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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亦难以置信的张开。
因为方羽青毫不犹豫地不收剑,直刺了进去,刺穿阿香,剑透一半的律令。
他这一剑,是下了十分的手,而且绝对的果断。
要不是因为手柄抵在阿香身体上,再难以往前探入半分,他定会无情的将自己一并刺穿——辛灵心里这么想,眸中流下两行泪来。
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她该信律令的,方羽青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只能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他和陆焕一样,会杀掉所有阻拦道路的人,哪怕是仙。
他甚至比陆焕更冷酷无情。
“啊——”她听见两声惨叫,一声来自律令,一声来自阿香——是方羽青果决地从他们身体里抽出长剑。
又一剑,要再刺过来。
她心里赌起一股越来越重的气,扒开两人,挡在了最前面,不抵抗,而是疯狂地朝方羽青怒吼道:“方羽青,我已经连根去除了他身上附着的鱿鱼精,你还想怎样?”
方羽青突然楞了,瞳孔紧缩地望着辛灵,仿若凝固住。
辛灵自己突然不可控地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一股气涨红了面庞,一股血沸满了胸膛。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之前那些拔触手,下跪求的行径,显得是那么可笑。看着身前旧伤本重,又被方羽青刺了半个身子的律令,用手撑在地上往后挪。还有阿香,她伤得更重,她完全是无辜的……
辛灵忽然左右两手分别抓起二人,斩钉截铁道:“我们走!”
“好。”
“好。”
律令和阿香,皆是赌气一般,响亮答好。
“哪里走?”方羽青好像突然被这声声响亮从失神中唤回来,整个人由凝固解冻,旋即就又举起剑来,要拦她们三人。
“你们快走!”阿香突然匍匐着贴在地上,面向着方羽青滑了半步,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叫他迈不开步。她扭头焦急地高喊:“律师兄,你们快走!”
“喑——”
“喑——”
苍穹中两声禽鸣叫,是苍鹫和凤凰感应到主人有难,急急赶来,它们聪明地在地处盘旋,辛灵得以扶着律令,一跃而上,两人同乘凤凰,苍鹫也跟着后面。
展翅直冲九霄,而后四海八方,往归墟外面逃。
高空中气流不稳,因为律令有伤,辛灵不敢叫凤凰飞得太快——飞快了,他的血便似什么也止不住地往外改渗做涌。
很快,方羽青的白鹤就追了上来。
“哪里逃?”白衣仙人伫立在白鹤背上,任别人血流成河,他自己依旧是干净得一尘不染。他永远是微微抬一点下巴,手中幻化出一柄和他一样没有情的长剑,冰冰凉指着别人的脑门眉间。
他那双眼睛,还是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漂亮,不似凡人。
可辛灵却觉得,他再仙姿道骨,也不再吸引自己。
突然就再也不想追随方羽青。
一下子失去了关于此,所有的动力,和所有的念头。
执念没了支持,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摸摸淌血的脸颊,正好是以前被冥狱划了,又被方羽青给的丹药医好的位置。便讥讽地一声干笑,缓缓朝他说道:“方羽青,宝丹还你了。”
隔着数丈,方羽青突然取下剑鞘,轻轻按住仙鹤的长脖,叫它停于空中,不要再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网,结果就,就没有许诺的更新,果然我病一好就各种自己控制不住自己,orz……
60、一叶障目 。。。
“他有触手。”方羽青突然说。
“那又如何?”辛灵冷冰冰呛他。她盯着方羽青,见他唇抿了又抿,终究还是如山般入定,没有任何表情。
她难过地别过头去。拍一拍凤凰,叫它快点飞走。
带她和律令飞到千里万里外,只要再也不回来,去哪里都好。
凤凰便听话地一路往前猛飞,苍鹫在后头跟着,扇翅几尽力竭,白天过了是黑夜,黑夜过了是白天,昼夜更替两三趟后,它才停下来。
宽阔的平地,却都是寸草不生的岩石。
更不提人烟。
辛灵担心律令的身体熬不住,扶他下来,想运功为他疗伤,律令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关切问道:“阿灵,你还可好?”注视着她脸上的伤痕,因为只划过表皮,并不重。此刻已经结痂。但他依旧是颤抖着说:“疼吗?”
辛灵心里一酸,轻轻摇头。
他手掌宽厚,一只左手已能握住她两只手,另一只右手,则慢慢抬起,捋过她额前颊边的乱丝,一点点理顺,直到被方羽青划伤的印子,神情终是不可抑制的悲凉。
“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为你治好。”律令心疼得都舍不得去碰她,只怆然里带着柔声道:“就是不好,你在我心中,也不会减一分,时移花凋,你依旧……最好看。”
他忽浅浅一笑:“好看得看不够。”
说着,目光流连,手缓缓放在她的脑后,轻轻拂过那些青丝。
辛灵忽然就忍不住了,她闭起眼睛,两行泪眼却还是从两边眼睛逃了出来。
她想起当年海上求仙,是谁怕她死了,拼命拉她回岸?蓬莱攀峰,是谁昼夜不合眼一路在下面护着她?瀛洲学艺,是谁处处陪她,相伴山中寂寞百年?吴峤比武,又是谁唯一站在看台之下,永远给她鼓励?人间渡劫,是谁和她同闯皇宫,共抗苏幕遮?妖界涉险,是谁和她一起逃出,是她用性命也肯换回?
原来,最好的那个人,不是命里的方羽青,也不是心里的冥狱,而是默默陪伴着她,让她觉得若有若无的律令。
那个人原来在她身边,他一直在她身边。
她睁开眼睛,睁大眼睛,两手伸出捧着他的双颊,声音带着抽泣却清晰:“律师兄,他们不相信你,我相信你,辛灵永远和律师兄在一起,就像半勺洞连着一挂洞,永远不分开。”
律令霎那盈眶,却不哭,反倒爽朗一笑,憨憨拼命点头。
辛灵也“哧”地笑出一声。
他还是这样。
以前也是这样,律令永远要求跟随在她后面,虽然换来的,往往是她的冷漠和寡淡。
他却依旧爱笑,直爽,对她不变的热情。
“阿灵,还疼么?”辛灵还没回答他,律令便始终没有一丝放得下心,反复的问她。他的双眼一直关切地注视在那道划痕上面,眉眼皱拧,轻叹一声:“方师叔怎么如此狠心……”
正说着,一阵微风拂过,辛灵额前的一指乱发,又重新打了过来,遮盖在划痕上。律令便抽回放着她脑后的手,想要去为她理开。
手却被辛灵一把抓住:“律师兄,你以前说的对,仁不仁,义不义,拟学长生更容易。今日今时之后,我们海角天涯,再也不会归墟里去。”
“好。”律令整个上身一动,忽然用力拥了过来。他郑重说道:“我要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辛灵心神一荡,耳根发红,她极力克制,想使自己恢复往常的镇定和平静,可小女儿情态在心里萌了芽,一下子就如爬山虎般抑止不住,在整颗心里爬满了藤。
她竟然微微低了头,明知故问道:“为何要如此?”
“因为……”律令嘴角忽然浮起一丝坏的笑,他的呼吸急促却喜悦:“如果见不到你……那便是‘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诗辛灵是知道的,大衍皇宫里女妖的发书,历历在目。
“听说这诗是可以唱出来的……”她说。
他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那我以后学来,唱给你听。”律令略略昂了头,笑意更浓:“可是现在,我只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辛灵疑惑地抬头,睁大眼睛望着他。可律令不回答,反倒将嘴角那抹笑扬得更高,他双手合十,而后渐渐摊开,手中竟变出一只红纱巾,上头穿穿挂挂了许多小小铃铛。这平地里开阔,风四面八方的吹来,叮咚作响。
辛灵猛然忆起,当年她和律令一道从妖界出来,行至大漠,正巧撞见异族姑娘出嫁,那个新娘坐在骆驼上,头戴挂着铃铛的红纱巾,朔风一吹,叮当作响。流沙中遮不住的那抹亮丽红。
那一刻她的修仙之心曾经动摇,心驰神往下,告诉过律令,如果冥狱不是妖怪,自己愿意做她的新娘。
那时候自己还对恶贯满盈的冥狱,抱着一丝希望。
记得律令接着便问自己在她心中,是什么位置。她旋即说了很多,什么“冥狱是魔道妖怪,律师兄是我知己至交,当为你肝脑涂地,不惜性命”,还有“律师兄,不必担心,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堕魔”……
也许那个时候,自己心里就已潜意识看清,只有律令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曾做恶的人。
愈发觉得他的好,好到了极至。
正出神的时候,只觉眼前模糊起来,世界忽然间全部都变成红色,就仿佛一下子有了血液,有了生命。
又似冬尽春来,雪山消融,鲜花遍开,红艳取代苍白。
是律令趁其发愣,将红纱搭在了她头上。
红色的世界中,还是能够发现那个人在凝视自己。
她不由娇嗔一句:“你看什么!”
继而眉眼垂垂低下了头。
律令只是笑,他端详良久,只觉红纱罩下,朦胧里辛灵有从未显露过的娇羞和可人。越看他心里越欢喜,到后来已是满满,便笑着扣住她的两只胳膊,一字一句道:“我愿娶你为妻。”
辛灵一怔。
律令却就在这一刹那,忽将唇凑近,隔着红纱吻了过来。轻轻地,如啄一般,啄一下,便抬眼皮笑着看她一下。辛灵起初楞了数秒,而后又痴着无为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终学着他的样子,也一点一点反啄律令来回应,干涩的唇对着干涩的唇,却互相湿润了对方。
辛灵身子一软,腰间不得力,不知不觉上身慢慢向后仰下了,红纱也跟着一点点滑落,重露出她那张动人的面庞,凝脂的肌肤上,已干的血痕经着泪。仿佛混淆在了一起,也分不清。
竟都是咸咸的,触在唇上,都是酸。
律令手抓着她的两肋,身子贴在她的身子上,辛灵往下仰,他就跟着往下俯,同样的弧度,以便保持自己那双墨黑的眸子,始终能够眷恋在她脸上,不肯移开。
相看两不厌,唯此而已。
她头朝下,已如拱门一般,他贴在她身上,她腰间的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