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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后脑的剧痛让莫三,再次醒了过来,这刚一醒就看到一个半老头子,弄了一手黄不拉叽的物事,要往自己脸上弄,想起路上挨得那些沾满污泥的大脚丫子,莫三下意识的就是一脚。
“三爷,我这是给您治伤呢!”
刘一贴也是被莫三的一脚,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憨货如此不讲理,二话不说就先拿脚招呼自己这个郎中,好在自己练过,不然就倒霉了。
“治伤?”
莫三也在慢慢的回神,不知道这是死了还是活着,听这半老头子的话,自己八成还活着,可这是哪里?周围的这些又是什么人?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可不认识什么山民。
“是啊!三爷您这是被几个刁民伤了,这是宜良的神医刘一贴,这不正在给您瞧伤嘛!”
这个时候县尊不方便说话,宜良的典史就先开了口,若是这杨三郎发怒,待会县尊也好周旋一下。
“宜良?宜良是哪里?”
莫三真是没听说过宜良这个地名,看这些人的态度,好像认识自己,先问问在哪里,心里也好有个着落。
“云南府治下的宜良县,三爷您不在昆明县,是如何到这穷乡僻壤来的?”
宜良素有滇中粮仓之称,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典史这么说话,也是想礼让一下,可莫三听得有些糊涂了。
“云南府?昆明县?”
云南他是知道的,那可是西南大省,昆明是云南省府,有春城之称,那可是西南地界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昆明县的说法,莫三还真没听过。
再一看这几位的装束,好嘛!这是在拍戏还是干什么,屋里的三位都是带着鞭子,一个还穿着清朝的官服,只是与电视、电影里一比,这位穿上这一身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可不是云南府昆明县吗?三爷在整个云南省可是大大的有名,我们也是头一次见到真神。”
滇地呆霸王,可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别说他一个典史,就是县尊老爷,被这位打死,怕是也只能不了了之,自己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妙。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莫三心里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觉,这地方怪异,不仅人怪异,东西也怪异,屋子里的陈设虽说不错,可没有一点自己熟悉的气息,莫三虽说被毒品毁了身子,但身为毒枭他的警惕性是相当高的。
“大概未时三刻吧!”
身为一县典史,对时间的掌握的很清楚,现在杨三郎问什么就要说什么,这位爷刚刚被敲了闷棍,还是小心点为妙。
“我是问什么年份?”
一边问着问题,莫三也发现了许多不妥之处,先是自己的身体,虽说浑身无处不痛,可疼痛挡不住身体的活力,自己现在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想到这里,莫三才看了看身上,却一下就被惊住了,这胳膊、这腿脚、这身形,自己没沾上毒品的时候,也不到现在身材的一半。
忍着后脑的剧痛,莫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身体,好嘛!胳膊的粗细,都快赶上小腿了,黝黑的皮肤,泛着油光,身前身后披散着油光锃亮的头发,这还是自己吗?
“道光二十五年!”
宜良典史小心的说道,这杨三郎皱起了眉头,怕不是要发火了?
“来上一瓶!”
思维混乱的莫三,正想着自己身体的事儿呢!还以为是酒,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三爷!今年是大清道光二十五年!”
果然是呆霸王,这年号能是酒吗?浑人没法讲理,自己还是小心应付着吧!宜良典史狡猾,也在慢慢往后挪,防着这位呆霸王暴起发难。
“我是说拿酒给我清洗伤口。”
穿官服的这位一说话,也惊醒了莫三,后脑肯定受伤了,这满身的污泥,别再感染了,南边这地界,伤可是要好好处理的,正好也遮一下自己刚刚的话。
“三爷说的是,典史大人,让人弄些烈酒也好。”
刘一贴适时的开口,让莫三以为自己这次算是遮掩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他就是在大街上骂皇上,云南的绝大多数人也会视而不见的,因为这货在云南基本没人惹得起。
等酒的时间,莫三也在慢慢的回忆,自己好像是死在看守所里了,那一晚回想自己的一生,莫三也是悔不当初,现在这个情形,让他有些惊诧,想着想着,脑中一阵剧痛传来,他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痛呼。
“呀……”
“三爷!”
见杨三郎仰头便倒,边上的三位也是吓得亡魂皆冒,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倒了?
亏得是刘一贴身手敏捷,一个箭步上去,就扶住了这位爷爷,不然后脑落到竹枕上,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一道道影像,一幅幅片段,不断的在眼前涌过,练拳、打猎、烤肉、打人,就是这些影像、片段的主题,其他的东西都是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根本看不清楚,记不下来。
杨三郎在咿咿呀呀的嘶叫,边上的三位可都麻了爪,这事麻烦了。
“县尊老爷,昆明杨家丁爷到了。”
差役的一声通传,就是九天霹雳啊!独眼猎鹰丁大管家,没想到来的是这位爷。
“赶快有请!等等……带我前去。”
这位丁爷,莫说是自己一个宜良县,就是云南知府,可能也没被这位昆明杨家的大管事放在眼里吧!
“丁爷远道而来,元吉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这位枯瘦的丁大管家,宜良县令姜元吉,有幸见过几次,虽说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官家,那得看和谁比,宜良的大小士绅,得把他姜元吉当爷爷供着,可在昆明杨家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入不了眼的小人物。
“姜大人!丁某有理了。我们家三爷何在?”
丁保钧是昆明杨家掌舵人杨士勤杨老爷的把兄弟,他们一众兄弟,在云南省弄下了偌大的买卖,自己这个识字的,就成了杨家的大管家。
大哥杨士勤哪都好,就是三儿子杨猛不省心,这几年杨家三爷的功夫慢慢成了气候,死在他手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两三年,单单为这位三爷填事儿,杨家就花了过百万两银子,这不刚刚过完了年,这位三爷就窜到山上去了,没想到却在宜良县被人所伤。
大哥杨士勤听了大怒,自己这次是带了三百好手来的,大哥那边放了狠话,若是三爷有个三长两短,就血洗宜良县。
“这个……这个……”
杨三郎正在里面‘哇哇’大叫,现在去探看,只怕会引起这位独眼猎鹰的怒火。
“带我前去!”
一看宜良县遮遮掩掩,丁保钧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老三出事儿了,这下可难办了。面色一变,他也不客气,拉起宜良县,就让他在前面带路。
第四章 百宝丹
宜良县令姜元吉也是没招了,杨家他惹不起,反正事情已经摊上了,带这位丁爷前去,看看结果再说吧!
姜元吉在前,丁保钧在后,两人一路快步,来到了姜元吉在县衙后院的宅子,进屋看到在床上‘哇哇’大叫的杨猛,丁保钧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冰冷如铁。
“谁下的手?”
杨家老三,是大哥杨士勤的心头肉,被打成这样,宜良县不给个交代,是混不过去的。
“土桥寨的几个刁民,已经下狱了,这些刁民把三爷当成人贩子给拿了。”
遮掩朝廷那是常事,可遮掩杨家那就是找死,莫说他一个宜良县,凭杨家的势力弄死个知府、巡抚,只要手段隐秘一些,再花些银子也会不了了之,何况杨家那位正主,还挂着云南府团练的招牌。
“人在哪里,带出来我要问话。”
姜元吉的话,不能不信,当然也不能全信,杨老三虽说经常受伤,可那都是在山上打猎所致,被人揍成这样,开天辟地头一次,没看好这位三爷爷,自己还不知该怎么向大哥交代呢!
“丁爷,咱们是去牢里,还是……”
“把人带到这里,我不放心三爷!”
丁保钧冷冷的说道,杨猛没事儿倒还罢了,若是不然第一个就让姜元吉丢命。
姜元吉带着一身冷汗,亲自下了县里的大牢,这地界自从上任,他就没来过,这次也算是倒了血霉。
二十多号穷汉,带着手铐脚镣,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县衙后院,丁保钧已经让人在杨猛的门外,摆下了桌椅板凳,十几个手持朴刀的好手,也站在了院子里,找出了正主,剁了那都是便宜他了。
“谁动的手?”
丁保钧一句话问懵了,一干带着刑具的穷汉,谁能想到一个人贩子,还能有这么大的势力,本想让县老爷找回寨子里被拐带的人口,没想到窝屎窝了一裤裆,家里丢的人没找到,反而把自个弄成犯人了。
“我打的,他拐了我妹子,还没处说理了?”
一看这架势,马青虎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人贩子竟然与官府有勾结,为了保护同来的寨民,他挺身站了出来。
“拐了你妹子?知道打的是谁吗?”
丁保钧一听这话,当时就被气笑了,杨老三拐带人口?他不被人卖了,自己大哥就要在家里烧香酬神了。
丁保钧一问,土桥寨的汉子们也没话接了,他们能一起来,也是因为家里有亲人,最近几个月被拐带了,本想找回家人,没想到却惹上了官司。
“昆明县的杨三郎,你们听说过吧!他能拐带人口,你到全云南说说,看哪个能信你们。”
杨家老三天生呆傻,除了会练拳、打猎,别的东西全不会,话都说不利索,你让他去拐带人口,打死丁保钧也不信这个。
“昆明杨家!”
这下轮到马青虎害怕了,昆明只有一个杨家,云南府只有一个杨家,全云南省也只有一个杨家,自己打的是威震云南的呆霸王杨老三?这下不仅自己要倒霉,整个土桥寨也落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