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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哥哥,哥哥,桂花,桂花,我要吃桂花糕!”
袁紫芊推开羁园的门,烟尘飞起,落了她满身,她也不觉,尤自喊着“哥哥”。仆妇们愣在门口,进还是不进呢,虽然说,是二小姐自己闯进去的,可是,咱若跟进去,只怕大少奶奶发作,疯小姑她不会怎样,咱可没那么好的命,还是别进了。一群人围在门外张望,有眼色的急忙去寻大少奶奶。
那边,袁紫芊扑到桂花树上,只管一阵乱摇,晚桂落了一地,她转身扑到地上,一把把往嘴里送。“苦的,苦的。哥哥,我要吃甜的桂花糕。你给我嘛,嘿嘿,我知道你藏在哪儿。哼,我自己挖。”
那曾经描龙画凤,纤纤秀美的素手,不停地挖着土,血一丝丝渗了出来,她也不觉。
夏云霜气急败坏地赶到羁园。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一立眼,冲上去,拉起袁紫芊,一巴掌甩了过去。紫芊被她打得头晕目眩,愣在当场。
“一群吃白食的废物!连二小姐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管家,拉出去先打五十板再卖掉!”
拎起袁紫芊,关上门,不理跪在地上哀号的仆妇,夏云霜一脸冰霜地离开羁园。
晚饭后,侍女撤下几乎一筷未动的饭菜,打了水,准备伺候夏云霜沐浴。
“不必。”夏云霜挥挥手。侍女大气不敢出的退了出去,逃出十丈远。今夜的夏云霜便是吃人的老虎,还是离她远些。转眼间,牡丹园一只人影都不见。
夏云霜坐在椅上,脸色苍白,满眼惊恐。她看见了,袁紫芊挖的坑里有一角铁皮露了出来。
那会是什么?虽然她已经偷偷踢了脚土盖住,可是,那会是什么呢?她的羁园,会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不在她控制之内的事呀。不行,一定要取出来看看。
即便,要再进那个园子。即便,又要面对他的气息。
她决定了,活动了下坐久麻木的身子,起身取了件披风,披好,出了门。
是夜,无风,无月,无人。
夏云霜独自走向羁园。路上,便有仆妇看见,也忙躲了起来。她在门前停住脚,轻轻推开那扇门,回身关好,手扶在门上,半响未动,她看着自己的手在抖,终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那小小的院落撞进她眼中,心口不觉一痛,她强立在地,不许自己倒下,一步步向正房走去。手按在房门上,却再无一丝气力。她闭上眼,慢慢滑坐于地。任地气凉凉渗入身体。
她抬手去扶头,转动间,看见那棵桂树,眼睛瞪开了,起身走过去,慢慢把那物挖了出来。是一只铁盒,她认得,那是轩给她买的西洋饼干的盒子,因为爱它五颜六色的图案,她把玩了几日,厌倦了,便丢开了,后来便不曾见了,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她抓在手中,想了想,放入披风里,未再看正房一眼,转身出了园。
回到牡丹园。夏云霜把盒子放在床里手边。却未打开,抱着半日,沉沉睡去。
第二日,夏云霜照旧当家作主,可是,听着汇报,眼睛却瞄成一条线,看着帐目,手却握了张张了握。好容易熬到晚上,又是不思饮食。抱着那个盒子,手指描来画去,就是不敢打开。
这样的日子足过了半月。花般的人一天一天瘦下去,眼见着魂不守舍,容色枯萎。满府的人都巴着她就此去了才好,哪里肯去劝,也无人敢劝。
转眼间就是月圆时了,袁羁轩的忌日到了。夏云霜振作精神,打点了周全,忙碌一日,晚饭未用便遣散了众人,换下素装,翻出红衣,精心装扮了,披上披风,抱了那盒儿,往羁园而去。
这一次入门,却未犹豫,直直推开一重重门,走进卧房。
房内摆设一丝都未曾动过。
他用过的笔一支支挂在架上。
雪白的宣纸一筒筒推在桌上,
干枯的红梅插在瓶中。
画着牡丹的团扇摆在床边。
夹在书里的签儿露出红红的线头。
香罗帐松松挽着花,粉红的缎子被整齐地堆在床头……
枕边有一盒天香,夏云霜把手中盒儿放在床上,拿起那盒天香,一打开,他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她闭上眼,让那香味把自己包围。
“轩哥哥……我想你!霜儿想你……”
夏云霜倒在床上,脸儿埋入被中,缎子上的水印一点点漫开。
良久,她抬起身,倚靠在床边,把铁盒拿到身前,打开。一张张的花签,她认得,那都是她亲手裁的,押着她的牡丹花押。
“轩哥哥,我要料理生意,没时间陪你。你想和我说什么就写在这上面,好吗?”
“好。”他答应了,可是,从没有给她一张花签。原来都在这里。
那上面,是袁羁轩俊秀的字:
签纸已经被泪水打湿,字迹模糊,夏云霜把自己十年来一滴未流的眼泪,一股脑儿还给袁羁轩。
她扑在那堆纸上,拼命抱得紧些再紧些,这,曾经是她一生的守护,一世的牵挂,是她自己放的手,是她自己碎的心。如今,天涯两端,黄泉陌路,十年竟未得一梦。
泪也终会流干,夏云霜濛濛中,看见一张签纸谱着琴曲,填着词。
“风起的时候,我要你在我身边。无尽的黑暗中,从不曾这样孤寂。没有你的空间,只有阴冷,手边的花就这样凋零,春风再暖也比不上你的体温。就这样吗,就这样吗,任我千万次呼唤,百转千回也不见你的回应。你是如此忍心,如此忍心,这样冷的孤绝,留我一人独对。”
下方的几点暗红中,写着几个零乱的小字:“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
罢了罢了,轩哥哥。轩哥哥,这一世我负你,就这一世还吧。如果有来生,你不识得我,我也不识得你便是了。
夏云霜起身,坐到妆台前,细细修饰,轻轻整理。
胭脂还是他调的,粉还是他弄的,只是,眉却要自己画了。
云鬓依旧乌黑,眼儿依旧娇媚,镜中的人,美艳绝伦,恍如昔日,陌上少年,手牵的爱侣。
夏云霜对着那美人一笑,“好了,够美了。他会喜欢的,走吧。”
夏云霜起身,把那堆纸儿,一片片放入灯中,火一点点高了起来,帐子着了,被子烧了。
红红的火光中,夏云霜开心地想,我成了灰,你们便不能把我和他葬在一处了。
一生一世,只这一生一世。
衣裙沾上火时,夏云霜看见了,灰烟中,袁羁轩向她走来,伸出手:
“霜儿。我等你好久了,我来接你了……”
(夏云霜同学有话说:呼,写完了,太狗血了。但是拒绝转世,偏不要他们来世再相爱。爱便一世就够了,了与不了都无关后世。丢开手,两不相识,不再纠缠。)
(这一世我负你,就这一世还吧,如果有来生,你不识得我,我也不识得你便是了。——夏云霜)
全剧终
【后记】
【粽园烟云剧组杀青酒会】导演某迦(热泪纵横):历时N年,俺们这部狗血大戏终于杀青了,不容易啊……观众(抖了抖身上的蜘蛛网,点头):是啊,都不容易啊,终于看完了,蜘蛛都四世同堂了。导演某迦翻开小本本,开始点名:袁紫芊同学……袁紫芊(仍然疯癫癫地在废墟上跳来跳去):哈哈哈哈,没了,都没了……导演某迦(擦汗叹气):不好意思,演员太敬业了……导演某迦继续点名:夏云霜同学……夏云霜(手举火把,顶着熊猫烟熏妆眯着凤眼):导演你下次能不能别吃回扣啊,你这个火把半天都点不燃,别人还以为我COS自由女神像呢……导演某迦(极其狗腿地点头哈腰):是是是,云霜女王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