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乱,无论灵活性还是机动性都强出日军一头。李舜臣多次以少胜多,打得日军没有反抗能力,就是因为这两个体系的效率差所致。
这一次也是如此。李舜臣的板屋座舰橹手多,行动快,能够保持高速运动。在日军舰船挨完打调动转向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划出很远,去袭击另外一侧的敌人,看似身陷重围,其实每次正面对抗的敌人并不多。
打了好一阵,李舜臣回头一看,好家伙,原来手底下那群家伙没跟过来,反而躲的远远的。李舜臣一摆手,走了,抓人去!亲自掌舵往回退。日本人的重重包围,楞是被他轻轻松松一跳即出,好似当年在曹营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李舜臣杀出重围以后,先靠近中军金应诚的船队。他二话没说,跳上船去一刀砍下操船者人头。金应诚和麾下一干人等吓得面如土色,李舜臣说你身为中军,不跟着旗舰走反而跑开,按道理是要杀头的。现在军情紧急,姑且留你一命戴罪立功。金应诚哪里敢还嘴,连忙调转船头,硬着头皮朝日本人杀去。李舜臣又凑到巨济县令安卫的船前,大声喊道:“安卫欲死军法乎?汝不死军法乎?逃生何所耶?”安卫被骂的抬不起头来,也调转了船头,跟着金应诚杀入敌阵。
李舜臣觉得这么一条一条靠近杀人太麻烦了,把军令旗高高挂起来,明白无误地告诉其他将领:不得退却,违令者斩。严令产生了效果,原本远远站开的朝鲜水师,都不大情愿地靠拢过来。
这时候前方传来一阵呼救,李舜臣探头一张望,原来金应诚、安卫两个人的船被日军围住,一群倭寇好似蚂蚁一般往船上爬。船上的士兵拼死抵抗,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李舜臣毫不犹豫地杀了过去,身后宗汝棕、丁应斗等军官也纷纷驾着座舰赶到,很快打沉了围攻那两个倒霉蛋的三条日舰。
战至酣处,李舜臣忽然觉得自己袖子被人扯动,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日本人,叫俊沙,是当初安骨浦海战被李舜臣俘虏的降倭,一直在朝鲜水军里混到今天。
俊沙告诉李舜臣,他刚才看到了日军的总大将,而且就在附近。李舜臣一听,眼睛立时瞪圆,问他详情。俊沙说他看到一条船上站着一人,身穿红色锦袍,上面还画着大花纹饰,应该是来岛通总。
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啊!
来岛通总也是时运不济。他本来就对李舜臣满腹仇恨,刚才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报仇,结果三百多条船楞是围不住一条船。他性格火爆,按捺不住怒气,索性让自己的座舰突前,亲自上一线杀敌。这个命令本身其实没有问题,敌人一共就十三条船,就算旗舰前移,也不会有多大危险。
他唯独漏算了一件事,这次的对手是化不可能为奇迹的李舜臣。
李舜臣的操船技术,要好过日军太多。他几下腾挪,便靠近了来岛通总的期间。一船勇士在金石孙的率领下,拿钩子钩住日军战舰,扑向对方甲板。
这里必须要说明一下。日军的战舰,比朝鲜军的板屋船要低矮窄小,高度差在一米到一米五左右。有这个特点在,从日舰跳上朝舰非常困难,必须仰攻;而从朝舰跳下日舰则相对容易得多。所以在壬辰及丁酉期间的海战记录里,我们会发现,朝鲜军登上甲板杀死日军将领的战例非常多,而日军登上朝军甲板的记录却很少,即使有,也都要经过苦战才能成功。
来岛通总一直到被李舜臣钩住座舰,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可这时金石孙、俊六和一群朝鲜士兵已经杀过来了,周围又没有多少亲兵——谁能想到三百多条船的总大将旗舰会被敌人攻上甲板呢——金石孙手起刀落,将来岛通总送去了靖国神社。
金石孙唯恐杀错了人,让俊六仔细辨认。俊六端详了一下,确认确实就是来岛本人。消息传到李舜臣的舰队,个个都是喜上眉梢,士气大振。来岛的脑袋被悬挂在桅杆上,让在鸣梁海域所占的所有人都看清楚。
日本人傻眼了,怎么一场雄狮扑兔的歼灭战,现在却变成猴子偷桃了?朝鲜军趁机发起了猛烈攻击,在攻击中,另外一位日军统领毛利元政被打落下水。尽管他很快就被救起,但两位指挥官相继阵亡的流言如同瘟疫一样瞬间传染了整个舰队。
群龙无首的日军完全搞不清状况,无心恋战,纷纷向后撤去。李舜臣还嫌他们不够乱,竟顺风纵火,就这么一口气打沉了三十条船。剩下的在毛利元政带领下仓皇后撤,头都不敢回一下。
李舜臣真回来了,而且比以前还可怕!
周围观战的老百姓都发出阵阵欢呼,没有什么比这种现场直播更提升士气的法子了。战争结束以后,三百多条船呼啦把朝鲜军给围住了,箪食壶浆,庆祝胜利。
战争结束以后,全罗海面为之一清。受胜利的鼓舞,老百姓们纷纷报名参军,朝鲜水军在短短时间内激增到八千人。
人是有八千了,可粮食不够八千人吃,船也不够八千人坐的。
怎么办才好呢?李舜臣想了一个特别绝的主意。这主意咱们现代中国人看了一定倍感亲切:设收费站。
李舜臣宣布,以后凡是在三道海域活动的民船与官船,都必须得有海路通行帖,没有的就是奸细,船要没收,人要下狱。想要申请通行帖很简单,到李舜臣的军港拿东西换,最好是米,铜铁木材等建筑物资也可以。大船要三石米换一张通行帖,中船二石,小船一石。一个多月就聚敛了一万多石。
鸣梁海战是一场漂亮的胜利,但如果我们深入去分析的话,就会发现,这实际上是一场象征性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海战。
这一场大战中,李舜臣以极微弱的兵力击退日军舰队,宣告了自己的复出,而且击毙了日军主帅来岛通总——他是整个侵朝战争中日军阵亡的最高级别大名——让日军上下都为之震惶,极大地鼓舞了明、朝联军的士气。
但心理层面的优势,取代不了现实战略的劣势。
李舜臣是个出色的将军,他从不因为胜利而自大。他清楚地认识到,鸣梁大捷是一场凭借运气与勇气的胜利,不可能指望每个日本将领都像来岛通总这么冲动突前,这种胜利模式不可复制。
整个鸣梁海战日军损失船只不过三十多艘,不过是总兵力的一个零头,来岛通总的阵亡对于日本水军指挥序列来说,也不是不可弥补的损失。拿孱弱的朝鲜水师去跟日本大舰队拼人品和运气,这不是李舜臣的风格。
所以在鸣梁之后,日朝水师的悬殊比例与战略态势并没有得到扭转,日军固然惩于李舜臣的威名,不敢轻易西来;李舜臣也缺少东进的实力,只能退到古今岛,继续积攒力量。要在几个月内造出足够的战船,训练出足够多的水战精兵,即使对李舜臣来说,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在接下来爆发的蔚山之战中,朝鲜水师无所作为;而且日军在整个万历二十六年大半年时间里,釜山对马九州这条生命线通行畅通,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干扰,以至于邢玠不得不从广东千里迢迢地调动大明水师前来助战。
事实上,一直到战争结束,朝鲜水师也没有恢复到战前水平,跟壬辰战争中的成就相比,逊色了许多。
这都要怪元均,不怪李舜臣。
第十六章 蔚山血战了(上)
解生的稷山之战和李舜臣的鸣梁海战,是联军在九月取得的两场关键性胜利。稷山成功遏制住了日军的攻势,鸣梁则威胁到了日军的补给线。两场胜利的影响叠加到一齐,让日军陷入既缺乏进攻的勇气也缺乏对后勤信心的境地。
九月中旬的态势,事实上对日军相当有利。全罗道已经大半沦陷,通向汉城的大门也已经洞开。明军的主力兵团尚未齐聚,而李舜臣的舰队要形成战斗力还需要不短的日子。
可是日军却没有趁机北上,他们占领了稷山以后,十分突兀地停止了一切军事行动。
九月十四日,稷山之战刚结束不久,左路军在井邑——李舜臣曾经就职的所在——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的结果不是乘势北上,反而是全军转向南下。井邑本来就在全州南面,你还继续南走,说是去扫平全罗道,谁信啊!?
右路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杨镐与麻贵为了防止日军从另外一个方向偷袭汉城,派遣参将彭友德前往汉城东南方向靠近庆尚道的青山。在那里,彭友德没碰到进攻的日军,反倒碰上了撤退的日军。彭友德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率兵追击。双方甫一交锋,日军就开始撤退,根本无心恋战。彭友德追杀了一阵,发觉日军兵力太盛,遂停住了脚步。
这一战虽然规模不大,但仍旧被明方称为青山大捷,因为被吓退的对手不是别人,是加藤清正。
摆脱了彭友德的加藤清正在九月二十日退到了报恩岩,又遭遇了朝鲜军郑起龙所部四百人。时值大雾,郑起龙一通乱射,射到日军十几人,而加藤清正居然不是虎吼一声冲入敌阵,反而“良久不敢动”。郑起龙趁机带兵护送沿途朝鲜灾民离开,两边各自退兵。
到了十月八日,加藤返回了出发地西生浦,黑田长政返回东莱,毛利秀元回到梁山,岛津忠丰重返泗川,其他日军将领也纷纷放弃占领城镇,回归驻地,继续盘踞从顺天到蔚山的沿海地区。汉城之围,不战自解。明、朝联军高层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直到麻贵亲自探访了被日军放弃的全州,这才确认日本人真撤了。
这肯定不是补给的问题。日军已经侵占了全罗道大部,尤其是攻克了顺天以后,顺天以南的丽水港也沦落敌手,李舜臣的小舰队被迫退守到古今岛,与日本隔罗老岛相望。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威胁到釜山。更何况,日军的战线并不漫长,只限在全罗道与庆尚道之间,运输不会有太大压力。
也不是天气问题。这会儿才九月份,离朝鲜严冬还有三、四个月呢,再说打下汉城过冬,岂不是要比退回去更好?
不是补给问题,也不是天气问题,那么日本人到底怎么了?
从开战到十月收缩,日军的行动呈现出一个特别鲜明的特点——求战欲望十分低下,变得暮气沉沉。
日军右路军在初期通过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