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让没有回府,直接去找赵忠,两人密谋了很久之后,又派了一个人去曹嵩的府上。
天子在蹇硕当值的时候,再次问到了关于卢植的问题。与张让的感觉不同,蹇硕一口认定卢植是个忠臣,如今刘修已经是楚王世子,是宗室,他不可能有什么异心,再因为刘修的原因而闲置卢植不太合适。退一万步讲,就算刘修有什么不臣的举动,卢植也不会支持刘修,相反,他会和刘修战斗到底,誓死忠于天子,忠于朝廷。
“你觉得……刘修会有不臣之举吗?”
蹇硕思索了片刻,恭敬的说道:“陛下,以臣愚见,刘修不会有不臣之举,可是,以社稷安危为念,适当的防备还是必要的。臣以为,如果刘修有什么不臣的举动,天下真正能制住他的,大概只有卢子干。”
天子苍白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他转动眼珠,看着蹇硕,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满意却毫不掩饰。
当天,天子任卢植为光禄大夫,即刻进京。张让和赵忠得知此信,木然半晌,他们知道,天子做出这样的举动,实际上已经把他们排除出了决策的核心。张让更明白,天子在做出决定之前没有向他们透露任何口风,不仅是对他意见的否定,更是对他地位的否定。
卢植接到诏书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轻车上路,日夜兼程,只用了六天的时间就赶到了洛阳。进宫拜见天子,天子抚慰了他几句,把太子刘协叫出来,让他给卢植跪下。卢植吃了一惊,连忙还礼。
“卢君免礼,我这太子还算小有聪明,想请卢君代为教授,请卢君千万不要推辞。”
卢植眼眶一热,接受了太子的拜师之礼,然后又含着眼泪将太子扶起来,以先生的口吻教训了几句,算是正式将太子收录门墙。他知道天子这是将太子托付给他了,而防备的对象不仅有袁绍等人,还有他的弟子刘修。
天子一直端坐着,脸上的虚汗流个不停,蹇硕手里的锦帕很快就湿了两条。但是他不肯躺下,一直坚持到卢植走完了收徒的程序,又招了招手。蹇硕立刻拿出诏书,宣布罢免司空杨奇,拜卢植为司空。
卢植拜倒在地,受诏。天子艰难的站起来,慢慢的挪到卢植面前,弯下腰,双手扶着卢植的手肘,用近乎口语的声音对卢植说道:“卢君,朕……将朕的太子……和大汉江山,全交付给你了。”
“陛下……”卢植再也忍不住了,他痛哭流涕,连连叩头:“臣万死,不足以报陛下万一。”
“不,你要好好活着。”天子轻轻的拍了拍卢植的肩膀:“一定要好好活着。”
几句话的功夫,天子已经气喘吁吁,他回到榻上躺下,闭目养了一会神,卢植见了,连忙告退,他要立刻去司空府接受公务。天子把太子刘协叫到跟前,费力的抬起手,摸着刘协泪水涟涟的小脸,露出欣慰的笑容:“告诉父皇,书读得可好?”
“嗯!”刘协用力的点点头:“我给父皇背一段。”
天子看着他,静静的听他用清脆的童音背了一段,然后笑了:“阿协,你要记住,惧春秋之义的乱臣贼子,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我汉家自有法,王霸道杂用之,真正的治国之术,本不是儒经。”
他转过身,从枕头下面摸了好一会,摸出两样东西。“这是父皇珍藏的,帝王之术……尽在其中。可惜父皇学得太迟,虽然有所领悟,却为时已晚。你留着……用心揣摩,以你的聪明……将来成就一定在父皇之上。”
太子有些茫然的接过,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秘笈,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蔡邕是不可能教他这样的书的,就算是在刘修身边,他学了很多不是儒家的学问,但从来没有读过这样的书。
“还有一件,是父皇的心爱之物,是道家的学问,只可惜,这比法家的学问还要难懂。父皇用了五年的时间,付出了难以想像的代价,才算明白这几个字的真意,可惜,都迟了。”天子将一枚温润洁白的和阗玉印小心的放在太子手中:“记住,前车之辙,后车之鉴,父皇犯过的错,你不能再犯,父皇想做没做成的,你要继续去做。”
太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将那部写满了批注的和那枚石章紧紧的抱在胸前,泪眼朦胧的看着天子。
“不要哭。”天子喘着气,用冰凉的手抹去太子脸上的泪水:“要哭,也要让别人哭,我们……不能哭!”
太子连忙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用力的点点头。
天子随即召董太后、宋皇后、大将军董重、骠骑将军宋丰以及三公入宫,以董重、宋丰、卢植和蹇硕为顾命大臣,董重掌天下兵马,宋丰掌京畿,蹇硕掌宫内所有卫士,三公掌外朝,赐帝师卢植给事中,录尚书事。
当夜,天子在嘉德殿驾崩,依其遗诏,右手所握的玉握改成一枚他最喜爱的石印,那枚石印上沁满了血一样的花纹,印文和他交给太子的那枚玉印一模一样。
治大国如烹小鲜。
(第五卷完)
第六卷 共逐鹿第458章 老当益壮
光和七年八月,北海西岸,一棵棵高大笔直的桦树顶着翠绿的树冠,在风中哗哗作响,唱着令人心醉的歌谣,林间的草地上生长着茂密的野草和不知名的野花,一群驯鹿正悠闲的吃着草,雄壮的雄鹿迈着优雅的步伐,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和妻妾,粗大的鹿角就是他的王冠。 //
一只野猪哼哼着,甩着尾巴,从林间跑来,雄鹿警惕的注意着他,却并不惊慌,野猪虽然攻击力很强,可是现在食物充足,他们无须冒着生命危险互相为敌,大可各取所需。野猪身上沾满了於泥,却毫不在乎,啃几口草,就张着大口,露出两根又弯又长的獠牙,在树上蹭蹭痒,惬意得直哼哼。
忽然,驯鹿竖起了耳朵,抬起了头,向四方打探着,它什么也没看到,过了片刻,又放松了警惕,低下头继续啃草。那头野猪蹭完了痒,撒着欢,向一汪清泉走了过去,准备喝两口,解解渴。
就在野猪刚刚把头接近泉水时,旁边的草丛里忽然窜起一个人影,抬手拉弓,一枝利箭带着残影疾射而出。野猪受惊,猛的抬起头,扭身正要逃,却有些迟了,被一箭射中腹部,只剩下箭羽露在外面。野猪吃痛,狂性大发,撒开四蹄,向那个暴起的人影冲了过去。
“杀!”一声暴喝,有若惊雷,那人不退反进,向着野猪冲了过来,在野猪的獠牙快要刺到他的胸口时,他忽然身子一扭,和野猪擦肩而过,寒光一闪,一口短刀准确的插进了野猪的颈部。
野猪奔出两步,轰的一声栽倒在地,抽搐着四脚,很快不动了。直到这时,驯鹿们才反应过来。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啪啪啪!”旁边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刘修拍着手掌,从隐蔽处走了出来。满面笑容的说道:“丈人好身手,怪不得大哥他们要抱怨。”
“他们有什么好怨的,整天就知道喝酒,玩女人,总有一天连马都骑不上去。”风裂撇撇嘴,走上前,从野猪身上拔出短刀。在袖子上擦了擦,还刀入鞘,然后蹲下身子,冲着蹒跚着冲过来的阿牛张开双臂,露出最温柔的微笑:“阿牛,欧巴棒不棒?”
“棒!”阿牛张着小嘴,大笑着扑入风裂的怀中,用力的揪着风裂浓密的胡须。在风裂的脸上亲了一下:“欧巴最棒了,阿牛要吃肉肉。”
“哈哈哈……吃肉肉,吃肉肉。”风裂开心的笑着。抱着阿牛大步向要林外的营地走去,铁狼大步走了过来,一边收起弓箭,一边笑道:“我就说嘛,大帅的身手现在好得很,根本不需要我照应。”
风雪也走了出来,抱着刘修的手臂,眼波一斜:“如何?我阿爸壮实不?”
“壮实,壮实。”刘修哈哈一笑,凑在风雪耳边说道:“夫君就不壮实?”
“且。又胡说,这是一回事吗。”风雪脸一红,推着刘修向营地走去,刘修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两人东倒西歪的一路走,风雪瞅了瞅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踮起脚尖,在刘修脸上啄了一下,然后偷偷的笑了起来。鲜卑人民风开放,根本没人在意他们的亲热,反倒是刘修有些不自在,脸上泛起了红。
“嘻嘻。”风雪低声笑道:“阿爸。阿牛呢。”
“那是,隔代亲嘛,何况他本来就。你,当然更。你的孩子。”
“嗯,阿爸……想给阿牛取名字,你看……行不行?”
刘修一愣,阿牛一直没有取大名,就这么阿牛阿牛的叫着,按说给他取名字,应该是老爹刘元起的权力,或者是他的权力,这风裂要给孩子取名字,是应该向他知会一声。刘修想了想,又看看风雪祈求的眼神,笑了:“行啊,那有什么不可以?他准备取个什么名字?”
“我就知道夫君不会反对的。”风雪笑了起来,一路踢着地上的野草,伸手掐了一朵开得正艳的野花闻了闻,又凑到刘修的鼻端。“阿爸说,我们明年就要搬到南面去了,可是他不想去,他想留在这里,他舍不得这片海子,所以,他想给阿牛取名为渊。”
“渊?刘渊?”刘修一愣,觉得这个名字好象有些耳熟,好象是个少数民族的,至于究竟是谁,他倒不太记得清了,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现在的历史已经不是那个历史了,他别的不敢说,五胡乱中华这样的事肯定不会再让他发生了。“好啊,这名字好,大气。”
“真的?”风雪欣喜的跳了起来:“你。这个名字?”
“当然。”刘修用力的点点头。
“哦,太好了。”风雪欣喜的扑过来,抱着刘修的脖子,用力亲了刘修一口,然后转过身,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走了,大概是急着去告诉风裂这个好消息。
刘修耸了耸肩,铁粮扛着那头大概有两百多斤的野猪走了过来,大声笑道:“将军,大帅。小主人呢,他亲手给小主人做了一张弓,我要给他做,他都不愿意呢。”
刘修看了铁狼一眼:“阿叔好大的力气。”又道:“弓是不用你做,可是这箭术,将来还是要向你请教的。有你这么一个射雕手做箭术师傅,阿牛以后又是一个神箭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