看眼前这情况,若是抛绣球当日卿墨没来,换了别的男子选中,顾夫人绝对会派人暗杀,毁尸灭迹!便是卿墨来了,又抢到了绣球,若是顾夫人觉得配不上沈意,也绝对会派人杀害!
万物生长向太阳,顾夫人为了沈意杀人放火不在话下。
……
抛绣球那一日,场面……很是波澜壮阔,说好了午时抛绣球。一大清早,沈宅的门槛却已经被踩破。
顾夫人就坐在阁楼上,扫了眼底下乌压压一片,还淡定喝着茶。那姿态,就像是在指挥千军万马为她所用一样。
青姨恭敬候在她身后,房门外守着几名身怀武艺的家丁。
沈意却不见踪影。
时辰虽未到,底下却人声鼎沸催促着,“沈小姐呢?快点叫沈小姐出来!”
“怎么不见沈小姐!”
“先让我们看一看沈小姐的花容月貌!”'综'本只想围观……
顾夫人呷着茶,恍若未闻。
良久,她看了看时辰,偏头淡淡问青姨:“有消息吗?”
青姨凝重的摇头。
灵珑在一旁看着,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看吧,果然玩火自焚了吧!卿墨那人那么冷淡,绝对是有隐疾,自觉配不上沈意才不敢高攀……现在逼他也没用啊,看你今天怎么收场?到时候别人抢了绣球你要杀人毁尸,别来找我动手!灵珑心中很愤怒。
“无妨,去请小姐。”顾夫人竟然还能淡定到人神共愤。
灵珑刚刚转身,却听顾夫人淡道:“灵珑,站住,你就在这里。”
灵珑浑身一僵,心道:难道是被那可怕的女人看穿了?她这是要……偷偷带沈意逃出虎口。
这片刻,青姨已经出去。
灵珑心中默默为那个即将抢到绣球的男人拭了一把泪。
——怪就怪你今生太贪,人都没见过你抢什么绣球?来生……记得好好做人啊!
……
大红的喜服已经送到房中,就铺陈在床上,艳红刺目,其上精致的绣工又令人炫目。此刻即便还未上身,整齐铺陈开来,也美得惊叹。
沈意不由在心中佩服她的母亲,这就是她的母亲,即使在这偏远小镇,身边亦有人能在三日之内为她做出如此华丽高贵的礼服。
想着,她站起身来,却不想,只听得“撕”的一声,她只觉有什么被她带起,顿时脸色微变。
糟糕……
转头看去,果然,只见上一刻还精美绝伦的嫁衣,被她带起一角线头,然后就就着那道线头,皱着破损了一片。
沈意抬手掩面,天,她怎么能这么败事有余?
连忙找了针线来缝,好在只是牵扯了线头而起,不是撕破,补一补应该也看不出。
可她不太会弄,着急得满头大汗,竟连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也没听见。直到身后一道深沉的目光压迫感着实太强,她只觉背脊都是凉的……
刚察觉,已听得身后一声清冷微嘲,“原来你还真是女红刺绣样样精通,看来我果真小看了你。”
这声音……
沈意听得这声音,手上一抖,针便直直刺进了手指里。
细微的疼痛让她几不可察一颤,连忙将针拿开,然而,针拿得开,眼泪却早已忍不住,不过片刻,簌簌流下,落到了嫁衣上。
她却再也管不了什么嫁衣,起身,便直直奔进男人结实的怀抱。
“卿墨!”
来人正是卿墨,一身玄色衣袍,太过低调,正好将其上一身的风尘也掩去。
一月未见,他的伤似乎已经全好,此时看起来眉目俊朗,气度不凡,单单站在那里不动已是俊美至极。
当然,沈意连看也不用看,思念太盛,再听见他的声音又悉数成了委屈。此刻便只管扑进他怀里,再顾不了女子的矜持,埋头在他怀中,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那是一种淡淡的药香。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你想我,就是想得迫不及待另嫁他人?”男人轻轻撩起她一缕青丝,不疾不徐,嗓音太深,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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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时光好(3)
宫主,娶我可好,当年时光好(3)
男人的语气虽是不轻不重意兴阑珊的样子,可莫名的,沈意就是知道他在不高兴,连忙就解释,“我……”
刚刚开口,想到顾夫人的叮嘱,却又猛然噤声。
“你如何?”男人听她欲言又止,挑眉,凝目看着怀中的女子。
只见她眼睛湿漉漉的,小嘴微微张着,委屈的看着他。蓦地,他就像是被人暗算一般,无力。对,就是无力,心软,然后分明满腔怒气而来,瞬间却成了无力。
原本,他不过是个过客,于她,他是过客;于他,她又何尝不是过客碛?
短暂的停留,并不应该对他有丝毫的影响。
她不过是救了他一命,那又如何?多年来,单单是为他去死的便已是不计其数。
毫不犹豫的离开,毫不留恋,心想最多不过回去之后派人送来重礼答谢——他不想欠任何人侏。
可是,回去以后,却并不想派人过来。说不清,二十年来,他第一次亏欠了谁,宁愿亏欠了谁。
临走那日,他甚至吝于对她说一声“谢谢”。
他不去深想,想来便烦躁。一触及,便会想起她全心的照顾……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至少有心不是吗?面对他受伤,她尽力照顾;怕他被她母亲发现,她尽力保护。
“你也配合一下小姐,别以为她是为了自己,怕自己被责骂。告诉你,我家夫人爱女是出了名的,若是夫人发现你藏在小姐房中,绝对会不露声色大赞她有爱心,不过是私底下派人杀了你而已。我看得出你修为高,不过你如今不也是龙行浅滩不是吗?我们夫人又有手段,心肠又足够狠辣。”
这是那晚,他不配合沈意,而后无意中……轻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