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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突然转身离开了街道,我清楚地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与眼角的泪滴。我的脑海即刻显现出一座孤岛,孤清而荒凉。女孩站在岸边看着孤岛中央的另一个自己……
这就是《两个人的荒岛》。
姑且可以算作序。
关如回到房间,懒洋洋地脱下小礼服到自己的浴室去洗澡。这里是蜀城行政局分给关山的小院,当关山带着妻女第一次踏进这个小院时,三人都被吓坏了。
没想到这里的三层小楼不但有独立的小院,装修一步到位,甚至家具全都给摆上了一色的联邦家私,仿佛那些地产奸商的样板房。每一间卧室都带有独立的卫生间,甚至还有一间只能在北方的高级澡堂里看到的桑拿室。
行政局局长还一个劲地问父亲还需要补充些什么?一个劲的强调时间的紧迫性与他的能动性。
关家三口顿时面面相觑。
王函施明白,这里跟滨城的常委大院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关如不禁感慨:“真不愧是天府之国呀~”
历史上的蜀城平原向来富饶,人们生活悠闲,又因为是盆地,交通毕竟闭塞,因此赤贫者不多,暴富者也不多。
关山在京城只是一个副司长,像他那样级别的官员在京城多如繁星。虽然分了一套4居室的房子卖断给关山,可是却是毛坯房。好在地理位置相当不错,居然在二环边上。当郁闷而又苦恼的王函施了解到这套只有一个铁门的四居室的实际商业价格后,王函施遂一扫烦闷积极投入到装修大业中去。
关如打开电脑,看了一下邮箱,这是关如上大学以后养成的习惯。关树在学校不能使用手机,上网时间也不固定,MSN与QQ都很少能看到关树,两人只能通过邮件联系。
没想到QQ一会儿闪了起来,关如一看,原来是关树,立刻开启了视频。
关树看到妹妹,笑着说:“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到关家豪宅,我都等了你一晚上了。”
关如十分地兴奋:“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争取下个星期。爸爸、妈妈好吗?”
“爸爸很忙,妈妈似乎还没有进入角色。现在爸爸还配了秘书,还有专车和专职司机,每天都跟在爸爸屁股后头。那个派头把我和妈妈都吓得不轻,这在京城是部长才能有的派头。”
关树哈哈大笑:“傻妞,部长级别的在川西省大概都有警车开道了~”
“嘻嘻,哥哥,今天我挺高兴的,陪着爸爸不断听到有人叫我‘关小姐’,让我有回到旧上海的感觉。”
关树大笑:“典型的狐假虎威。”
关如也大笑:“谁说不是呢~”
躺在床上,关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段裕刚进到餐厅,就发现平日只有他喜欢坐的那个位置上赫然坐着昨晚酒会上的那个女孩。他咧着嘴笑吟吟地走过去,步履轻盈。
“嗨~”此时的段裕犹如一位情窦初开的怀特少年,他的脸上映照着爱情降临的那一刹那所散发出的兴奋与激动,脸上的灿烂光辉与窗外的阳光交相辉映。他甚至都有些战栗,一股子的血脉直冲脑门。
女孩正把一大块熏肉往嘴里送,看到他顿时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把那块熏肉拿出来还是继续送进嘴里。
段裕终于哈哈大笑,顾不上餐厅里其他人的侧目。他自然地坐在女孩的对面,看着气恼的女孩愤愤然地咬着那块熏肉。段裕把水杯递给女孩:“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杯白水。”
女孩好不容易把那块大熏肉给咽了下来,鼓着大大的眼睛使劲地瞪着他。段裕的心情越发的好了,他笑吟吟地向女孩伸出手:“你好,我是段裕。”
女孩没有与他握手,而是嘟着性感却不失调皮的小嘴做了一个鬼脸:“为什么每次出糗都会碰上你?”
段裕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俄罗斯餐厅:“如果我说是缘分不知道你愿意相信吗?关小姐。”
女孩顿时吃惊地瞪着他:“你认识我?!”
段裕点点头:“现在关小姐的大名在蜀城可是如雷贯耳。”
女孩更加吃惊地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阳光女孩那丰富而变化多端的表情,段裕却突然觉得他的心一阵阵抽痛、发软……
段裕笑吟吟地看着女孩,对她也眨了下眼睛:“关市长的千金怎会注意我等蚁民。”
关如立刻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只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帅哥这样看着我真受不了。”
段裕‘扑哧’笑出声来:“关小姐,我也当真话听。”
女孩立刻瞪着他:“不许学我说话!”
段裕爽朗的笑容再次响彻整个餐厅。
女孩从容地拿起桌上的餐具,继续她的午餐。
“帅先生。”
段裕忍不住又笑了:“关小姐,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段裕。”
关如挤眉弄眼地对他说:“你爸爸是不是非常喜欢金庸先生的小说?嘻嘻,你爸爸大概也希望你像段誉那样娶十几个老婆吧?”
段誉笑吟吟地看着女孩,笑容依然如沐春风:“关小姐,我没有父亲,我妈妈在我16岁的那年去世了,我是个孤儿。”
女孩顿时凝固住了她的笑容,她慌张地看着他,忙不迭地说道:“对……对不起……”
段裕摇着头,微笑着安慰女孩:“没关系,都过去了。”
关如的心‘嗖’的一下,顿时抽疼,原来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包括小姨在内都已经是前尘往事……这个男人甚至没有一点点缅怀过去……这个认知让关如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拼命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段裕看着女孩,他自信地认为这个女孩正为他的身世感同身受,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段裕的心越发的柔软,这个阳光、善良的女孩傻傻地用她的方式安慰着他。
段裕自然地刮刮女孩那特有的鼻子:“我真的没事。”
女孩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侍者给段裕端来了他的午餐,关如吃惊地看着段裕的午餐。
段裕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都没点餐却跟你的午餐一模一样。”
正文 3
女孩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段裕不禁看呆了……。
女孩似乎被他的模样给吓住了。
段裕动了下身子,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我经常来这里吃午餐,其实应该表现惊讶的人是我。因为你点的这份午餐正是我每次来都会点的,而且我从来不换菜单。”
女孩瞪着大眼睛:“这也太巧了吧?!”
段裕说道:“嘿嘿,关小姐,谁说不是呢?”
女孩赶紧摆摆手:“别,还是叫我关如吧。”
段裕立刻说道:“那好,我以后叫你关如,你叫我段裕。”
关如点点头,嘿嘿笑着:“嘿嘿,其实你应该是我在蜀城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我在上海呆了四年,家在京城。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里与京城、上海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人都很多。”
段裕笑呵呵地点点头,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如此轻易地就交代了她的来历,女孩一口标准的京腔京韵让段裕并没有太多的联想。在他的心里,面前坐着的女孩心思单纯,大概从小就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没有社会阅历,从小就是个好学生。
两人津津有味地对付着各自的午饭,段裕发现,这个纯净的女孩比起那些脑袋只有跳蚤大的同龄人不知要高明多少!关如不仅看问题很有见地,而且许多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两人相见恨晚,详谈甚欢。
直到两人离开餐厅,段裕依然觉得意犹未尽。关如跟他招招手:“段裕,谢谢你的午餐。”还没等段裕有所表示,关如跳上一辆计程车给他做了一个鬼脸,汽车像箭一样的从段裕的身边冲了出去。
段裕惆怅地目送着那辆普通的计程车渐渐地消失在车流中……
关如在车上转过身子,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段裕。冷哼了一声,遂闭起眼睛靠在后座上养神。
关如转动脑袋迅速开始整理段裕的资料。段裕已经在蜀城生活了18年,甚至超过了他呆在家乡滨城的时间,这里已然成为段裕的第二个故乡。段裕一口流利的蜀城话不带一点滨城口音,现在的段裕功成名就,拥有一间有实力的电子实体公司。他的妻子吴蕾比他小6岁,是他的学妹。
有资料表明段裕是仇民安的私生子,段裕在毕业两年后被仇民安找到。段裕并没有认下这个便宜老爸。段裕写的一个程序很快得到了投资商的青睐,从此段裕的事业蒸蒸日上。
段裕对于他身后的贵人一直浑然不觉,关如明白段裕这是在装傻。他不会不知道川西省的纳税大户仇民安是他的亲身父亲……
而小姨却在苦尽甘来第二年带着怀孕6个月身孕义无反顾地在两人曾经的旧居吞下了整整两瓶安眠药,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关如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她看着车窗外明媚的阳光。这里的人们是那么的悠闲,每一座茶楼甚至是路边的茶馆都坐满了悠闲的蜀城人。从懵懵懂懂的少年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散淡的笑容,不急不躁。
私家侦探告诉关如,是小姨在发现段裕与他的秘书吴蕾的奸情以后才选择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人世。小姨死的时候非常平静,她穿着当年跟随段裕逃出来时的旧衣服,平静地躺在床上。当警察发现小姨尸体的时候,她的脸上十分的安详,那时候的小姨还差9天才到她28岁的生日……
关如颤颤巍巍地从私家侦探的手里接过小姨的照片,泪如雨下……小姨太可怜了,她是外公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女,从小就得不到家人的疼爱,甚至没有得到王家的排字,而是叫做王勤。关如对这个小姨的印象很模糊,除了妈妈,外公、外婆以及几个舅舅却几乎从不提起小姨……
所以当私家侦探找到关如学校的时候,关如才记起小姨。小姨离家出走的时候关如才3岁,她童年的记忆里小姨整天抱着她,给她买好吃的东西……关如明白,这或许都只是她的幻想罢了。一个3岁的小女孩是不可能有如此清晰的记忆的……可是那些影像却突然那么清晰呈现在她的脑海里,仿佛一段黑胶电影……
关如一直在想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