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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果然不愧是对我大秦忠心耿耿的蒙氏一族。李爱卿,即刻拟旨调十万九原之军入关,归蒙恬将军统领,蒙毅爱卿领九原二十万兵卒防守匈奴。晚上就快马传讯至九原大军。”
“喏!”
“两位蒙爱卿毋须担忧,明日朕会再于两位爱卿商议九原之事。不管如何,朕不会让我大秦柱石之臣去九原送死的。淡然不仅是对蒙毅爱卿,对诸位在座的爱卿亦是如此。”
“陛下圣明!”
大堂中的所有大臣听到胡亥这句话显然脸色平静了许多。
“尉爱卿,咸阳等地刑徒和奴生子统计的如何。”
“回陛下,此事属廷尉姚贾大人所辖之责,臣今晨已将陛下旨意告之姚大人。还请姚大人为陛下禀明此事。”
尉缭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姚贾拱手道。
“国尉大人严重了。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姚贾慌忙对尉缭回礼道。
廷尉看来就是管理这些罪犯和查案的人了,那这姚贾就等于后世的公安部部长了。胡亥心道。
“禀陛下,咸阳各地狱中统计有犯案未决在押之人二十三万六千七百七十七人,已决刑徒六万八千八百人将于秋月之时行刑。
咸阳各地统计有奴生子十八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人,此乃登记造册之奴生子,未登记造册之奴生子……请陛下恕罪,下臣并不知此数多少。”
秋月刑杀,这是华夏最古老的传统之一。云:“孟秋之月,以立秋……是月也,修法制,决狱讼,戮有罪,严断刑,天地始肃,不可以盈。”所以古代死刑犯一般都是入秋行刑。
奴生子就是由奴隶之间通婚生下的子女。
姚贾说到这里脑门上已经见汗,这是陛下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下旨要办的事情,但是自己并没有查清楚。
其实这也不怪姚贾,堂中的众多重臣和不在这堂中的高官,哪个人府中没有数十上百的家奴,还有众多的望族富户府中,家奴更是不计其数。
但是这些人要么是朝中位高权重之人,要么是跟朝中某个高官大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没有皇帝明确的旨意下,他难道要直接冲进这些人家中去一个个查?若真是如此,估计明天他就要下台了。
这些问题,胡亥同样清楚,但是他现在决定先不过问,仅仅是姚贾报上来的这些人目前来说就足够用了。
“姚爱卿辛苦了。很好。此等刑徒和奴生子有男子多少,女子多少?”
听到胡亥的话,姚贾松了一口气,连忙答道,
“回陛下,所有刑徒之中女子只有区区不到千人,奴生子中女子有八万余人。”
这样算来有将近四十万人啊。尉缭果然没说错,有了这些人,自己的兵卒就有人了。
历史扭扭曲曲的走了一程到这里又回到了一个交叉点上。秦末就是章邯带这些有咸阳刑徒和奴生子所组成的军队,剿灭了陈胜吴广的起义军。
如今自己需要兵卒,转了一圈之后,还是转到了这些刑徒和奴生子身上,不能不说一句,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胡亥在心里感叹道。
“章爱卿,即刻领朕旨意,调随朕东巡之禁军十万,由爱卿统领,明日配合姚爱卿将刚刚所报之刑徒和奴生子全数带到灞上大营安置,男女分开羁押,万不得羁于一处,两位爱卿切记。十万禁军领看押之责,吃食用毒都需完备,但有不听号令闹事者杀无赦。等朕明日领完鞭责将亲赴灞上大营安排。”
“陛下,不可!”
“不可啊,陛下!”
……
胡亥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堂下一片“不可”声,包括李斯、冯去疾、尉缭等几个跟胡亥一起商讨计策的人,这就让胡亥纳闷了,事先都已经跟你们说好了,别人反对我可以理解,你们反对什么?
胡亥沉下了脸,饶有兴致的问道,
“诸位爱卿,有何不可?李爱卿你先说。”
听到胡亥的话堂下的众臣立马安静下来,都能看出胡亥笑脸下的愠怒。
“陛下,臣等只是同意尉大人的用刑徒为兵之议,然并无陛下亲去大营之说啊。”
听到李斯的话,其余几人都是一脸确是如此的表情。胡亥想了想好像当初的确没说自己要去,但是自己不去这兵朕想怎么练你们知道么?难道披上铠甲拿上兵器就是兵了?
“那另外几位爱卿所说不可又是为何?”
胡亥没搭理李斯几人,转头看向其余几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大臣。这几个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反而没人说话了,过了一会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菊花纹的老者道,
“陛下,老臣赢腾,我大秦自立国而今,从未有君上受刑之说,况陛下为天子乎,谁人敢鞭打于陛下?陛下身系天下,为天下、为万民计,望陛下三思啊!”
第四十三章 土地之议(一)
赢腾说完,胡亥看向另外几个刚刚也喊不可的大臣,不等胡亥问,剩下的几个大臣同声道:“臣等所想亦然。”
胡亥撇了撇嘴,尼玛,你以为哥有受虐倾向想玩玩皮鞭么?
“李爱卿,可将实情告诉赢爱卿?”
他猜想这赢腾应该就是宗正了,想来应该是自己的长辈,可惜他不知道这长辈是什么长辈,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所以只能这样叫了。
果然,胡亥的话一出口,大堂中重臣们的表情都很精彩,老赢腾更是花白的眉毛乱蹦,胡亥立马知道自己应该称呼错了,但是尼玛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叫!
胡亥只能假装没看到堂下众多大臣们的表情,微笑着看着李斯。
李斯对胡亥也很无奈,赢腾可是胡亥的叔祖父辈。
“禀陛下,老臣已告知老宗正大人。”
李斯说着对胡亥眨眨眼,胡亥看到李斯对自己眨眼,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赫然的对着李斯感激的一笑。
“老宗正,此等缘由还不够吗?”
“陛下乃万民之主,无论对错都不应受刑,更遑论受刑于万民眼前。”
赢腾听到胡亥的新称呼,淡淡的瞟了李斯一眼,硬生生的道。生硬的语气把胡亥给噎的一滞。胡亥也有点火气了,脸上带着坏笑道,
“但朕之诏令恐如今已经出了函谷关了。老宗正以为该如何?”
“这……”
“既然老宗正也说朕乃天子,那朕之诏令可称金口玉言,能否朝发夕改?朕既是万民之主,当为天下表率。朕如今诏令既出,若出尔反尔,老宗正让朕日后如何统领这万民?如何在万民面前自处?莫非老宗正想让朕失信于天下万民?还是老宗正不想让朕……坐这皇位?!”
胡亥脸上此时早已没了笑意,顿了顿终于说出一句让所有人吓破胆的话来。
“老臣万万不敢!”
赢腾听到胡亥最后一句平淡之极的话时,顿时浑身一震,脸色煞白的慌忙跪伏在地颤声道。
“陛下息怒!”
李斯等人谁都没想到胡亥的反击会如此剧烈,所问之话句句诛心,这是典型的要逼赢腾去死啊,连忙齐齐跪伏在地高声道。
胡亥没说话,大堂中所有的重臣们同样心中惴惴,大气都不敢喘,前一刻还如沐春风的胡亥,下一刻就翻脸无情。都说天威难测,现在他们是领教到了。
大殿中的空气此时仿佛都已凝固,沉寂无比。
“呵呵。”
胡亥突然笑了,笑容清朗,脸上哪还有半点之前的愠怒。
但大臣们都低头跪伏在地,看不到他的表情,听到他笑声的重臣们只当陛下怒极反笑,头埋的更低了。胡亥笑过之后有点狼狈的翻身起来,盘腿坐了半天他的退早就麻了。
胡亥缓步走下堂,停在赢腾身前,俯身弯腰伸出双手牢牢的抓住赢腾的双臂道:“老宗正快请起。”说着双手用力把深深跪伏在地的赢腾给生生拉了起来。
“朕知道老宗正是爱惜朕之身体,是为朕之颜面,但如今我大秦因亥之过已是风雨飘摇危机四起,亥幸得父皇点醒,为我大秦受此区区鞭责又算的了什么。于我大秦万世江山相比,朕之颜面又算什么?”
胡亥盯着赢腾郑重的道。
“陛下……”
赢腾被胡亥这几句话说的老泪纵横,哽咽不已。
“朕知老宗正心忧我大秦,并无朕刚刚所言之意。然诸位爱卿须谨记,于我华夏大秦江山计,万事万物朕皆可舍去,遑论区区鞭责,区区颜面。朕之性命,亦在所不惜。”
胡亥幽幽道,但话中的坚定却让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一定会如此做。胡亥掷地有声的话让所有跪伏在地重臣们浑身一震,心潮澎湃间,高呼道。浑然忽略了大秦江山前的华夏二字。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鞭责之事,朕意已决,休得再议!”
胡亥一言而决,然后对仍旧哽咽不已的老赢腾道:“老宗正乃宗室之长,国之柱石。须好好保重身体。”
听到胡亥的话,老赢腾恭敬的端端正正的跪伏在地叩首道:“谢陛下!老臣今听陛下之言,方知陛下之志。老臣惶恐,愿执鞭为陛下执此鞭责!望陛下允之!”
听到老赢腾的话,胡亥犹豫了一下,随后马上慨然应道:“好,明日就有老宗正为朕执此三十鞭。老宗正快快请起。”
之所以胡亥答应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赢腾先前的一句话提醒了胡亥。
胡亥是皇帝,除了眼前的赢腾外,恐怕整个咸阳包括整个大秦帝国真的找不出敢抽胡亥鞭子的人了,当然六国遗族除外。
虽然老赢腾年事已高,但是做为赢氏一族地位最高的年长之人,又身担宗正之职,亲自执行同为赢氏子孙的胡亥的鞭责倒是恰到好处。
鞭责之争就这样被胡亥轻描淡写的化解了,最为重要的是经过这次事件,帝国的重臣们也都从胡亥刚刚所言的谨记中明白了胡亥重振大秦的决心,再不敢轻漫。
胡亥之前是没做过皇帝,甚至没有能当过小官管过几个人,但是后世太多的宫廷剧和小说讲诉了太多的权谋之道,恩威并施的御下之道,让胡亥运用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胡亥重新回到堂上坐下,扫视了一圈堂下道,
“明日鞭责之后,朕会亲自前往灞上大营。朕自有打算,诸位爱卿不必再劝。”
“喏!”堂下众臣连忙肃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