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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月,再给 你二个月的时间,到时,可不会再由着你这般胡闹。”路公公强压下心中怒火,下了最后通碟。
棠煜没有说话,只望着不远处热闹的花街一眼,转身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蓦然,他停下步伐,转身看着满脸不悦的路公公,淡淡的问:“从小到大,你有真心的关心过我吗?”
“你这是什么话?”
“当我没说。”
夕阳下,棠煜修挺的背影透着落寞,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他变了。”路公公喃喃:“是谁影响了他?是那个女人吗?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一天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
来往行人,每个人怀里都捧着大小几盆花,有的甚至用车拉着一日的成果,他们的脸上个个闪着满足的笑脸。
比起白天的紧凑,他们的脚步显得轻缓许多,也不再拥挤了。
想抽回手,可他握我握得紧,不得已,我低低一声:“请爷放开我。”
他挑高眉,以余光睨望着我:“不行,爷可不想再次走丢了。”
他的话不容人反驳。
我不再做声,他既有人在暗中跟着,又会功夫,我在这儿也是多余的。
可他是主子,我是奴才。
跟着他本就是应该的。
想到自己方才挺身挡在他面前,保护会武功的他,觉得很傻。
但没有后悔。
觉得是做了件应该的事。
“有什么想问的吗?”他突然欺近我耳边。
我微微移开,摇摇头。
他的事不想知道太多。
“什么都不想问?”他的声音有丝隐怒。
“奴婢该问什么?”我微微抬眸看他。
他抿紧唇,毫不隐藏的显示着他的不悦:“就不想知道那些杀手是谁派来杀爷的?”
“这些是奴婢该问的吗?”刺杀君王,多大的罪啊,小小宫婢能问吗?我疑惑的回望向他。
他眼一眯,目光深深:“对朕,你可真是实诚。”
说错了吗?他的怒气明显。
“回宫。”声音紧紧沉沉,他倏然放开我的手,离去。
“爷。”我忙叫住他,却是哭笑不得,见他转身,忙指了指右侧的官道:“这边。”
他黑了一张脸,崩着声音道:“你方才不是指了这边吗?”
“那时奴婢可不是站在这个位置的。”他的方向感真的很差呢。
第十七章 二人独处5
他僵在那半响,硬着身子转身就走。
正要跟上,肩膀被一双细若葱段的纤手强硬扳过,“苏恩。”
我一声痛呼,揉上被扳痛的肩膀,望见来人时,怔了怔:“月芙姑娘?”
赵月芙一身蓝色的翠烟衫,烟罗软纱逶迤拖地,在放满了百花的街上,犹如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花,只这牡丹花满脸怒气,叫人不敢亲近。
街上行人纷纷投我们以好奇的目光。
“你。”赵月芙咬紧下唇,怒气腾腾的望着我。
“月芙姑娘,你怎么了?”没想到会在花街遇上她,心里却隐约有些明白她为何这般怒冲的瞪着我。
“景临呢?你不是和他一起出来的吗?”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景大人他去买东西了;现在奴婢也不知道他在哪。”
赵月芙恨恨的望着我,红唇开启半响,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月芙姑娘?”
“是皇后娘娘派你出来的吧。”
“是,娘娘给姑娘送了二匹上等丝绸。”
“谁稀罕这个。”
看着她捏紧了双拳,双眼布满了痛恨,又有着万般无奈,咬字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每年都这样,她不是他的姐姐吗?为什么每年都要与我抢景临?”
我一怔。
“若非她是景临的姐姐,是当今国母,可真叫人怀疑了。”赵月芙的视线极为犀利,如细细绵针。
暗附着这份犀利针对的怕是皇后娘娘吧?对皇后,她莫可奈何,就只能将怨气撒在我身上。
“今天,我是绝不会让她得逞的。”她头一昂,美眸精光乍现,一改外表的柔弱模样,极为精明强悍的样子,转身就走。
望着她的愤然离去,我都没说上什么话,却又有些羡慕她的强势,随意一个眼神就有了让人不敢小视的气势,叫人不敢轻视她,无意中份量就出来了。
反观我,必须做很多事才能让别人注意到我。
薄凉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京城首富的女儿,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爷。”一惊,他不是回宫了吗?
“拿着。”
手上一重,不知何时,他手上端了一盆青竹,抛到了我手上。
“这盆竹是爷买的?”
他轻嗯一声,算是回答。
这种竹子极为普通,在农家小院或是山林极多,生命力很顽强,且四季常青。
君王什么花草没见过,没想到他竟会买这个?
“倒是挺配的。”他眯眼望我,冷冷丢出一句话,就迈开脚步。
什么意思?
帝王,喜怒无常,讲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我,不喜欢这样性子的人。
呵呵,心里想想的,当然不能说出了。
猛的,我想起,也开了口:“爷,您不是没带钱吗?”
他侧飘我一眼,高高在上的样子,显然极不为屑回答我的话。
捧着竹子紧紧跟在他身后,目光却悄悄的寻视着周围。
就快走到花街尽头了,也没见着景临身影。
心里有些微的失落。
“你一直在偷偷的看什么?”不知何时,他竟回身望着我,阗黑眸子隐含怒火,沉肃与压迫的气息又渐渐在他身上聚拢。
“奴婢没有偷偷的。”我慌忙低头,后退了一步。心里也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看周围?
莫非他方才了在注视我?
怎么可能呢?
他双手抱胸,微垂眼帘望着我,那眸子越发深沉。
“爷。”陡听得有人呼喊。
这声音,我一喜,抬头望去,是景临,衣袂飘飘而来。
他朝我微微笑着,还扬了扬手中一个绣着风吹竹叶舞的锦包。
想到他临去时说的那句话,暗喜,难道这就是他要送我的礼物吗?
正想着,景临身后一个软软的声音传来:“原来爷也出来赏花了。”
是赵月芙,她紧紧跟在景临身后,看到我时,给了我一个极为精利的眼神,望向皇帝时又是一副温柔的样子。
“你们真是形影不离,看来离爷喝你们喜酒的日子不远了。”说这话时,皇帝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瞟过我,仿佛他能窥视到我的内心。
赵月芙羞涩的一笑,道:“今天,大夫人让苏恩姑娘前来传话,让景临哥哥去她那园子里赏花,妾身知道后,就缠着景临哥哥要一起去,景临哥哥答应了。爷欢迎吗?”
他极淡一笑,这笑带了几分莫测的感觉:“当然。”
第十七章 二人独处6
“爷,您的袖线怎么破了?”景临的目光顿在他以金丝描了薄烟的袖上。
袖线?我这才注意到皇帝广袖上,抽去了一条金丝线,素白布料,被抽的地方极为醒目。
皇帝的衣裳,镶金之处必是以极昂贵的金丝为线,这样的破处定不会是老练的裁宫所犯下。
“不小心勾破的。”他漫不经心的说。
我望着手中的盆竹,他不会是以一条金丝买了这么一盆极为普通的竹子吧?
可能吗?
应该不会的,连三岁孩子也知道这是极为亏算的事。
赵月芙进宫,皇后自然是不欢迎的,可当着皇帝的面,再怎么不欢迎,她也是一副开心,巴不得赵月芙能进宫陪她的样子。
别人都是在白天赏花,宫里的百花节却每每是在夜间赏花,只因唯有夜里,皇帝才有时间陪着后妃们。
御花园,灯笼高挂,亮如白昼。
百花虽美,在我看来却比不过盛装打扮的后妃们,犹其是她们发梢上的那些钗子,星般闪亮。
只是她们脸上足以倾倒众生的笑容,却让我觉得压抑,因为那些目光太过深暗。
今晚,皇后身边跟着的是专梳理仪容的宫女,在这样的场合,皇后自是要时刻保持美容,不能被别的妃子比了下去,所以并不需要我随侍。
悄然退出了御花园。
夜风徐徐,并不凉快。
宫内四周的道上都有宫人在扑着凉水降温。
进了月牙门洞,刚走上宫廊。
迎面走来一人,近了,是棠煜。
他站在离我几步之外,静静的望着我,不发一声。
“棠煜,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朝他微笑,走近他,一怔。
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冰冷,一样的淡漠,只是不知为何,给了我一份沉重的感觉,不觉就问:“你怎么了?”
“怎么不去赏花呢?”他淡淡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方才的感觉是我的错觉。
“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你去哪?”
“看你。”
“什么?”
他的目光很暗,像是布满阴云的夜天。
我纳闷的望着他,只觉得他的眸光似想跟我说什么话来:“棠煜,你怎么了?”
“你还没有谢我,那天,你发高烧,我与素颜姑姑照顾了你二天。”
他这么一说,我挺觉不好意思的,忙道:“谢谢你,其实我了一直想跟你正式说谢谢的。”
“你拿什么谢我?”
“我……”
“以身相许如何?”
我愣住。
他轻轻一笑,极为淡沉的微笑,只那眸光却是认真。
我被吓住了。
沉沉的望着我半响,他嘴角突然勾起,“逗你玩的,一名公公怎能娶妻呢。”
“棠……”
“不是累了吗?快回去睡觉吧。”他深深看我一眼,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夜幕下的棠煜,与浓浓夜色融合,散发着一种隔离的气息“
“这是怎么了?”喃喃。
正当要迈步,一名皇后宫的宫女匆匆跑了过来,“恩恩姐姐。”
“什么事?”
“给。”小宫女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锦包,交到我手里:“这是尚书大人让奴婢给你送过来的。”
很精巧的一个锦包,当见到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飞舞竹叶时,脑海里顿时闪过礼物二字。
宫女在笑,一脸暖昧,同时满神情的期待:“是别的宫女,奴婢才不给好脸色,不过是恩恩姐姐就没关系,嘻嘻,加把劲哦,就算做不了原配,能当个妾室也好啊,先走了。”
原配?妾室?
摇摇头,我没什么奢想。
只是抵制不了这份喜欢,所以,偷偷的就好了。
第十七章 二人独处7
“恩恩姑娘。”宫女刚一走,一公公小跑着上廊,将手中的盆竹摊到面前,“皇上说这盆野竹跟你很配。”
跟我很配,“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奴才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