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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某人的手段又岂能差了?先前是没认真,这才被那小贼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么,呵呵,看他怎么死吧。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安抚项兴丞时,却见远处跌跌撞撞跑过来几个人,让他非常眼熟,等距离再近些,他看清楚了,这不就是他派去突袭小道士的家丁吗?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柴德美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老爷,小的没用,差事办砸了,那小道士太狡猾,他弄了一壶辣水……”柴四路上他已经找了一处溪水,清洗过眼睛了,不过刘同寿做的辣水浓度极高,他喷的又准,后作用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他双目红肿,眼泪直流,趴在地上显得非常可怜。
“白痴,谁让你俩回头的?灰机是啥都不知道?你俩倒是回的哪门子头?不回头的话,就算辣水再厉害,也不会被一齐暗算了啊,猪,都是猪!”柴德美怒气上涌,只觉胸肺间火辣辣的,又被小贼给算计了,堂堂柴家,怎么就接二连三的栽在同一个人手里呢?
“老爷,其实不能全怪四哥,您不知道,那小道士当时演的可逼真了,就像是真有什么东西在天上飞似的,我本来也不想回头,可不由自主的就……”
柴德美哪有心思听什么缘由,他没好气的挥挥手,借着问道:“少说废话,没抓到人,总见到了人,我问你们,那小道士是不是骗人的那个……长相是否一致?”
他在这边骂人,另一边项兴丞也溜达过来了,他欣喜之余,也是暗暗吃惊,看这架势,那小道士早有准备啊,手段也很毒,自己等下出手时,一定要打起jing神来,免得中了暗算。
“年纪差不多,但长相就……”柴四有些懊丧,不过他的语调很快又高亢起来:“肯定是他没错,那个帮闲的身份还不能确定,但他观里也有个女冠……一定是他,除了他,这朗朗乾坤之下,哪里还有这等坏得冒泡的小道士?”
“也罢,只能按计划强行抓人了。”柴德美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有些不甘心的望向了不远处的小镇:“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有一处顺利也好啊,至少把那个女的抓到,也免得大动干戈啊。”
“老爷……”柴四目光闪烁的往远离柴德美的方向挪了两步。
“说!”
“我跑出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小五的叫声……嗯,是惨叫,很疼的样子,恐怕那个女冠手里也有一个壶……”他的话说的正及时,话音未落,不远处就跌跌撞撞跑过来两个人,一般的双目红肿,一般的泪水长流,不是柴五又是哪个?
“废物,都是废物!”
柴德美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暴怒间,他挥手跺脚,势若疯虎,厉声大喝:“弟兄们,跟我走,去镇上把那俩小祸害给抓出来,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人!传我的命令,抓到人的,死活不论,重重有赏!”
“喔!”远近之间,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同声呼喝,显得杀气十足。
正文 第64章 王牌
“这动静……不会柴家的人来了吧?这该如何是好?”柴家上百人闹出的动静不小,对韩应龙这个有心人来说清晰可闻,额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贤弟,愚兄且去挡上一挡,你还是先避了吧。// //”
刘同寿听得一愣神,“你去挡?怎么挡?”
小说里不是经常讲,行走江湖时,女子、老人、书生这些看似孱弱的人物,都是最需要留意的吗?莫非……汝化兄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啊?”韩应龙茫然回答:“就是以圣人的微言大义斥之,令其……”看到刘同寿失望的眼神,他说不下去了。
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柴家是小人,这规矩明显套用不到对方的头上去,他为自己不靠谱的想法感到惭愧,但他哪知道刘同寿是因为武侠梦再次破灭,所以才感觉失望呢。
“三十六计走为上,若是事不可为,我也不会死撑,不过现在么,似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董家月前就已经提示过,柴家很可能会铤而走险,刘同寿自然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逃跑是最安全的办法,不过那是后备计划,穿越以来,他做了这些事也不是白做的,他就是打算将镇民团结起来,和柴家正面对抗!
因为水灾的因素,他的声望有所动摇,但现在看来,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镇民们正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他们的神情中蕴含着惊慌和愤怒,却没有迷茫。
“柴家又来了!”
“就在镇外,正冲着这边过来呢,他们来了好多人,足有上百!”
“他们是冲着小仙师来的……”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能让他们得意,自己的家园自己保护,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对!”
一阵喧闹之后,人们迅速达成了共识。这事儿若放在从前,或许还有人观望犹豫,可现在有了共济社,有了刘同寿一直以来宣扬的那些理念,整个镇子差不多连成了一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思考方向也相当一致。
“贤弟,这,这……”这还是大明的百姓吗?韩应龙看的眼都直了。
在他的印象里,大明的百姓是温顺如绵羊的。危机临头的时候虽然会有人爆发,但那都属于个别现象,除非是皇朝末期,天灾并起之际,才会有人登高一呼,将百姓们煽动并组织起来,形成民乱,可现在……
同寿贤弟只是说明了一下情况,并没有任何煽动xing的言词,怎么就有了这样的效果呢?
“其实华夏百姓从来都不缺血xing,韩兄,你知道李牧吗?”刘同寿知道同伴在疑惑什么,他自己也很有感慨。
“战国时那位?”
“没错,就是他。”刘同寿点点头,“这位名将生平的战绩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戎守北疆,抗击匈奴,其次就是对秦军的两次大胜,我更看重前者。”
“秦赵皆属周室诸侯,同为华夏一脉,抗击外虏自然胜过自相残杀。”
“但韩兄你可知道,李牧抗击匈奴,用的是什么策略么?”
“愚兄不知。”韩应龙老老实实的摇头。对外强硬,对内优容,这是太祖朱元璋定下的国策;而重文轻武虽然不是太祖定的,但同样是大明的基本国策之一,作为传统的读书人,韩应龙对刘同寿的评价深表认同,对军事问题就一无所知了。
“说起来,他采用的常规策略一点都不稀奇,无非是屯田,筑堡寨,燃烽火,然后再配合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之类的计谋,便造就了铁骑飞将的辉煌。”刘同寿忽而一笑,“韩兄,你不觉得这些策略有些耳熟么?”
“莫非……”韩应龙眉头微皱,“贤弟指的是我大明的军屯之政吗?”
“正是。李牧抗击匈奴的战略就是军民一体,边民且屯且战,作为主要的防御力量,赵国骑兵则化身为矛,找准时机,发动致命一击。每当匈奴来犯,百姓便撤退进堡寨,严防死守,延滞匈奴骑兵的速度,然后边军直接去抄匈奴人的去路。”
刘同寿长叹一声,“韩兄你想,赵国不过是战国诸侯之一,国力尚不及大明十一,而且又是四面皆战,他们的战果为什么胜过大明这么多?李牧的将略?当然,这是原因之一,但究其根本,赵国边民的奋战才是主因啊。”
刘同寿说得兴起,抬手往周围指点,“华夏的百姓很朴实,但他们也很勇敢,对上恶霸、强盗、甚至异族的禽兽,他们都可以做到英勇无畏,就象现在这样。”
此时,东山镇已经喧嚣成了一片,大人们互相呼唤着,一边寻找着趁手的武器,一边关闭门户,将孩子们安置在其中,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多少效果,只一转身,一个个小脑袋就从墙头、房檐后探了出来,一张张小脸上尽是兴奋之sè。
“即便到了秦汉之际,民间的游侠儿也是风行一时,官若无耻,自有人杀官;盗若为害,便有人杀贼。直到……嘿嘿,在高高在上的官府衙门的压制下,华夏百姓才渐渐失去了血xing,变成了乖顺的绵羊。”
韩应龙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却无法认同,“儒家以仁义治国,虽然削弱了民间的勇力,同时也确保了中原王朝的长治久安,终究还是利大于弊的,否则儒家又怎能从百家之中脱颖而出?同寿贤弟,你别怪愚兄啰嗦,这些话你对我说还无妨,可千万莫要……”
“韩兄放心,只是偶发感慨罢了,不说这些,乡亲们已经聚起来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过去吧,对抗不是对战,事态还是得控制一下才好。”刘同寿只是偶发感慨,并没有要建设和谐社会的意思,更不yu与韩应龙争辩,他笑了笑,将话题岔开。
这会儿柴德美等人已经到了,只是让他们进退失据的是,迎接他们的,不是从前那种散乱的围观人等,而是不怎么整齐的一个大方阵。
构成方阵中的成员,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着和手中拿的东西也五花八门,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样的,满满的都是坚定和憎恶。
柴德美头皮一阵阵发炸,这是他最害怕,最不想面对的情况了。
别看他带的人多,这种时候却未必派得上用场。他的目的不是扫平镇上的所有人,只是想打退中坚,吓退跟风的,然后一鼓作气的攻进紫阳观。
真要和百姓动手,那事儿可闹就大了。这不是打得赢,打不赢的问题,柴家再怎么财大势大,也不可能冒着激起民变的风险动手啊。
“我们是来抓骗子的,与你等无关,切莫被那小骗子蒙蔽利用了。”既然不好动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心,柴德美硬着头皮开始喊话。
他先表明了目的,表示今天来,跟征地的事情无关,跟众人的切身利益也就没有瓜葛,琢磨着这样一来,总是能动摇部分人心。
“胡说八道,小仙师才不是骗子呢,他是有道之士,你们污蔑小仙师,小心ri后遭报应!”
“绍兴府谁不知道,你们柴家就是最大的骗子,东山镇不欢迎你们,滚!”
“滚!”回应他的,是铺天盖地的怒骂声。
他的攻心计起到的是反效果。怒涛般的喝骂声中,家丁们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