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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君你帮忙在外头打听打听可有合适的人,”姚存嘉笑道:“慧儿心气高,夫君找人可要找仔细些。”
谢府运听了姚存嘉这话,再想到姚存慧,热情一下子又熄灭了,半响叹道:“嘉儿,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所知晓的那些名门公子,我看跟二妹都不合适!”
“为什么?”
“嘉儿,”谢府运想象着姚存慧成亲嫁人的状态不由失笑,说道:“我简直想象不出来,将来这世间有谁能娶了二妹去!哪有人降服得住她啊!”
换句话说,谁敢娶她啊!
“哦?”姚存嘉一怔,不觉挑了挑眉,自夫君怀中抬起头来,凝着他幽幽道:“原来,夫君娶我是因为好降服啊!”
“嘉儿……”谢府运心里哀嚎,不得不打叠起千万般温存软语,好言哄慰爱妻。
姚存嘉坚持一试,谢府运被逼无奈,妻命难违,只得将数个交好的未婚公子列了单子给爱妻,向她介绍一番,两人斟酌着从中选出三四人,再邀上二三好友,于是有了游湖的提议。
姚存慧虽觉奇怪,姐夫与朋友相邀游湖带上自己做什么,这带她欣赏金陵风光的理由也太牵强了点吧?尽管姐姐也极力让她去,说是太拘着她了,正好让她去散散心!可小姨子和姐夫不是理所应当避嫌的吗?姐姐不在场,她怎么好去的?
姚存慧抵死不从。
许婉竹不知怎地知道了,缠着定也要去,于是姚存慧立刻改变了主意:去!
许婉竹气结,瞪她:“你不是说不去么?”
“我怕婉儿表姐你闷呀!”姚存慧笑得亲切。
许婉竹狠狠的噎了一下,转脸不语。她很想让表哥不带姚存慧去,可也知道表哥肯定不会答应的。
关系炯炯微妙的三人又是一辆马车一同出府,这一次许婉竹却不闷声了,一路上殷勤同谢府运说话,谢府运言简意赅答一二句,姚存慧便往往“好心”的接过话头来,结果又惹得许婉竹大感不快。
三人来至玄武湖畔的桃金娘渡口,姚存慧一看,身子微微僵了僵,这一处,正是那偶见谢府运登上画舫的渡口。
如上次一样,一艘华丽巨大的画舫招摇的停靠码头,船上隐约可见人影,所不同的是她上次是旁观者,这一次是局中人。
姚存慧不由瞟了谢府运一眼,心下顿生些许不快,假装不在意笑问道:“姐夫对这好像很熟悉。”
“偶尔和朋友出来散散心游游湖,”又笑道:“可惜你姐姐身子重,不然包一艘画舫,咱们一块出来。”
姚存慧笑笑,说道:“光是游湖,没有别的什么玩么?”
谢府运眼睛一亮,笑道:“二妹想玩什么?作诗、绘画、行酒令、叶子牌、打双陆还是弹琴、下棋?”
想玩就好啊,玩着玩着不就熟悉了?熟悉了感情不就出来了?没准二妹的姻缘还正在此呢!
说的挺溜!姚存慧笑问道:“可有弹琴唱小曲儿的?”
谢府运一怔,遂笑道:“怎么二妹——喜欢听小曲啊?”平日里倒看不出有这爱好嘛!
“是啊!比戏文好听新鲜多了!”姚存慧道。心里有些暗暗的窝火,装的倒挺像,想想那日那一幕真是碍眼啊!
一旁许婉竹哼了一声,不屑道:“好人家的女子谁爱听那些个东西!”
姚存慧反驳:“宫里还有梨园教坊呢,有何不可听的?”
谢府运忙打圆场笑道:“听听原也无妨,只是今日却来不及了,改日,改日如何?”
姚存慧一笑,便也没有点破,许婉竹又是一哼。
到得船上,大家相互厮见过。约莫共十一二人,皆是金陵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不是名门望族便是或是官宦子弟,总之那是非富即贵。
除姚存慧和许婉竹之外,还有两位女子,江宁卢知府的女儿、外甥女亦是随兄而来,恰好也是表姐妹——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嫡亲表姐妹,不比姚存慧许婉竹她们原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许久不见谢兄了,是在家里陪嫂夫人吧?”卢家公子笑道。
谢府运“呵呵”一笑,倒是老实不客气点头:“内子身子越发重了,正是要人陪的时候!”
“嫂夫人真好福气!”众人笑叹。
卢金玉闻言笑道:“你们这话可都错了,该是谢家哥哥好福气才对!谢家嫂子那样的人品、模样儿,天底下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谢家哥哥,如今嫂子怀着身孕也不敢去打扰,等什么时候小侄子生了,可一定要快快的告诉我啊,我必定要上门道贺的!”卢家与谢家相交甚密,卢金玉与姚存嘉见过数面,二人颇为谈得来。
众人听了都笑,谢府运自是笑应。卢金玉却是不依,称说错了要罚不可;众人便笑,今日不饮酒,难道要罚一肚子茶水不成?
说笑间画舫已缓缓开动,划过水面,拖出迤逦涟漪水纹,往湖心划去。
近处碧水如丝如绸,柔媚无骨,远处青山默默,眉目盈盈,山光水色之间,眼界清亮,顿觉天地之辽阔。
忽见一二洁白水鸟展翅轻快掠过水面,清脆一鸣,即扇动翅膀逍遥远去,溶于这淡墨山水之间。
姚存慧倚舷凝眸,唇畔悄然勾起笑意,自觉怡然自得。
第120章 妹妹与表妹(五)
“你是谢家嫂子的妹妹么?果然有几分像呢!”卢金玉和表妹郑怡不知何时近了过来,笑着同她说话。
“卢小姐、郑小姐!”姚存慧忙笑着招呼,瞧着卢金玉点头笑道:“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自是有几分像的。”
“谢家嫂子人最和气了,慧妹妹也好,早知你来,我早该上谢府拜访的!”卢金玉说着笑道:“慧妹妹不要太见外了,叫我金玉就好,她是小怡!”说着又问在金陵可住的习惯,去了哪里玩、吃了什么好吃的等等,姚存慧便笑着同她姐妹二人闲聊起来。
女孩子家本就无甚心机,正是天真烂漫之际,姚存慧喜她二人性子明快、活泼磊落,三人很快便熟悉了起来,一时说笑不断。
“那一位许小姐,怎么总是跟在谢公子身边呢?”郑怡瞟了许婉竹一眼纳闷问道,小声道:“是不是咱们冷落了她啊?要不要叫她过来一处?”
卢金玉与许婉竹早就认识,二人相互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卢金玉闻言瞪了郑怡一眼,“切”了一声不屑道:“她?哼,还是算了吧!她那点子心思谁不知道呢!慧妹妹,虽说这时候谢家嫂子该静养着,你好歹也缓缓的给她提个醒儿,谢家的这位表小姐,呵呵,对谢家哥哥可也太关心亲近了点呢!”
姚存慧瞥眼过去,心道许婉竹做的这样明显,怕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了!她倒是舍得豁出去,可也够蠢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谢府运便是有心也不好意思同她做出什么来呀,何况他本就无心。
“说了半天话,你们渴不渴?”姚存慧笑问卢金玉、郑怡。
卢金玉一怔,会意笑道:“可不是,咱们也坐过去喝杯茶吧,正是有些渴了!”
于是三人笑着亦围坐上去。
“你们三个嘀咕完了?舍得回来了?”卢家公子笑嗔妹妹,目光瞥过姚存慧,笑道:“姚小姐远道而来,可别怠慢了人家。”
姚存慧闻言明丽一笑,向卢金玉亲昵的偏了偏身微微靠过去,“怎么会?就不许我们一见如故么?”
“就是就是!哥哥总爱教训我,还是慧妹妹最好了!”卢金玉挽着姚存慧的胳膊得意一笑。
卢公子哈哈一笑:“姚小姐快人快语,怪道与舍妹亲近!”
说着几人一笑。
一时侍婢奉上茶来,卢金玉端起一盖碗,轻轻揭开,微微蹙眉,饮了一口便放下了,说道:“是熏了桂花蕊的毛尖么?这花香味太浓了些,不拘什么茶叶,给我重新泡一盏清茶来。”
“我也是,有劳了。”姚存慧亦微笑道。
侍婢领命而去。
郑怡却是极爱那熏了花香的茶,在鼻端陶醉的深深嗅了嗅,笑着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呢,既有茶香又有花香,可谓是两全其美!”
“香气清幽,入口鲜爽,味甘醇和,乃茶之本色,熏了花蕊增了香味,却是坏了本色了,反不能品出茶之原味,倒不如不增的好。”姚存慧笑道。
卢金玉拍手笑道:“慧妹妹这话可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我就不爱那样熏了这花那花的茶,没的糟蹋了茶,也糟蹋了花!”
姚存慧听她说的有趣,忍不住“扑哧”一笑,二人相视。
郑怡将信将疑,说道:“清茶原味没什么味呀,我还是觉得花香的好!”
“你小丫头子懂什么!”卢金玉毫不客气。
许婉竹插嘴笑道:“金玉妹妹倒是一杠子打翻一船人了,茶香清心,花香怡人,茶香花香相得益彰岂不是也别有一番趣味?不过这桂花蕊熏的花茶香味儿是有点浓了,不如荷花更清雅一些。”
卢金玉岂容许婉竹抢白自己?当即便道:“荷花香在花瓣不在花蕊,倒没见过用荷花熏茶叶的!”
“金玉妹妹有所不知,”许婉竹颇为得意娓娓道来:“荷花中最香是白荷,荷花盛放之季,于晚间选那含苞待放、刚刚破口的白荷花花苞,将挑选出来的茶叶用绢纱包好系口,小心放入白荷花花苞中,将荷花花苞用绢纱裹住,等到过的两三日,将绢纱拆开,将茶叶取出,那一股香味,似有若无,丝丝缕缕,却是最清远淡雅不过的!”
“许小姐当真蕙质兰心,竟想出这样的法子,当真闻所未闻啊!”金陵老牌名望王家的公子笑赞道,余者几人亦笑着附和。
“几位公子过奖了!”许婉竹抿唇腼腆一笑,却是颇为得意,眼角眉梢忍不住悄悄瞟了谢府运一眼,心内暗暗的想道:有朝一日若能与表哥荡舟莲间、亲手治茶,那是何等美事?神仙眷属亦不过如此!
水光之间,碧色荷叶田田连天,高洁的花朵如水中仙子轻轻摇曳,中有一叶小舟轻快划过,舟中有人,便是自己和表哥,流连其间,嬉笑取乐,那是何样光景?许婉竹一时想的有些痴了,凝向谢府运的目光更是秋波盈盈。
姚存慧一时心下暗怒:她这个“妻妹”就在旁边,若是半点儿表示也没有的话,人家怕是连她姐姐都要看轻了!
卢金玉那边早讶然开口,怪叫道:“原来是这样取荷香啊?不但闻所未闻,而且真正作孽!人家那花好好的又没招谁惹谁,到了时节要开了,你却弄个茶叶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