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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说,楚洵回过神来,匆匆上马坐到了她的身后。麦宝儿眉头一扬,举起小弓在老虎的右眼又补了一箭:“你了解这里的地形吗?”
“三面临山,另一面是一处断崖。”楚洵扭头四处打量:“至于具体方位……朕也不知道。”
麦宝儿略一点头,低低道了声“坐稳”。楚洵刚把手放上她的腰,坐下的骏马就似离弦之箭一般跑了出去。耳畔风声呼呼,干枯的落叶拍在脸上,打得皮肤生疼。楚洵眯着眼睛紧紧搂住她的腰,四周的景物飞速倒退,树木山林也渐渐变得陌生起来。
“吁——”
跑过一个小小的山坡后,麦宝儿一勒马缰,二人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树木环绕的狭小空地,带着黄叶的干枯枝桠将碧蓝的天空分割得支离破碎。麦宝儿利索的翻身下马,拿起了挂在马匹侧面的水囊:“你还能动么?”
楚洵没说话,只是动作利落的翻身跳下马背。可惜他似乎伤了左脚,落地后趔趄了一下,原本优雅的身姿瞬间变得狼狈。
“休息一会儿。”麦宝儿一扬眉头,把他扶到一棵茂密的华盖树下:“脱鞋看看。”
迟疑一瞬,楚洵似是要说什么,最终却默不作声的撩起袍子脱掉了鞋。
麦宝儿皱起眉头,只见他的脚踝处高高肿起一个大包,看样子是拧筋了。只是这厮藏得太好,她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默默把水囊递过去,楚洵摇头:“朕不喝。”
“不是喝的。”麦宝儿的眉头皱得愈发深:“我曾听军医说过,冷敷会好受一些。”她冲那只肿起的脚扬扬下巴:“等好一些了,我们再走。”
楚洵接过水囊,撕下自己的衣摆用水浸湿:“你想走去哪?”
“回到行宫。”麦宝儿四处张望:“我们跑了很远很远……我记得,皇家猎场没这么大吧?”
“而且,猎场中不会有老虎。”楚洵沉思:“但是,猎场四周都有高墙相围,我们应该不会跑出来。”
“你已经一年没来过了。”麦宝儿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一年之内,什么都可能发生。”
楚洵目光一凛,刚要说话,远处却有野兽的嚎叫隐隐传来。
二人对视一瞬,麦宝儿皱眉:“你今天怎么这么招野兽喜欢?”
楚洵瞪她一眼,甩开湿袍,硬把脚挤进了鞋子里:“我们走。”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麦宝儿摇头,“你在这里等着。”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你回来。”楚洵皱眉,伸手拉住她:“朕是男子,怎可躲于女人身后?”
麦宝儿眉头一扬,对准他的脚踝不轻不重踢了一脚。楚洵倒吸一口冷气,手腕一颤,她立刻把胳膊抽了回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似笑非笑睨他一眼,麦宝儿把玩着手中的黄金小弓:“我就去探探,不会乱来。马留给你,不要乱走。”
楚洵正要再说,另一阵野兽的嚎叫却呼应一般再次响了起来。二人神色一肃,这次听得清楚,这群野兽就离他们不远!
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楚洵的动作利索至极。
“该死!”麦宝儿一勒马缰,跃到了他身后,“身子弯下点,我看不见路了!”
“嗷呜——”
野兽的吼叫忽然从身后传来,马儿受惊,猛然间人立而起。索性麦宝儿与楚洵的骑术都极为高超,控好马缰,麦宝儿一挥马鞭:“驾!”
骏马撒开四蹄拼命狂奔,身后有杂乱的步声不停追赶。风声呼啸着从耳边尖锐刮过,两颊被刺得疼痛麻木。景物模糊,光线越来越暗。林木荫翳,日光稀薄,麦宝儿双眼微眯,几乎怀疑时光的流速在她不知道的某个时刻开始加快,现在已经到了晚上。
“糟了!”
楚洵突然低低惊呼了一声。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麦宝儿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褪。前方不远处赫然是一片断崖,而骏马却还在发足狂奔!
心神一震,麦宝儿瞪大眼睛呆愣在了马背上。就算是随军去往北地,她也未曾如此直接的面对死亡。眼见自己就要随这疯马掉下山崖,身子却忽然被一股大力强行推到了地上——
“发什么愣!”一把将她扑到地上,楚洵和她咕噜噜的滚了几圈,狼狈的缠到了一起。
后背一疼,麦宝儿龇牙咧嘴的恢复了清明。他们此刻已经到了悬崖边缘,再迟一瞬说不定就会像那马匹一样滚落山崖。
心有余悸的长呼一口气,麦宝儿双手撑地勉强撑起上半身,迎面却看到了一群绿幽幽的眼睛——
是狼!
头皮发麻的碰碰楚洵,她的声音有点抖:“喂,你看……”
“狼群。”楚洵脸色发白,声音却还镇定:“我们遇到狼群了。”
“我宁可摔成肉饼……”麦宝儿呆滞的喃喃,“要不,我们跳下去吧,总比被野兽撕烂好……”
“说得有理。”镇定的点点头,楚洵抓过她手中的小弓:“不过,死前至少要拉个垫背的。”
群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双方僵持,对峙。在群狼之首,一匹银灰色毛发的健壮雄狼格外威风。弯弓拉弦,楚洵眯起一只眼,金箭在他指尖璀璨生光。
似是感到这东西很危险,头狼低低呜叫一声,绷起身子前进了两步。它的毛发竖起,尾巴直立,眼神阴鸷又怀疑,显见有些紧张。
拈起三支金箭一齐搭在弓弦之上,楚洵屏息静气,慢慢张满弓弦——
“嗖”“嗖”“嗖”!
三根金箭先后以微小的差异射向不同方向,破空之声呼啸而去。麦宝儿下意识瞪大眼睛,只见左右两箭后发而先至,居然一左一右包抄而去,将头狼的退路狠狠堵死。头狼猛然吼叫一声,后退两步腾跃而起!堪堪避过两支利箭后,它跳回原地,第三支箭才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姗姗而来——
麦宝儿惊讶的微张着嘴,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金箭与殷红喷溅在银灰上,带着一种胜利的光芒。
真的做到了……
腰间被人一勒,世界天旋地转,难耐的失重感扑面袭来。
楚洵已经抱着她滚下了山崖。
作者有话要说:
☆、绝境逢生
霜叶山行宫里。
浑身瘫软的被人扶回钟翠宫,锦瑟甩甩脑袋,立刻命人准备醒酒汤来。用冰冷的河水洗了把脸,她才觉得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
失手摔碎的琉璃酒樽仿佛一根无法忽视的刺扎在心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今天是个不宜出行的不详日子。烦躁的喝掉醒酒汤,她扶着脑袋略定了神后,拖着软绵绵的身体打开房门,准备找个人去探探情况。
禁宫之中,与她相熟的只有刘祺。捡了偏僻的小路绕道盘龙宫,刘祺正巧在庭院中监督宫人们晾晒书籍。眼尖的瞄到锦瑟,他对身边的宦官吩咐了什么,便悠然向这边走来。
“你们女眷不是在玩投壶?”不等锦瑟出声,他就微微扬眉:“你喝酒了?”
“我不会投壶。”锦瑟皱皱鼻子:“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皇帝与贵妃娘娘……会安全回来吧?”
“皇家秋狩这么多年,几乎从没出过意外。”刘祺皱皱眉:“你怎么会这么问?”
“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锦瑟咬咬唇:“看到他们我才安心。”
“就快了。”刘祺抬头望望日头:“一般陛下他们下午会回来——”
“小刘总管!”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安亲王他们回来了!”
“慢点!”刘祺瞪他:“宫规都学哪儿去了?”
“安亲王回来了!”这小太监跑到近前,脸色煞白的重复:“他本来在行宫前等待皇上,可刚刚……有侍卫回禀说皇上的良驹独自跑回,他们与皇上走散了!”
……
“扑通”——
重物落水,深潭上泛起一圈波动的涟漪。
山崖之底,楚洵和麦宝儿狼狈的掉入水中。胡乱挣扎了两下,麦宝儿闭着眼睛拼命向上游,终于把头探出了水面。
深秋之水冰冷刺骨。哆嗦着身子深吸一口气,她滑动着僵硬的四肢,努力往岸上游。万幸的是这水潭虽然深,却并不算大。以她目前的体力,衰竭之前应该能够成功上岸。
至于楚洵……那家伙应该会凫水吧。她自己尚且无法自顾,又管他死活!
约莫半个时辰后,麦宝儿终于爬上了岸边的大石。手腕酸麻,左腿抽筋,除了疼痛外她半点知觉都没有。直起身子来用力按摩着自己的小腿,她全身湿哒哒的。秋风吹来,丝丝凉意透骨而过。
一炷香的时间后,她的小腿慢慢恢复了知觉,楚洵却仍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紧紧皱起眉头,麦宝儿心底惴惴。自己拼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助他活命?他若是真这么死了……
她到底图什么啊!
恨恨骂了句“混蛋”,她打着哆嗦一瘸一拐的从大石上爬了下来。鹿皮靴子里满是积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海绵上一样轻飘飘的,毫无着力点。临水而立,她眉头紧皱,正想着该从哪里开始找,冷不防“扑通”一下,一个脑袋却突然从水里伸了出来。
心下一安,麦宝儿微微勾了勾唇角。楚洵面白唇青,看来是冻得不轻。弯下身子把他拉上水岸,麦宝儿喘着粗气坐到了他身边:“你还好吧?”
疲惫的点点头,楚洵脱掉外衣拧了把水。阳光稀薄,连热力都少得可怜。幸好这里一直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温度比之外面也不算太冷。
“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他扬扬下巴:“拧干了再穿上吧。”
略一点头,麦宝儿背过身子把外衣脱了下来:“你的禁卫多久才会找到这里?”
“三天。”穿回外袍,楚洵保守估计:“这里不是行宫之内,恐怕他们一时半会想不到我们会出了猎场。”
“你了解这里的地形吗?”
“这处行宫是曾祖父时建造的,至今已有百年。霜叶山上地形多变,朕手里虽然有一张大致地图,却并非全部。“
“那这里呢?”麦宝儿穿好衣服,舒展身体晒太阳:“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