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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扫视四周,包括在石头在内的众人个个都惊异地望着她。
杜绎道:“你是如何算的?”
云罗微微一笑,“其实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计算。”她说的是换算法,拿了碳笔,在纸上勾点一番,丫头与石头围聚过来,云罗列下了一长串的换算法,正想写未知数,又写作了“鸭”“兔”等字代替。
待她说罢,杜绎的眸光盈盈跳动了一下。
杜绎看懂了,石头和绣桃一个张着嘴,一个瞪大眼睛,而其他几人一脸茫色,颇是不解。
杜绎笑道:“下去后,你们要好好练习。对了,今儿下午学诗词,昨天的功课没完成的下午授课前得补上来,尤其是初云与李万财,至于你们几个虽是陪读侍女也得用心读书,你们的功课是背抄昨儿的诗词二首,没完成的……”他没说完,大家却知道,他要打手板,杏子小嘴一扁,近乎要哭。
阿翠、阿碧则是一脸惊色,虽让她们写唐诗,可她们早前没学过读书,而杜绎半分都不讲理由,要是完不成照打不误,上次打的手儿还红肿着,今儿下午又要挨打了。
杜绎入府,云罗特意拨了一个小厮来私塾服侍,石头也带了罗孝来,罗孝识些字,便临时做了杜绎的侍讲书僮。杜绎将笞手、检查陪读侍女功课的事一并交给罗孝。
罗孝因是杜绎的侍教书僮,他倍感荣光更是不敢半分懈怠。那天石头的功课没完成好,杜绎说了句“笞手五下以示惩戒”。罗孝道了句“东家,得罪了”便狠狠地打了五下,事后连连与石头赔礼,石头反赞他正直无私。
杜绎来后,萧府似热闹了许多。
云罗越发觉得日子过得更快了。
*
临安蔡府。
蔡大爷拿到吏部转来的任职文书,明日他就要到临安府官衙上任,穿着正五品知府官袍,上下左右的审视一番,越瞧越满意,忆起这官职原是萧众望帮忙打点下来的,想到云罗独自一人住在钱塘萧府,问“钱塘那边,可派人去了?”
蔡大/奶奶想到他上回就提过,支吾了一阵。
蔡大爷满脸不悦,近乎命令地道:“早些备了礼物,派人去钱塘探望外甥女。”
蔡大太太念着自己两个儿子都在仕途,不少得要让萧众望帮扶,也一早令身边的绣婆子准备去看云罗的礼物,多是备的四季衣衫。
朱家人听说后,也说要一道去钱塘看体弱多病的云罗。
为免给萧府老管家等人一个措手不及,朱府老太太与蔡大太太一商议,就派了身边得力的婆子先行一步,先与萧老管家报信、准备客房等事宜。
朱老太太与蔡大太太原是同母姐妹,皆是嫡出,感情极好。虽是姐妹却各有各命,朱员外在六年前病故,留下朱老太太与两个儿子过活。
朱大老爷是先帝时的三榜同进士,只得了候补的官职,这一候补便是十多年。朱三中过举人老爷,但凡有些关系的,像他这样的举人也能谋上个小吏。
京城那边,朱大老爷请了朱氏帮忙说合。朱氏回信说,让他们多关照钱塘的二小姐。正月里,二小姐写了一封家书回京城,竟连当今太后、贵妃都听说了,太后看过那信后,竟连赞萧初云德芳双馨。
行武出身的萧众望为这事颇是得意了一阵子,因着他的炫耀,谁不知道卫国大将军嫡长女是个才女,那家书写得很是过人。
为此,太后赏赐二十金以示嘉赏,贵妃娘娘亦赏了宫绸两匹及一干人参、燕窝着她养病,只怕用不了多久,赏赐的东西就会送抵钱塘。
有了这些讯息,朱家人突地明白病秧子的萧二小姐比蔡氏说话都还管用。如今听说蔡大爷因着萧众望的缘故,谋到临安府知府一职,也打了这主意,想走云罗这枚棋子。
朱家人听说蔡家备礼探望云罗,当即商量要去钱塘探望,头天一商定,次日就开始准备东西,定在四月二十六启程。
*
上午,柳奶娘与汪嫂坐在东阁院子里做着女红,只见新买的小厮虎子站在院门口禀道:“柳奶娘,临安府捎信儿来了,朱府的太太和蔡大小姐启程来钱塘探望小姐,老管家让你去前院议事。”
这几个月府里倒也清静,没有客来送往大家都已经在一起过日子,突然有客人来柳奶娘有些反应不过来,“朱家太太……”可不是萧家二房太太娘家的嫂子么,“她们来钱塘……”
虎子催促道:“柳奶娘,是朱府的婆子来报的信儿,只怕得收拾客房安顿客人,还有,听她说蔡家的表小姐、朱家的表小姐要在府里住些日子呢,是特意来陪二小姐的。”
柳奶娘在蔡府长大,最是知道那里的规矩大,应声“马上就来,我安顿一下东阁。”
虎子道:“我回门上当值了。”
柳奶娘想着:要是让朱家、蔡家人知道侍女跟小姐在一处读书,定会惹出一场风波。当即令汪嫂去书房里把丫头们叫走,让丫头们各忙各的事儿。
原本习惯的平静的生活,怕是要被临安府过来的人给打乱了。
云罗见汪嫂突地唤了石头说话,石头打了千儿就离开了书房,紧接着连杏子、阿翠等人也离开了,心头顿感不浸透。道:“出了甚事?”
绣桃照实回了。
云罗倏然起身,“都四个月了,蔡家、朱家怎这时候来人?去岁除夕,他们可是像赶麻烦地要我走呢,这会子……”
绣桃比云罗更担心,愣愣地瞧着云罗头上的蓝花布帽子,还有那对被剃得没有眉毛,虽是描绘过的,可一眼就能瞧出来。
076 打乱平静
云罗往头上摸了一把,胸口有些闷痛,她调整心绪,道:“早就说好的,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因我生病的缘故,吃错了药,连头发、眉毛都掉光了,如今正抹药、吃药地调养着。”她摆了摆手,“你们放心,李郎中那儿我都叮嘱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罗孝一脸惊慌地道:“小姐,那小的……”
“你留在府里,就说是我雇来的书僮。”
“估计那几人得明儿才到呢,你们不需急,还有一晚的时间想应对之法。”云罗重新坐下,指着一边的桌子,“回头摆到一边,或摆花盆,或放茶具。你移至墙下听课,装成服侍茶水的样子,白日学了回到东阁再讲给那几个丫头听,讲课时也唤了玉花来。”
绣桃面露感激,能听当今大诗人授课,这是何等荣耀,她低应一声“是”。
云罗对杜绎行礼道:“请先生继续!”
老管家因着自家孙女也在一处读书,只不会提上半个字,如今都是一条绳的,柳奶娘与老管家商议好了,彼此遮掩。
夜里,柳奶娘领着绣桃、汪婶与萧忠婶拾掇了西阁,又将昔日的南院清拾了出来,把被褥等物都给铺上,虽不算太好,倒也勉强能住人。
四月二十八一大早,萧实赶着马车又一名服侍小厮前往码头接人。
朱大太太母女、朱三太太又蔡诗华转乘马车,留了小厮们搬运箱子。
一行人迈入萧府二门,便见云罗衣着厚重,头上罩着昭君帽,孱弱娇柔地站在一侧,萧忠婶、柳奶娘立在她的身后,再有几个或妙龄丫头,又或半大丫头渐次候着。
蔡诗华轻唤一声“表妹”,眼泪儿便在眶里打转,临来的时候,蔡大太太便特意叮嘱了,要她代为照顾云罗,“几月不见,你可好些了呢?”
云罗捧着胸口,扮出一份虚弱样,“已好了许多,只是前不久因听信了江湖庸医的话,误吃了药,险些闹出了大乱子……”
下人们不敢骗太太、小姐,但云罗只想保柳奶娘和丫头们平安,要是被她们知晓自己的头发、眉毛是被剃,念她有病自不敢为难,少不得训斥、打骂柳奶娘。
萧忠婶对朱大太太、朱三太太欠身行礼道:“南院和西阁都已备好了,太太、小姐请。”
蔡诗华介绍了朱大太太、朱三太太,云罗一一行礼,又指着朱大太太的嫡长女道:“这是朱家的婉表姐。”
上回云罗在蔡府生病,虽知朱家来人看她,又赶在年节,大家都在蔡大太太屋里的花厅上坐着,未见着人。
云罗与朱婉行了礼,朱婉又还了礼。朱婉热情地拉着云罗道“妹妹可得好好养着。”挑眉瞪着柳奶娘与绣桃,斥责道:“小姐身子弱,还让她在风口里站着?快扶她回屋。”
绣桃扶了云罗,一行人往南院去。
到了南院,众人分长幼坐下。
朱大太太拉着云罗的手,眼里闪着泪花,云罗正讷然望着,朱大太太的泪水已滚将下来,“我家老太太一直念着你的身子,你虽写过两回信回临安,蔡家大太太与我家老太太甚不放心,特令我们过来探望。”
一名小厮进了南院,站在花厅外禀道:“柳奶娘,杜先生使奴才来问,小姐今儿还去书房读书不?”
朱三太太面露疑惑,打量着一脸病容如同还在度严冬的她。
朱婉一面审视着南院,一面抿嘴吃茶。
蔡诗华有些讷讷然,绣婆子道:“怎么回事?”
朱大太太凝了片刻,萧忠婶向前几步禀道:“杜先生乃是我家大将军托镇海寺的空慧大师帮小姐寻的先生,已经说好了,杜先生在江南得空时,便教小姐读书。”
朱婉更是不解,“哪个杜先生?”
萧忠婶不慌不乱地道:“益州大诗人、我朝名士杜绎先生。”
几人一听罢,更是惊诧难表,或瞪大眼睛的,或张着嘴巴,一脸质疑以为自己听错的。萧众望岂止是视云罗为掌上明珠,只怕是疼宠有加,竟花了这等心力请来如此有名望的先生教云罗,要不是亲来钱塘,连她们都不知道呢。
柳奶娘轻声问道:“小姐今儿身子可爽利?”
云罗声音轻缓,面露怯色:“原是要去的。长辈至,晚辈应当相陪,岂能失了规矩。”
朱大太太伸手揽着云罗,轻声道:“好孩子,你若想读书就去吧,我们也不舍得累着你。”看着柳奶娘道:“遣个细致的丫头服侍着。”
柳奶娘低应,与绣桃使了个眼色。
云罗行礼退去,一出南院加快步子,很快到了书房。
杜绎双手负手,看着书房上不多的书籍,这些书原是早前二房两位公子读过的,还有一些是正待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