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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队员立刻顺着梯子爬上了哨楼,“嗒嗒嗒……”两挺机枪几乎同时开火了,将如雨的子弹shè向大门外赶回来的一些鬼子。
镇子外,在杨彦荣的配合下,化装成皇协军的游击队混进了炮楼,突然发难,杀掉了rì本顾问和死心顽抗者,将守炮楼的皇协军缴了械。镇子里,赵振华率领的一部人马拿下了rì军宪兵队,另一部分人马则杀进了伪镇长吴宝泰的家里,摘下了老汉jiān的脑袋。
战斗结束了。虽然还有一个小炮楼未拿下,但炮楼内的敌人并不敢出来作战。而且奇袭作战不同于全部攻克,占领不是目的,也就没必要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这里是敌后,讲究的便是打得猛。走得快。
当然。游击队尽管撤得很快,但也收获颇丰。除去缴获的武器弹药外,镇上由鬼子汉jiān控制的药店、洋行也被捣毁洗劫,一批紧缺物资落到了游击队之手。
游击队撤离了很久。镇上才终于有胆大的人家打开了房门,探出头去张望,街道上冷清清的,散布着皇协军和鬼子的尸体。三三两两的百姓开始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rì本鬼子没有了。狐假虎威的皇协军也不见了,镇长吴宝泰的胖脑袋挂在镇中的高杆上,而天空则显得分外的蓝。
镇外,又高又大的炮楼还在冒着烟火,小的那座则紧拉着吊桥,被吓得够呛的守军不时开枪壮胆,却不敢出来迎战。
“是游击队嘛,打得可真狠,真解气。炮楼上的家伙都不敢下来。”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低声嘀咕着,又赶紧四下瞅瞅,生怕别人听见。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交头结耳,低声议论着这短时间来的剧变。
突突突的摩托马达声忽然从镇外传来。街道上的百姓立刻四散奔逃,转眼间,就象变戏法儿一样,商家铺又是一片安静。
原来高高耸立的炮楼如今只剩下了残砖破瓦。向增援而来的敌人展示着它的凄惨。壕沟里未烧尽的尸体散发着焦糊味和恶臭,几个鬼子顾问全部都在这里。已经烧得分不清个儿。
凝视着寂静的镇子,鬼子军官愤怒的握紧了指挥刀的刀柄,却没有冒然让士兵冲进去。敌人是不是还在?若是有埋伏,自己这点人恐怕不是敌人的对手。
“太君,太君。”镇口一瘸一拐跑来一个头发篷乱,满脸血污的家伙,挥舞着手,不停的叫唤着。
鬼子军官抬手制止了部下开枪的举动,冷冷的望着这个家伙来到跟前。
“太君,太君,您们可来了,呜呜呜。”这个家伙就象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你的,什么的干活?”鬼子军官沉声问道。
“我,那个,卑职是吴镇长的儿子。”吴仕臣抹了把眼泪,弄得脸上更是一塌糊涂。
“这里的,发生了什么?”鬼子军官一把揪住了吴仕臣的脖领,厉声问道。
“游击队,是游击队干的。”吴仕臣哭诉道:“他们混进了子,把皇军都杀光了,还有俺爹,俺家也被抢了。”
“游击队的?”鬼子军官转了转眼珠,有些不太相信,这里并不是游击队活动的区域,他们哪来的这么大胆。
“没错,就是他们干的。”吴仕臣咧着嘴,哭丧着脸,“请太君给我们家作主,抓住凶手,归还财产。”
鬼子军官猛地推开了吴仕臣,厌恶而鄙视地哼了一声,指着镇子问道:“游击队的,走了?”
“走了,走了有不少时间了。”吴仕臣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鬼子军官转头命令几个士兵,“你们进镇子看看,然后回来报告情况。”
…………
在敌人腹心的奇袭,出乎敌人的意料,更有震慑效果,游击队不惜暴露费尽苦心才建立的敌后联络点,也是为了支援反扫荡,希望能借此调动扫荡的敌人。
枪枝弹药,药品食盐,金银细软,这些物资固然令人心喜,但小全却更为缴获的rì军军服而感到高兴。
“有田曾多次说起化装成rì本人打击敌人的事情,只是条件始终不成熟,现在算是齐备了。”小全转头对李铁说道:“枪枝,服装,再加上敌工部会rì语的同志,已经能够组建一支二三十人的rì军小队伍。”
“好计策并不需要设计得很复杂,但要成功,却必须抓住对手的心理特点,抓住对方的薄弱之处。皇协军怕什么,没人不知道的。”李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狗是怕主人的。那咱们就以这招对付他们,汉jiān有几个敢豁出胆子跟鬼子作对,嗯,不是绝对没有,绝对是寥寥无几。”
化装奇袭,特别是化装成鬼子来对付皇协军,当然是极有效的手段。但对大多数的队伍来说,却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干净的军装,整齐的装备,会说rì语的人员,这都是缺一不可的。只说要配齐三八大盖,歪把子,再加几门掷弹筒,这就绝对不是一般的游击队能够拿出来的。你总不能扛着老套筒愣装鬼子吧?
小全已经成长得相当老练,只要条件成熟,孟有田的灌输也就开始发挥作用。只是,小全将目光投向远方,轻轻叹了口气。孟有田的境遇,让他感到既不平,又无奈。
第一百六十六章闹情绪?
化装渗透这种把戏,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可不象后世小说或电影电视里那样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的。首先说道具的问题吧,干净的rì军军服、钢盔、枪支,甚至马匹,机枪、掷弹筒等,没有哪支部队能凑齐上百套。你总不能扛着汉阳造愣装rì本鬼子吧,那不是把脑袋伸过去找揍吗!
另外就是还要有会rì语的人才,能把rì语说得流利无比,且能随机应变,一身行头又无可挑剔,表演效果当然能够以假乱真,唬得皇协军乖乖听话。
游击队现在能够凑齐二三十套,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也是多年来的积累所致。再加上李铁在情报工作上的专长,有效使用敌工部的资源,游击队不亚于如虎添翼。
商家铺奇袭,给了敌人一个jǐng告,即便是在治安区的腹地,也不是绝对的安全,更不用说游击区了。趁敌不备,搞次大的,然后再稳扎稳打,零敲碎打,这也是受到了孟有田的影响。如果能使自己的办法和思维推广开来,而不用事必躬亲,这正是孟有田最希望的结果。
可以说,多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从地雷战、地道战,到民兵素质的提高,再到游击队的成长,孟有田的影响无处不在。也正是这种影响,再加上他奋勇杀敌的事迹和数量无人能比,为他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只要不杀人放火,只要不叛变投敌,一些小节上的错误已经奈何不了他。批评教育?算了吧,一个老百姓,能把他怎么样呢?
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的飘落,孟有田担心的大旱危险似乎也降低了不少。而鬼子的扫荡也将随着这场大雪而告结束,尽管小娄庄还为敌所占,但不战而退似乎才是鬼子的明智之选。后勤的压力,治安区的不稳,道路的破坏,气温的下降……鬼子面临的困难在增多。坚持下去的动力在减弱。
即便如此,北区在扫荡中遭受的破坏程度也要比南区严重。隆平大满奉命调动五百多人返回治安区搜剿游击队,其余部队则和小林原的大队合在一起,实施新的战法演练——纵横扫荡,给北区军民的生命财产遭到了很大损失。
“这雪下得太小了。连大石头都没盖住。”孟有田望着再度晴朗的天空。轻轻跺了跺脚,脚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要是往年这个时候,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屋顶都厚厚一层了。”
“只要不误了明chūn的播种就好。”瞎老元嘴里喷出浓浓的白气,胡子上都结了一层白霜,眯着一只独眼说道:“中国的老天爷,还帮鬼子的忙?让咱们吃不上饭?”
“老天爷要是有眼,还不把那些畜生都用雷劈死?”孟有田揶揄道:“求谁都没用。就靠咱自己吧!”
“靠你们自己,猴年马月能把事儿办了。”瞎老元翻了翻眼睛,皱着眉头说道:“臭小子,你勾引大姑娘小媳妇的本事哪去了,和紫鹃的事情就这么没完没了地拖下去了?”
孟有田苦笑了一下,没接话茬,这事儿不好说,说不好,顺其自然吧!
瞎老元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你是咋想的,甭想把紫鹃给甩了不管。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小子在安排后路。九龙堂的那个四爷,上哪去了,还有那个什么姓肖的哥俩儿。”
“我当然要管紫鹃。”孟有田先是很笃定地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我走的时候,就是捆,也要让紫鹃跟着。这里不是地主家小姐安生过rì子的地方。也不是我这种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家伙能一直平安无事的地方。”
瞎老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能看到这一点。很不错。我虽然还没看得那么长远,可也知道卸磨杀驴,秋后算账的厉害。嗯,照顾好紫鹃,亏待不了你的。”
孟有田嘿嘿一笑,说道:“元伯,你别把宋家藏钱的事情说出来,那太小瞧我了。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对紫鹃好的,要是为了钱,我早就把她给——”
“你要和她有了夫妻之实,现在也没这么麻烦,我也不用这么烦恼。”瞎老元看了孟有田一眼,很鄙视的样子。
孟有田有些讪讪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得和紫鹃谈一谈,别让外人带坏了她,到我走的时候可就坏事了。”
“你是说那个妇救会主任?”瞎老元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紫鹃好象挺喜欢她的,和她聊了那么长时间。你说得对,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呆着,东奔西跑,抛头露面的,算个什么事儿呀?”
“人家现在不是妇救会主任,而是副区长了。”孟有田轻轻叹了口气,“女人抛头露面倒不是我反对的最大理由,而是……”他yù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其实,孟有田对现在gcd、八路军的很多干部的风度和才华也是佩服不已。正因为如此,他心里的无力感却越来越沉重。一群理想主义者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理,甚至于为捍卫自己的真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