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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琬姐儿觉得这件事情,孟家既然已经插手了,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那个和张姨娘娘家有点关系的大夫据说被姚大人亲自下命送到了官府,至于张姨娘和二姑娘已经被姚大人关在了院子里,只让人送了一日三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贴身伺候地已经全部都杖毙或者发卖出去了,只留下两个粗使婆子在院子里扫洒。”沈嬷嬷继续说道。
“姚家的那个哥儿呢?姚大人是怎么处理的?”朱氏问道。
沈嬷嬷听了朱氏的话,一顿,随即了然地答道:“暂时放到了没有生养的周姨娘的房里,具体的等姚夫人生产之后再说。”
也就是说姚大人还没有做决定,在等姚夫人生产的结果。
晚上,苏文瀚回来的时候,朱氏把这件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苏文瀚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以前姚大人对两家的婚事还很是赞同,怎么这两次一提起婚事,他就和我说什么嫡出、庶出都是一样的,都是自家骨肉,又说了许多他们家二姑娘的好话。我先前还没在意,怎么越想越是有把这个二姑娘许配给璟哥儿的意思在里面。”
朱氏大怒,暗自啐了一口,亏这个姚大人也想得出来,不说一个庶女就想高攀自己嫡长子,就是那样狠毒的姑娘自己也避之不及。
也没见过哪家的姑娘这么不要脸,居然怂恿着自家祖母帮自己抢姐姐的未婚夫。
后来琬姐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禁在心里叹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连两个人的祖母都是一样的偏心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33多事之秋
时间在重复的日子中流逝,很快便进入了七月。
彼时,孟氏头三个月已经过去了,胎也坐稳了。姚大人有了前车之鉴,不管姚老夫人和张姨娘等人怎么说,他都狠下心来把张姨娘和姚明雅关在院子里。苏大人说得对,孟氏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嫡子女,不能再叫她们弄没了。
苏府里,沈嬷嬷以翠怡、翠锦水土不服为由,把她们送到了朱氏在城外的庄子上,又把章嬷嬷、王有福家的来的时候和内院私下接触的两个婆子、一个小丫鬟放了出去,现在内院得用的大都是朱氏的配房、苏文瀚的亲信或者在广州添得下人,就算那些洒扫、粗使的都是让人查过的,可谓是滴水不漏。
七月的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朱氏除了管管家事,照顾好几个孩子和苏文瀚基本上都很少出门,整个人显得有点懒散。现在,好不容易孟氏的胎稳了,可以商定璟哥儿和姚安卉的婚事了,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务必要把这桩事办得圆圆满满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虽然朱氏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璟哥儿的婚事上,想要把它办得极好、齐全,但是由于马上就要开始收拾东西回京了,因此纳彩、问名和纳吉这三礼都是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虽然仓促,但是朱氏和孟氏都松了一口气,两人的婚事总算正式定下来了。
但是,这一年似乎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年。
首先,八月上旬,陕西总督慕容建在自己的府邸里被人暗杀,手法极其凶残,听说是被人解肢,袁建的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也全部遇害,凶手至今未被缉拿归案。圣上大怒,派人彻查此事,只是也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只隐隐约约说是一群武功高强的蒙面黑衣人所致。
众所周知,袁建是圣上御封的建宁伯,乃是德妃的堂兄,也就是四皇子的表舅父。而如今正是众位皇子争夺帝位的关键时刻,像慕容建这样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绝对是四皇子争夺帝位的一大助力。但是现在,慕容建遇害,陕西的兵权花落谁家,这在这个时候不能不引人深思。不但朝中的大臣们,就连圣上的心中怕是也在猜测。但是圣上派出探子盯紧了大皇子、三皇子府,却没有发现任何可怀疑的人出没。即使是这样,圣上还是对两位皇子起了忌惮之心。
后来,圣上又派人盯紧了包括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在内的所有皇子府,就连朝中的王公大臣也是没有放过,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哪里知道,圣上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五天都不到,西南又传来四川总兵王焕遇害的事情。这下,朝中的王公大臣、外人的封疆大吏就不只是猜测这么简单了,更加的是害怕和担心,生怕这样的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
四川总兵王焕是靠军功起家,家里没有什么很大的背景,为人也比较正直,深得当今圣上信任。因此王焕被害的消息传来时,传闻圣上在看到奏折之后,突然就吐了一口血。
虽然大家都知道圣上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怕是快不行了,但是一直以来除了替圣上诊脉的段太医,谁也不清楚圣上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圣上的这一口血却是真真实实地吐在大臣们面前,虽然后来圣上经过段太医的治疗之后一样上朝处理国事,圣体看起来也不错,但是满朝文武却是再也不敢自欺了。
朝中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了,各个皇子趁机拉拢人为自己所用,就连被圣上盯上也都豁出去了。这样朝堂上的事情并不能够让琬姐儿感到紧张,毕竟她现在身处广州,离那些政治斗争远着呢,且她这样一个小女孩,即使紧张也不会波及到她身上来的,因此,她照样躲在轻舞苑数着日子避暑。
但是,这样悠闲的日子还没有几天就被打破了。
京城侯府来信了,老侯爷,也就是琬姐儿那个没有见过的祖父逝世了。
老侯爷死得很突然。
八月里的某一天,老侯爷跟几个老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喝醉了,居然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磕伤了腿,结果晚上高烧不退,伤口都感染了。府里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说他年纪大了,有些风险。老夫人不知是听了谁的调唆,认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便请了寒拓寺的和尚到老侯爷住地院子里做法事驱邪。儿子媳妇再三阻止,她也不肯改主意。结果老侯爷不胜烦扰,病情加重,拖到第七天晚上就去世了。
老夫人当即就昏死过去,之后一直卧病在床,家中大局都靠长子苏文浩和大夫人宋氏维持。苏文浩亲自写信给自己弟弟,让他尽快赶回家中奔丧。
朱氏看过信,忍不住流了泪,忙叫人去衙门把苏文瀚请回来。
苏文瀚神色灰暗,听到噩耗后,脸色更加难看,掩面流泪道:“母亲怎么这么糊涂!”然后泪流不止。
朱氏一边抹泪一边道:“我已经叫人去找璟哥儿和瑜哥儿了,大件的东西都已经都装好了,日常的已经叫人去收拾了,咱们尽快赶回京去。”她见苏文瀚仍在流泪,心下大痛,不禁挨着苏文瀚走下来,紧紧地拉着他的双手,抱着他说道:“老爷,你伤心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朱氏说完,先自己哭了出来,苏文瀚见朱氏这样反而平静了很多,把挨着的朱氏搂在怀里,慢慢地用手帮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得朱氏顺气。
苏文瀚看着身前的妻子,缓缓说道:“夫人,这一次回京,怕是要苦了你了。”府里四房兄弟,大房肯定是要袭爵的,四房最得老夫人的宠,大夫人和四夫人又都是厉害的主,就连三房的人也不是省事的。没出府前,他们二房在府里就没什么地位,只比庶出的三房好那么一点点,现在老侯爷不在了,他们在府里怕是会更加艰难。
朱氏和苏文瀚作了这么多年夫妻,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勉强笑道:“老爷说什么傻话呢?我如今子女双全,孩子们又都懂事孝顺,夫妻恩爱,老爷您对我又好,再加上咱们现在的家产也算丰厚,就是在侯府里受点委屈也是值得的,她们哪里有我这样的福气,不过是羡慕嫉妒罢了。”
苏文瀚听了妻子的话,一愣,道:“还是夫人周到。我本来就要回京述职,现在趁着丁忧,说不定刚好可以躲过这些纷争。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到时候我们看着璟哥儿、瑜哥儿娶妻生子,琬姐儿嫁人,这样我也就知足了。”
朱氏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赞同丈夫的决定。
苏宜璟、苏宜瑜和琬姐儿此时正站在正房外面,听到父母的谈话,都心里发酸。
苏宜璟乍一听闻祖父的死讯时,已经红了眼睛,现在又忍不住红了眼。苏宜瑜和琬姐儿出生后都没有见过老侯爷的面,所以没有什么感情,但听到父亲母亲的话,却觉得很难过。
接下来的几天,朱氏打起精神和沈嬷嬷一起处理府里的行李、人员、庄子、铺子等事情,琬姐儿也在旁边看着。
幸亏早就做了准备,现在只是提前两个月回京而已,因此还算比较顺利。
大件的东西,已经运到船上去了,至于贵重的和日常用的则跟着人一起走。至于下人,除了几个本地的婆子,基本上都全部带回京城。在广州府的庄子、铺子则全部都转手卖了,毕竟离得太远了,怕出什么乱子,卖了钱再在京城置办也是一样的,虽然京城的铺子庄子肯定在价钱上要贵点,但是离得近总是好打理的。朱氏本来以为这么匆忙,怕是要贱卖了,但是却没想到因为自己庄子、铺子的位子好、出息高,只刚放出消息就按市价卖了。
苏文瀚则忙着衙门里的事情和向交好的几家大人告辞。
等这一切都处理完的时候,琬姐儿一家终于在五天后踏上了回京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34大宅门
九月的初秋,晨风已经开始带着阵阵寒意。在这样的一个清晨,苏文瀚和朱氏带着孩子启程回京城奔丧,同行的还有镇国公府的赵灵芸和赵云煊。本来镇国公府的意思,是让两人到十月份的时候再回京,毕竟局势已经开始白热化了,能让孩子躲一天是一天,但是又不放心让两个孩子单独上路,现在刚好苏文瀚一家要回京,于是就劳烦他们顺带照顾一下。
他们这一次回京,行程比较紧密,一路上除了要避风雨或是补充食水外,一般不靠岸过夜,于是只用十多天功夫,就到了杭州,在那里换了内陆河船。由于内陆河船不像海船那样大,于是苏文瀚和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