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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仰面摔倒。
张燕大吼一声,身体在栽倒之前,对准长枪脱手掷出战刀。长枪猛然抖动,闪弹之力立即崩飞了凌空斩落的战刀。
长枪气势不减,如飞刺入。张燕身体倒在半空中,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心里平静如水,任由身体栽向地面,任由长枪戳入身体,再不做挣扎。
一个刺耳的厉啸之声破空而至,象利箭一般刺进张燕的耳中。
张燕重重地摔倒地上。
战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声突然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他听到声音了。他听到身后的战场上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他猛地睁开双眼。
铁戟。一把漆黑的铁戟。
铁戟发出夺人心魄的厉啸,象闪电一般从张燕的眼前飞过。
气势如虹的长枪带着凌厉的杀气呼啸而至。突然,它在张燕的心脏上方停了下来,接着跳动了一下。
张燕用尽全身的力气掀起身体。就在半边身体离地的霎那间,长枪狠狠地扎下,入地三寸,长长的枪杆剧烈地抖动着。
张燕侧目望去。
一个联军将领驻枪而立,怒睁双目,死死地盯着对面。那柄铁戟半截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鲜血正缓缓地渗出衣服。忽然,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色,随即松开紧握枪杆的大手,轰然倒地。
张燕心神一松,顿时失去了知觉。
无极铁卫的士兵们杀声震天,一个个象离弦的箭一般,尾随在联军士兵的后面,杀下了山岗,杀向了河谷。
霎时间,杀声震天。
曾炩飞身跃下战马,连滚带爬,一把抱起张燕,疯狂地摇着他的身体,纵声狂吼:“飞燕,飞燕兄……”
“飞燕兄……”张燕听到曾炩痛苦的叫声,心里突然觉得现在自己就是死了,但有这样一个生死相知的主公,也值了。他任由曾炩猛烈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泪水涌出了眼眶。
曾炩身后的一名侍从发现了张燕的异常,大声叫起来:“大将军,大将军,张将军还活着,他受伤了,你不要再摇了。”
曾炩一愣,赶忙停下来,仔细看去。
张燕吃力地睁开眼睛,勉勉强强地看了一样曾炩,终因失血过多,再次昏了过去。
曾炩一颗心顿时落了下去。
他紧紧抱住张燕,好象生怕他一松张燕就会死去一样。
无极铁卫的战士们还在飞奔,河谷的战场上双方士兵还在鏖战。
典韦冲在最前面,他带着曾炩的亲卫,象一柄尖锐的利剑,准确无误,犀利无比地插进了联军的心脏。
河堤上犹似狂风暴雨一般的密集而猛烈的战鼓声震撼了战场。
联军士兵们被势不可挡的铁骑一冲而没,虽然他们极力抵抗,但身形庞大,速度奇快的战马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抗衡,他们就象洪水里的庄稼,被肆虐的洪水无情地冲撞,碾压,淹没,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和机会。他们被铁骑席卷而去。
文丑的大刀呼啸而至,面前的三个敌人根本挡不住这横扫千军的一刀,他们被斩去头颅,被削去臂膀,被开膛破肚,惨嚎着跌落人丛。
“俊逸,冲进车阵,冲进去……”麴义大吼着,舞动着血迹斑斑的长枪,奋力向前。
前面就是敌人的车阵。
混杂在一起的双方士兵一层层地纠缠在一起,不要说无法推动大车合拢车阵,就是想撤回自己的士兵都不可能。
河堤前面的战场就象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水,激烈而血腥。
河堤上的弓箭手在韩遂的指挥下,对准骑在战马上的骑兵任意射击。
典韦一只铁戟飞出,迎面洞穿一个挥刀杀来的敌人。随即他弃戟拔刀,左手拿起腰间的牛角号吹响了弃马步战的号角声。
这个时候骑兵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大家挤在一起,寸步难行。骑在马上,就是给敌人的弓箭手当靶子。
典韦一边不停地吹着,一边飞身下马。无极铁卫的几个号角手随即紧跟其后,连续发出号令。短短一瞬间,战场上突然失去了凶神恶煞一般的战士。他们纷纷跳下战马,一手拿刀,一手拿盾,三五成群,扑向车阵的缺口。
文丑随手丢掉大刀。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兵,大刀完全失去作用,反倒是累赘。他拔出腰间战刀,嘴里怒喝一声,飞身上前击杀一名突袭麴义的敌人。
“杀……,杀进车阵……”
麴义执着长枪,一边任意乱捅,一边扯开嗓子大吼起来:“杀……杀进去……”
典韦就在麴义几步远的地方。他一手执戟,一手拿盾,带领一帮士兵,象锥子一样扎向车阵缺口。
第五卷 第二十四章 血战沣水(三)
无极铁卫的左右两翼看到了联军车阵的缺口。要想迅速击败韩遂的大军,突破这个口子恐怕就是关键。只要突破车阵,撤除车阵,骑兵毫无阻碍地冲起来,联军就完了。
“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冲击两侧车阵,掩护亲卫营撕开敌人的口子。”
燕无畏回头对身后的号角兵大声叫道。
雷鸣听到燕无畏的命令,纵声狂吼:“兄弟们,杀,杀上去……”
冲锋的牛角号冲天而起。乱哄哄的战场上,两翼的骑兵开始加速,冲刺。
燕无畏和雷鸣两人一左一右,带着战士们连续冲击敌阵,悍勇无惧,声势惊人。车阵后的联士兵不得不暂时停下对车阵缺口方向的支援,专心对付骑兵的冲杀。
文丑第一个冲到马车的旁边,一路上他被敌人砍中三刀,伤口虽然不深,但鲜血淋漓。
“拉开大车,拉开……”文丑冲着身后的战士不停地吼着。
随着一声怒叫,典韦的圆盾砸飞一名中刀受伤的敌人,站到了另外一侧的马车旁边。
联军士兵疯狂了。他们怒吼着,蜂拥而上。不堵住这个缺口,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灾难性的。
文丑一拳砸开一柄刺来的长矛,手上战刀已经穿透了对面敌兵的胸膛。他顺手夺过敌人的战刀,连人带矛一起斩断。
“杀……”麴义头都不抬,随手一枪刺死敌人。紧接着四五柄长矛同时朝他刺来。麴义不得不绰枪急退。身后两个战士立即补上他的空位,刀盾齐上。
韩遂默默地站在河堤上,望着山岗上无极铁卫正在号角声的指挥下,重整队列。只要正面的车阵被打开,他们就要一泻而下了。
韩遂转目望向那道缺口。缺口正在扩大。韩遂并不在乎那道缺口,他本来就无意把他堵上。
缺口附近有个浑身浴血的战士,高大威猛,冷酷残忍,他每刀出手,必杀一人,从不失手。韩遂注意看了一下,心内非常震骇。如此嗜杀之人,当真如屠夫一般。他竟然发现自己认识他,他是曾炩的亲卫将领典韦。
韩遂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快到黄昏了,胜利就要到手了。虽然曾炩的到来很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不相信这远道而来的一万无极卫能够改变战场的态势。
联军士兵越打越少,折损非常严重。
沣水东岸河谷上的联军士兵在各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向河床集结。早先布阵在河床上的部队已经全部赶到了河堤上,大部分士兵已经杀进了战场。
黄沙的部队到了吗?血狼铁骑是不是接到张燕的求援,放弃了伏击黄沙?曾炩的无极卫骑兵来援得非常及时,如果再晚上半刻,那道山岗现在就是联军的了。
韩遂默默地想着,面无表情,好象眼前杀声震天的战场根本不存在。
韩遂当然不会和张燕见面谈判。
孟达和成宜两人先是散扯,接着感觉彼此想法差不多,都是没事找事拖延时间,于是两人干脆闲聊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韩遂看见两人还在胡搅蛮缠,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燕和吴炽迟迟不发动进攻,说明他们一定另有倚仗。
韩遂随即喊回成宜,和他商量这事。北疆军到底耍什么诡计?
韩遂认为,无论吴炽用什么计策,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吃掉自己。现在吴炽知道黄沙的部队正在赶来,却迟迟不攻,说明他极有可能是想把我们拖在这里,主力却趁机去突袭黄沙。现在远处的那些骑兵十有八九都是幌子。如果远处的骑兵确实是吴炽血狼铁骑的全部主力,那么只要自己突围,他的骑兵就必须参战,即使阵地战损耗大,他也不得不打。打起来了,也有利于黄沙一路安全地赶来。如果不是,那就说明吴炽已经带着骑兵伏击黄沙去了。
如果吴炽要伏击黄沙,他必须要考虑我们会不会突围?如果我们突围,这几千步兵就成了我们的囊中物,他不会放弃不管。何况我们突破了他的阻击,对他的骑兵也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他的伏击地点应该距离这里不会太远。一旦我们发动突围战,他就可以及时回援。
吴炽的部队不在这里,眼前就是我们消灭张燕、鲜于辅和阎柔的机会。歼灭他们之后,部队快速前进,争取时间和黄沙会合。如果吴炽在半路上伏击黄沙,他和黄沙的二万人马肯定要纠缠一段时间。只有我们及时赶到,完全可以围歼血狼铁骑。
按时间来算,黄沙已经快到沣水。现在我们发动突围战的时机最为恰当。不论这战吴炽如何设计安排,现在我们都是必胜之局。
随即韩遂命令部队发动了攻击。
张燕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联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军打得晕头转向。六千人守在山岗上,被三万人的部队连续狂攻,其境遇可想而知。
“成宜,我们还剩下多少人?”韩遂回头问成宜。
“两万人差一点。”成宜斜躺在马车的轱辘上,懒洋洋地说道。
“我们再攻,死死缠住曾炩的骑兵,你看如何?”
成宜站起来,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列队在山岗上的无极铁卫,然后回头看了一样集结到河床上的部队,很慎重地说道:“用一万人攻一下,希望曾炩能上当。”
曾炩驻马立于山岗之上,居高临下,战场看得一清二楚。
阎柔,鲜于辅策马如飞而来。
“子玉,羽行,你们都好吧。”曾炩迎上去,关切地问道,“飞燕受了伤,我让人抬下去了。”
两个人听到张燕安然无恙,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主公,你怎么来了。”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