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骆小姐最近要经常进宫,你们以后可能还会碰面。”
“那能怎样?”锦瑟歪歪脑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害怕的——难道,是你要退缩了?”
尹墨涵没想到她会把皮球抛回来,微微扬眉,有点意外。
“咳咳,”莫名想起前世时一位大家写的词,锦瑟清清嗓子,略有点不好意思:
“尹墨涵,我希望——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做做样子(捉虫)
冬日的午后,温暖悠然。尹墨涵的手腕一抖,一滴墨迹无声淌落到了宣纸上。
乱了一池碧水。
“你说什么?”他右腕悬起,手中还拿着画笔,表情非常平静。
锦瑟尴尬的撇过脑袋,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很隐晦的用了一句诗词,不过这怎么说都是她的第一次表白……怎么这么平淡?
——算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没说什么。”锦瑟扁扁嘴,干脆把身子转了过去:“你不是要给我画肖像吗?快画吧。”
尹墨涵安静的看着她的侧面,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她不说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来日方长。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尹墨涵画好了肖像,招呼锦瑟来看。
泛着柔润光泽的宣纸上,墨色的小亭中,一个美丽的宫装少女正迎着阳光眺望远方。
不知尹墨涵是怎么做到的,宣纸上居然有丝丝缕缕的淡黄光彩,弥漫着一股阳光的温软气息。
锦瑟愣愣的瞪大眼睛,过了好半天才指指自己鼻尖:“你画的,这个是我?”
“恩。”尹墨涵点点头:“你喜欢吗?”
“喜欢,太漂亮了!”锦瑟喜形于色,伸手要去拿,却被尹墨涵抢先一步挪开:“你喜欢就好——不过这不是送给你的。”
“啊?”
“难得发挥的这么好,我要自己留起来。”
“……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就是出尔反尔啊。”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锦瑟怎么也想不到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尹墨涵会笑微微的对自己说出这种无赖的话。
“我会送你其他东西。”尹墨涵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紫檀木匣子。锦瑟好奇的打开,发现其中是一颗圆润的紫色珍珠。
“这是陛下晨时赏的转运珠,据说很灵验。我希望你能在以后过得更幸福。”
锦瑟抬头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珠子,轻哼一声,收进了袖中。
这家伙一定是有预谋的,不然哪会准备得这么充分?
——不过,被算计就被算计吧。原谅她俗气,一看到这么大颗的珍珠,所有被算计的愤怒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
初冬的夜里下起了雨。
天气寒凉。
锦瑟被窗外的打雷声惊醒,从清漪宫的下人房里坐了起来。
贵妃垮台后,她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可顶着“尹大人未婚妻”的名头,宫里也没人敢轻视她。骆湘分了她一座小楼自己住,简直给足了面子。
披上外衣踱到窗边,她支开窗子,细密清寒的雨丝立刻斜斜飘了进来。
她在这烧着火盆的房间里尚且觉得冷——那麦宝儿呢?
越想心底越不踏实,她披上斗篷,随手拿了把伞,偷偷走出了小楼。
清漪宫的看门婆子很警醒的盘问她出去做什么,倒也没阻拦,只是认认真真记录下来,说明天要给骆嫔呈看。
锦瑟小心的顺着小路拐到宗人府,行至一半却看到一抹黑影迅速溜过了画廊的转角。
他去的方向,正是皇后的凤仪宫。
锦瑟心底一跳,咬着牙挣扎一瞬,把灯笼藏在一棵花树后,也跟着溜了过去。
幽暗的画廊上,八角宫灯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白日里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此时看来颇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那人虽然猫着腰,但身形仍然高大,看样子是个男子。他穿着斗篷,但斗篷一角露出了太监的深蓝色服饰。
锦瑟跟着来人一直进到了凤仪宫的主殿之内。太监停下脚步后鬼鬼祟祟往身后望,锦瑟则冒着大雨躲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后。
太监走到凤仪宫主殿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隔着雨声,有低沉苍老的女声在里面回应。
“我这边的事情都妥了。”太监低低的说话:“你怎么样?”
锦瑟努力竖起耳朵想要听得更清楚,却只若有若无的听到几个破碎的词句:“……主子……贤妃……贵妃……”
“那不管我的事。”良久,太监低低回应:“我只想毁了贵妃。现在目的达成,我们的合作关系可以结束了。”顿了顿,他继续:“前些日子可能偷听到我们谈话的刘祺已经被我安排到了御花园,我在后宫里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假以时日,等陛下真正遗忘,让他‘意外死亡’,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下意识捂住嘴唇,锦瑟脑筋飞转,终于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时空后,曾与刘祺听到了一场密谈。当时刘祺为了保护她故意暴露自己……难怪听这人的声音这么耳熟!
分明就是当初那个公鸭嗓的太监。
他说“我在后宫里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现在取代刘祺位置的,罗宇?
想到白日见面时罗宇温善的面孔和他对明月宫的特别关照,锦瑟不敢置信,心底直冒冷气。
罗宇的目的是毁掉贵妃?
他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偷偷探出头去,只见罗宇不停点头,拿起雨伞,似是要离开。锦瑟不敢耽搁,匆匆猫着身子溜出了凤仪宫。
她急于求证,连灯笼都没拿就冒着雨跑去了宗人府。
如果罗宇想要坑害麦宝儿,二人之前必定有过过节。就算是麦相的政敌,麦宝儿也该有所耳闻。
她以为宗人府的老嬷嬷偷奸耍滑,想要混进去必定很容易。哪知到了大门口,却发现里面一片灯火通明。
“你怎么又来了?”
守在宗人府门口、上午她贿赂过的老嬷嬷眼尖的发现她,本不想理会。但想到她出手阔绰,又打着伞走出来把她拉到了一个背雨的屋檐下。
“这是怎么了?”锦瑟冲着灯火的方向努努嘴:“今夜雨大,我不放心,想来看看娘娘……”
“哪用得着你来瞎折腾?!”老嬷嬷眉开眼笑,一张老脸皱得像菊花:“老婆子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冷着不一定不上心,热得也未必能入那位的眼——你家主子是有大福气的,你且不用多心了。”
……
麦宝儿的最北边的房间里。
楚洵正穿着斗篷站在床前盯着她喝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看这个狠毒的女人。只是刚刚在批完奏折看到漫天大雨后,突然有点心慌。
于是,随心而至。
“我喝完了。“麦宝儿把碗放到床边破旧的小几上,发出了”砰“的脆响。
她的袖子被蹭得灰扑扑的,整个人仿佛是蒙了暗淡灰尘的明珠,毫无神采。
楚洵仔细的盯着她,心中有些快意,又隐隐的疼痛。
这个女人很可能杀了他的孩子,而她现在正在接受惩罚。
这很公平。
“陛下,您可以回去了。”麦宝儿虚弱的倚在床头,发鬓散乱,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楚洵微微皱眉,弯下身体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却发现这里过于破旧,他根本无处可坐。
他看看麦宝儿,她躺得似乎很惬意,只是仔细看的话,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楚洵觉得自己的心柔软的陷落了一块,酸胀疼痛。
“宗人府就是这种条件?”他回身想找侍从,却想起自己今儿个是独自出行:“罢了,我明日会找人来修缮。你还是先回明月宫去住吧。”
“一个住地罢了,陛下何苦大费周折。”麦宝儿闭着眼摇摇头,唇角讽刺的勾起:“对待犯人不该如此优厚。”
楚洵平静的看着她,眉峰敛起又舒展。
他蹲下身体,直视着床上的女人。
“麦宝儿,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害死皇嗣?”
麦宝儿眯起眼睛瞧向他,微微摇头:“没有——你相信吗?”
“我信。”
“那为什么要把我打入宗人府?”
“你的嫌疑最大,我总要做做样子以安人心。”
“那就是不信了。”麦宝儿抬眼盯着床帐,声音轻而缓:“你既然这么在意旁人的看法——当初又为什么要篡位呢?”
麦宝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雨水顺着屋檐低下,发出清脆而潮湿的响声。
她不知道楚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他似乎带走了这个房间中的所有热量——她现在觉得更冷了,整个人从心底向外透着一股寒气。
不过,一切总会有尽头的。
窗外,雨滴声声。
声声到天明。
……
在前朝后宫风声鹤唳之时,为期三天的恩科考试结束了。
此次恩科状元张辉据说年少有为,相貌堂堂,为人又极会办事,只被召见一次就令龙颜大悦。
骆炜骆大学士给张辉递了帖子约他过府一叙。第二日,张辉便向骆府提亲,成了大学士的龙门快婿。骆芳菲听说后极力反抗,却被气急的学士甩了两个巴掌,而后关了禁闭,直到婚前才能出来。
待锦瑟知道这事时,二人的婚约已经传遍后宫了。
彼时,她正在清漪宫中的小楼里双手托腮思考人生的真谛,听到这个消息却愣了愣。
记忆回溯,她莫名想起了伴驾行宫时,某个晚上偷溜去玩,意外见到的一对跳脱的未婚夫妻。那个女子姓郑,是个杀猪卖肉的;男子姓张,眉清目秀,很有几分花花心肠。
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依她所见,那姓张的读书人头脑灵活,却不是静下心来读书的性子。
“锦瑟姑姑。”门外有小婢礼貌的敲门:“陛下有令,贵妃娘娘搬回明月宫去休养,仍让你去服侍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以牙还牙(捉虫)
锦瑟匆匆赶到明月宫时,几位资深御医正在给麦宝儿诊病。
整个内宫里空荡荡的,先前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