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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了么？”看着外面的天色，周玺下了一个决定，自己在这里跟着九儿乱走，还不如回京好好的照顾冉儿，即便冉儿在皇宫里享受最高等级的照顾，可是还是不如自己这个父亲在她身边的关心。
“还是回去吧。战场确实不是情场。”周玺起床之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脸上的苦涩表情明显的不得了。
“九儿，我回去了。”最后一次穿着军装来到白恩九的帐篷外面，里面隐隐能够听到白晨的说笑声。这个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啊，有13岁了吧。都是大孩子了。当年他站在自己面前威胁自己的样子自己还记得，可是现在自己分外难受，要是当年自己能够将娘的事情完全解决的话，是不是现在的自己也不是这样了？明明是个读书人，现在却只能在战场上抄写文书，这是怎样的悲哀？
“你是谁？”还没等白恩九说话，一个头就从帐篷里探了出来，看到是周玺时，脸上厌恶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晨儿。”轻轻的说道，总觉得大声一点点就会让这个孩子揍自己一拳，可是心里很是难受，明明是喊自己师傅的孩子，现在却只能变成这个样子。九儿她，也是恨自己的吧。
“是你啊。”白晨嘴巴微微一扯，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有脸在出现在自己面前，明明说会永远爱着娘，可是仅仅两个月就让娘遭受那么大的痛苦。现在还追到了战场，要不是邹叔叔说他现在还不会有任何的可能，自己也不会跟着向老头一起锻炼了这么久。现在的自己可以堂堂正正的说自己可以保护娘了。还记得当年的自己看着娘一个人坐在路边跟一大帮匠人一起讨论的场面，剩下的白菜饭碗就这样在路牙上摆着，娘的脸上满是认真和仔细，娘那是是快乐的吧。可是这么多年过来，娘畏寒的毛病一直没有好，就因为她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情况都在跟匠人讨论，这么多年来，畏寒的毛病甚至更重了一些。
“我是来告别的，我回留京了。”轻轻的说道，眼珠子一直往里面窜去，想要最后看一眼恩九。
“那我待会告诉娘就好了，你还是走吧。”白晨从帐篷里窜了出来，抽条的个子已经跟周玺差不多高了，带着这个年纪少年都有的意思消瘦，可是眼睛亮亮的超有精神，望着周玺的眼里满是不满。
周玺略有些失望的移了眼神，现在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到了，九儿，我走了。周玺缓缓转身，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拿了包袱，翻身上马。这一次，九儿，我给你做贤内助。
“记住，我们要的不是什么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在战场上轻视敌人！”帐篷内的白恩九侃侃而谈，一双乌黑的眼珠子里流露出溢彩来。
“是！”三个孩子的声音从帐篷中传了出来，声音很大传的很远很远。
“这三个小子就是这么大嗓门，这么早估摸着白丫头在教课吧。话说我也很想去白丫头那里听听课，要知道那三个小子有时候说的话可是很得我心呢。”向北摸着自己的胡子晃了晃头，望着白恩九帐篷的方向脸上带着几丝笑意。这个白丫头真不知道是那个石头里蹦出来的，说话一套一套的，有时候连自己也不得不服，这么大点的丫头到底是从哪里知道那么多的道理的？更别提现在人手一个的弩弓还有那个叫做汽车的东西了。《兵法大全》更是不得了。也许像有些将士所说的白丫头是天赐的也不一定。
“对待敌人要像寒冬般残酷，对待朋友要想春天般温暖。小姐曾经跟我这么说过，可是她总是做不到这点。”不然怎么会对周玺那么好，要照自己来看，根本就不应该理他。竟然厚着脸皮来到战场，难道他以为自己稍微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姐就会回头么？做梦！
“这句话我怎么不知道？不过你别说说的非常好。”向北一听这话，重复了一遍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句话可真是得自己的心啊。
“因为是小姐啊。”这话听着就是经常说的，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向北偷偷翻了个白眼，要是这个时候跟他讲什么小姐的坏话，估摸着下次行军自己还得冒充火头军。
“娘，我们也快回去了吧，这次收了柳州可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娘下次就不要再上战场了吧。毕竟现在这些将士早就有了规则可循，不用娘再在这里看着了。”闻言柳禄和李天河齐齐点头，白恩九沉吟片刻，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身为女子，在战场上还是有诸多不便的。过两天就是冉儿的4岁生日了，也得回去好好跟冉儿联络联络感情。
三个孩子一看白恩九松了口，齐齐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娘（师傅）这些年在战场，自己晚上是睡都睡不好，就怕有什么万一。
“你是谁？”白冉抬起扎着两个冲天辫的头，不善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宫里怎么允许这样邋遢的男人出现呢？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一样，身上还有一股没法掩饰的味道。白冉的小眉头皱的紧紧的。
“我是你爹啊，冉冉。”周玺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子，都怪自己知道九儿上了战场之后二话不说就跟着一起去了，错过了陪伴女儿长大的机会。
“爹？”这个人真的好熟悉啊，可是还是太脏了，冉儿拒绝继续看他。白冉嘴巴一撅，背着手就往顾麒寅背后钻。
“他真是你爹。冉儿，喊爹。”顾麒寅无奈的将这个孩子拉了出来，看着眼里满是好奇和笑意的白冉，顾麒寅心里狠狠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就是这样。
“初次见面，爹，我是白冉。”礼貌的对着周玺说道，顺便将自己白嫩的小手伸到周玺的大腿处，平摊着的小手上面是一张满是渴望的小脸。
周玺将怀里一直带着的东西给了白冉，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制齿轮，所有的棱角早就被磨平了，从周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这个东西的意义深大，就这样放在了白冉的手上。
小小的手里攥着小小的齿轮，隐约可以看到这么一句话，“子不弃，吾不离”。
第八十六章：父女情不深
“炅儿？”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努力忍着不哭的男孩子，顾麒寅突然觉得有种心疼的感觉，炅儿一直是个早熟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子的表情？
“冉姐也有爹么？”只有我没有爹么？还以为冉姐跟自己是一样的，可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只是个可怜虫罢了，没有心疼自己的娘，没有严格教育自己的爹，跟冉姐一点也不一样，冉姐她是不是就要离开自己了，因为炅儿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是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到顾炅眼里快要掉下的眼泪，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将这个孩子揽到自己怀里，“不是还有皇叔么？你又在想什么？明明年纪这么小，老是要装作老成的样子。”
顾炅在顾麒寅的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被这么安全的怀抱抱着，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个怀抱。也许自己可以在这个怀抱里呆的时间更久一点的吧。好有爹的味道。
轻轻将怀里的孩子抱到自己的身上，腾出两只手继续批改奏折，只是怀里那摊水渍让自己很是在意，孩子再小也是有心的啊，这么些年来因为顾麒辰对九儿所做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不在意这个孩子的吧，可是自己也是很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更别提九儿有多么喜欢他了。
静静将头抵在孩子的发上，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怀里的呼吸声减缓，顾麒寅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微笑来。
这一头是叔侄情深的画面，那一头可谓是洪水滔天。
“冉儿，你不是女孩子么？怎么可以爬树啊？”
“冉儿，你不是在画画么？怎么在这里看蚂蚁？”
“白冉！快点给我进去好好做功课！做不完不准吃饭！”
“都是那个顾麒寅教的，当年还那么乖，你看看现在不就是个男孩子的样子么？看以后谁娶你！”
“我不！娘说站得高，看得远！”
“我不！娘说蚂蚁搬家就要下雨了！”
“我不！娘说可以休息一下的！而且不吃饭会长不高！”
“我不！炅儿会娶我的！我们都拉钩钩了！”
小小的女孩子高高的抬着自己的头，一脸倔强的看着高高的男子，男子一脸的无奈与愤怒，不管说什么，这个小家伙都有一大堆的理由等着自己，自己还不能从中挑出错来。这四年，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每次只是带着出去玩一天，没想到真正和小孩子在一起生活是这样的感受，自己家里又没有女主人，下人又怎么敢教训小姐，最后还是得自己出马。可是这丫头又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要说她不懂事吧，可是这么多天来，自己也发现了，每天的功课都有好好做，要说她懂事吧，又只做九儿布置的功课，自己布置的是看都不看。而且每天跟个男孩子一样到处玩。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自己只剩下了无奈了。
“大人！户部有急事！”院外传来了属官的大呼，周玺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女孩子，只好摇了摇头，“冉儿，爹有急事，你自己呆着，记得做功课啊。”
白冉点了点自己高抬的脑袋，心里暗暗开心，这个麻烦爹终于走了。真是好讨厌啊，明明就是他抛弃的娘，现在还做这个样子给自己看。要不是晨哥哥说的话，自己就得被他骗了，哼，真以为无敌美少女是喊喊的？想到这里，嘴角泛起一个坏坏的笑容。不知道床上那条死蛇会不会吓到这个伪君子呢。真以为自己不认识他啊，还不是想多捞点好处，就只是给了一个木头，真是个坏人，小气精！
“娘，冉儿今年也要4岁了吧。是不是该请个嬷嬷了？”白晨看着白恩九，不由得说道。
“是啊，不过你妹妹那性子估摸着是不肯有人束缚着的，我看啊，周玺最近应该被弄得欲生欲死了吧。”白恩九看着窗外慢慢消失的边关景色，微微笑道。
“他那是活该！当年的事情都是他的错！”一说到周玺，白晨的眼里就是满满的鄙夷。
“不得胡说，起码他还是你妹妹的亲爹。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简单的谁的责任，只能说我们不和罢了。”说完，白恩九就闭上了眼镜，打算闭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