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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突然抬起头,半垂的眼帘也费力睁开:“你应该……恨我……如果你杀了我,我毫无怨言……”
掌中紧握的手指愈见冰凉,仿若生命,在我手中渐渐流逝……
清儿僵着身体,向来爽利的脸庞露出痛苦的抉择。
忽的,她猛地提剑挥来,寒光凛凛的剑尖擦着承欢的脸庞划过。
一缕乌黑的长发晃荡着缓缓飘落。
清儿的声音寒冷如冰:“我已经为父亲报了仇,在我心中,这个叫承欢的人,已经死了。”
“清儿……”我感激又心疼的望着她,“谢谢你……”
清儿闭着眼,缓缓摇头:“师傅,原谅清儿不能再陪伴左右,清儿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她说着飞身上马,毫不犹豫绝尘而去。
“清儿!”我在身后大喊,到了唇边的挽留,却变成了默默的祝福,“保重……”
清儿,你一定要保重。
师傅,对不起你……
身后有轻轻的声响,承欢垂着头缓缓向前倒下,我冲过去,在他倒地前抱住他。
他垂着手臂跪在地上,下巴绕过肩膀垫着我的背,尖刻得好似刀刃。
我擦掉眼泪,用力按住他胸口的伤,在他耳边轻声道:“承欢,你很勇敢,你很担当……我为你骄傲。”
肩膀上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承欢似乎在微笑:“谢谢……这样的赞美……我很喜欢……”
他转过头来,微微阖动的唇贴了贴我的侧脸,轻弱地好似微风拂过:“扶苏……谢谢。你为我……求情……时候……”
他忽然略略抬起手来,费力捂着心口:“这里……真的快碎了……”
“不许碎……”我抱紧他,脸颊埋进他的发间,“给我好好活着。”
“好……”他重重垂了头,声音弱如蚊蝇,“从此……为扶苏……活着……”
“笨蛋,为自己才是……”
“好痛……”
“啊!欢欢你一定要挺住啊!不要晕不要晕千万不要晕,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你……按得我……好痛……”
“啊?什么?!呃……那个……对不起……呵呵、呵呵。”
“帮我……点穴……”
“嗯?点你?!”
“呼……止血……”
“啊……哦!”
……
回到望舒的时候,极乐和东丹晗玥并排冲出来,如同押解囚犯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又挤又蹭又摸又亲,我严重怀疑自己被两只脱线的兔子包围了。
极乐这样的少根筋忍忍也就算了,东丹晗玥白着一张傲娇的小脸蛋也不学好,拽着我的胳膊差点将我膀子扯掉,痛得我忍了好久才没有将他一巴掌削飞。
还是阿蛮稳重,就算傻了也遮不住冷酷妖艳的王者气质。木着一张脸往门口一坐,愣是散发出人畜勿近的气息,连小狗见了也不敢随意撒尿占地。
一见到我,总算柔和了脸色,散发出满眼的温柔。款款起身走到我身边,吊着眼睛向两边淡淡一瞥,那两只脱线“兔子”立刻缩着肩撒了手,主动把我献给“大王”。
“臻,”阿蛮皱着漂亮的眉毛,一字一顿道,“去得,太久,担心。”
我咬咬唇,在他胸口蹭了蹭脑袋:“错了,别生气,爱你。”
承欢趴在马背上虚脱闷哼:“要……死了……”
“啊!”极乐的尖叫,“承欢哥你屁股怎么了?为什么趴着?快让我看看,是不是生疮了?”
“救命……”不知怎的,承欢的声音居然比刚才有精神了许多。
“血……”东丹晗玥弱弱的声音。
“什么?!”极乐立刻稳重起来,华佗上身,指挥东丹晗玥,“晗玥,把承欢哥抬下来,快!”
东丹晗玥一边挺着小身板手忙脚乱地抗承欢,一边不忘和极乐争执:“小极乐,请叫我晗玥哥!”
“唔……”承欢仰着脸闷哼,声音直发颤,“别顶……那里~~~~嗯……痛……”
我听得汗毛直立,YY无限:
承欢:“晗玥,别顶那里……嗯~~~~”
晗玥:“这里?嗯?”
承欢:“啊~~~~啊~~~~~不要……”
晗玥坏笑着用力顶了顶:“不要?你确定不要?!”
承欢:“不要……啊~~~~不要……啊啊啊……要,还要!啊啊啊……”
……
咻!我滴口水啊!
“扶苏,醒醒。”阿蛮两个字两个字的蹦着将我叫醒。
“不可能!”眼看东丹晗玥扶不住欲倒,极乐忙从另一边架住承欢,“晗玥就是晗玥,不是哥哥。”
“唔……”承欢再次皱眉闷哼,脸颊淌着汗珠……
因为极乐的分担,东丹晗玥舒了口气,隔着承欢与极乐对吼:“为什么?我明明比你大,你称其他人哥哥,为什么偏偏喊我名字?!”
“唔~~~~~~”可怜的承欢,呻吟被自动忽略。
“因为你不像哥哥,什么都跟我抢,比弟弟还可恶!”极乐快速吼回去,顺道瞥了承欢一眼,瞬间板起严肃嘴脸,掰过承欢虚汗淋漓的脸,“深呼吸。”
“呼……呼……”承欢喘着气,睫毛抖啊抖。
“极乐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哪里有跟你抢?分明是你事事都要与我作对!”
我看得目瞪口呆,从未见过东丹晗玥如此精神奕奕的模样。
“好痛……”承欢抖了一下,眼睛快睁不开,“不要……唔……碰……痛……”
“分明是你看不得我快活!”极乐立起眼睛,“东丹晗玥你轻一点!承欢哥的伤口都快被你弄裂了!”
“啊~~~~还有你……”承欢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在晕厥之前被两个人吵吵闹闹地拖进屋子……
片刻……呻吟不止……
我闭上眼,默哀……还有,YY……
被阿蛮牵着进了里屋,我里里外外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蓝若溪。
我掰过阿蛮的脸,连说带比划,在下巴处摆个尖尖的V字,我问:“阿蛮,若溪,下巴尖尖的那个若溪,在哪里?”
阿蛮皱眉,有些生气的摇头:“我,不傻。”
我对他吐吐舌头,阿蛮摸了摸我的脑袋:“若溪,他和,师傅,出门。”
师傅?!蓝若溪的师傅?
我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左手神剑——袁桥,便是蓝若溪的师傅!
可是蓝若溪已经被挑了手筋逐出师门,为什么袁桥会再来找他?
一定有阴谋!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师傅为什么来找他?若溪哥有没有说什么?”我匆匆问道。
阿蛮张了张嘴,有些跟不上我的语速,神情焦虑起来:“我……我……”
我吸了口气,微笑着,慢慢道:“阿蛮,不要着急,我慢慢问你噢!”
阿蛮舒了舒眉,点头:“说。”
“若溪,和师傅,什么时候,出门的?”
阿蛮想了想:“昨天。”
“嗯,”我点点头,握着阿蛮的手,“若溪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回来。”
很快?可是一天过去了,若溪哥却没有回来!
我的心咯噔一声,若溪哥,你千万不要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美了指甲,打字速度变成了乌龟在爬……好痛苦好痛苦……大大们久等了……半夜更新……
番外之若溪
有关父亲的记忆,一片空白。
母亲从来不提他,我那时还小,居然懵懂到根本不知世上还有父亲这种生物。
对于母亲的印象,也已经很淡了。
只记得破败的小茅屋,默默流泪的女人,面容模糊。
根深蒂固的,我害怕见到女人流泪。
现在想来,她大概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因为常常有不认识的叔叔到我们的小茅屋,带来些吃食,再给我一个铜板,打发我出去买糖人。
每天,我都欢欣等待这样的时刻。因为饿肚子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因为那糖人真的很甜很甜。
再回忆,却是满心的苦涩。
有时候,记忆真的很神奇。本以为忘却的,抽丝剥茧的回忆下去,居然想起很多事情来。
冬季对于贫穷的人们来说,真的很难熬。尽管那雪花公平的向所有人展示它的美丽,我却没有欣赏它的心情。
对于饥饿的我来说,连这种欣赏美的心境,都是奢侈的。
没有叔叔到来的日子,我便与路边的野狗野猫争抢食物。
记忆里没有被人嘲笑的印象,大概,嘲笑与讥讽对那时的我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与饥饿相比,人性的自尊真的一文不值。
那天下着雪,很冷。
路边有穿着红袄的孩童在嘻哈玩闹,哦,这样想来,大概是过年的日子。而我之所以记得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每人都在吃着香喷喷的包子。
用油皮纸包着的,在寒冷的空气中,散着热腾腾的雾气,很香。
极其诱人。
若我不是只有四五岁的年纪,而且生的又瘦又小,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抢过来。
雪很大,迎风的墙角已经堆积出一人多高的积雪。
我在积雪中掏了一个洞,蹲在里面等待。
等着他们用包子来戏谑我,捉弄我。
以前我们便总玩这样的游戏,他们拿吃剩的饼掺着烂泥给我吃。
或是在我面前吃着好吃的苹果,将果蒂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躲在角落里等我拾起之后,再突然跑出来哈哈大笑。
一开始,我很怕,我以为他们要夺回去,便囫囵着吞下去,噎得咳嗽不止。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只是要笑一笑,不会真的与我抢,便安心许多。
果然,我只等了一小会儿,他们便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圆滚滚的包子,我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生的小杂种。”
有人这样喊我,其他人便跟着哄笑着。
“想吃吗?”其中一个将那包子举到我眼前。
我快速点头,那些人便又大笑。
“吃!”他们只是将包子扔的老远,居然没有过多的为难我。
包子被投进雪地里,骨碌碌滚了一圈,沾满了雪沫。
我跑出去,拾起来便是狠狠一口。
人群霎时轰然大笑起来。
“傻瓜!哈哈……”
“蠢死了!连雪球也吃!哈哈……”
“哈哈哈……”
包子只有薄薄的一层皮,里面裹了一只圆滚滚的雪球,猛的咬一口,牙齿被冰得生疼。
关于雪,真的有太多冰冷的回忆,就像我的体温,无论如何也温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