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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旗鼓,或是讲史明志……”
弄了半天,这还不是羽林武学的精锐,就是帮仪仗羽林,皇帝李隆基微微有些动容:“杜郎将还在北门练军?”
“嗯,右威卫羽林骑时刻准备着为父皇守土开疆,就是三伏天也操练不停。”李岩毕恭毕敬答道。
当然都是早晚练军,谁会让羽林骑披甲站在正午的烈日下操练?
“你只在羽林武学操练仪仗羽林?”皇帝李隆基好奇问道。
天天在烈日下操练羽林骑,这事儿有杜希望盯着,我还没那么傻,在羽林武学练习武艺,每日还可在曲江池里游几圈,练出一身流线型的肌肉出来,多棒,李岩据实答道:“儿臣隔几日就会随羽林骑训练一次,早晚多在勤习武艺,白日研习卫公兵法。”
皇帝李隆基轻轻笑了,语气亲热:“懂得知人善任,多读兵书,岩哥儿有了大将的气度,不错不错!朕从朱雀大街过来,道路平坦无尘,步行与车马分流,井然有序,街旁绿树遮荫,两坊之地就有街角游园……你这个工部员外郎功不可没。”
高力士也瞧着皇帝高兴,跟着赞道:“岩哥儿,大唐步入开元盛世,自然有番盛世景象,朱雀大街彻夜灯火通明,取消宵禁,让官吏百姓,四方来使看看,圣人颇为赞同此事。”
皇帝李隆基笑呵呵地道:“既可利百姓,又可增赋税,两全齐美的事,何乐不为,明日就在紫宸殿与宰相们议议这事。”
趁着皇帝高兴,我就将工部员外郎那差事辞了,一门心思地练军备战,李岩拱手为礼:“父皇,改造朱雀大街,从街道设计到人员组织管理,事无巨细,我都一一过问。自率军远赴洛阳,剿除邪教太平道,就将此事交给工部李侍郎,现在朱雀大街工程已改造一半,进度甚快,都是他们的心力,儿臣汗颜,请求辞去工部员外郎一职,举荐工部主薄杨玄琰、王维继任此职。”
李岩年少,有谦让举贤的美德,难得难得,皇帝李隆基拈须深思。
“父皇,儿臣关心河西战事,听闻这次泰山封禅,吐蕃派名将悉诺逻恭禄前来恭贺随行,意在窥探我大唐实力。我已开始收集他的情报,琢磨着怎么对付他……”李岩朗朗禀道,脸上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凝练。
眼神一亮,皇帝李隆基也没少研究河西的局势,听完李岩的见解后,缓缓道:“突厥毗伽可汗贤明,部众都忠心拥戴他,他的手下阙特勤骁武善战,所向无敌,暾欲谷深沉有谋,老而益智,是李靖、徐绩一类的人物,他们骂吐蕃为狗种,两国为争夺丝绸之路的控制权,战事屡起,矛盾重重,李郎将,对付吐蕃,也需借力打力。”
果然是一代雄主,李岩一付谦恭的小样儿,后退一步,叉手为礼道:“儿臣谨受教,请父皇拭目以待,从天长节开始,看儿臣怎样对付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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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123。大阅兵
123。阅兵
长安宫城,太极宫南门为正门,又叫承天门。它正对长安城的中轴线天街和朱雀大街。门外与皇城之间,是一个宽达三百步的广场,大唐帝国的改元、大赦、元旦、冬至大朝会,以及阅兵和受俘等许多重大朝外活动,多数都在这里进行。
八月初五天长节,四更天,月如钩,繁星点点。
火把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承天门前,文武百官,番邦来使群集广场,被监门卫搜身验籍后,引到承天门前的观礼台就坐。
清晨的风较为凉爽,透出几分秋意,笼罩在天地之间黑色的帷幕被徐徐拉开,皇帝李隆基在身着明光铠的千牛卫簇拥下,登上了承天门。
身材长大的左右骁卫顶盔贯甲,一队手执陌刀,一队携弓,身负胡禄箭囊,列队站在承天门东西廊下。
广场对面,是天子禁军十六卫挑选出来的劲军悍卒,身着白色、黑色、青色甲胄,列成方阵,望过去如一片五彩云霞,雄伟壮观。
红日从地平线喷薄而出,满天霞光衬着城楼的翘角飞檐,城头惊天动地的鼓声敲了起来,在文武百官的心头回荡,大唐开元十三年的大阅兵开始了。
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响起,文武百官齐刷刷地向西望去,一名骁勇剽捷的羽林校尉,手执一杆半卷的红旗,在晨光中仿似一笔鲜红的狂草,点燃了每个人心头的那团火,让人热血滚烫。
白甲白马的左右武卫过来了,三百骑旗帜招展,甲胄整齐,刀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坐在观礼台上的突厥大臣阿史德颉利大声赞道:“天朝上邦,果真是甲坚兵利,骑阵威武,白马如龙!”
坐在另一侧的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听见,一双雪亮的鹰眼扫了过来。一脸的沉稳,看不出喜怒。
左右武卫过去了,观礼台微微颤动,悉诺逻恭禄侧耳倾听,震天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似一片压城的黑云盖了过来。
黑衣黑甲,骑着黑马的左右领军卫,排成锋矢骑阵,从承天门前呼啸而过,沉重的色彩,犀利的眼神,让悉诺逻恭禄呼吸一滞,这才是大唐军中的精锐,太宗皇帝传下来的玄甲精骑。
又是几队过去,悉诺逻恭禄还沉浸在玄甲精骑的那一片连天动地的气势中。
一个整齐的陌刀步卒方阵过来,前面三个旗手手执红旗,在秋风中猎猎枭张,步卒俱着青衣青甲,手举陌刀,竖起成列,横看成行,横排之间相距三步。
杜希望排在队首,在阵中暴喝:“劈!”
阳光下,步卒的陌刀整齐得像风车,仿似潮头白色的浪花,一排刀光斜劈而下。
步卒跨前一步的距离,下劈的角度,都那么整齐划一,悉诺逻恭禄的神色有几分紧张,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是群训练纯熟的陌刀步卒,是唐军以步制骑的杀手锏。
陌刀步卒威力虽强,可挑人,得身长五尺以上的关西大汉,陌刀步卒在唐军中的数量较少,只做为战场的突击队使用,悉诺逻恭禄暗暗思索着对策,如果发挥吐蕃骑兵的迂回机动,不与唐军硬碰硬,陌刀阵也可以破的。
他要知道这是右威卫羽林骑挑出来的陌刀步卒,没准眼珠也会掉下去。
一改儒将的形象,杜希望脖子上的青筋暴绽,吼道:“陌刀推进!”
“人马俱碎!”步卒方阵跟着整齐地呼应,吼声惊天动地。
承天门的城楼上,皇帝李隆基对高力士道:“右威卫操练军姿队列,这陌刀阵比起诸军,更有威势,谁也不知,这还是羽林骑转换过来的步卒。”
高力士拱手微笑道:“圣人,如果用上重斧陌刀,怕是一半的右威卫羽林骑都可转为步卒陌刀手,三十斤的重斧陌刀比五十斤的陌刀减了不少重量,劈砍的威力不减,斧头下劈的力度更猛,速度更快。军器监丞李岫可是李岩的大哥,这恐怕也是李岩动的脑子吧。”
“嗯,即日起,下旨军器监,全部打制重斧陌刀,逐步更换军中的陌刀。”皇帝李隆基明快果决,很快做了决定。
可以步骑两用的军种在战场上有多大的威力,皇帝的心中非常清楚。
羽林武学生身着简洁干练的立领军服,腰间系着皮带,马裤高靴,头戴大盖帽迈着整齐的步伐过来了。
到了近前,前面三个旗手高举红旗,右威卫郎将李岩暴喝一声:“正步前进!“
那是什么军阵?一排大腿甩出来整齐得像堵墙似的,戴着白手套,臂也摔得齐整,一把横刀一张弓都不带在身上。
“向右看齐!”羽林武学生在李岩指挥下,齐刷刷望向承天门城楼。
“捐躯赴国难!”李岩的声音响亮。
“视死忽如归!”羽林武学生回答得整齐响亮。
坐着文武百官的观礼台上,一阵喧哗骚动,一个绯衣的五品官恭维道:“王中丞,令郎英姿勃发,一表人才呀。”
御史中丞王鉷微笑点头:“哪里,哪里,不过是陪王伴驾的仪仗羽林,哪及得上百战边军的威武。”
霍国公王毛仲对万骑将军葛福顺道:“葛宝到了羽林武学,跟换了个人似的,看来得在北门四军中给他安排个前程。”
“一切全仰仗大将军。”葛福顺笑得见牙不见眼,拱手应道
悉诺逻恭禄竖起耳朵一听,嘴角浮出了微笑,这原来是一帮权贵子弟。
羽林武学生的方阵走到承天门正中,停了下来,转身向右,面向城楼上的皇帝。
右威卫郎将李岩大声唱道:“起歌,狼烟起!”
三百名武学生用洪亮整齐的声音唱起那首精忠报国,慷慨激越的歌声在广场上声震云霄,观礼台上不少将军一脸肃穆,听着听着轻轻哼唱,不知不觉眼眶微微湿热。
皇帝李隆基初闻此歌,以他音乐家的修养,听得出这歌的旋律节奏,似乎身上的血变得沸腾了,恨不得取来羯鼓,拍击应和。
歌声刚停,观礼的文武百官,番邦来使都还沉浸在回荡不绝的余音中,一个千牛卫校尉厚亮的嗓门儿在城楼上响起:“圣人有旨,今日天长节检校阅军,羽林武学方阵表现最优,全部调入右威卫,授陪戎校尉,充任泰山封禅的仪仗羽林。”
大唐皇帝就奖赏这队不带刀,不携弓的仪仗羽林,先前那玄甲精骑,那陌刀步卒都不奖赏,悉诺逻恭禄眯起眼晴,仔细观察。
一张张稚嫩青涩的脸得意洋洋,眼神骄傲得紧,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就这种货色,一刀劈下去,没准会尿裤子。
“右威卫郎将李岩,训练羽林仪仗有功,迁为瓜州刺史,墨离军使,泰山封禅后,赶赴河西上任。”千牛卫校尉厚亮的嗓门儿接着宣旨。
这道命令一下,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李岩年方十六,未经一战,就出任边镇重将,他能力资历够吗?圣人用人失误,更有几个御史,摩拳擦掌,准备力谏皇帝。
看来这个李岩跟皇帝关系非浅,送他到河西前线,为的是捞点军功,日后好升迁。悉诺逻恭禄听到那边传来的议论,心中这样想。平日里无喜无怒的脸上露出了高原人那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