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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悍卒们吼声如雷,一个个健步如飞,飞速冲上井阑。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徐晃平静地问道。【﹕。。 。。】
“愿追随将军誓死奋战……”士兵激动地高举战刀,放声狂呼,“拿出卵子,杀出我们的威风……”
“不死不归……”
“走吧……”徐晃双手负后,大步走向井阑。
徐晃站在井阑上层棚屋的边沿,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周正贴在棚屋的边缘,战战兢兢地伸出半个脑袋。“将军,这好高啊,这要是摔下去,估计也就是一块肉饼。”
“我呸……”老宋冲着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你说什么丧气话,咒我们死啊?
棚屋内的悍卒们顿时骂声四起。
周正浓眉倒竖,高举汉手连声乱吼,“谁敢骂?谁敢骂?再骂老子把他丢下去。”
徐晃大笑,用力关上棚屋的大门,“兄弟们,我们杀人去……”
北疆军的悍卒们围到了冲车周围。
淳于琼奋力跳上了冲车,仰天狂吼:“兄弟们,用力推,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推啊……”
近百名悍卒一阵乱吼,但就是没人出力。
眭元进站在后面连声笑骂。“攻击的命令还没下,谁要是敢推,估计他连吃奶的劲都没了。”
淳于琼的叫声嘎然而止,他极为气恼地瞪着周围的手下,仿佛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等一下谁要是不出力,老子剁了他生吃。”
北疆军的火炮、投石车和弩车停止了射击。
“冲上去,快冲上去……”程昱剑指前方,声嘶力竭。“搬掉石弹,立即搬掉石弹,敌人要攻击了,快……”
战鼓擂响,数千将士争先恐后,飞步冲过傅堞,急速登上城墙。
数万民夫紧随其后,排成一条条的长龙,准备在最短时间内把城墙上的石弹运到傅堞之后。
冲上城墙的将士们骇然呆住,城墙上霎时一片死寂。
“快啊,快干啊,你们还在等什么?”戏志才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伸头向墙外看去。
戏志才突然静止下来,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他的眼睛慢慢睁大,眼神越来越恐怖,蓦然,凄厉的叫声从他张大的嘴巴里激射而出,“敌人,敌人攻城了……”
城下忙碌的人群没有任何反应。敌人天天都在攻城,这有什么可怕的?援军马上就到了,这种苦日子也熬不了几天了。
更多、更大的恐怖叫声四处响起,极度恐惧的士卒们冲到另外一侧的女墙后面,冲着城下连声吼叫,“敌人攻城了,攻城了……”
戏志才身边的一个士卒突然象发了疯一样,又叫又蹦,完全失去了理智。戏志才一脚踹到他身上,“叫什么?快,把石弹搬开,腾空墙面,死战,死战……”
鼓声急促敲响,城墙上的士卒们好象全部清醒了一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了堆积在城墙顶部的石弹。有的来不及传递,干脆把石弹合力丢到城外或者城内,一时间,城墙上到处都是疯狂叫吼的人群。
曹昂、曹仁、程昱、乐进、李典等人先后冲上了城楼。所有人在看到战场上那一字排列的庞然大物后,无不骇然心惊,倒抽一口凉气,浑身震颤。
“怎么办?”曹昂把脑袋放在女墙的射击孔里,望着城外的巨型井阑和巨型冲车,气急败坏地怒声叫道,“我们怎么办?”
北疆军的巨型井阑显然要高出城墙,这些井阑一旦和城墙顶部相连,北疆军就能从井阑上端的棚屋内直接杀到城墙上。随后北疆军会以井阑为云梯,把更多的士卒源源不断地送到城墙顶部,靠人根本挡不住北疆军。
“召集援军,用人填。”程昱想都没想,冷声说道,“立即从民夫中征召精锐壮丁,给他们配上武器。我们誓死也要挡住敌人,没有选择了。”
“仲德……”乐进一把拉住他,“你冷静一点。无论我们有多少人,无论用多少死尸填,都挡不住他们的攻击。”
“那你说怎么办?”程昱手里的长剑猛地刺向乐进的咽喉,“你最好不要逼我杀你。”
第五卷 第一八三章 重型武器的威力
乐进长叹,轻轻推开了程昱的长剑,“我带着主公退守城主府。”接着他一把拉住了曹昂,“我要带着他,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程昱望着面无人色的曹昂,心里一软,手上的剑垂到了地上,“你答应我,不到最后时刻,不能放弃。”
程昱松开曹昂,愤怒地望着程昱,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咚咚咚……”帅台下的战鼓再度擂响。
“咚咚咚咚……”七万大军,近千面战鼓瞬间同时擂响,巨大的战鼓声响彻了天地。
“杀……”七万将士同时高呼,吼声如山崩地裂一般,轰隆隆震撼大地。
圉县城在北疆军震耳欲聋的吼声里,剧烈颤抖。
“杀……啊……”一队队的北疆将士象潮水一般冲向了井阑。
巨大的井阑开始起动,开始缓缓向城池方向移动。
“兄弟们……推啊……推……”淳于琼的叫声早已被战场上的轰鸣声淹没,但他还在忘情地叫着吼着。
冲车咆哮起来,它越来越快,渐渐四蹄腾空,向自己的猎物呼啸而去。
“放……放……放……”
戏志才、曹仁、李典等人指挥城墙上的将士们奋力射击,箭矢厉啸,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下。
傅堞后的弩台上,何茂连连挥动令旗。一台台弩车张开了血盆大口,高声咆哮。
一名豫州军校尉指挥数千名强弓手站在傅堞顶部,举弓向天,连续射击。
仅存的几十台投石车也被推到了大道上,它们挥动长长的手臂,把一块块的石弹抛向空中。
与此同时,东城、南城、西城守将各自带着最精锐的士卒,沿着宽敞的大道急速飞奔,支援北城门。
圉县武库的大门被拉开了,数万精壮民夫拥挤在武库前的大道上,等待领取武器。
程昱站在武库门口,不停地高声叫喊着,激励这些惶恐不安的民夫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浴血奋战。每个拿到武器的民夫都能得到一百钱,虽然这些钱很少,但程昱承诺,只要守住圉县,只要援军来临,只要豫州大战取得胜利,每个活下来的民夫都能用这一百钱换取一百亩土地。
援军就在几十里之外,只要牢牢守住圉县,北疆军就会败走,然后每人就能得到一百亩土地,这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让民夫们骤然兴奋。几乎所有人都在丰厚的赏赐面前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死亡。他们眼里只有一百亩土地,一百亩属于自己的土地。
“兄弟们,跟我一起诛杀叛逆去。”一名豫州军校尉在大道上纵马飞驰,“一个叛逆的人头换一百亩土地,杀得越多,土地越多。”
几十名悍卒跟在这名校尉身后齐声高呼,仿佛叛逆的人头就像地上的草芥一样,俯手可得。
民夫们沸腾了,他们的血在燃烧,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就在身边,自己的性命算什么?如果自己的性命能换回全家人的温饱,那宁愿粉身碎骨也要换回土地和粮食。
“杀……”失去理智的民夫们振臂狂呼,一往无前地冲向了鼓声隆隆的战场。
一百二十台井阑在三里长的战场上同步推进,势不可当。
井阑距离城墙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像惊涛骇浪一般层层涌起,铺天盖地地撞向城墙。
密集的箭矢对它没有任何作用。威力惊人的床弩在它庞大而坚硬的身躯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虽然偶尔也有几块石弹击中它们,但这玩意太大了,一两块几斤、十几斤的石弹根本无法对它产生威胁。
“射人,给我射人……”曹仁举剑狂呼,“集中所有弓弩,射击,射击……”
守军转移了射击方向,向井阑下面的北疆士卒疯狂射击。
井阑需要前拉后推,井阑前方的士卒虽然高举盾牌,但伤亡还是不可避免。
此刻北疆军的火炮、投石车、弩车、弓弩手因为担心误伤自己人,都已停止了射击,只能靠井阑棚屋内的突击士卒通过箭孔展开还击,压制城墙上的敌军。
井阑的推进速度越来越快,只要进入敌军的射击死角,在井阑前方的士卒也就安全了。
北疆军的战鼓愈发猛烈,北疆将士的吼叫声响彻云霄。
冲车距离城门还有五十步。
城上守军着急了,他们不顾危险,爬到已经变成废墟的门楼上,从更高的位置向下射击。这座两层门楼在坍塌后,被石弹淹没,成了一座小石山。
步兵将士们护在冲车两侧,控制着冲车的推进速度和方向,由于冲车的速度渐渐加快,突击队形有些凌乱,盾阵出现了裂缝,不少士卒中箭倒下。
在冲车后方的眭元进怒声咆哮:“告诉炮兵,用火炮射击,射击……”
眭元进话音未落,后方弩台上的弩车和炮兵阵地上的火炮已经吼了起来。操作弩车的士卒在发现敌卒不顾危险暴露身形后,毫不犹豫地发动了一次齐射。二十台床弩,几百支强弓对准门楼一阵狂射,敌卒转眼变成了死尸。
冲车逼近了城门。
北城中门城门又宽又高又厚,门上分布着几十个用于射击的活动射孔。为了防御火攻,守军还在城门外侧钉上了很多交错排列的圆头木桩,然后在木桩间夯实了一层厚厚的泥土。
城门上的射孔突然打开,一时间箭矢狂喷。
突击士卒早有准备,抢在冲车之前布阵于城门两侧,竖起高高盾阵,以掩护推车士卒全力前进。
冲车杀到。
冲车上的撞城槌有百尺多长,粗有二十多尺,槌身蒙以生牛皮,槌头以厚铁包裹,呈犀利的锥状。撞城槌悬挂在冲车五只吊臂上,其下有百条麻索供将士们拉动撞城槌。
“兄弟们,用力,用力……”淳于琼手举圆盾,挥刀狂呼,“撞城,撞城……”
一百名悍卒奋力拉动麻索,喊着整齐的号子,把撞城槌高高拉起。
“放……”淳于琼刀盾相击,发出一声震天狂吼,“放……”
撞城槌以雷霆之势,狠狠地撞上城门。
城门剧烈抖动,泥土碎木满天飞舞。北城中门城楼在撞击中猛烈摇晃,城墙上的守军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