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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看看,我在他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一席之地,而后再做决定。”麦宝儿勾勾唇角:“你曾和我说过,皇后非善类。我的药材没有问题,能在其上动手脚的也就只有御医和温雅云本人。你说得对,皇后果然非善类,虽然我不知她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骆宛如垂下眼睫,心底复杂,不自觉想到了不久前皇后对她说的话。
“人性本恶,本宫一生错处甚多,需要赎罪。有些错误是无意之失,有些错误却是明知故犯。虽然无人惩罚本宫,本宫却不能轻易原谅自己。”
“你可曾尝过嫉妒的滋味?明明很羡慕,却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所以只能装出冷淡不屑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怯懦——”
“本宫一生行规蹈矩,从没有过自己的想法。现在终于想要放肆一次,明知此乃罪孽却不愿停手……此事之后,天子必定震怒……”
心底悚然一惊,她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温雅云贤良德淑,宽厚大度,但其实,她其实一点都不快乐。不止是她,后宫之中,能够肆意张扬的恐怕也只有麦贵妃一人。
楚洵虽然冷落明月宫,但只要是心思细的,都会发觉他对贵妃的不同。想起往日里见到的帝后相处的情形,骆宛如在心底叹息——恐怕,温皇后是爱上了陛下。
因为深爱,所以妒忌。身为帝王本就应该雨露均沾,可后宫之中偏偏有一个人活得比她张扬,时时刻刻被帝君放在心底。
爱而不得,忧思难忘。所以她本就孱弱的身体愈加不堪。但她是大族贵女,更是一国之后,理应保持应有的尊严与尊贵。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对陛下的心思。不得不说,她藏得很好,就连她都没有发觉。
长久的压抑换来的是更猛烈的爆发。皇后身体本就不好,怀了皇嗣,一尸两命的几率远比母子平安大得多,恐怕她是赌上自己肚中的孩子,想与贵妃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了……
“你这次遇到了大麻烦。”将一切想得通透后,骆宛如只觉得头大:“连我也帮不上忙了。”除非皇后自己去认错,不然她就只能认栽。
“你为什么要帮我?”麦宝儿移开目光,终于在今晚第一次盯向了贤妃。
“骆宛如,你可曾有一天,真正把我当成姐妹?”
“当然。”骆宛如目光坦荡:“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姐妹。”
“有你这句话,我就觉得安心了。原来我们真的有过亲密的时候……”她的声音慢慢低弱:“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你怎么了?”骆宛如一直觉得今天的麦宝儿有些怪,具体怪在哪里却又说不清楚。
“和我沾上关系会给你惹来麻烦。”麦宝儿翻身,面朝墙壁,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你城府深沉,心思缜密,很适合作后妃……你和楚洵很般配,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我再也不会争什么了。”
在她身后,骆宛如眼神闪烁,有一瞬间,脸上的血色尽褪。
她几乎以为,麦宝儿知道了她最为隐秘的秘密。
——那也是她此生难以洗掉的罪孽。
略定定神,她起身:“我会尽最大能力帮你,你自己一定不能绝望。该伸冤就伸冤,该柔弱就柔弱……以我之见,皇帝总不会罚你太严重的。”
麦宝儿微不可见的点点下颌,并不说话。
“那,我先走了。”骆宛如担忧的望她一眼,转身离开。
整个寝殿中只剩下了麦宝儿一个人。
她想起了昨夜君莫离的话。
“待你完全放下,真真正正打算重新开始的时候,我才会带你走……”
她想,她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
麦相回朝。
锦瑟还没来得及打探皇帝究竟如何处置麦相,明月宫中的众人就被发落到了一处荒僻的宫殿。
麦宝儿身体一向强健,此次却似乎有一病不起的趋势。锦瑟心下着急,居然也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照这情形,不用打探也知道左相麦朗没得到什么奖赏。果然过不两天,继皇嗣难保之后,后宫中又疯传说麦相因为斩杀朝廷命官,以私人恩怨草芥人命,被皇帝打入了天牢。
一众宫人全部身处冷宫,各个脸上均是面如死灰。似乎认定此生再无出头之日,自己的人生就要断送在这里,与麦宝儿有嫌隙的宫婢们干脆不再把她当主子,天天指桑骂槐,不再做事,一个个坐在太阳下台阶前两眼望天,均作出一副死鱼表情。
锦瑟怕麦宝儿知道这些后气怒攻心,极力隐瞒众人之丑态。好在清荷忠心耿耿,并没因为贵妃失势而落井下石,依旧尽心尽力的服侍,尽好了奴婢的本分。锦瑟心底感激,挑了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将她拉到隐秘处,把萧强的事与她说了一遍。
清荷惊讶:“所以,萧统领是把我认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正是。”锦瑟点点头,面带抱歉:“若是谎言被戳穿,我只怕他迁怒于你。”
“无妨,是我骗人在先。”清荷摇摇头:“只要他能帮上娘娘,要我撒谎说什么我都愿意。”
“娘娘若是有东山再起之时,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清荷淡淡笑笑,目光有些怅惘:“我不敢求什么赏赐,只想顺利出宫,找个老实人安度余生。”
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空,锦瑟跟着叹了一口气。
一直被她刻意抛在脑后的事情不由分说浮了上来。
那个人曾与她许诺说求皇上赐婚,想要求娶她。现在,明月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又在哪里呢?
☆、前因后果
尹墨涵着急求楚洵赐婚,一是他的确爱慕年锦瑟,另一个则是怕她卷入麦相的风波之中。
奈何,冥冥中自有天意,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心志坚定,从不会因为前路坎坷便止步退却。虽然名义上是骆大学士的门生,但他曾与左相麦朗谈天,那是一个睿智风趣又极其博学的人。于公于私,他都希望左相此次能够平安无事。
左相回朝之后,皇帝待他还是和颜悦色。二人在御书房中屏退所有侍从密谈两个时辰,不知麦朗说了什么,居然引得龙颜大怒,皇帝二话不说便让人把他囚于府中。后廷之中,贵妃一行也被打入冷宫,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他知道锦瑟不可能在此时抛下贵妃娘娘,为今之计只有令陛下改变主意,使麦相有一个好的结果。胡乱帮忙只会毁了自己的仕途。思忖一夜后,他于沐休之日带着礼物,去了骆府。
骆大学士特意带了女儿芳菲在正厅中见他。
行过礼后,三人分宾主做好,奴婢轻手轻脚来上了茶水。尹墨涵并不说明来意,只是客气的寒暄。茶过三巡后,他才隐晦的提起了麦相。
骆大学士与麦相一直不对盘,究其原因,居然无从得知。为了不触怒这位越老越乖僻的学士,尹墨涵只模糊的提了一句。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人都是天子的臣子,他不会看陛下的脸色,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骆大学士哼了两声,并没如人们想象中的兴奋。
尹墨涵知道他还有话说,安静的等待下文。
“芳菲,你娘病了,你今日还未去给她请安,先去看看她吧。”
骆芳菲知道爹爹这是在打发她走,撅着嘴又瞟了尹墨涵一眼,不敢反驳,跟着侍女不甘不愿的离开。
“我这女儿甫一出生就被我和内子放在手心里宠着,性子难免骄纵,不知天高地厚。但她本性并不坏,我自以为不比高门贵女来得差。”
尹墨涵淡淡点头:“骆学士与夫人都是卓越出众的人物,女儿自然不会差。”
骆炜长叹一声,摇摇头,换了话题:“你猜的没错。此次麦丞相巡查江南,除了你们三个钦差外,我还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我的学生里有一位正好是江南道的刺史,与左相大人交情甚笃,碰巧知道一些内…幕。”
尹墨涵知道骆炜之所以能推心置腹的和自己说这些,是把他当做未来女婿看的。虽然从未有过娶骆芳菲的打算,他此刻也不能否认,只能等他说完内…幕消息后,再作打算。
“陛下早就对江南的官员不满,所以此次左相斩杀官员并未遭到陛下的嫉恨。不过,除了官场之外,江南最严重的问题是私盐泛滥,每年上缴的赋税都会因为私盐的关系少了三成。私盐的首犯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商业链,必须以雷霆手段解决。因此,左相着重整治了私盐商场,还斩杀了几个猖獗的私盐贩子。”
尹墨涵仔细品味着他的话:“麦相得罪了哪个不能动的大人物?”
骆炜赞许的望他一眼,放缓声音,一字一顿:“有时,我真怀疑自己当年把骆家那远方表亲送入皇宫是错误的决定——他擅自斩了宫中宠妃骆嫔的父兄一家,骆嫔今日凌晨就在乾清宫前长跪不起,皇帝怀疑他利用职务之便为女儿除掉对手,有严查的打算。”
他们在这边议论着麦相,远在后廷之中的贤妃也在为此事细细思量。
她身处后宫顶端,眼线密布,又得皇帝喜爱,消息自然比外界的准确不少。其实昨晚陛下就接到了麦相斩杀骆湘直系父兄的密报,当时便怀疑麦朗是在借机清理对手。今日君臣二人在御书房密谈时,估计麦朗的态度不算很好,于是又一次激怒了皇帝。
骆宛如把自己关在书房,在宣纸上写下了“骆氏”“骆湘”“江南”“皇宫”四个词。
闭上眼睛细细思量,结合她前段时间派人暗中打听出的消息,一条模糊的线在脑中渐渐变得清晰。
当初进宫时,骆湘打着“骆氏远方表亲”的幌子,其实她与本家嫡系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血缘关系淡得简直都能忽略。
据她调查所知,骆湘并不是什么官家小姐,而是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商家之女。她自小聪慧美貌,一直是四周公认的美女。她的父亲为人贪婪阴险,又极擅钻营。多年之前,先皇病逝,皇子夺嫡,新上任的总督平庸无能,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