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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感觉池早还是合适。手一挥,道:“就请池先生和八卫去接这一阵。”
他是一军主将,说话就是号令。
池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刘纲,刘目,你们跟我来。”然后一提自己的战马,当先出阵。
刘纲等八人互看一眼,心意已通,“嚓”地一声,一起拔出刀剑,斜指天空,向我行了个骑兵之礼,齐声道:“飞帅,我等先去了。”
我心中忽然涌动起一股难言的感情,一人一人挨个看去,千言万语都不知如何说起,就化做了一句:“珍重!”
刘纲抢过一名旗手的大旗,一跃下马,扔了缰绳,大步而出。余下众卫也学他样,下马跟在他后面。
八卫依次从我的马旁走过,后过来的是刘目,他牵着马走到我身前,忽然停住,看一眼我的马,道:“飞帅,保重。”把马缰绳递了给我,然后紧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七卫。
我随手接过,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庶喟然一叹,道:“他是说飞帅的马不好呢!”
哦!我看看身下这匹抢自敌方的坐骑,心头忽然一热,这个刘目。
池早在离五龙十丈之地停下了马,回过头,道:“我教给你们的阵法,你们可都还记得?”
刘纲等一起点一点头。
池早道:“那好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们先上去。”
刘纲道:“是。”他本来脾气甚好,平日说话也温言细语,这时却突然变得惜字如金,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他扛着那面大旗,走上几步,忽然两手用力,把大旗插在地上,让大家都聚拢来,用低至只有七位同伴的声音道:“兄弟们,宁死,勿退。”
七卫深深点头。刘目道:“纲哥说得对。这面大旗,就是我们后的防线。”
池早的马跟了上来,顺手拔出那杆大旗,骂道:“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好好记住我的话,以己之强,攻敌之弱。刘纲,你的陷刀阵是杀人的,有机会先把中间那个高的家伙给劈了,他们这阵势就算破了。刘目,你是游蹑阵的阵眼,多注意刚使牌的那个老家伙,别老跟在刘纲屁股后面乱转。”
刘纲和刘目一愕。
他们都是跟随我战过官渡的心腹,在官渡曾亲眼目睹,我一着之下被这五龙一拳打得口吐鲜血,飞出数丈之遥。各自思忖,飞帅都破不了五花阵,纵合八卫之力,也定非这五人之敌。虽然练了池先生的八阵,但是不是管用,谁也不知。上得阵来,心中都存了必死之心,决意以死报答飞帅之恩。此刻忽听池早仔细指点阵法,心念一动,都想了起来:“我们联手的阵法,威力也是不小。何不拼命一搏,能杀得一个是一个?”
池早鉴貌观色,如何不明几人的想法,正色道:“你们也知道,要说怕死,这里没人能胜过我。我对你们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在这里看着你们去和他们比。”
八卫都想:“果然。池先生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
池早道:“去吧,把这五个家伙都给我砍了。”
八卫大声应诺,一起上前,走至五龙身前,各自通报了姓名。刘目道:“我等八人,乃是飞帅马前侍卫,先来领教五位的阵法。”
李方目光扫视八人,道:“只有你们八个?”
刘目道:“本来一对一,我们只需遣出五人就可以了。不过五位是武林前辈,我家飞帅敬老爱幼,不愿无礼,所以就让我们八兄弟来了。”他见刘纲不肯多言,只好自己暂充领。
李方心中恼怒,好个狂妄的阿飞,居然使唤侍候他的卑微手下来支吾自己。脸上却微笑道:“果然都是不怕死的好汉。诸位师弟,你们也自己介绍一下罢。”
那四人应了,冷冷地扫了八卫一眼,各自报名:“李正。”、“李刚。”、“李强。”、“李雷。”
刘纲随便拱了拱手,这四个家伙长得都一个模,一眼看去,也分不清楚谁是谁。不过仔细看了一眼,现排在第三位的那个汉高,看一眼自己负责指挥的三位兄弟,三人都微微点头,示意看准了。
刘目等另外四人却把李方的铁牌仔细打量几眼,牢牢记住了那铁牌的特点。
不知不觉中,八卫的信心已一点一滴增强起来。
我在后阵上,问徐庶:“咱们的八阵,能破得李家的五花阵么?”
徐庶道:“阵法之道,深奥莫测,我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今日之战,敌人长在配合默契,功力深厚,不利的地方是不知我方虚实。我方差可一提的,主要在阵势的运用上和八卫拼死的决心。飞兄赐给他们的锋利兵器,也能弥补一些功力上的差距。不过,刘纲他们练阵法不久,对阵道的理解也存在极大问题,许多阵势的奇妙变化恐怕根本无法采用,只能寄望池兄的指挥了。”
我见他暗怀忧虑,故意道:“幸好元直临战让我把那些刀剑都给了刘目他们。难道你那时就已经想到会有此战?”
徐庶笑了:“飞兄何出此言?我又不是神仙,哪儿能预先知道这里会有五龙这样的人物?只不过是想到越是危险时刻,越应该人尽其力,物尽其用罢了。”
我点头称赞,忽然闪过一念:“元直,我的金银戟锋锐之极,不如让我去和八卫联手,岂不有胜算?”
徐庶道:“敌人就是希望你亲自出战,会设下这个饵来。你是我军主帅,而且与八卫从来没有配合过,拼杀起来敌人若把攻击重点放在你身上,八卫还要时时念着保护你,反而牵扯了阵势的运转。再说,我军这么精锐尽出,就算赢了,对士气的提升也毫无帮助。一旦输掉,不但你们几人有性命之忧,全局也会立刻崩溃。得不偿失,得不偿失。”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摇头:“这位颖督,心思可真够毒辣的。”
我哦了一声,心想:“毒妇人心!我射伤了她兄弟,她自然要想办法报复。”
徐庶忽然眼神一定,道:“要动了。”
赵颖在对面阵上,很疑惑地问身边将领:“你们看那阿飞在搞什么鬼,派了这么一帮二三流的部下出来?难道他想凭借这些人,就能抵挡五龙前辈的索命阵拳?”
她左边是赵伟,听赵颖问,赵伟道:“颖姐无虑,五龙前辈的五花拳阵名满武林,非同小可。我看他们就算是阿飞、公孙箭再加上淳于家那小将三位强的高手联手,也无法抵御。”
赵颖道:“那他为什么要派这些人来?”
赵伟也不明其所以:“是啊,以阿飞的为人,不可能要部下去白白送死。”
赵颖不满地看看他,自从阿飞射伤了赵椴之后,赵伟就再不肯叫他飞帅了,但语气之中,还是有明显的尊敬之意。
挨个看去,诸将没有一个明白的,只好转过头,去看这边。
她右边也有一将,身高约有八尺,一身黑色甲胄,面目黝黑,颏下蓄着一部大胡,黑灿灿垂至胸前,足可媲美关羽的长髯,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是精光闪烁,傲然不群。见她目光射来,微笑道:“飞帅属下,确有奇人。你们只注意那前面八人,却没看到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他说话赵颖就是爱听,心想:“真金就是与众不同啊!”道:“那人怎么样?”
那将便是黑山军军师真金,他道:“那人穿戴,不文不武,骑在马上,摇晃不定,明显不是军中将士。却又随那八将出击头阵,其中定有玄虚。我想嘛,那八人所列阵势,当由此人指挥。”
赵颖道:“那军师以为,这一局何方可胜?”
真金捋捋长须,道:“胜负难测。”
赵颖和赵伟都吃了一惊,赵伟道:“真金兄,那八将排的是什么阵法啊?”
真金摇摇头,还未答话,忽道:“先看斗阵。”
刘目站好自己的位置,心情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他目光正视李方,左足在前,虚点地面,右足在后,重心前四后六,飞景剑还垂于左手肘后。刘纲站在他斜对角,却是右足在先,重心前倾,含章刀顺肩而下,斜斜指住右足。其余六人也都已按部就班,踏准方位。
李方微微皱一下眉。虽然五花拳阵名为阵法,实为拳法,但五人要配合到能同时运劲力的地步,本身对阵法的了解,也需要一定基础。他瞧对方这架式,大是不凡,定有高人指点。心知这次群殴之局,和自己原来所想大有区别,己方若要取胜,恐怕并非易事。
他的头微微向左偏了一下,又右移一下,师弟们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敌人不弱,谨慎从事。四人各各微退半步,慢慢蓄积功力,等候师兄的下一步指示。
双方沉默片刻,骤然曹方一声巨喝响起,白光一闪,一人引刃出击,率先起攻势。
顷刻之间,八阵已然启动。
那引阵之人,正是刘纲。
他再次大喝一声,四人动作忽地变,他疾前行三步,含章长刀狠狠劈出,陷刀阵的两名师弟也同时大喝一声,双剑齐出,对象正是早已锁定的目标,五龙中身材高的李刚。
刘目等其他诸卫得池早指点,早已心领神会,也各依秩序,或攻或守或护住侧翼,宝刀利剑皆动,一时光焰大盛,明亮照人。
五龙大吃一惊,对方动之之奇,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双方将士,无不屏住呼吸,仔细赏阅这突如其来的奇妙变化。
后面池早微微叹口气。
也就勉强能将就了。
经过形成、精炼、失传、再形成、再精炼这无数轮回之后,再由他精心整理的八阵古法,度出现在三国战场上,居然仍是它原始的形态,这是十个月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在他这阵道大家眼中,刘纲等人,只能算是刚刚摸入大门的瞎,若没有他阵前的临时指点,他们布下的这所谓八阵,根本连虫都杀不死。
李方乃是己阵之,目光一扫,现右手的李刚是危险,对方至少有三个人同时攻击他,三口兵器直指他头面、右肩和下腹。铁牌急抢在前,呼地向右横穿过去,牌面抵住刺向小腹的一剑,牌沿顺势挡开已近右肩的一剑。这两剑一接,心中顿时有了底:“对方功力,不过尔尔。”以刚弟的实力,头顶那一刀根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当地一声,双刀一交,刘纲连退三步,抽身回到原位。
一声闷哼,李刚左膝之上,已中了一记,几滴鲜血,立时溅洒出来。
却是陷刀阵后一人悄没声息的一刀斜劈,刀尖正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