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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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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大太太就道:“病着呢,怕吵嚷,你们就别去闹他了。”
廷碧脸上仍挂着笑,又要去看廷瑗跟廷琰,大太太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突然道:“你们两个既还没回你爹那边去,我也不好留你们的饭,省的叫人怪罪。”
廷碧听了这话,脸上臊的通红,又怕相公听出来大伯母是明着赶她,只做该当如此的样子,告辞出来,转带着相公往山上去。幸而三婶倒还和气,赏了金银锞子,可惜又是因为她那个爹的缘故不曾留饭。廷碧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不好空着肚子回婆家去,只得勉为其难叫相公掉转马头,回去二房。
张二爷送嫁那日失了脸面,将孙姨娘一顿好打,又摘了她管家的钥匙,赶了去廷玥屋里养伤。转头看了刘姨娘,又恼她没眼色当众给他不好看,肚里憋着气,一连两日谁也不理,只独自在正房歇了。廷碧回门这日,张二爷外因掌柜们不听话烦忧,内嫌家里没人主事不好看,也怕廷碧当着新姑爷的面抖出孙姨娘偷嫁妆一事,就有意避开,一大早跑去胡瘸子家。
廷碧带着新姑爷回来,在厅里枯坐半晌,一问,知道她那个爹竟不在家,心里不禁后悔自己多此一举,正气苦,刘姨娘竟款款的摆着谱走了过来。这刘姨娘因见老爷摘了孙姨娘的钥匙,却自己揣了起来,不曾交与自己,就有意做出贤惠能理家的样子来,听说廷碧带着姑爷回了来,忙叫人整治了一桌席面摆上来,自己亲自入席相陪,一边吃酒,一边拿话把新姑爷祖上三代都盘问了一遍,不时咯咯咯的笑得花枝烂颤。
廷碧见她那副轻狂的样子,牙都咬碎几颗,正此时,廷瑶也听说了,披着件新裁的春衣走过来,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捏着帕子站在门口看热闹。这冯家少爷正夹着一块烧鹅往嘴里送,一抬头看见个花儿一样的美人,袅袅娜娜的站在近处,羞羞答答的看着自己,眼睛都看直了,那烧鹅直直从筷子上掉下来滚到汤盆里,溅出好大一朵浪花,廷瑶见这乡巴佬呆头鹅似的看着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直起腰来,嘻嘻的笑着,跑远了。
廷碧在一旁看着自家相公恨不能立时起身追上去的样子,不禁气苦,饭还没吃完,就道汤溅出来污了衣裳,强拉着相公回婆家去了。
到家,自然要先去正房将今日回门的事报备一遍,又摸出三婶赏的那只荷包呈给公婆看,冯夫人接过看了看里头的东西,和冯大人对视一眼,又将荷包还了她,便打发了她回去歇下,单留了儿子问经过。冯少爷如今满心里只记着白日在二房见的那个美人,其余都不经心。冯大人问了一遍,见他跟儿媳妇儿说的一模一样,便也打发了他回去歇着,夫妻两个自坐在那犯起了寻思,第二日,果然对廷碧脸色就稍微有了好转。
廷碧在冯家如何,且先不理,倒是她才离了山上,张英就从方家回了来。姚氏正要跟他说六丫头带着姑爷来认门的事,张英却把门一关,连廷珑都赶了出去,将一封书信递给夫人。
姚氏抽出信瓤看了,却原来是以然父亲方维信从京里寄回来的家书,姚氏忍着疑惑看下去,就见中间两行写着“大郎自杭州府上疏,今上阅毕忽问敦复何日丁忧期满,答之,复问大郎履历,问罢,默然不语。”
姚氏读完也变了脸色,道:“这是怎么话说,没头没尾的,廷瓒上折子说什么了?皇上怎么问起你,还问瓒哥儿的履历?”
93星月来奔
张英也只看了这一句话,再无其他线索,此时见夫人焦急,忙先宽慰道:“夫人莫慌,这封信路上已是走了大半个月,若廷瓒折子里犯了什么忌讳,半月里朝廷下旨意拿人,咱们这边即使没有动静,泰山大人也该有信了,这么不声不响的,料无大碍。”
姚氏听了稍稍镇定了下心绪,可见自家老爷口中说料无大碍,整张脸却面沉如水,眉心峰聚,心又提的老高,知他怕自己悬心,也不露焦急之色,只一圈圈的转着腕上的羊脂玉镯,不言声的看着老爷负手沉思。
张英心里早转了无数个念头,才跟姚氏说的也是实情,只是天威难测,他离京快两年了,廷瓒也远离朝堂,并非主官,骤然蒙圣上问起,又圣意未明,不免心中惴惴,朝中形势又错综复杂,千头万绪,一时猜都不知从何猜起,也只能默然自省,在心里将自己这边可能的疏漏处都细细梳理了一遍,末了忽然心中一动,张英不由大骇:本朝官员居丧有定制,凡官员有父母丧,须报请解官,长子嫡孙如父已先亡,也须解官,二十七个月后服满,起复故官。张英后补丁忧,家中诸人却都是如期持丧守制的。当日他报请丁忧时,想着廷瓒早按制守过孝期,又非长子嫡孙,便跟太常礼部说明情况,不曾将廷瓒解职。如今圣上忽然问起,父在丁忧中,子在朝堂上,虽礼法上无过,情理上不免有亏,若圣上有心拿此节说事,也只能恨自己百密一疏,当日不该怕耽搁廷瓒的前程,叫他留在任上,这么一想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姚氏见张英先还只是静默,后来忽然脸色大变,心就是一沉,试探着问起深浅,张英一贯是什么都不瞒姚氏,天大的事也是两人有商有量,便细细将其中的可忧之处说给她听。
姚氏听完心里却是一松,她怕的是廷瓒年轻气盛出言无状,忤逆了圣上,要有不测之祸;若是照老爷所说,只是担心朝廷万一有心拿错,深究此节,那这样的事,论罪也不过是匿丧不报,革职罢了,倒没有性命之忧,这就比什么都强。想着,便将些宽心的话说给老爷听,张英正自责思虑不周,恐带累儿子获罪,见夫人心宽至此,不由摇头一笑,也不如何心焦了,左思右想,此事最终还是落在廷瓒的奏折上,当即提笔修书一封,让近身家人轻舟快马带着赶往杭州府询问,之后数日便忐忑不安的等着廷瓒回信。
不想,廷瓒回信未至,就接了京里姚府的来信,道圣上喜廷瓒奏章文辞工整,言之有物,闻说是张英长子,特捡拔他入内阁起居注馆,任起居注侍讲,陪同记录圣上御门听政、朝会宴享、祭祀、典礼及日常上朝之批复决策。已发明旨,让即刻进京赴任。
张英同姚氏得了信,长舒了一口气,多日忧心终于放下,又担心起廷瓒年纪轻轻就近身参赞从龙伴架,唯恐应付不来,细细写了几封书信嘱咐,交亲信家人送往杭州,希望赶得及在廷瓒启程前送去。
不几日,张英一家正用晚饭,忽来人报说去杭州府送信的家人回来了,张英忙叫进来,谁知他身后还跟着个年轻随从,张英紧盯着看去,见他头上戴的箬笠压着鼻子,行礼打躬时的身形却是瓒哥儿无异,不由扶着桌沿慢慢站了起来。姚氏也看了出来,抖着嘴唇叫屋里伺候的丫头全都退下。
廷瓒等人走光了,一把摘了帽子,几个大步走到父亲跟前跪下就要磕头,张英双手提了他起来,眼角闪烁,又急又喜道:“你这孩子,不是叫即刻进京赴任吗?怎么还跑回来了?也不怕御史参你误期之罪。”
廷瓒见父亲着急,忙道:“爹放心,已打发师爷先坐官船往京里慢慢走着了,我就待一晚上,明早就走,坐快船,路上跟他们会合。”说完又去母亲跟前见礼。
姚氏从前年廷瓒出京还是头一回看见儿子,早流了满腮的泪,廷珑从身侧扶着母亲,都能觉出她气息颤抖,廷瓒见母亲这个样子,眼睛里也亮晶晶的有了泪意,只跪下道:“娘,儿子不孝。”
姚氏俯身拉了他起来,抚弄着他头脸,半晌笑道:“壮实了,你媳妇儿伺候的不错。”廷瓒说话也带了鼻音,道:“这回走的匆忙,留下她跟孩子在杭州善后,等收拾妥当了,叫她回来代儿子侍奉爹娘。”
姚氏一听这话,用帕子沾着眼角的泪,道:“你爹跟我如今还用不着人整天伺候着,也不必叫婉儿回来,收拾完了,去京里服侍你才是正经。”
廷瓒听了就笑看了廷珑一眼,道:“还有给妹妹在那边办的嫁妆,左右也要送回来。”
姚氏就就笑:“难为你媳妇儿用心,还惦记着给这丫头备嫁,不过,那东西遣几个亲信的老人送回来就是,何用她往回跑一趟,算了,你就别管了,到时我写信给她。”
廷瓒听了也不再多说,只转头笑看着母亲身侧的妹妹,注目一会儿才道:“长大了,大哥都不敢认了。”说着,犹犹豫豫的伸手揉了揉廷珑发顶,笑道:“丫头还认得大哥不?”
廷珑听了,侧头笑看着大哥道:“大哥大嫂今儿送龙眼石砚富阳纸回来叫我想一遍;明儿送越窑瓷瓶、余杭伞再叫我想一遍;后儿送西湖龙井、糖桂花回来又让我想一遍,哪个月不把大哥大嫂颠来倒去的想上几回,哪里就忘得了。”
廷珑话音才落,一家子都笑起来,廷瓒也揉着她发顶笑道:“就知道大哥不白疼你。”廷珑听了只抿着嘴笑。
廷瓒还记得她小时候瘦的下巴尖尖可怜兮兮的,如今稍微长开了,两腮含珠,一笑眉眼弯弯的,一脸甜蜜乖巧,简直像无锡的泥娃娃,忍不住又在她腮上轻轻捏了两下,才转去一拳打在廷玉肩膀上,道:“你小子也壮实多了。”
廷玉伸出胳膊,对着大哥比量了两下,道:“天天下田,能不结实吗?”廷瓒赞道:“二舅常说,世上难得是通文义的商贾,知稼穑的公子,如今你也算占了一样了。”
廷玉道:“如今不光知稼穑,还通商贾呢。”说着,笑看了廷珑一眼。
张英见廷瓒和弟妹都见过礼了,知他只一晚工夫,此时就咳了一声,道:“好了,你大哥星夜返家,先说正事为上,闲话稍后再叙。”说着,自己率先往西边书房去了,廷瓒听了忙随在后头,廷玉不等人叫,也亦步亦趋的跟上。
姚氏一直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着长子,此时见他们父子俩进了书房,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一叠声的叫了跟廷瓒一同回来的家人,问了一路上的情形和些舟马行李如何安顿的话,听说来时起身的匆忙,一切能简则简,什么都没带,就忙忙传下话去叫厨下做各色好带的吃食,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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