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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惨然一笑,她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斗垮姚存慧了,她已经失去斗的资格!
原本她还抱着一线希望,满心想着只要自己努力把身体养好,寻个机会向老爷认错哄回老爷的心,然后再努力生个儿子,那么,一切还是有可能重新回到她的手中的!
可是现在,不能了!即便她生了儿子又能如何?姚诗赞有个乡君王妃姐姐撑腰、有个王爷大将军姐夫,她即便有儿子又能怎样?照样斗不过人家!
马氏一直觉得自己的命好,在这一刻,却深深的感触到,到底还是斗不过命!
当天,沈府和云府便得到了姚存慧受封的消息,同样在这两府中引起了各位主子的主意。
沈佺自是不用说的,心中甚是欢喜。他的慧儿受了册封,将来也能少受一份委屈和闲话,这是他所十分乐见的。
箫夫人却是吃了一惊,正在喝茶的她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碗,眉头也微微的皱了皱,担心这个媳妇将来更加有底气同自己作对。
薛氏也有些不安,悄悄的同丈夫议论:太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给她撑腰?那将来她进了府,自己是该先按兵不动冷眼旁观还是给一个下马威将她彻底拿住?主持中馈管家之权,自己是断断不能这么轻易交出去的!
卢氏却是精神一振,这位受太后恩典册封的王妃进了门,便更有身份同薛氏争上一争了,而且更加名正言顺,到时候她一定会暗暗的助她一臂之力,看那薛氏还能轻狂到什么时候!
四房的段氏依然在房中专心的对镜细细描摹自己的眉毛,对府中上下主仆们热衷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反正,谁管家都好,都不会轮到她,一来她自知没有这个本事手段;二来她也没有这份心思,在她看来这是一份苦差事,累死累活还吃力不讨好,只有傻子才打破脑袋的去争、去抢,每每看见二嫂、三嫂那个样,她肚子里就忍不住暗暗冷笑;三来,她嫁妆极其丰厚,有的是银子!即便不要公中一分钱,她也能够富贵逍遥的过上一辈子!所以,她压根不关心王爷娶的是谁,她只要如同往常那样奉承好老太太就行,老太太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们四房。
沈老太君得知此消息后也沉吟了半响,然后将箫夫人和薛氏叫了去,交代定要将这场婚礼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帖帖,不可有半点失礼不周之处。
如同往常一样,薛氏不等箫夫人说话便先笑着点头满满的将事情揽下:“老祖宗您就放心吧!王爷大婚这是何等的大事,又有太后赐婚的懿旨在里头,媳妇脑子坏掉了才敢掉以轻心呢!您就管安安心心的享福便是,媳妇哪怕不睡觉、不吃饭,也会把这事办得体体面面的,不叫我们镇西王府丢脸!”
“你向来办事妥当,我当然是放心!”沈老太君呵呵的笑着,略一沉吟却又望向箫夫人,关切道:“大媳妇,你看怎样?嗯,你的身体最近还好吗?”
薛氏闻言心头一紧,手心下意识握了握,忍住看向箫夫人的冲动。
第279章 筹备(二)
“最近好多了,谢老太君关心!”箫夫人欠身朝沈老太君笑笑,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目光在沈老太君和薛氏身上转了转,欲言再三,方有些不太过意的去的笑道:“老太君,这回佺儿的婚事,媳妇想,亲自操办,若二弟妹不嫌弃的话,还请二弟妹从旁帮忙,不知老太君意下如何?”
薛氏脸上顿时一僵,勉强挣扎出一丝难堪的笑容,故作无事大方的望向沈老太君和箫夫人。
“我也是这个主意!”沈老太君似是松了口气般笑了笑,目光轻轻转过她们妯娌俩,笑着道:“你是佺儿的亲娘,他的婚事你亲自主持这再好不过,那孩子想必心中也会高兴感激的!老二家的,你大嫂向来身体不太好,这跑腿吩咐的活还得你去,你可不能嫌麻烦啊!”
箫夫人微笑着点头称是,薛氏也忙笑道:“老祖宗您言重了,能够在大嫂手下跑腿,向大嫂学习学习,媳妇求之不得呢!这事办好了是我们王府的体面,媳妇心里明白的!”
“那就好!那你们妯娌便好好商量商量!”沈老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劳二弟妹了!”箫夫人向薛氏有点儿抱歉的笑了笑,对自己突然“抢”了薛氏的管家权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薛氏原本还只是尴尬,看到箫夫人这种眼神之后,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委屈和不忿,隐隐的生出怨气来。面上却笑得甚甜,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不由暗暗想道:看你那副模样,也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倒要瞧瞧你能坚持得了几日!看看那下边办事的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虽然不能做总把那么威风体面,但想想具体的事情仍旧是要自己来交代,过的是自己的手,那油水该捞还是怎么捞,半分也不会少,薛氏心里这才又舒服了不少。
云府那边则是欢喜无限,云老太君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满面红光,一个劲的说“好”!念叨着“君恩浩荡”!
云大老爷夫妇、云锦钟、闵氏等也十分高兴,姚存慧有了这么个身份,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平津翁主也不可能再轻易找她的麻烦了。
“这孩子真是个有福的!老太君这下子您可安心了!”云大夫人笑着说道。
“安心,安心!”云老太君笑着连连点头,忽然又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有些着急的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丫头虽封了乡君,只怕怎么当个合格的乡君还不知道呢!还有那沈家,那可是真正的豪门世家,府上的规矩也是一套一套的,若将来有一星半点儿错了岂不是惹人笑话、闲话?不行,快把那丫头叫来,我得细细的交代给她……”
云大夫人、闵氏等都笑起来,云大夫人忙笑着劝住云老太君道:“老祖宗您放心,您忘了彩鸳回来说的?明日那孩子就过来给您磕头呢!到时候随您教导多少都行,那孩子必定感激的!”
“瞧我老婆子这脾性,倒叫你们笑话了!”云老太君说着自己也好笑起来,想了想便又说道:“将来她得主持中馈,那要学的就更多了!索性让她在府里小住,跟着你们婆媳俩也学学吧!明儿一早派个人去接她,让她多带几套衣裳,别急着回去!”
“老祖宗放心!媳妇定会好好教导外甥女,这事也不急在一时,您容媳妇拿出个章程来再细细的同您禀报!保管将这事办得妥妥的!这出阁的时间也快了,外甥女那边还不知多少事情要忙着准备呢!”云大夫人笑着道。
云老太君一想也是,也不知姚存慧各色嫁妆如今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下子又要学那么多的东西,规矩礼仪、主持中馈、人情往来等等林林总总、繁枝末节,时间安排上得好好的斟酌振作才行。
次日一早,姚存慧到了云府,拜见了外祖母、舅舅舅母们、表哥表嫂表妹表弟等,一一的笑着应了众人的恭喜,收礼送礼忙了大半天才得以空闲下来好好的坐下同云老太君和云大夫人说话。
云老太君便将自己的意思同姚存慧说了,聘请了两名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来教姚存慧各种规矩礼仪,又让她跟随云大夫人和闵氏学习主持中馈。
凡大家世族,最重规矩,何况姚存慧以乡君的身份,一嫁过去就是正室王妃,将来的人际交往少不了有许多的,若是人前失了礼,不但自己惹人笑话、让沈家看轻、让沈佺难做,连太后的面上都会不好看。姚存慧正为这个烦恼,听云老太君这么说顿时心中一松,喜得连忙答应道谢。
还有主持中馈管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哪个世家府里的大小管事、嬷嬷奴才们之间不存在着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多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人若是抱成团来,几代人的实力和脸面在那里,不是年轻主子一句话就能动得了的!何况,那沈府里如今可是生活着四房,除了沈佺这一房是他为家主之外,每一房的家主都是他的长辈,半分踏错,就能惹来无数的是非。
平常琐事如麻,有半点儿错了,就会有人拿出来笑话,若是年节上的安排有了半分差池,那便越发该死了!
这些,都是姚存慧在姚府中所未曾接触过的,云大夫人心中却是一清二楚,瞧着姚存慧与云老太君笑吟吟的说着话,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气,也不知道这孩子嫁到沈家究竟是福是祸!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定下,说不得自己能多教一点是一点了。
云老太君又问起姚存慧的嫁妆来,姚存慧不禁头疼,便向云老太君道昨日才指的婚,父亲恐怕还没来得及同自己说到此事,过几日一定再来禀报外祖母。
她没有母亲,姐姐也出嫁了,一个女孩子总不好自己张口向父亲问嫁妆的事,只能等他来跟自己说了。
不必姚存慧说,云老太君也知道她的为难之处,可她心里仍然有点儿不高兴起来,觉得姚老爷不够关心自己的女儿。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女儿,若是女儿还在,自己何须如此操心?外孙女又何须尴尬?
眼看着云老太君面色有些戚戚然,姚存慧、云大夫人、闵氏三人不动声色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忙笑着用别话岔开,云老太君这才又开颜了。
在云老太君的逼问下,才知道姚存慧压根就没开始绣嫁妆,脸色不由得“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今儿容妈已经去买绣线和各种单色绣缎了……”姚存慧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今儿?她还真敢说,云大夫人忍不住抿唇偷笑,暗暗的摇头。
果然,云老太君的脸色更冷了两分,恨铁不成钢的气得数落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正经事不做,偏要在那米行铺子里混,还敢瞒着我不叫我知晓,哼!我还以为你心里是个有成算的也没多说什么,不想你这般糊涂!还有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够做什么的?你把眼睛熬瞎了也赶不上!”
“老太君快息怒!本来我也提醒了慧儿今年就要开始准备嫁妆的,慧儿也答应了,可是谁知打横里来了这么一出,婚期一下子就这么近的定了下来,也怨不得慧儿没准备!不过好在,嫁衣霞帔绣鞋都有内务府按乡君的规格准备,慧儿如今所要准备的不过是些帐子、被套、枕套、鞋袜之类的陪嫁物件,有手脚伶俐的丫鬟绣娘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