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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卫沉默良久,迟疑道:“大人,奔袭五百里,最大的难题不是大军行踪的隐藏,也不是粮草供应,而是时间。要想达到威胁益州腹地,逼迫张任不得不放弃葭萌关回援葭萌城的目的,我们不仅仅需要奇兵突袭,更需要时间。如果张任把救援葭萌城的希望寄托在阆中王累和成都方向的来援军队身上,他可以固守葭萌关,然后等待时机,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我们突袭葭萌城的军队必定不多,能不能守住葭萌也是未知。即使守住了,这样一来,益州战局就形成了僵持状态。张任有时间,但我们没有时间,我们需要速战速决。”
张卫的话一针见血,直接指出了大军目前陷入困境的要害之处。时间,大军需要的是时间。大将军迫切需要这一路的大军进入益州南部郡县,以最快的速度稳定主力攻击大军的后方。
郭嘉笑道:“张将军不必忧虑,只要我们将成都周围城池的兵力尽数吸引到葭萌城附近,那么成都将不战而下,刘璋一降,益州就是我们的了。”
第五卷 第五十九章 攻克白水城
徐晃带着一队铁骑象飓风一般呼啸而至,直冲白水河边。
一匹匹战马刹住飞奔的身形,直立而起,扬颈狂嘶。一时间,士卒们兴奋的叫喊声,战马的嘶鸣声,充斥了整个河岸。
徐晃紧勒马僵,手中马鞭高高举起,连声大叫:“传令各部,抢渡浮桥,快,快……”
强劲的战鼓声、悠长的号角声四处响起,阵阵如雷般的马蹄声敲碎了原野上的宁静,淡淡的血腥杀气回荡在空旷的天地之间。
白水城就象一位饱经沧桑的坚甲武士,静静地坐在白水河边,神态安祥地注视着这支来自遥远北疆的铁骑大军。
一队铁骑士卒飞身下马,迅速冲上浮桥,向河对岸急速狂奔。
对岸的城池下,惊慌失措的守城士卒和三三两两的零星百姓没命一般的叫着喊着,向城内逃亡。吊桥在城内惊天动地的鼓声里缓缓拉起,城门轰然关闭。
徐晃剑眉微皱,眼里掠过一丝忧色。白水城高大坚固,包围它容易,打下它就难了。
和煦的带着丝丝凉意的河风迎面拂过,平静的河面上霎时荡起层层涟漪。徐晃望着眼前清澈的河水,心中杀伐之意蓦然高涨:“传令各部,包围白水城。”
张松一身酒气,在两个卫士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城楼。
最近一段时间,许攸的心情非常恶劣。黄权离开成都前往巴郡,本来应该是自己得到刘璋重用的最好机会,但刘璋全然不顾旧情,根本无意重用自己,而是大量任用刘氏宗室,这种任人唯亲的做法实在令人寒心。刘璋不愿重用自己的理由很多,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自己坚持尊奉天子,这犯了刘璋的忌讳。刘氏父子图谋篡立的心思由来已久,虽然刘氏父子对此极力隐瞒,一直遮遮掩掩,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辩驳。比如这次自己刚刚劝谏刘璋尊奉天子号令州郡,以便和各地州郡结盟,联军共抗河北,紧接着刘璋就找个理由把自己打发到了广汉郡督运粮草,最终甚至将自己一脚踢到了这偏僻的白水城。说白了,刘璋就是担心自己权势大了之后,成为他将来篡立的掣肘。
张松到了陈留,整日花天酒地,烂醉如泥,什么事都不闻不问。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北疆军兵临城下。
张松勉强睁开眼睛,竭力把脑袋伸出了城墙。
北疆铁骑列阵于城下,旌旗狂舞,气势如虹。
“这是谁的军队?”张松含混不清地问道。
“这是北疆悍将徐晃的铁骑。”白水县县令刘盛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凑到张松身边大声说道。此刻城上城下战鼓齐鸣,震耳欲聋,说话要是不用力气,对方很难听到。张松没有听见,他回过头来刚想再问一遍,一股狂风吹过,顿时哽得他面红耳赤,张嘴就把肚子里的东西喷了出来。
张松清醒了一点,他伸手擦擦嘴边的污渍,有气无力地问道:“城内还有多少军队?”
刘盛气得瞪了他一眼,不知说什么好。从你进城开始,就是喝酒玩女人,啥事也不问,竟然连城内有多少军队都不知道。
“只有三千人。”刘盛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看着他。
“三千人?”张松闭上眼睛,摇摇晃晃地说道,“三千人顶什么用?等北疆军主力赶到,我们连半天都守不住。快,快去求援,向距离我们最近的军队求援。”
“已经派人去了。”刘盛没好气地说道,“永年兄,北疆铁骑怎么悄无声息地杀到了这里?难道他们把张任、刘璝和雷铜的数万大军一口吃掉了?”
“不可能……”张松再次转头看看城下的铁骑,“他们三人带去攻击阳安关的军队加在一起有五、六万人,他们打不过北疆军,还可以退过西汉水,坚守白水关一线。这也许是北疆军的包抄之策,意欲挡住我们的军队东进救援张任他们,以便给他们的主力大军围歼张任等人的大军争取时间。
几个人正在城楼上胡乱猜测,只见城下北疆铁骑突然出动,迎着城池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不好,北疆军要攻城了。”刘盛惊惶地大叫起来。
“撤,撤,快撤下去……”张松转身就跑,“北疆军要射箭了,快躲,快躲……”张松情急之下突然来了力气,像兔子一般沿着石阶冲了下去。
天空中传来刺耳的厉啸,一批批的长箭在空中露出狞狰的笑脸,铺天盖地杀了过来。
徐晃率军以箭阵威慑了城内守军之后,随即在附近游戈寻找攻击之策。徐晃很着急,召集众将商议。荀攸很谦恭地对徐晃说,你给我一千铁骑,我在三天内夺下该城。
徐晃答应了。徐晃带到白水城下的铁骑是有很多都是胡族。荀攸找到上校祭风,在铁骑中桃选了一千名髡头鲜卑人、乌丸人,然后带着军队出发了。祭锋看到队伍距离白水城越来越远,不禁很奇怪,“大人这是去哪?城池在我们的背后?”
“你会杀人放火吗?”荀攸笑着问道。
祭锋诧异地点点头。
“他们都会吗?”荀攸又指指那些鲜卑、乌丸骑士。
“当然了。杀人放火的事,谁不会?”
“那就好。”荀攸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在附近村庄烧杀掳掠。说白了,就是能干的坏事你们都去干。”
北疆军的杀戮非常血腥,成千上万的百姓向白水城逃去。
刘盛心痛不已,要打开城门。张松坚决不同意,两人为此大吵起来。
到了第三天,荀攸带着这一千人回到了昌邑城下,他做了一件让徐晃勃然大怒的事。他竟然指挥铁骑士卒冲击逃亡到白水城下的百姓,把百姓向护城河里赶。一时间昌邑城下哭声震天,惨不忍睹。
刘盛趁着张松唱醉的机会,打开了城门,让城外的百姓进城避难。早已伪装成难民的几百北疆士卒趁乱冲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白水城丢失。
刘盛、张松在混乱中仓惶逃出城池,赶到葭萌向董和求援。董和等人闻讯后,一个个目瞪口呆。
“白水城丢了?”董和狠命拽着胡子,一脸的绝望和愤怒,“你们怎么会把白水丢了?白水怎么会丢?”
张松垂头丧气,连连摇头,“我说过城门不能开,不能开,难民不能放进来,但他就是不听……”张松手指刘盛,欲哭无泪,“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北疆军在城外烧杀掳掠,纵马追杀难民,甚至残暴到把难民赶进护城河,其目的都是为了诱使我们打开城门。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怎么这么蠢?”
刘盛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一言不发,任由张松埋怨。
“你呢?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阻止?”董和瞪着许攸,怒吼道,“白水城防务是你负责,你不在城楼上待着,你跑哪去了?”
张松哑口无言。
“你什么时候喜欢醉酒了?你离开葭萌的时候,我不是叮嘱你不要喝酒的吗?”
张松苦笑,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而凄凉的叹息。
董和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苦楚,两人同病相怜啊。他伸手拍了拍张松,不再出言责备。这次张松的罪责大了,官职肯定保不住,如果刘璋顾惜旧日的情面,或许还能在成都混个一官半职过过日子。
“白水城到底来了多少北疆军?”董和坐到张松身边,小声问道。
“四、五千人左右。从旗号上看,应该是徐晃的军队。”刘盛嘶哑着声音说道,“他们一直在城外游荡,出没无常。我以为他们孤军深入,只是想切断张任将军他们的粮道,堵住张任将军的退路,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有心夺城。昨天,我估计你们已经逼近了白水,他们可能要后撤了,而且他们的确也做出了后撤的样子。我以为没什么事了,所以才下令打开了城门,谁知道……”
“四、五千人?”董和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北疆军以一营铁骑长途奔袭白水,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帮助白水关和葭萌关战场上的北疆军击败张任他们,并迟滞我们北上救援的速度,为他们主力大军击败张任他们,快速挺进葭萌城争取时间。白水城如果被我们控制,我们尚可以放心的救援张任他们,白水城一丢失,他们在白水城的骑兵随时可以南下威胁葭萌城,我们想安安心心的救援或者是给葭萌关输送粮草就不行了。”
“目前张任、杨怀和高沛还在白水关战场上坚守,北疆军主力还在白水关北面,我们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夺回白水城。”张松强打精神说道,“幼宰,事情还没有严重到你所想像的地步,我们还有时间。”
董和张嘴就想驳斥他,但看到张松狼狈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焦急和怨恨,转头看向刘盛,语调平静地问道:“白水城还有多少粮草辎重?”
“不多了。”刘盛说道,“张任、刘璝和雷铜开始攻打阳安关之后,前线战场援兵增多,粮草辎重都先送到白水关战场了,白水城暂时没有得到补充。过去屯积的粮草辎重给带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