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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上了菜,吃喝起来,大家脑里都进了点酒水,随口谈论几句兵法武艺之后,慢慢的,氛围就变得越来越融洽了。
上淮徒是真的想和我讨论一些武学上面的疑难,专门与我同席而坐。尤其他问我的,全然没有任何敷衍之辞,都是很高端的问题,比如他的腿法,应该五腿夹一拳还是九腿出两拳,如果是后者,这两拳是冲拳猛力上佳,还是横掌骚扰为胜。诸如此类看似细碎,实则肯定困扰他许多年的一些修炼难题。
讨论这些专业话题,我心态也放松许多,不过心下也有些惭愧,他诚意待我,我却一直怀有机心。
我和上淮徒功力在伯仲之间,他世家绝技极阳点戳腿有许多独到妙传,动手比试,千招之内我未必能赢得了他。不过这就跟我和曹操下棋一样,涉及境界方面的时候,多出两千年资源的我肯定要占不少便宜,先天具有眼光上的优势,对这种方向上的关卡,也能略加指点他一二,如何阳极生阴,虚中还实。
半个时辰之后,上淮徒长出一口肺气。
“乱世之中犹能得遇飞帅这等赤胆之友,真徒生平一大幸事。来,飞帅,干!”
“上淮将军毫不藏私,阿飞也是受益匪浅!干!”
如此把酒言欢、窃窃私语又有小半个时辰,终于出了点小事故。
上淮徒这次带来的将领,多半是他原来鲁山军、黑山军一系的故属,鲁山系自不必说,唯他马是瞻,黑山一系在这种场合下,也会给上淮兄妹主人面,不太会生出事端。
但其中也有几位来自袁氏的将领,想法自有不同。
韩猛正是其中之一。
突然之间,他从自己的坐席上站了起来,不顾同伴的拉扯,摇摇晃晃就走到宴席中央空地。
“诸位将军请了!今日,上淮将军以如此美酒佳肴款待,我等实在是开心呀,哈哈哈哈,咱们武人,喝了酒没别的乐,谁来跟老试下角力助助酒兴?谁来,谁来?”
嘴里喊着谁来,两眼却直勾勾地瞪着我。其他河北军将领自然没一个肯出头。
我k,你连表面的样都不会装一下吗?
我还在曹营的时候,头一战解围白马之役,这厮的弟弟韩烈死在赵玉手下,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也算是一段深仇。
怎么办?这种杀弟之恨一般是没得解的。不过让我出去教训他,太掉价了,怎么说我也是一方诸侯,跟这种粗人一般见识,会被人笑话的。
我身后站的是阿风和淳于铸,心下琢磨,要说和韩猛练这种体力活,阿铸的身份大概为合适,功底也厚。
不过,我先看看身旁的上淮徒,想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上淮徒皱眉看这韩猛,明显有些不悦。
“既然韩将军有意,那太好了,张庆啊,你去陪韩将军玩一局。”出口的是上淮焉。
她身后一人,缓步迈出,走向韩猛,正是鲁山五勇士之一的张庆。这位张庆看上去年纪不小,已过了四十,他是上淮家的心腹家将,上淮焉一向让他担任对外联络重任,虽然面目除了黝黑没什么特点,但却并不猥琐,配上一双有神的眼睛,出去倒也不会被人小瞧了。
“末将张庆,请韩将军指正。”
虽然五勇士因为敬重主人,自居下人,不肯就坐正席,但张庆毕竟是一位中郎将,举止自有一股将军的沉着气度。
可是韩猛的一句话,立刻让他变了脸色。
“尔这厮佣之辈,太放肆了!怎敢让我指正你?换个有身份的来跟我厮打。”
这就叫:冷言一句凉千里。韩猛说冷笑话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就这么一句话,二十来字,把鲁山系一家全得罪光光的。
我侧头看去,上淮焉身后还站着另外四位勇士呢,个个手按刀剑,面露杀机。
张庆目中含怒,回头看向上淮焉。上淮焉却去看上淮徒。
自己虽然忝为地主,但怎么说,今晚是哥哥请客。
上淮徒脸色铁青,腾地站起身来。
我心中暗道:“这就开始起内讧了么?”
上淮徒还未说话,忽听有人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我来指正一下韩将军,你意下如何?”
中军大帐的门帘左右一分,外面走进几个人来。
三个人。
韩猛一见这三人,顿时脸色一白。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笑嘻嘻的青年男,身披华服,腰系紫绶,佩挂金印,登彩靴,两眼贼溜溜的,上下左右乱转。
我居然认识。
池早!
现在池早可了不得,不是当年许都一只小庸医了,啧,说句符合时代的词,应该说“非复昔日吴下阿蒙也”!长这一派的政权,就赖他劫走了建安帝刘协,得以堂而皇之地建立起来。现在建安王朝蒸蒸日上,池早是手握重权,一人之下的大丞相,地位之高,也就许都的曹操差相仿佛。
论说起身份,我现在见到他,至少也得自称一声“下官”什么的合礼仪。
池早淡淡瞥了我一眼,便不理睬,只是看着韩猛微笑。
“如何?韩大将军,我身后二人,你可任择其一,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我朝大将军,你该不会觉得身份不够吧?”
韩猛额头见汗。
我心头一怔,注意到池早身后站立的两人。
其中之一我认识,竟然是刚刚被白风拐走的司马吟。另外一人确实身高过丈,魁梧健壮,一身悍然匪气咄咄而出。
司马吟见我看他,脸上微微一红,点头示意。
我心想:“好小,没几天这就去长城干上大将军了,了不起。”
池早见韩猛不说话,又道:“这位,是任内宫禁卫大将军,司马吟,川中嫡传、琴圣司马公,你可能还不太认识。这位呢,便是我朝抚军大将军王当,你也跟他摔过跤的。”
王当?原来他就是王当。
我没见过这人,但我却早就知晓,张燕手下,有两名亲近将领,一名孙轻,一名王当,昔日都是河北割据一方的黄巾大渠帅,后来被张燕收服,跟随左右,曾与袁绍大战不止。这二人在黑山军中的号召力也非同一般。传闻这王当和孙轻俩人曾联骑出战,与当时暂时依附袁绍的温侯吕布正面交过手,虽然输了,却都没受重伤,武功之强,可想而知。
韩猛盯着王当,汗如雨下。
“咦,怪了,你干吗如此盯着王大将军呢?他不是你一直刻意结交的好友么?”池早微微笑着,双目却如刀一般,扫视着坐中袁氏一系的将领们,“噢,是了,你是奇怪,他此刻不在长,协助你家主擒杀张燕大将军,却跟着本相来到此地……”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上淮焉失声叫道:“池相,你说什么?”
池早冷笑一声:“我说得不对么,韩大将军?你是否还在等待朝歌的密信,想要制造事端,好把两位上淮将军一举拿下呢?”
上淮徒见了韩猛神色,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必有隐弊,双目一凌,一挥手,诸鲁山系的军官轰然站起,抽刀拔剑。王当向两旁一瞪眼:“你们还坐着做甚?”张燕一系的将士也纷纷起立,手挺兵器。
池早喝道:“本相此来,只拿韩猛一人,从者不论。坐着没事,起立必杀。”
“贼相休得猖狂!”
在座的有袁军十余名高级将领,大部分都还懵然不明事态如何,只有个小将猛然一跟头翻将出来,左手搬腰,右爪捏颈,伸手去拿池早。
这小将身负将军腰玉,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却身手敏捷,而且甚为果敢,要趁局势未明,先把不懂武功的池早拿在手里,以为人质。
池早摇头:“年轻人,就是血性啊!”
呲呲两声轻响,那小将矮身翻腾,离池早已不足尺许,正在将拿未拿之际,突然身形一震,就此僵住。
池早看着眼前一只手爪,轻轻伸手过去,在那小将僵硬的手腕上拈起一枚浑白色棋:“好棋,独山之玉么·”
司马吟道:“相公好眼力!”
池早哈哈一笑,将玉丢还司马吟。司马吟行前两步,长袖一拂,将地上另一枚黑色棋扫入袖内,退回池早身后,道:“这位小将是河北大族薛氏传人,鄙将昔日与薛氏少主情为兄弟,可否为他求个情?”
池早微笑回头,看看司马吟:“司马将军心肠不错。嗯,不过你也知道,那边,我们的贵客阿飞大将军一向仁慈,是么?”
司马吟不知他为何突然转移话题,道:“这个……正是。”
池早道:“嗯,那么你是否知道,他为什么不为此人求情么?”
我听着很不顺耳,这什么胡言乱语的?
司马吟摇头。
池早一笑:“因为他知道,我现在身份,言出必行,否则,大难立至。”歪歪脖。
旁边王当早不耐烦,见池早示意,当即大手一抓,已提住小将的后甲领,直接拖将出去。
接着,就听外面一声闷嚎。
王当手提人头,回返帐中,胸口犹带几蓬血迹。
池早冷冷道:“我说过,起立必杀。”
然后,他看也不看那伙袁军将领,径直转头,走到我和上淮徒面前,笑道:“和两位都是许久未见了啊!”
之后一个时辰,我和池早单处。
池早跟我讲了个故事。
一个天翻地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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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做本《阿飞幻想》,已经出了三本,当当也有,好他nn的累,顾不得写字。不过,不时还是要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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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内乱之势不可阻挡
三十、内乱之势不可阻挡
简单说,就是表面上欣欣向荣的长政权,生了重大的大佬火并事件。
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大将军张燕同学,已然被另一大佬袁绍设计擒住,长城里,现在已经是乱成一片。
这事说起来挺丢人的。原来,张燕自从当了大将军之后,性格大变,变得十分好色。他本来尚未婚配,偶尔打打野食。这回却是广收并蓄,长政权建立以来,几乎每天都要娶房小老婆,有时甚至日御数女,河北诸多大族,俱有姑娘入幕。现在他的后宫里,已经有了二百多姬妾。
单只这样也就罢了,爷得了场富贵,就想玩玩暴户的感觉。都是男人,寡人之疾,彼此也都心领神会。
但是张燕色心剧炽之下,居然把魔爪伸向了甄蕊。这甄蕊的家族,到她这辈已经衰落,但她家却颇懂世俗之智,依附上了袁绍。甄蕊很小的时候,就许配给了袁绍二儿袁熙。虽然说此刻尚未迎娶,但河北四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