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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捂着腰,微微点头。强出头的话不但毫无结果,还会受到皮肉之苦。她倒不如看看到底是后宫中的哪位主子指名道姓的要她去伺候。
“识相就好。”刘德福翘着兰花指,慢悠悠的转身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出了冷宫之后,曲曲折折拐了数条小路,最后居然绕到了清漪宫前。
——骆湘?
她到底想干什么?
锦瑟定定心神,在周围宫婢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忐忑的走进了清漪宫主殿。
一身素衣的骆嫔正与对面衣着素净的宋婉仪下围棋。宽敞的大殿里搁着十几个火盆,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
锦瑟战战兢兢的掀起门帘走进殿里,周围居然没人理她。骆湘与宋思音笑眯眯的下棋聊天,旁边有宫婢细心的伺候、打扇。
她正站在原地不知应该干什么,平日里一向温柔的诗意却凶神恶煞的一眼瞪来:“大胆贱婢,见到骆嫔娘娘还不行礼!”
腰眼还在隐隐作痛,锦瑟心底有怨,慢腾腾的福下了身子:“奴婢参见骆嫔主子,主子吉祥。”
骆湘笑吟吟的看着棋盘,仿似没听到一般,连个眼神都欠奉。倒是宋婉仪淡淡瞄了锦瑟一眼,用尖尖的玉手拈起一枚白棋:“骆嫔姐姐,这就是你差人救下来的宫婢?”
“这丫头以前伺候过我一段时间,我只是不忍心她去受苦罢了。”骆湘偏过头来看了锦瑟一眼:“贵妃娘娘可还好啊?”
她的声音温柔至极,听在锦瑟耳里却无比讽刺。麦宝儿出了这样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此时问出,无非是想再次羞辱贵妃一番而已。
“这贱婢居然敢无视你?”宋婉仪长眉一挑,伸手一指旁侧的奴婢:“你去,掌嘴二十。”
锦瑟身体一颤,惊惧的抬起了头。穿到异世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受皮肉之苦,不自觉有些怕。
“停!”
眼见那宫女高高扬起手臂,锦瑟吓得闭上双眼,骆嫔才懒洋洋的制止了宫女。
宋婉仪不解的望着她,目光有些惶恐,生怕自己刚刚猜错了这位主子的意思,惹她嫌弃。
“好歹伺候我一场,还是宽容些。”骆湘柔柔一笑,懒懒打个呵欠:“我有些倦了,先让她去外面跪着吧。一切都等我醒来之后再说。”
……
锦瑟在清漪宫的庭院里跪了一个多时辰后,双膝麻木得没了知觉。身后有嬷嬷虎视眈眈的监视着,她不敢随便乱动。
就在她思量要不要装晕试试时,却有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的飞奔过来。监督锦瑟的嬷嬷走远两步,锦瑟借机矮下身子歇了几口气。只见二人在远处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那老嬷嬷神色变幻的看了她几眼,快步走回了清漪宫主殿。
锦瑟正纳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两个宫婢态度良好的扶她起来,一瘸一拐的重新进入了室内。
宫婢服侍她坐上锦塌后,又给她捧来一杯蜜茶。锦瑟挨了巴掌又受了甜枣,心底怀疑,又有些受宠若惊。
一会儿,骆湘披着一件外袍,懒懒散散从内室走了出来。
“首先要恭喜你了,年夫人。”骆湘面上虽然带着笑意,眼神却并不友好:“尹大人居然肯为了你在早朝上与陛下请旨赐婚……你日后的生活想必会很幸福。”
锦瑟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多日来的阴霾都因为楚洵的赐婚一扫而空。
“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见她兴奋够了,骆湘才慢悠悠的再次开口:“你现在是我的婢女,若是我不松口,即便你们有赐婚的圣旨,我也可以多留你几年。”
锦瑟立刻警惕的盯着她,目光犹疑。
“既然到了这地步,我也不再瞒你。”骆湘抬手挥退宫婢,只留诗意在一旁伺候。
锦瑟心道重头戏来了,也严肃了表情,正襟危坐。
“我只要你承认一件事。”骆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从中取出了半粒淡红的药丸:“你只要承认,这是你在明月宫中见到的。贵妃一直把这药丸当宝贝一样小心收藏,从不让外人看到就行。”顿了顿:“你是宫婢,想必没什么积蓄。若是你答应我,我会给你黄金一千两外加丰厚的嫁妆。”身为一个没有根基的嫔,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这是什么?”锦瑟接过药丸,不用想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在我面前装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骆湘懒洋洋的捋捋发丝:“你自小跟在麦宝儿身边,在丞相府里也算是半个主子——难道,先皇后到底是如何去世,你一点都不清楚吗?”
锦瑟心底“咯噔”一下,一直不敢触碰的禁区蓦然被骆湘粗暴的撕开,不得不开始思考她一直努力回避的问题——
先皇后的逝世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在皇子夺嫡中,麦家到底参与了多少,占了多大的比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更新很多。。。
☆、宗人府中(捉虫)
清漪宫的主殿里。
骆湘看着锦瑟低头沉思,时而皱眉,时而轻轻叹息,也不催促,只在上首微笑的等待。
思考良久,锦瑟抬起头望着她:“你就不怕我拿着这枚药丸去向陛下告状?”
“告了又能如何?”骆湘讥讽的看着她:“前儿个左相大人刚刚斩了我的父兄,顺带着告我一状,今天你再去告——你觉得陛下会信吗?”
——八成不会。
而且还会觉得贵妃一族嚣张任性,恣意妄为。
锦瑟咬咬唇,将药丸扔进了自己面前的茶杯里。这药丸入水即化,立刻将浅色的茶水染成了深碧。
“我不会答应的。”锦瑟目光坚定:“还有,你威胁不了我。”
骆湘挑挑眉,颇有点意外。
“尹大人是朝廷命官、不可多得的肱骨之臣,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嫔。重臣不可得,女人却年年都有。若是你真要顶着赐婚的旨意将我强留在宫中,陛下对你定会有些看法,而你说不定还会得罪尹大人。”
“你未免太过小瞧我。”虽然锦瑟说的都对,不过骆湘却不会当面承认:“就连丞相都没扳倒我,你以为你可以?”
“你真以为陛下对你没有怀疑?”锦瑟长身而起,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作为尹墨涵的未婚妻,她的身份已经不算是宫婢,也就不用再卑躬屈膝。
“骆湘,你的确聪明,可别人也不是傻子。人在做,天在看。你自认为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骆湘板起脸来:“好,好,好!”
“若是我把刚刚这事告诉皇上,陛下不一定会相信;不过我若是告诉尹墨涵,他一定不会起疑。经宫女之口告诉皇上和经重臣之口告诉皇上,你觉得陛下真的会对你骆家坚信不疑吗?”
骆湘慢慢站起来:“你敢!”
“我当然敢。”锦瑟毫不退让:“或者,我们各退一步——我会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你也不要在我的婚事上搞小动作。”
沉默半晌,骆湘缓缓笑出来:“你这是在求我?”
“等价交换而已。”锦瑟皱皱眉:“当然,如果你不答应,我也无所谓。”说完,转身离开。
这具身体今年还不到十八,等两年也无妨。若是尹墨涵真心爱慕她,就应该陪着她一起等;若他中途变心,这种人也不值得留恋。
“好,我们各退一步!”临到门口时,骆湘的声音终于从身后传来:“年锦瑟,你要知道,我这次让步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尹墨涵!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我绝不会退一步。”
下次?
锦瑟耸耸肩,讽刺的勾勾唇角,抬步离开大殿。
……
历史上参与夺嫡的外臣大都没有好下场,麦朗到底对先皇后做了什么?楚洵可不是大方的人,若是他以此为借口要处理麦朗,又该怎么办?
这个时代,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大都取决于娘家和夫君的宠爱。麦宝儿已经失了圣眷,若是麦相再倾颓……
简直不堪设想。
锦瑟面色略略苍白,嘴唇紧抿,虽然没什么表情,心中却越来越烦乱,脚步也跟着越来越快。
她走出清漪宫,绕过明月宫,径自沿着御花园的长廊往前走。她不必随着明月宫的众宫婢罚入掖庭,于骆湘而言,她没了利用价值,也不会再让她去伺候。皇宫之大,她居然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
“呀!”
“小心!”
走到长廊转弯处时,她猛然撞上了从另一头匆匆赶来的男子。淡淡的墨汁味道弥漫在鼻端。
“哗啦啦”,卷轴掉了一地。
“对不起。”锦瑟低着头捂着被撞疼的鼻子,眼中莫名有些酸涩。
一直以来堆积的委屈与不堪仿佛终于有了宣泄的渠道,锦瑟低低垂着头,泪水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肩膀被人扶住,她撞到的男子俯低身体与她齐平。
居然是刚刚从御书房中出来去往乾清宫、一身朝服的尹墨涵。
“你怎么了?”眼见她只是呆呆望着自己不说话,尹墨涵更加担忧。难道……她是不愿意嫁给自己?
“我,没事。”锦瑟吸吸鼻子,双手捂住下半边脸,红着眼睛不去看他:“你还有公事吧?快去办吧,我不耽误你了。”
“你怎么了?”尹墨涵怎么可能撇下她不管:“哭什么?是后悔了吗?”
“后悔?”锦瑟抬起眼睛,莫名望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没什么后悔的啊。”就算现在被麦宝儿牵连到如斯地步,她也没有后悔。
“那,是有人欺负你了?”想到早上楚洵气急的脸和贵妃受到的严厉处置,尹墨涵扬眉:“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锦瑟挤出一个笑脸,捏捏他的手臂:“快走吧,我没事,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尹墨涵心底担忧,现在却的确不是说话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等我”,他抬起手臂用食指珍惜的擦掉她的泪水,捡起散落在地的卷轴,匆匆离去。
不自觉的用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锦瑟忍不住泪流满面。
骆湘说的没错,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