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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为什么那家伙要认自己当妹妹啊?这样的话,以后麦宝儿都要叫她“姑姑”了,她倒是成了名符其实的“锦瑟姑姑”……o(╯□╰)o
就在她神游太虚时,却有个宫女急匆匆从不远处的小路上绕了过来。锦瑟眯起眼睛,认出了那是菊芳宫的大宫女,骆宛如的贴身侍婢,甘草。
甘草一向稳重,此时的面色却有些苍白。锦瑟想了想,扬起笑脸走过去打招呼。
“你这是去干什么?”
蓦然被她撞见,甘草停住脚步,后退两步,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我,我……”
“你手里拿的什么?”
视线下移,锦瑟把目光凝注到了她手中的白色物什上。那东西被她紧紧握在掌心,只露了一个角,让人看不分明。
“我……”甘草背过双手,又退了两步:“我……”
“不说?”锦瑟扬扬眉头,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再不说,我就找人来查你。”现在她的身份极高,只要想知道,绝对能弄出甘草的行踪来。
“我……”甘草咬紧下唇,脸色惨白。沉默半晌后,她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都是贤妃吩咐的!”
……
就在锦瑟去膳房的时间里,楚洵一身黑色常服,负手闲逛到了明月宫。
贵妃拒用奴婢,整个宫殿里只有锦瑟和清荷服侍。挥手令清荷退下,他慢慢走到了明月宫主殿前的梅树下。
红梅正盛,有暗香盈袖。
恰在此刻,主殿的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麦宝儿一身红衣,迎着夕阳,从宫殿里走了出来。
“你……”
“你……”
一愣之后,二人同时开口,又立刻闭上了嘴。
沉默一瞬后,麦宝儿斜身倚上门框:“你来了啊。”
楚洵点点头,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抱歉,我不想在除夕之夜陪你出宫。”云淡风轻的看着他,麦宝儿双臂环胸:“如果不想让别人陪的话,你可以去骆府找贤妃。”
“嗯。”楚洵木然的点点头:“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风寒而已,一直在调养。”麦宝儿抿起唇角,微微的笑了。
她看着他。
“新年之后就该立后了吧?”
楚洵一愣,全身都僵硬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向你索要后位。爹爹已经辞官,我现在只剩了一个空架子,朝臣不会同意的。”麦宝儿摸摸下巴,“贤妃是个不错的人选。”
“什么?”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大方,楚洵一愣:“你……”
“毕竟朋友一场,我对她的人品和能力还是非常了解的。她足以统领后宫,你大可安心处理朝政。”
“哦。”楚洵呐呐点头,心底忽然有些愤怒。
“只因为是朋友,所以你就打算让给她?”
让出后位,让出男人?!
“我难得通情达理一次,你居然是这种见鬼的表情。”麦宝儿玩味的勾起唇角:“好吧,如你所愿,我去争。”
楚洵瞪她一眼,抿紧唇角,别开头去,不再理她。
“骆宛如是个好人。虽然我们有过矛盾,但她从你落魄时就一直陪你,一路走到现在,从没做过让你为难的事。请你善待她。”
“当然。”楚洵的声音干巴巴的:“她识大体,和你完全不同。”
“你能认识到这点就好。”麦宝儿洒然一笑:“帝后和谐乃是万民之福。”
被她一口一个帝后说得烦躁,楚洵木着脸,不打招呼就转身离开。
因为认定她会一直在身后,所以从不犹豫。
默默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麦宝儿闭了闭眼。
朋友一场啊……
骆宛如,就算你先背叛,我也绝对不会与你一样。我绝不会从背后放冷箭捅你一刀。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望你此后珍重。
……
稍晚时候,锦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白色的四方药包。
“娘娘,”她的脸色非常凝重:“这是贤妃令甘草去取的。”
……
除夕之夜,盛世璀璨。
朵朵烟花飞上高空,万民狂欢。
骆府的后花园里,花好月圆。下人被挥退,骆宛如与楚洵在月光下相对而坐。
“你找朕?”
一身月白常服的楚洵慢慢摩挲着杯沿,表情波澜不惊。
他本就打算今晚来骆府看望贤妃,没想到骆宛如却先他一步,说自己有重要事情,务必请他来一趟。
会是什么事呢?
“陛下,今夜除夕,妾想请求您一件事。”
无视楚洵的疑问,骆宛如笑微微的冲他端起面前的酒樽:“今夜你我二人以平等的身份来聊聊,怎么样?”
沉默片刻,楚洵端起酒樽:“好。”
互敬之后,二人喝光了樽中之酒。
“楚洵,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乍然被她当面点名,楚洵有些不习惯,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叫他的名字了。
“大方,聪敏,识大体。”楚洵思考片刻:“你堪称完美。”
骆宛如抿唇一笑,用帕子掩住了嘴。
“我自小生活在祖母身边,从小就要和表兄妹们争宠,长大后便养成了谨慎深沉的性子。我考虑的从来只有是否有利,而非我到底喜不喜欢——”
她顿了顿。
“当年你我二人的婚事,也是如此。”
楚洵扬起眉头,手腕微微抖了一下。酒液摇晃,泛起了圈圈涟漪。
“当年,是我伪造了麦宝儿的笔迹。我骗你说她伤重病危,令你和三皇子殿下都去了北疆。我计算周密,特意把信提前给了三殿下。所以你到北疆之后,看到了三殿下与麦宝儿同进同出的亲昵场面。”
楚洵死死瞪着她,连心跳都停了两拍。
突来的真相,他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
“为了巩固我在家族中的地位,我必须要嫁给你。”骆宛如的表情相当冷静,她甚至是在微笑。
“你若是认定了某个人,必定不会回头。除了这种方法,我别无选择。”
骆宛如端起酒樽,又喝下一杯。
“我一直告诉自己,我这么做是迫不得已,但其实,也只是放不开权势与尊荣罢了——”
想到几日之前麦宝儿对自己说的话,她自嘲的勾起了唇角。
“我一生筹谋算计,自以为掌握命运,凌驾于众人之上,站在了山峰之巅,其实却只令自己众叛亲离。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了……”
——“生者总能打起精神,重新规划未来。但逝者的怨恨,终其一生,你也无法抚平。”
抖着手斟满面前的酒樽,她再次一饮而尽。
“我害了太多太多的人……他们中有后宫奴婢,有与我不合的妃嫔,有麦宝儿,还有你……我累了,不想再伪装算计下去了。我自知无法获得原谅,所以我不会道歉。一切……就让我在地狱终结吧。”
“你想干什么?”
听出她话里的绝望落寞,楚洵心中警醒,想要起身去拉他。他想抬起手腕,却发现全身软趴趴的,没有半点力气。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软骨散而已。”
骆宛如平静的看着他。
“楚洵,看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我求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他们无关。”
听着她交代后事一样的话,楚洵死死瞪着她,心中纷乱如麻。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她从头到尾都骗了他,简直比骆湘还可恶。
她使麦宝儿与错过,利用他的感情,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是……
在他绝望的时候,在他落魄的时候,在众人都不看好他的时候,在他初登皇位根基不稳的时候,她一直都在默默帮助他。
他最喜欢的女子是麦宝儿,最匹配、最合适的人却是骆宛如。
麦宝儿占据了他心底的一角,骆宛如却占据在他生活的各个角落。
可是,现在,这个可恶的女人就要死在他面前了……
“我还没罚你,你不准有事。一切等你我回宫再说。”
楚洵的声音平静,仔细听来,却在微微发抖。
她和楚烈暧昧不清,她心狠手辣,她从来都很自私——
不过,这些在生死面前,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要她能活着。
骆宛如双手托腮,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淡淡的微笑。
“我已经服了宫中御医的秘药,再过一刻便会生机全无。只有我消失,你和麦宝儿才会重新和好,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麦宝儿是个极好的女子,假以时日,必定会是最出色的皇后。希望你能善待她。”
“你!”楚洵的脸色惨白:“你……你永远比她更合适。”
终归是承认了。
麦宝儿对他而言,只是年少时无法实现的遗憾。即便能够弥补,终是变了味道。
他的心,她的人,都回不去了。
“骆宛如,我不能没有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京的喧嚣渐渐散去。
楚洵绝望的盯着骆宛如,胸口疼痛到麻木。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他试着动动手腕,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丝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
自顾自摸着自己跳动的脉搏,骆宛如的表情有些慌乱。
“我明明吃了秘药,为什么……”
“你命不该绝,老天注定我要带你回宫!”
意识到秘药或许有问题,楚洵狂喜,努力蓄积力气,打定主意要救回她的性命。
他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女人,就算只有一丝微小的希望,也不能放弃!
就在骆宛如慌乱不已时,一个青衣丫鬟毕恭毕敬的捧着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走了过来。
“贤妃娘娘,刚刚有个孩童令我将这信转交给小姐。老爷已找人验过,这信上并无□□,非常安全。”
骆宛如望她一眼,将信将疑的接过了信纸。
下意识觉得这封信与她服下的秘药有关,楚洵死死瞪着信纸,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骆宛如将信纸展开,逐字阅读。
“麦,宝,儿……”
良久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