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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最喜欢自己鼓捣个吃食什么的,上手容易;二来,入了秋,厨房也不那样溽热了,你若学的快,用不了明年入夏该学的就学的差不多了,也能少遭些罪。”
听母亲说一句廷珑就应一句,姚氏见她老实,心下满意,想了想道:“廷瑗在咱们家做客,单叫你自己学,不带上她怕你大伯母挑理,叫她跟你一块学又怕那孩子不乐意,得罪了她,还是过几日下山问过你大伯母的意思为好。这两日你也跟着沾光松快松快吧。”
姚氏说完,廷珑便一一答应了,怕在母亲眼皮底下晃,再叫她生出什么新的“栽培”的念头来,忙忙寻了个由头就带着丫头辞了出来。
出了门沿着游廊信点点滴滴往后面罩房走,刚行到门扉处就听见院里传来女孩子们的嬉笑声。侧耳细听,数廷瑗动静最大,知道这是她又带着丫头们胡闹了。推门进去一看,果然见廷瑗正手拿点心,弯着腰逗弄前两日尚宽送过来的那只狮子狗。一群丫头在旁边围着湊趣,那小巴狗却着实不大肯给主人面子,自顾自的伏在台矶上打着哈欠晒太阳,并不肯屈尊去为一块点心折腰。
廷珑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瞧了一会儿,走到芭蕉丛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一边慢慢的荡着,一边看得有趣。
此时时气临进中秋,柔风和煦,碧空如扫,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廷珑看的累了,在女孩子们的嬉笑声中慢慢的合上眼睛,惬意的随着秋千轻轻摆动,只觉得身体像一片叶子,在微风中飘飘荡荡的,自在极了。
廷瑗逗弄了半天阿福,见给什么好吃的它都懒怠看一眼,知八成是真撑着了,才终于放过它,准备另寻别的乐子。转头见廷珑不知什么时候回了来,正窝在秋千里打瞌睡,便蹑手蹑脚的靠了过来,要吓她一吓。待走近了,见廷珑合目坐在秋千上,浓密厚重的睫毛在眼脸处铺开,一脸的安然,就有些犹豫。
廷珑坐在秋千上并没有睡着,廷瑗身上带着一股茉莉花熏的香味,不等走近她就闻到了。知道她没安好心,八成是来吓唬自己的,便合着眼睛只作不知,要叫她失望。谁知好半天她还没动静,就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一道缝,只见她正望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呢,一时调皮,张牙舞爪的把头伸到廷瑗鼻子底下,倒吓的她一愣。
廷瑗叫她吓了一跳,知是着了她的道。便要上前去捉她。廷珑心知叫她逮住落不到好去,早提着裙子从秋千上跳下来,跑回自己屋里去,院里的丫头见两位姑娘打闹,忙笑呵呵的上前来拦住五姑娘,好言相劝叫她不要往里头闯。
廷瑗叫那几个丫头缠住脱不开身,只在门外撂下狠话耀武扬威了一翻,便又叫丫头们引着去后院捉鱼去了。
廷珑隔窗见她们将廷瑗哄走了,才拨开卧房门闩起身去书房闲坐,因晚饭时间尚早,就在书架上抽出一本游记,坐在月洞穿下闲闲的翻着,终究因心里有别的惦记,入不了境,看的无甚趣味,恐怕糟蹋一本好书,索性合上书页放回原处。反身走到南窗下,想了想,取出一打裁好的信笺来,伏在案上提笔给清芬几个回信。开头先是问候一遍姐妹们各自情况,又将自己这些日子的衣食住行报备一番,絮絮的从最近都读了什么书说到点心铺子开张的事,事无巨细扬扬洒洒的写了好些。
因上回提到要搬新居,清芷特特写信来问起格局地步,廷珑不大擅长细细的一处一处描景状物,只怕她看了不明所以,便直接问姚氏要来盖庄子时的图纸,花了几天的工夫照着临摹了一份,直接受能力附在给她的信里,三封信写就,通读一遍正要封口,忽然听见咔嚓咔嚓的动静,声音疏密不一,廷珑以前没听过的,此时就有些发凉,试探着叫了两声人也没个答应的,知都跑到后园去玩了,只得自己循声过去,慢慢开开门往外张望了一下,却见一个人也没有,更添心惊
刚要磁门,一低头却见地上蹲着个雪白的狮子狗,廷珑见是它,想那声音正是这家伙挠门的动静,一颗心这才回到肚子里,抚了抚前胸,笑眯眯的蹲在它前面,道:“是阿福啊,来找姐姐玩是不是?不会说话,急坏了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摸狗头。
那狮子狗不等她的手落下,就扭着屁股绕过她跑进屋去。O型腿跑进来一颠一颠的,可爱的让人想咬它一口。廷珑一向喜欢猫啊狗啊这类小动物,觉得他们黏人又可爱,只是一直没机会养原先家里开点心店,顾及到食品卫生不能养,后来在外地工作,因为独居,又常常出差,也不具备养宠物的条件。此时见尚宽送五姐姐的这只阿福憨头憨脑的,长着一双大大的圆眼睛,伸着粉红的舌头,就喜欢的不行,讨好的湊上去用嫩的出水的声音跟人家套近乎。可惜这狗东西十分矜持,吃饱后六亲不认,对妙龄少女的热情也视而不见。
廷珑热脸贴了人家半天的冷屁股,仍不能叫它理自己一理,想了想就跑到书案旁边带屉都承盘里拿了一把肉干出来,锲而不舍的继续溜须了半天,那狗东西才摇摇摆摆的跑过来嗅了嗅,赏光大嚼。廷珑见它上钩,不等吃完就一脸得意的拎着脖子把人家揪起来,要挟道:“哼,不理姐姐就不给吃。”
紫薇方才在院子里隐约听见姑娘召唤,再听又没了动静。因知道屋里无人服侍,到底有些不放心,便搁下手里的活计进屋察看,推开门只见自家那个小大人似的姑娘正兴致勃勃的跟只小巴狗较真,那可怜的狗受制于人,正扭着肥嘟嘟的身子奋力反抗,紫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扭身出去了。
廷珑带着极大的兴趣嗟磨了半天阿福,眼看快吃晚饭了才放过它,交丫头送去给廷瑗,自带着下午写的信去了母亲房里,进门就见廷玉已经回了来,忙忙上前去问今儿铺子生意如何。
廷玉面带和煦,笑看着廷珑道:“还好,临近的几家馆子都来定了好些,单以然家的茶楼就卖了近五十两的散点心,还有路过的买的也不少。”说着将今日的流水拿给廷珑看。
廷珑接过来瞧,见临近馆子要的多是二钱、三钱点心,一钱的大部分叫零散客人买了去,一两一匣的那种却是一盒也没卖出去。看着就有些沮丧,道:“一两银是不是太贵了些,一匣子点心倒要卖两石米的价钱,难怪买的人有限,我算那点心有一半的赚头,其实一成利也不少了,不如卖六钱吧。”
廷玉听了就摇摇头道:“以然说,非这样才显出咱们的点心好呢,如今没人买大约是咱们名气不够,若降了价钱,人家倒觉得咱们不如老鼎盛了,更不肯买了。”
廷珑知道他说的是个道理,就不再坚持,将今日开张和做买卖的事体细细的问了个清楚,稍解自己不能到场的遗憾。
吃了饭回房,见聊紫薇跟着自己,紫藤看屋子以外,一屋子的丫头又都没了影了,问起,说是去了五姑娘那边串门,廷珑想起今儿下午的时候也是这样,喊人的时候一个当班的都没有,又想起莲翘出门前瞩咐她的话,径自走到值日表前看了看,当即叫紫薇去将丫头们叫到堂屋,她有话说。
这一屋子的丫头大多是新进的,从进来便如同当上了小姐,吃穿用度比外面强了不知多少,活计又轻省,主子也是个省事的,从来无甚话说,上头两个大丫头又是面人一般,十分好说话,并不寻人的晦气,日子久了,倒忘了进来时的训导,凡事散漫起来。此时见紫薇慌张进来传话,说是姑娘叫回去,也并不如何心惊。拖拖曳曳的进了堂屋,见已经有先来的立在里面,姑娘在中堂处端端正正的坐着喝茶,脸带薄霜,翘头案上挂着美人图的地方换作了前些日子颁布的什么值日表,有机灵些的大概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因姑娘素来和气,并不如何害怕。
廷珑等紫藤说一声人都到齐了,才慢慢放下茶盅,拿眼睛在地上那一群丫头脸上扫了一遍,道:“你们进来也有两个月的光景了,我如今还叫不全名字,怨我太不经心,也是因为我看这回进来的人太多了些,想着我这两间屋子哪用得了十来个丫头,就准备看看,捡好的留下,到时候再认识剩下的也不晚”
廷珑此话一出,地下站着的立时就吓一跳,纷纷抬头去看姑娘脸色,给廷珑拿眼睛在脸上一扫,想起这些日子的散漫便有些心虚,忙忙低了头,廷珑见都垂下头去才道:“正好趁着今天点下名子,我也认识认识,平日里打眼瞧见,心里有数些。”说着对紫薇使了个眼色,那边就拿起名册来,挨个点了一遍名子,廷珑一一细看了,单叫出珠兰,豆蔻,玉兰三人。
那三个丫头一进们看见值日表挂着堂屋,心里就明白过来,方才听见姑娘的话,已是吓得一后背的冷汗,此时听见点名忙都上前答应了。
廷珑见这三个丫头,两个跟自己差不多大,一个只十来岁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心就先软了软,却不肯露在脸上,只问道:“你们三个可知道今日当的什么差?”
三人见问愈发的害怕,只是不肯张嘴,廷珑见她们迟迟不肯出声便开口道:“珠兰,你先说,今日当的什么值。”
那珠兰见点名在自己身上,只得颤声道:“今天是我洒扫,因为姑娘在书房里头,我不敢进去,落下了那一处,请姑娘宽宥一回,往后必不敢了。”说着就开始掉泪。
廷珑听了也不多说,只问下一个,道:‘豆蔻呢?”
那豆蔻年纪最小,还是个孩子,想到若是被赶出去,老子娘必是一顿好打,一听见问话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下,不住的磕头,边哭便道:“今天轮到我看茶房,我见没人要水,一时贪玩跑出去玩了。”
廷珑见她哭得可怜,倒是诚心认错,便不肯再发落她,又让她哭的自己没法往下说,便对紫薇道:“你带她下去。”
紫薇便上前提架着将人搀扶下去,那豆蔻哭的一边打嗝一边低声讨饶,廷珑不忍再听,只想赶快完事,又叫了下一个,“玉兰,你说。”
那玉兰在三个人里头年纪最大,想着今日该当自己看屋子却跑了出去,只是人人都是这样的,偏自己背运,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