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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越青刚一落座,端起我的咖啡大口大口的喝完,指着明扬说:“KAO!”顺势摸了下嘴巴,靠在后边才说:“明扬,你家的咖啡都什么味啊,这么苦,到底是不是咖啡。”
我看到明扬正张着嘴巴想要反驳,却被蓝越青一个眼神直接给憋了回去,看着他发青的脸,我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明扬,你别这么一副表情看着我这个大美女,就算祁懿能受的了你,我也无法看到你这幅模样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副受了伤的小媳妇模样,看着就叫人恶心。去好好管理一下你的咖啡店吧,没看到到处都是问题吗?刚进门的时候吧台上的人都没有微笑的欢迎我,你说是不是你工作的疏忽。”
明扬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站起身,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蓝越青在他走后很迅速的就坐在了我的对面,把鼻梁上的那个黑框眼镜拿了下来,露出她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我每次形容她的眼睛都说黑的像是黑宝石一样金贵,她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心疼的女人,单薄的身躯总是要扛起本不属于她的重量,骨子里透出来的倔强让人不忍心。
我看了看她,她正表情忧伤的看着外边。
“米洁要结婚了!”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淡定,嘴角的一抹嘲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蓝越青听了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忧伤的看着外面的世界,好似此刻她正如一个酝酿着悲伤情诗的诗人。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原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第002章 低到尘埃里去
蓝越青是我从小到大的姐妹,读的同一所幼稚园,同一所中学,最后还是同一所大学。而她为什么在明扬面前要一副泼辣女的形象,是因为她爱惨了明扬,爱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我一直都怀疑她到底是怎样的生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我曾问她的时候,她却只对我说,有些人的爱情就是这样的卑微,卑微到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那么深沉且诚挚的爱着那个人。
正如张爱玲所说那般。
遇见你我变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了,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她的回答让我沉默,我甚至目瞪口呆的看了她好一会,她那双只有对着我才能表现出来所有悲伤情绪的眼神,让我深深的感到心疼。
她抿了口咖啡,手不断的搅动着勺子,缓缓自嘲道:“她那样的女人居然还有人要。你说,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好却没人要呢。呵呵。”声音里带着无力的挣扎和郁闷和追问,和不解,以及淡淡的厌烦。
我看着她抽搐着嘴角却仍忍不住干笑两声。
“阿懿,你知道她嫁的什么人吗?”身子向前倾,看着蓝越青表现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也引发了我的好奇心。
我们两一起示意一个示意的眼神。
远处的香樟树在地上形成一大片的阴影;看过去的时候耳边隐约一阵知了知了的叫声;和外边的香樟树交相辉映。玻璃窗似乎有些模糊的虚浮感,那一种热气朦胧的感觉;如同水蒸气扑面而来的热量;有些闷,透不过气来。
十五点过几分,着实无聊的很。
我窝在沙发上,手里还在翻阅着时尚杂志,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洒在身上的感觉还真是很不错的享受。这几天一直深居简出,前几天联系的编辑让我先寄个稿子过去看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落笔。
“咚咚。”
在听到那两声敲门声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楞了。
“咚咚。”
又是两声,感觉越听越怪异。这个时候似乎不应该有人来找我才对。
拖沓着步子往门口去,打开门一看,我就不知所措的站在了门口。
蓝越青一身狼狈的模样站在我家门口,一脸的颓废,扎起的马尾,妆容有些花,黑框眼镜提在手里,而且身上的简单的牛仔热裤以及吊带背心,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落魄的学生。
“怎么了?”
我都忘记了应该让她先进门的,真是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蓝越青是个在任何时刻都会保持自己十分干练的形象,她从来不会让自己表现出一丝的瑕疵,时时刻刻都是充满精神的,整装待发型的。
可是眼前的她,实在不像原本的蓝越青。
深吸一口气,推开我,越过去,大步走向沙发,将自己仍在沙发中,啪嗒,烟雾迅速在房间散开。
我啪的一声关上门。
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认真的抽着烟,眯着眼睛狠狠的吸了几口,将剩下的半截仍在纸篓里,一双浓黑的大眼睛带着恨意看着我。
我终是耗不过她了,开口问道:“说吧。什么事?是明扬有了新欢还是你家公司快破产了。”
“他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已经很清楚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的我轰的靠在了后边,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越青,她正抬头看着我。
有些事任由你逃离的再远,奈何生命的束缚如何都逃离不了。
听到越青嘴里的他我便知道是谁回来了,就算不说名字我都能猜测到是谁。
那个让我和越青一直都胆战心惊的人,只要一听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我们两个都会萎靡不振且变的胆小懦弱,被无限放大的恐惧在身体里肆意的开怀着,那种感觉深入骨髓,潜移默化的变化着,却始终没有办法摆脱。
纪中贤。
有没有一种人只要提到名字你便觉得浑身发抖,有没有一件事只要抓住那个源头就像抓住了你的命脉,有没有一种情况是当被别人发觉你所做的坏事之后不停的用另外一件事掩盖着,一直掩盖着,一直一直,直到窒息的那一刻,否则不眠不休。
对于我和越青来说,纪中贤就是那样一个可怕的人,而他所知道的事就是那么一件可怕的事,让我两避之不及的事情。
“他,怎么样?”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捂着双颊不敢面对越青。我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比之越青好不到哪而去,肯定是见到鬼一样的可怕,森白的脸颊,因为惊恐而长大的嘴巴,以及控制不住的颤抖,脑中空白。
“要钱。”
“多少?”
“已经打发了。”
越青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神气,那双黑色的眸子满是嗜血的恨意,我的心莫名的抽紧,只得机械的点点头。
此刻我和越青,我们两个人就像是黑夜里彼此舔着伤口的狼人一样,那么孤独和害怕,害怕有任何人的发现,害怕有任何人的碰触。
第二天晌午。
“亭喻,你回来了。”我看到此刻站在我家门口捧着一束玫瑰花的亭喻,一切阴霾抛出在外,脸上露出几天来最幸福的笑容,他把我紧紧的揽在怀里,我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感受着属于他的独特气息,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是真实存在着的。
他拥着我的腰进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跟我说,我好去接你。”我有些懊恼的将他按在沙发上,起身去给他冲了杯咖啡。
“是夜里回来的,想着你本来睡觉就不好便没叫你。”
他温柔一笑。
他向来不善言辞,总是一句点到位,鲜少说些甜言蜜语,可我仍旧觉得被他这样的人宠着是前所未有的享受,不用炙热情深到燃烧彼此,只用平平淡淡谈情说爱。
我安静的坐在他的旁边,一口一口的抿着咖啡,时而皱皱眉,确实苦的很,瞥到他看我时的热烈眼神,一阵脸红心跳。他看的认真,我总觉别扭,甚是不好意思,每每被他盯着瞧,像是认真瞧着靶子一样的专注眼神,总是忍不住低着头不敢看那张英俊到让我羞愧的男人。
听父亲说程家的人一直都住在军区大院;爷爷那时候共事过;看着那小子长大的;上一辈人的事谁也说不准;只知当时爷爷去世,程亭喻代表他的爷爷和父亲前来吊唁两人才算正式见面,他是那种看一眼觉得很平常,再看第二眼就会挪不开眼的男人,英俊潇洒似乎都无法形容的贴切,是一种刚强有力的酷,只是他自己好像不怎么觉得。
那天我哭的伤心,每个前来悼念的人我总是机械的点点头,却不知他就在一旁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抬头就看到他咧嘴的怪异笑容,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却似笑非笑的欺身上前对我说:“你哭的样子真好看。”说完就走了。
我被他的话楞是给噎住了,苦笑不得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父母怎么也想不到,爷爷的一场葬礼会让我找到这个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至少当时我是那样认为的,甚至就连现在都是。
他拥有好看的五官,刀削般的面容,一双浓黑的眉毛斜入鬓角,一双深茶色的眼睛微挑的时候特有杀伤力,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酷,笑的时候看起来很阳光。我痴迷的看着他,他点了点我的鼻子,把我抱紧怀里,说:“阿懿,有没有想我?”
我抿着唇痴痴的笑着,扬起头对着他说:“没有。”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丝皎洁的光。
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随即听到他满含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没有想我,你也是我的人。”
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咯咯的笑着,窝在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浓情蜜意的撒娇道:“想了。那,亭喻,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你家的丫头。”
他在我的唇上轻啄一下,轻笑道:“天天都在想。担心我的阿懿睡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累不累,有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红着脸埋在他的胸前,和他在一起两年,两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对我的点点滴滴似乎从来都没忘记过,有人这样疼着我,在意我的想法,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闷声说道:“米洁要结婚了,就是明天。”声音里有着难掩的不乐,以及苦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