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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先师传下来的小门道,不值什么钱,却胜在jing巧,只多不少,包管让皇上满意,你只管安心收下便是。”
冯保算是安了心,拱拱手道:“那就多谢刘观主了,另外,小的只是个跑腿的,这公公的称呼实在……”
刘同寿一摆手道:“不然这样好了,公公也不要叫观主,贫道也不称公公,你我年龄相仿佛,就以兄弟相称如何?这样也显得不那么见外,冯兄,你说呢?”
“这……”冯保迟疑了。在嘉靖朝,内侍和外臣结交是大忌,连黄锦都不敢犯禁,何况他一个小黄门。可刘同寿不属于外臣,而且他刚收了人家的重礼,也不好推脱。
刘同寿说那银镜不值钱,他也半推半就的信了,可东西他就拿在手里,如何不知,至少,这也是个稀罕玩意,呈给皇上的话,多半就能搏个龙颜大悦。
那个打手似的青年说的皇宫景象,没准儿就是从小道士那里听说的,所以,他们才花血本备下了重礼,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他也是个有决断的,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又是一拱手:“刘兄弟既然一番盛情,咱冯保也不好推却了,愚兄今年十七,痴长兄弟两岁……”
“冯兄,小弟刘同寿有礼了。”刘同寿笑吟吟的还了一礼。
宫中的规矩,他已经打听过了,虽然太监不能勾结外臣参政,不过通个消息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冯保本身倒还罢了,他再有名,也是要等到隆庆朝,那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关键是他身后的黄锦。
那人是嘉靖最为信重的太监之一,潜邸老人,一直伴着嘉靖到死。得到此人的友谊,至少以后不会缺少情报来源了。
所以,刘同寿一出手,就是最能拿得出手的银镜。
送银子也可以,不过银子这东西通用xing强,效果却一般,想要效果好,就得用数量往上堆。他手里倒是有些钱,但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还是镜子的效果最好,这一点,从冯保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了。
“冯兄,皇上这道旨意,小弟有些不得要领,你能不能为小弟解说一二?”收买黄锦还是后话。最紧要的。是要搞清楚这道旨意的意思。
冯保也不笨,他也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不过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可答可不答的,答了,也不犯忌讳;不答,领旨的也只能干瞪眼。
刘同寿既然这么会做人,他冯保自然也是顺水推舟。
“皇上就是这么吩咐的,咱们做奴婢的原本不应该胡乱猜测圣意,不过既然兄弟问起,愚兄也不好瞒着藏着。就随口说几句闲话罢了,贤弟须不能外传了,嗯,还有这位……”
沈方卓呵呵一笑。正要开口,却被刘同寿瞪了一眼,于是又讪讪的闭上了嘴。
“正如冯兄所说。”
冯保点点头,然后低声说道:“刘兄弟,宫禁内闹鬼的事,你可能也听说一些,这次皇上让你入宫,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
“原来如此,可是……”转转就是勘查现场的意思啊?搞得这么隐晦干嘛,搞得哥还以为皇帝要让哥看风水呢。刘同寿先是恍然。然后又觉奇怪。
“兄弟的消息果然灵通,陶道长的事你也知道啊,呵呵。”
冯保嘿嘿一笑,“陶道长入宫之后,很是做了几场法事,宫里也消停了好些ri子,不过,这些年本来也一直都是这样,时而闹得满城风雨,时而风平浪静。现在没事,并不代表就真的没事了。万岁爷这心里,也是很……嘿嘿,你明白的。”
刘同寿当然明白,很显然。嘉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要说这鬼神之事,有的时候纯粹是人吓人。前世。他小时候也看过恐怖片,看完不敢自己去厕所这种事也是发生过的,就算是chéng rén,若是有了心理yin影,再一个人独居,恐怕也会疑神疑鬼。
紫禁城里的住所都是宫殿,空荡荡,黑乎乎的,本来就挺渗人,再有那真假莫辨的闹鬼之事,嘉靖会心有余悸也很正常。
“冯兄,小弟听外间传得绘声绘sè的,可真实情况到底……比如,那鬼是怎么个形容?是真有人看见了,还是说……”
“这个啊……”冯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了口,“我入宫时间不长,倒是没亲眼见过,不过,鬼祟是一定有的,万岁爷那边且不提,见过鬼的宫女、中官却是不少,我跟他们也是搭过话,看他们说得绘声绘sè的模样,应该不是作假。”
“具体是什么鬼呢?”
“见到什么的都有,邵真人奉命追查,问了不少口供,最后汇总起来,大致上确定了鬼祟的种类,是黑眚(sheng)!”
“那是啥?”刘同寿两眼真是一抹黑了,全无头绪么。
“此物最初记载于《汉书?五行志》:厥罚恒寒,厥极贫,时则有黑眚、黑祥。宋人蔡絛《铁围山丛谈》中也有记载:洛阳古都素号多怪,宣和间,忽有异物如人得黑,遇暮夜輒出犯人,相传谓掠食人家小儿……此五行志中所谓黑眚者是也。”
冯保居然引经据典的解释上了。
刘同寿开始惊讶了一下,后来想起历史上那个冯保,倒也释然了,这位太监是少有在士林当中享有好评的,他自己也有读书进步,积极向外朝靠拢的愿望。
“此物因水气而生,眚气黑sè,昏暮间突出有物,其行如风……”
似乎就是一种妖怪,出现的时候裹着黑雾,然后幻化出各种形体来伤人、吓人,喜欢在cháo湿的地方出没。听起来满玄幻的,可看冯保说的有板有眼的,刘同寿也不好质疑,对方答不出来是小,要是引起误会,坏了交情才是麻烦呢。
“总之,兄弟须谨慎着了,干爹说了,这个机会是张阁老甘冒奇险给你争取来的,能不能一举建功,就看兄弟你的手段了。”最后,冯保如是总结道。
ps。 黑眚在宫中出现,历史上确有其事,陶仲文就是靠这驱鬼之功,彻底奠定了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后面的不是玄幻仙侠情节,请放心。
正文 第138章 上面有人,做事不难
上面一句话,底下跑断腿。
又有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只有真正事到临头,刘同寿才明白,黄锦的骑墙,和他的果断,带来的是何等的便利。
虽然都是同一个地方,但皇城和后世的故宫可不一样,门票难搞是一方面,没有圣旨,还不是太监,一个外人想进皇城,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朝臣们固然经常进出皇城,但绝大部分人的活动范围都仅限于承天门至太和殿和中和殿,后面是没去过的。有资格直入后苑,去乾清宫奏事的,至少也得是个侍郎、尚书才行。
邵元节算是个特例,不过且不说嘉靖的爱好,单说老邵这一把年纪了,他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这里指的是,皇帝头上帽子的颜sè……
现在,刘同寿成了另一个特例,比邵元节还特殊那么一点点。
小道士是从东安门进的宫。
南面的承天门是正门,只有皇帝和大臣才能通行,就算是皇后,也只有大婚典礼的时候,可以从那里走一遭。走西安门要经过偌大的西苑,走北面的地安门则更远,当然没人会自找不自在,一般内侍们走的都是东安门。
宫内的重要部门,如需要频繁和外间打交道的尚膳监、光禄寺之类,也都在皇城东侧。
刘同寿要去的则是内城,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紫禁城。因为闹鬼最频繁的地方就是那里。
一到东华门。冯保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小宦官板着脸亮了一下圣旨,守门的卫士就点头哈腰的放行。省了例行的盘问、搜身不说,连带着看向刘同寿的目光也大是不同,走出老远之后,刘同寿还依稀听到后面的议论声。
接下来,他更是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但凡经过处,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向他行注目礼。然后在一番交头接耳之后,方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刘兄弟莫怪,宫内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多人从成化年间就入了宫。在这高墙内呆了一辈子,从没见过外人,大惊小怪也是有的。”冯保的解释带了点唏嘘之意,想是有感而发。
“天阶夜sè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宫中更多悲欢离合,苦闷愁困啊。”刘同寿顺着他的话头感叹了一声。一入宫闱深似海,不光宫女如此,很多捞不到外差的宦官也是一样,跟住监狱也差不了多少。
“咦?兄弟也喜欢读诗词?”冯保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的转过头来。
“略懂。略懂,”要不是现在是明朝,抄诗那也是穿越者的一宝啊。刘同寿一面谦虚,一面故作不知情的问道:“这么说来,冯兄也好此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诗词尤其陶冶情cāo,愚兄自然是喜欢的。”刘同寿投其所好的法子奏了效,深有得遇知己的感触,冯保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其实不光是我。宫中好些内官都好此道呢,要不是爹他老人家的年纪大了,恐怕……”
“这是为何?”这说法刘同寿还是第一次听说,太监们喜欢诗词,难道眼下流行复古吗?
“若对别人。我倒是不好说这话,不过对兄弟。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冯保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这次低声道:“万岁爷喜欢青词,咱们做内官的,就是要想办法让万岁爷高兴不是?咱们也不奢望着跟外朝的那些大人们分高下,只要有那么一两首,入了万岁爷的眼,这不就……”
他抬眼看看刘同寿,用眼神传达了个‘你懂的’的意思过来。
“做太监难,做好太监更难,冯兄,你也不容易啊。”刘同寿点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嘉靖喜欢青词他是知道的,后嘉靖时代的几位权臣,都是此道高手。而且他还知道,那玩意最是考究文化底蕴。华丽的辞藻是什么概念?其中必然大量充斥着生僻字,越不常用,认识的人越少,就显得越华丽。
就仿佛后世那些写小说写成散文,或者说明文的,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描写和生僻字把读者砸晕,就会显得文笔很好,至少学问很高。当然,青词也没那么简单,其格式和格律,都是很有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