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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宝儿身子发热,需要水来降温。四处看了一圈,他干脆撕下了自己的袍服下摆。白色的亵裤露在黑色的锦袍外,无端丑陋。努力忽略自己不伦不类的穿着,他弯身将锦袍浸在水中。这方法还是麦相教他的,没想到第一个实践对象却是他女儿……
锦袍吸饱水后,他立刻用手接着回到了石洞。转过幽长的隧道,他脚步一顿——
是看错了么?
麦宝儿那是在擦眼泪么?
心底一恻,他升起一股无法遏止的憋闷与酸涩。
难道,和他独处在一个空间里,就如此难受,甚至都会哭出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看匆匆那年好心酸,差点忘更新……
☆、我家姐姐
麦宝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突然觉得心里酸涩委屈,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爹爹从军,她自小就比一般女孩儿来得硬气。哭泣是弱者的行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她几乎从来不哭。
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她整个人一愣,立刻用衣袖胡乱抹去。仿佛做了一件非常可耻的事,她居然莫名有些心虚。不知是眼泪流出来还是别的原因,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一抬头,却发现楚洵面无表情的站在火光的阴影里,神情高深莫测。
“你……”她疑惑的望着他:“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下意识攥紧手中吸饱水的衣角,冰冷的潭水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上了地面。沉默一瞬,他手一松,淡定自若的走过去:“你受了风寒,还是用冷水擦擦身子降温比较好。”
“谢谢。”接过他的衣角敷在额头上,麦宝儿冷得全身一抖:“你居然还带了手帕……”目光下移,看到他残缺的袍摆,语声戛然而止。
“生病终归是件晦气的事。你若不能赶快好起来,我们就得在这石洞里等待救援。可禁军如果不能找到这里,难道我们就只能坐吃山空?”楚洵盯着火光,声音冷淡:“只有身康体健,我们才能一起去找生路。”
顿了半晌,麦宝儿心底愈加难过,声音更添几分嘶哑:“你可以自己去。”
“朕是男人,自然不能抛下自己的女人,独自求生。你且安心养着吧。”
……
都说身体健康的人一病就会来势汹汹,这话果然不假。禁军在第四天时找到了陛下贵妃二人,而麦宝儿也整整病了四天。在这四天里,楚洵虽然表现得漫不经心,照顾得却着实细心周到。烧糊涂时,麦宝儿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自己蜷成一小团默默流泪,看起来可怜得很。
也许是心有所感,第四天时,麦宝儿甫一睁眼就觉得浑身轻松,病气去了一半,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待下午见到禁军时,基本与平常无异。倒是楚洵,不知体力耗尽还是劳累过度,一回行宫就病倒下来。
这次能找到皇帝一行,多亏锦瑟提醒禁卫,寻到了贵妃的黄金小箭。只是这处山崖太过陡峭,是以他们耽搁几日,方才将人找到。
麦宝儿比出去时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虽然人很清醒,精神状态却不算很好。不知是不是错觉,锦瑟总觉得这一趟之后,她整个人比往常沉郁了几分。不过,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若是自己跟个女人成群而且抛弃过自己的旧爱独处几日,八成也不会开心到哪去……
楚洵回到盘龙宫后,自有一干皇族妻妾重臣呼啦啦前去嘘寒问暖。相比之下,钟翠宫这边倒是清冷许多。麦宝儿一向不在意这些,早早用过晚膳后,吩咐锦瑟若是客来一律回绝,便上床歇下了。
搬个简陋的三腿木凳坐在钟翠宫的院子里,锦瑟一个人对着半弯的月亮,默默无语。贵妃的突然失踪给她敲响了一记警钟,她自穿来之后,实在太过依赖麦宝儿。虽然对方口口声声当她姐妹,可她却得自知,自己只是个小小丫鬟。纵使开明如麦宝儿,意难平时照样把她当普通丫鬟责骂,她该端茶倒水还得端茶倒水。
这种“姐妹”是建立在不平等的主仆关系之上,麦宝儿不好她必定受连累,她不好对对方却没任何实质上的损害。漫说二人的关系会不会长久的稳定下去,若是某天贵妃突然不测……
到时,她连个安身立命的根本都没了。
“啧啧,主子奇怪,丫头也奇怪。你个小小奴婢在这里叹什么气?”
清亮的男子声音忽远忽近的响在耳畔,锦瑟吓得一颤,猛然扭身,险些从凳子上掉下去。
前几夜的红衣小贼不知什么时候稀奇的半蹲在她身边,正睁着一双清亮潋滟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睥睨她。
“你怎么又来了?”第一反应是跑,但跑又跑不过,锦瑟转念一想,反倒淡然。
“我东西落在这里,自要来取。”男子说得理所当然:“把我的腰坠拿来。”
“写着‘君’的那个?”锦瑟摇头:“没有娘娘的命令,我不给。”
“以后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男子后退几步,惬意的靠在了门边的石柱上:“你们娘娘还真有意思,难得有机会与皇上独处,结果两个人还是这么不冷不热。”
“你怎么知道皇帝和贵妃失踪?”锦瑟狐疑:“难道你一直混在行宫里没走?”
“这天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男子傲气的一拍胸脯:“我君莫离只有一个原则:凡事都要得到最好。幼时父王送了我世上最好的汗血宝马,给我找了大周最好的学者启蒙,成年时哥哥送了我最千娇百媚的女人——就算现在要多个姐姐,我也要亲自来查验一番!”
“姐姐?”锦瑟一扬眉头,麦相,镇南王家族,姐姐……
脑中灵光一闪:“难道左相觉得自己此去凶多吉少,所以要你们君家认了娘娘当干女儿?”
“我们君家的门槛高着呢!”男子嘻嘻一笑,刚刚正气凛然的傲气模样瞬间荡然无存:“我父王欠左相人情,我可不欠!配当我姐姐的定要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女子,阿猫阿狗的统统趁早滚蛋!”
原来是完美主义强迫症——
知道这人对麦宝儿没有敌意,更不是什么刺客,锦瑟也去了防范的心思:“怎么样,查验得如何?”
“尚可。”似模似样的点点头,君莫离的表情很是惋惜:“只可惜第一夜摸错了地方,不然我满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进来……”
还正大光明?这丫把皇帝行宫当他自己后院了吧!
“我的腰坠呢?”手掌一伸,君莫离眉头轻挑:“既是娘娘睡觉,我就不扰她了。快把腰坠给我,我还和别人有约呢。”
“不在我身上。”锦瑟这倒没骗他:“那等重要的东西,娘娘怎么可能平白交给我?”其实就被麦宝儿随手扔进了梳妆匣子里,不过她是不会说的。
“你个懒丫头,真会坏我的事!”君莫离说翻脸就翻脸。怒气冲冲瞪了锦瑟一眼后,他居然一拂衣袖,轻飘飘上了屋顶,转眼便不见踪迹——
☆、小强小狗
君莫离来无影去无踪,莫名其妙跑了一趟。锦瑟虽然不解其意,却原原本本把这一切,连同镇南王一脉要认麦宝儿为干女儿的事全部告诉了她。
彼时,夕阳斜坠,麦宝儿这一觉居然睡了一夜加一天。
“镇南王一家想认我当干女儿?”高高挑起眉毛,她显然十分惊讶:“爹爹居然……”话没说完,却狠狠捶了两下床:“该死该死,我麦氏一家居然被逼到如此境地!”
“相爷已经为娘娘打算到如此地步,您千万要……保重自己。”锦瑟字斟句酌,若是一个冲动杀到盘龙宫宰了楚洵,到时候谁都别想好。
“你说得对。”麦宝儿黯然的抚着手中华贵的腰坠:“我什么都没有了……”
看不惯她消极的样子,锦瑟皱皱眉:“丞相大人还没回来,结论待定,娘娘保持平常心就好。”
“恩。”麦宝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她勉强勾勾唇角:“去换衣服,我们晚上出去。”
“啊?”去哪儿?
“行宫里现在一定在传‘陛下失踪,大病一场,生死未卜。’皇上天生好强,为了稳定人心,让谣言不攻自破,就算天上下刀子,今天也得出去露露脸。”麦宝儿摆手赶她:“他一向喜欢逛民间市集,说不得我们的晚饭就要在宫外解决。有备无患,快别在这儿杵着了。”
锦瑟自穿越以来,还没体验过民间生活。一听说要出宫,面上虽然没表情,心里却兴致勃勃。本想学着话本子作一身男装打扮,可皇宫里除了太监就是宫婢,于是只好作罢。
麦宝儿猜得不错,楚洵这晚果然乘着龙辇在行宫中高调的转了一大圈。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身强体壮,他说晚上去微服私访,随行带着贵妃和夏美人。
“这等好事,骆湘居然没去。”穿着青布衣裳站在麦宝儿身后,锦瑟小声嘟囔:“我还以为我们要小心防范来着。”
“她既想把夏美人收为己用,当然要给些甜头。伴驾行宫无非是名头好听,没有实惠,又怎能轻易收服人心?”麦宝儿穿着一身碎花衣衫,也压低了声音:“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给张空头支票就乐呵呵跟着跑了?”
……人身攻击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
皇帝微服,一切轻车简从。随行禁卫除了那日来钟翠宫检查的侍卫头领萧强外,余人全部扮作平头百姓,散乱在了人群里。
楚洵与麦宝儿自是扮作夫妻,锦瑟原以为夏美人好歹算是个小妾,哪知楚洵只淡淡望来一眼,就把她的身份贬到了伺候人的丫鬟,与她无异。
霜叶山下是个民风淳朴的秀丽小镇,因靠着国都,是以极其繁华。本朝允许早市与夜市,即便月上梢头,这里还是热闹得紧。
楚洵与麦宝儿并排走在最前,既没有宫中的冷漠疏离,也没有仇人间的剑拔弩张,反倒客客气气的,谦虚得不像样子。浅夏不屑与锦瑟这等婢女为伍,因此自己当先两步,走在了锦瑟与楚洵两行的中间。倒是侍卫萧强,不苟言笑,神情肃穆,仿佛一个散着“生人勿进”的大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