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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头说着,双膝一软,朝吕樱跪了下去,拱手赔罪。刁蛮翁主这么狼狈的一面叫自己看去了,恐怕从此仕途无望了!这辈子,完了!
捕头苦着一张脸,在心里哀嚎。
“哼!”吕樱对他那“来迟”的话十分不满,冷冰冰道:“你们根本就不该来!”
捕头的头垂得更低,不敢吭声。
“是谁报的案?是不是姚家的?”吕樱锐利的目光扫过,毫不顾忌当着姚家人的面问这话。
那捕头还算有两分良心,没有睁着眼说瞎话,也许是因为吓傻了没回过神来一时不曾领会翁主的言外之意,傻愣愣的摇了摇头:“回翁主话,不是姚家人报的案,是一个路过的。”
吕樱哼了一声不语,指着姚存慧等众人道:“他们殴打本翁主,你们都看见了?将他们给我统统带回府衙审讯!”
“翁主……”
捕头为难起来,苦着脸看向吕樱。忍不住暗暗替她感到有点儿羞愧起来。不讲理的人他见过多了,睁着眼说瞎话到了吕樱这个地步的,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头一次!
如果吕樱只让将姚家大管家及家丁们带走,拼着讨好翁主不能得罪,他也认了,可是姚存慧,他不敢。
因为姚存慧的身后隐隐有礼亲老王爷的影子,听说礼亲老王爷的孙女儿更是同姚存慧亲密得很,且姚存慧本人也受过太后的亲口嘉奖、赏赐,姚家乃皇商,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怎么敢凭吕樱冲口而出一句话就敢拿她?除非,是吕家几位家主递了话,那再另当别说!
即便迫于淫威不敢抗拒吕樱将姚家大管家抓了回去,到了衙门里也得客客气气的赔话招待着。
更重要的是,今早镇西王在太后面前请旨求娶姚存慧的消息虽然还没传到民间,在官场和勋贵们中间确是如同一阵疾风般的迅速传开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镇西王看上的女人!
镇西王是什么人?刚从战场上下来、双手沾满鲜血的活阎王!敢动他的女人?怎么被人家阴死都不知道!
捕头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脑门上冒出来,顺着脸颊流淌着,紧张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原本就不是多聪明的人,此时一急更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只会跪在那里发着抖。
“怎么?”吕樱挑眉朝他逼近两步,居高临下冷冷道:“我的话你敢不听?”
“小人不敢!”捕头脑子终于灵光一闪,哭丧着脸道:“回翁主话,衙门拿人有拿人的规矩,以姚小姐的身份,没有上封手谕,小人不能拿她呀!翁主若定要拿她也行,请翁主赐一信物作为凭证,不然小人没法同上封交代,请翁主体谅小人!”
捕头说着朝吕樱连连磕头。
吕樱今天什么事都不顺,先是一大清早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打击,跟着想要出一口恶气而不能,如今要拿一个人,一个小小的捕头都敢巧言令色变着法驳自己的面子!
难道一觉醒来,天变了吗?朝堂上那高高在上的不是吕家走出去的女人了吗!
吕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姚存慧瞪向那捕头厉声道:“你不敢绑人是吗?好,本翁主自己绑了,我看谁敢拦!来人,将她绑了送往顺天府衙门!我倒要看看,那姓张的接不接人!”
藏身暗处的男子面色冷峻,眸光微沉。他原本以为,一场混乱之后这恶婆娘讨不到好处吃了瘪,自然就退去了,不想竟然如此难缠!
他正想现身出来,突然瞥见朝这边疾驰而来的马车和马车旁的护卫们,凝神瞧了瞧,唇角一勾,悄然离去。
“敢问平津翁主要拿何人啊?”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自一旁传来,众人循声望过去,但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头戴金雀衔珠花钿,身穿青金色五福捧寿袄子、同质料百褶袄裙,拄着龙头拐杖,由两名丫鬟和一名穿着紫红葡萄纹褙子、白绫长裙的中年美妇扶着颤微微的下了马车,十来名健壮的护卫面色端凝,目光炯炯,一字排开,昂首挺胸护在周围。
“外祖母!”姚存慧又惊又喜,又羞又愧,忙奔上前去,从丫鬟手中替过,与云大夫人一左一右扶着云老太君。
云老太君责备的瞧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有多说什么,一双久经事故人情、沉淀如深潭般的眸子静静的望向吕樱。
吕樱胸口一滞,顿感一股泰山压顶之势袭来,情不自禁感到些慌乱和怯意。
那捕头眼前一黑,恨不得昏死过去算了。可初春的阳光很温柔,照射下来刚刚好,令人身上感到暖洋洋的,没到能把人晒晕过去的地步——就算想装晕,也没有条件!
“小人见过云老太君!”太子的师娘,当朝二品诰命夫人,既然没有晕过去,不能不过去见礼。那捕头捂着酸痛发麻的膝盖挣扎着起来,领着手下一票衙役朝云老太君行礼。
姚二老爷和姚家大管家也已率着众家丁上前见礼。姚二老爷陪笑见过,有点儿心虚的瞧瞧云老太君,又瞧瞧姚存慧,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大管家则心神大定,终于透透的松了口气。
“不必多礼,起来吧!”云老太君龙头拐杖顿了顿,笑着朝那捕头道,又轻叹着加了一句:“你也挺不容易的!”
那捕头鼻子一酸,差点要痛哭出来!终于有人看到他的难处了!他何止“挺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谢,谢老太君!”那捕头从地上爬起来,鼻子窸窣。
“好了!这儿没你们什么事了,一个个还杵着在这儿做什么?回去吧!难道衙门里这么清闲?”云老太君又淡淡笑道。
“是,是,小人还有事,先行告退,先行告退!”那捕头恨不得再给云老太君跪下多磕几个响头!朝云老太君点头哈腰的连声答应,又转头弓着身朝吕樱施礼,带着手下衙役们,慌不择路的逃得飞快。
吕樱咬着唇,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翁主不说,老身只当是一场误会了!”云老太君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
吕樱哼了一声,别扭的别过脸去。心里却没来由的暗暗松了口气。
这事本来就不好说出口,云老太君给了台阶下她虽然气恼不忿也知此刻闭嘴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恐怕会更难堪!
当然,她是坚决不会承认害怕云老太君步步紧逼下不来台的。
她虽然刁蛮,也是有底线的,至少,眼前这位老太君就在她的底线之外,不是她敢轻易招惹的。况且,看云老太君身后的那些护卫们的架势,即使自己想要动手,也打不过人家。而人家敢来了,定不怕对打。
“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小孩子家闹着玩,老身也就不说什么了!”云老太君的声音愈发柔和,脸上的笑容也愈加亲切,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在爱怜的教导不懂事拌嘴的晚辈。
“这天虽有日头,到底是初春,春寒料峭,风里头仍是有几分寒意的,我看翁主衣衫单薄,仔细别着凉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吕樱咬着唇的力道加重,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终于不得不别扭的低低说道:“多谢老太君。”
“呵呵,翁主客气了!”云老太君爽朗的笑了起来,在吕樱脚步微动的时候又叫住她:“翁主,有句话今儿老身先同翁主说清楚。老身这个外孙女生性顽劣,是个不懂事的,往后若有什么地方冲撞了翁主,还请翁主担待一二。翁主若气不过,只管去告诉我老婆子,若她有错,老婆子断断不会轻饶了她,却不敢劳动翁主亲自教导!”
吕樱的脸色白了两分,不禁勃然大怒,冰冷着脸轻轻哼了一声,带着浑身是伤的众豪奴婢女们退去。
“幸亏今日有老太君在,不然,不然还真是!谢老太君!请老太君入府喝杯茶歇一歇吧!”姚二老爷见吕樱一席人退走,忙上前朝云老太君拱手陪笑。
大管家也舒展眉头笑着,乐呵呵恭恭敬敬陪在一旁。
“外祖母,上慧儿那去坐坐吧,您,您还从来没去过慧儿的院子呢!”姚存慧也硬着头皮讪讪说道。
第257章 赐婚风波(四)
云老太君哪里肯相信姚老爷是真的事先不知道这件事情、前几天就决定好了的今日带着姚诗赞出城,认定是存心躲祸去了,此刻脸色便不太好,瞧见姚家的人和那大门匾额上“姚府”两个大字便不顺眼。
本不想进去,再一想今日是专程来给姚存慧撑腰的,不进姚府却不太好,于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又朝姚二老爷说道:“又我这外孙女陪着老婆子便是,二老爷请自便吧,还是赶紧请大夫为妙!”
“大管家,快叫人去请大夫,你们大家都叫大夫好好瞧瞧,开了药银子算在我的账上。”姚存慧也忙说道。
“怎么算你的账上?”云老太君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两分。心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吕樱打的是姚家的脸,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这几分银子的账不值什么,姚家的态度云老太君却不肯轻视。
“当然是算在公账上,算公账!慧儿,你这孩子!”姚二老爷忙陪笑道,责备的瞧了姚存慧一眼。
姚存慧苦笑,垂下眼眸。
云老太君这才罢了,由姚存慧和云大夫人扶着往落梅院去。
刚进二门,就看到一大堆丫鬟仆妇们聚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聒噪个不停。
“二小姐!”
“二小姐您没事吧!”
“小姐,你吓死容妈了!”
容妈、小杏等上千,拉着姚存慧几欲落泪。四姨娘也急惶惶奔上前紧张道:“二小姐,老天保佑,您总算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姚存慧笑着,握着容妈的手轻轻拍了拍,向四姨娘及众人笑着点头安抚,命众人都散去。
四姨娘本来还想上前问候姚存慧几句,眼角余光瞥见云老太君和云大夫人威严赫赫的神情,不敢造次上前,随同丫鬟仆妇们一同朝云老太君等行了礼问候,各自散去。
姚二老爷和大管家将云老太君一直送到了落梅院门口才离去。
一进屋子,云老太君的脸色立刻“唰”的冷沉了下来,紧紧绷着,冷冰冰的盯着姚存慧。丫鬟们骤然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各自垂首紧绷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容妈担心的望望姚存慧,又望望云老太君、云大夫人,一面担忧一面摸不着头脑:今儿受了委屈的明明是小姐,怎么老太君和云大夫人这模样倒像是生小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