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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异士入京,互通有无,完善道法!”
“准!”嘉靖的回答干净利落,掷地有声。
刘同寿又道:“如此大的机构。非皇上不能主持,所以……”
“可是,同寿,你也说了,朕应该专心修炼,这些琐事……”嘉靖皱皱眉。很是为难。他连朝政都是强打jing神在打理,又哪有空理会这些工匠……哦,不,是道门小术呢?
“还是同寿你代朕打理吧,你先前做的不就很好吗?”
刘同寿大惊失sè,连连摆手:“不可,皇上,万万不可啊,小道年幼识浅,又岂能服众?再说,当ri,小道曾当众说过,不会充任会长,现在出尔反尔,失信于人,这……其实,以天下之大,除了皇上,原也没人能当得起这会长之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同寿的恭维恰到好处,嘉靖一时也是微微醺然,对识情识趣的小道士,更是越看越爱,看着看着,他就联想到了曾经的最爱——张大学士了。
先前,他确实在怀疑张孚敬,怀疑他勾结刘同寿,别有用心什么的。不过现在被刘同寿这么一打岔,他的疑心去了大半,没跟张孚敬谈过之前,他不可能完全释疑,这已经是刘同寿能取得的最佳战果了。
这个联想勾起了他的回忆,想起张孚敬当年的种种好处,嘉靖念头一转,有了主意:“这样好了,道家协会,身负天下道门之望,确实不是寻常人担当得起的。同寿你本是合适的人选,但你说的也有道理,你这年龄终究是个问题。这样好了,这会长之名,朕就担下了,不过,朕乃是天子,ri理万机,很忙的。会中的小事,就设立个……三清阁,选出最负名望,最有能力的三个人管理,嗯,同寿你就是三清阁首席真人,就这样。”
皇帝果然没担当,偷懒都偷得这么明显……
“皇上英明。”刘同寿暗自腹诽了两句,面上却是微露喜sè。
他挤兑嘉靖入伙,为的就是规避风险,同时再拉一杆大旗,以求名正言顺的把班底拉起来,嘉靖这个提议正中他的下怀。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朕先jing告你,不许扯着朕的虎皮胡作非为,不然……哼哼!”嘉靖只是懒,却不笨,刘同寿的喜sè虽是一闪而过,却依然没逃过他的眼睛。
“瞧您这话说的,哪儿能呢?小道我就不是那种人。”刘同寿委屈道。
“不是才怪。”嘉靖哼哼一声,却也没纠缠这个话题。
有所求,才是正常人,可以揣摩,也可以控制,要是刘同寿无yu无求,那他才真的要担心呢。很显然,刘同寿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一番,那也无妨,小道士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些许代价还是值得付出的,反正道家协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再说了,殿后已经传来了动静,想必是嫔妃们到了,想到一切顺利的话,接下来的种种节目,嘉靖也是浑身火热,不能自已,哪里还有余暇闲扯?
“皇上,小道告退。”
“去吧。”嘉靖随意摆摆手,想了想,又补充道:“连ri来,你也辛苦了,直接出宫回家去吧。等过几ri,朕再给你安排住所……”
“谢主隆恩。”(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4章 变幻莫测,孚敬进言
交泰殿外,几位大臣还没有散去,除了张孚敬和俩老道不知去向之外,其他人两两聚做一处,正在议论着什么。 //
本来,李时和梁材都是孤零零的自作一派,不过,这会儿两人却也都有了攀谈的对象,顾鼎臣找上了梁材,李时则正与汪鈜说得火热。
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表象。当刘同寿迈出殿门的一刹那,所有人将目光转向了他,一个个皆是面带笑意,微微颔首,连一直摆着个死人脸的夏言都不例外。
这些人是在向自己示好?刘同寿有点迷糊,别人倒还罢了,夏言不是应该视自己为死敌吗?老夏好歹也是史书留名的人物,不会天真到以为对自己笑笑,就能离间自己和老师的关系吧?
他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武定侯郭勋已经呵呵大笑着迎了上来:“神仙弟子就是神仙弟子,刘小仙师,什么时候有空,也上俺老郭的府上去坐坐,俺老娘和娘子早就念叨着小仙师的名字了!俺这就算第一个预定下了,小仙师莫要贵人多忘事才好。”
这人似乎是个自来熟,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也不等刘同寿回答,便拍拍小道士的肩膀,大笑着走开了。其他人也不久留,向刘同寿点点头,也是纷纷离去,倒像是专程在这里等刘同寿出来,看他一眼就满足了似的。
刘同寿摸摸后脑勺,叹了口气:政治,果然是很复杂的东西。自己把皇帝的心思摸了个通透,但是,却完全把握不到这些政治人物的心态,这方面。还得向老师多多请益啊。
“小仙师,咱们这就出宫去吧?”送刘同寿出来的不是冯保,而是一个很陌生的宦官,此人满脸谄媚,眼中却带着一丝畏惧之意。
“嗯,走吧。”刘同寿知道对方在害怕什么,无非是怕自己去见张孚敬。
嘉靖的作风就是如此,就算他已经相当喜欢和信任一个人了。也不会对那个人彻底放心,而是要反复试探,并且还要设法制衡。先前是刘同寿制衡邵元节,现在。就轮到邵、陶二道制衡他了。
明白了嘉靖的心思,刘同寿自然不会硬要去见张孚敬,让嘉靖起疑,以张孚敬的老辣手段,本也不需要他担心。只要出宫静候消息便是了。
“小仙师这边走,奴婢给您带路。”那宦官大喜,他身负皇命不假,可刘同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经很难动摇了。如果他一意孤行,最终也未必会受到多严重的惩罚。最终倒霉的八成是他这个跑腿办事的。谁不知道啊,皇上最喜欢迁怒于人了。
走不多远。交泰殿内,又响起了一阵惊呼声,声音中充满了惊喜赞叹之意,显然是娘娘们已经到场了!再过片刻,惊叹声渐息,嘉靖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没了先前疯狂发泄的感觉,而是充满了自得和欣慰!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宦官仿佛看到了,一轮红ri在自己身后冉冉升起!
交泰殿内的动静,刘同寿也是听得真切,不过,他却不怎么在意。这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而想要欣赏自身的美丽,镜子是最好的媒介,交泰殿内的布置,岂能不让她们惊喜?
何况,自己准备下的服装也很有讲究,那是仿着传说中仙女的彩衣裁出来的。
衣服很漂亮,嫔妃们当然不会象从前那么抗拒;而服装的寓意更加了得,皇帝不一爽到底才怪呢!
刘同寿的布置愉悦了很多人,只是苦了张首辅。
离开交泰殿,张孚敬就被安排到乾清宫等着去了,本以为等上一个时辰也就顶天了,谁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四个时辰!他从巳时正,直等到了夕阳西下,天都已经擦黑了,才算是等到了嘉靖的到来。
“恭迎陛下……”
“有劳张大学士久候了,朕本以为,用不了这么久的,谁知……”隔了半ri不见,嘉靖显得很疲惫,不光是jing神上,身体似乎也很疲惫,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中气不足,就像是刚跑完了十里地那种感觉。
“陛下言重了,这是老臣的本分。”张孚敬的判断力何等了得,哪里又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他自然不会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未知陛下召见老臣,有何吩咐?”
嘉靖确实很累了。
他今天没嗑药,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来了兴致,然后与众嫔妃连场鏖战,勇猛处,混不在平时服丹药之下!
要让刘同寿解释的话,这就是兴奋过度的结果。就像是熬了三年,终于搞定了高考,然后还获得了不错的成绩,任谁都会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可在嘉靖看来,这显然是领悟大道,吸收了天地灵气的结果。所以,不经意的推倒了端妃之后,他奋起余勇追残寇,把众嫔妃都给放倒了,这才想起了他的首辅。
“张爱卿,这些年来,你从来没瞒过朕,但如今……”嘉靖难得的斟酌了一番用词:“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朕的?”
“老臣侍奉了陛下十多年,如今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张孚敬的语气有些低沉,“老臣能力有限,此次京察,未能彻底解决朝廷的冗员问题,不过,情况已经得到了大大的缓解,户部的压力减小了许多,陛下再有什么用度,也不会如之前那般捉襟见肘了。”
“张爱卿,你怎么又故事重提?”嘉靖眉头一皱,奎怒道:“朕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朕和大明朝廷,都离不开你,朕还要你帮朕中兴大明呢!姜尚以九十高龄出仕文王,留下一代贤明,张爱卿你方过古稀之年。又哪里称得上老?”
“陛下厚爱,老臣感激涕零,虽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张孚敬颤巍巍的离座而起。老泪道:“老臣非是不肯尽心报效,只是天命不由人,近年来,老臣疾病缠身,jing力时有不济,万一有所错失,误了身家xing命是小,若是坏了国家大事。引得满朝攻讦,朝野不宁,老臣岂不是辜负了陛下,成了罪人啊!”
嘉靖默然。
他听出了张孚敬的言外之意。老头是在暗示他,裁员引起的连锁反应很快就会到来。若是他听任局势发展,士大夫们的仇恨就会牢牢的锁定在张孚敬身上,可他若是插手,很可能会引发其他变数。
这变数造成的威胁不会太大。至少大不过当年的大礼仪。他也心知肚明,张孚敬在京察过程中,并没有掺杂多少私心,九成以上。都是为了他,和他的大明王朝。不过。为了别人的事把麻烦揽上身,这可不是嘉靖的作风。
首辅没了。就换一个好了,后面排队的人多着呢。
张孚敬去意甚坚,又点明了利害关系,嘉靖不但挽留的心思淡了,连最初要质问的那件事,都没心情问了。老张若是致仕,他跟刘同寿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可重要的?
而且,想到张孚敬这些年鞍前马后的周到服务,大礼仪中的冲锋陷阵,饶是以嘉靖的凉薄,一时也是感慨万千,颇有些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