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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一见是我,政儿立马欢蹦乱跳的跑了过来抱住我大腿,左右摇晃:“娘怎么突然来了?政儿好想娘哦,政儿最喜欢娘了,政儿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娘。”
小书童在一旁偷笑。
想笑不能笑,真的很辛苦,可我还是假装沉下了脸,微诉:“这招你用过很多次了,没用。”
“娘。”小身子摇得更起劲:“政儿是被冤枉的。”
“那你就把事实的真相找出来啊。”
“他们都是孩子,幼稚得很,真相找出来也不会听啊。”政儿老气横秋的道。
‘扑——’小书童忍不住了,笑破了声,慌忙转过身去笑,我看到他的肩头颤抖得极为厉害。
“那你不会去找夫子吗?把真相告诉夫子。”使劲掐着手指,才能克制想笑的冲动。
“夫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只帮那些有钱的孩子。”政儿说得有些郁闷,小脑袋耷拉了下来。
这模样,可爱极了。
蹲下了身子,轻轻抱住他,柔声说:“娘相信政儿。”
“谢谢娘。”大眼晴一亮。
拍拍他的脸颊:“放学的时间也到了,回家吧。”
“好。”
夕阳的光辉将大地万物照得黄金般璀璨。
牵着儿子的小手静静走在街上,看着他明亮清澈的双眼好奇的东张西望着,心里就会幸福万分。
“要吃糖葫芦吗?”我问。
“要,我还要吃棉花糖。”儿子又多了个要求。
都依了他。
“娘先吃三个。”儿子将糖葫芦递到我手上。
“谢谢政儿。”我笑得很开心,政儿虽才五岁,已懂得很多的道理。
正吃着,一道道铜锣声像是崔命符似的从远处敲来,几名官兵急步跑着,边跑边喊:“皇上驾崩,太子继位——皇上驾崩,太子继位——”
“皇上驾崩了?怎么突然驾崩了?”惊诧声此起彼伏。
“是啊,从没听说过皇上得什么病啊?”
“难道宫中有了什么恶疾?”
“娘?糖葫芦掉了?”政儿可惜的看着地上已脏污的糖葫芦,抬头时,小脸变得害怕:“娘,你怎么了?娘?”
此刻,我什么都听不见,脑海里只有那几个字‘皇上驾崩,太子继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娘——”
“娘——”
“姐姐——”
“姐姐——”
我是被政儿和三儿焦急担忧的喊声叫醒的。
“娘,你怎么了?”见我醒来,政儿爬上了床,蹲在身边关心的看着我。
“姐姐?你没事吧?”三儿忙拿过绣枕垫在我背后,又拿过热茶给我。
浅喝了口,摇摇头,对着政儿道:“娘没事,政儿不要担心,三儿,我怎么会睡在床上?”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应该还很早吧,往常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做一些绣活呢。
“你在路上昏倒了。”
“昏倒了?”见三儿抱了政儿下床,我也起身,双脚刚碰上地面时,一句话冲出了脑海‘皇上驾崩,太子继位——’
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发出轻脆的破裂声音。
“娘?”
“姐姐?”
下午的记忆从脑海里闪过,神情刹那惨白,一把抓过三儿的手,嘴唇抖动着,好半晌才问出:“皇,皇上驾崩了?”
三儿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不是,我是问你皇上,就是以前在宫里,我们都认识的那个人驾崩了?嗯?”眼角突然有泪水流出来,越来越多,其实是同一句话,我却不死心的再问。
“姐姐,他死了,听说生了莫明的恶疾,昨夜就死了。”三儿说得直接,没敢看我的眼晴。
愣住,不信的望着她,摇摇手:“我不信,我不信。”
他那么年轻,怎么会突然生了恶疾死了呢?
“姐姐,三儿说的是真的。”
“我不信。”
“姐姐?”
“我不信。”朝三儿大吼,第一次对三儿吼叫,也是我生平的第一次。
政儿在一旁害怕的望着我,走过来轻唤了声:“娘?”
“政儿,”三儿忙过来拉过政儿的手,轻声说:“政儿乖,很晚了,快去睡觉,好吗?”
“可是娘好像很伤心啊。”
“去睡吧,嗯?”
政儿又看了我一眼,才点点头,打开门时又回头说道:“娘,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政儿啊。”
见我没说话,小脸暗淡了不少。
“政儿乖,娘不是不理你,只是在想心事没听到你说话。”
“真的吗?”
“真的。快去睡觉吧。嗯?”
“好。”
三儿朝门外的朴人使了个眼色,立时,仆人进来牵过政儿的手就离开。
他死了?
死了?
说是不信,可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越掉越多。
“姐姐,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你还爱着他吗?”三儿依着我坐下,见我难过的样子,也红了眼。
泪眼婆娑的望着她,“我从没有忘记过他。”
“可他曾那么伤过你。”
“我爱他啊。”心痛的事早已淡却,对他的爱却越来越深,从不刻意去想他,他却在我心底生了根。
“姐姐别伤心。”三儿轻轻抱住了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连着半个月,我如行尸走肉般,没说过半句话,更别说笑了,连吃饭也只吃一点。
人瘦了一大圈。
静静的坐在院子中,风扫过脸颊时,已有了冬的味道。
眼泪又情不自禁的落下。
到现在,依然不敢去相信他已死了。
出殡那天的哀乐响彻了整个京城,我听到了。
新皇登基,大救天下的公文也在朴人口中听到了。
大门外不意的一瞥,能见着路过的人都戴了白花,这白花得戴百日,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我拒绝去信,自欺欺人也罢,就是不愿去相信。
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他说过要带我去看日出的。
他说过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宠我一天。
他说过他会用行动来告诉我,会用诚实的心态来告诉我有多爱我,不爱了,他会说出来,不是官制式的说往左,也不找任何的借口。
赶我离宫的时,他始终没说出不爱我。
怎能就这样死了呢?
“姐姐,政儿新请的教书先生来了。”三儿到了我面前,道。
政儿的教书先生?茫然,缓缓抬目,在见到眼前站着的人时,觉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停了,眼中只有他。
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伸出手,颤抖的手指摸上他的脸,这张脸,我时不时的会在梦里遇到。
这双眼晴,以前总是闪着薄凉的光芒,仿佛天生似的,这会,却满是笑意,深情的笑意。
鼻子尖又挺,有着一个完美的鼻弧。
绯唇弯成一个好看的角度,融化了他整个人所散发出的压迫气息。
“炎綦。”颤颤出声:“是你吗?你没死,是不是?”
“夫人,在下以前确是叫这个名字,不过现在叫应子墨,是夫人新请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
他笑着点头。
“炎綦,你没死,是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只是紧紧的握过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温暖,迫切的想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在下说了,现在叫应子墨,是夫人新请的……”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我吻上了他。
亲吻的这一刻,依然没感觉到踏实。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房,不知道全身衣裳是怎么褪下的。
当他以炽热的目光望着我时,双手主动囤上了他,抬起了腰。
深深进入,肌肤紧紧相贴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真实的存在。想念一个人,真的很苦,很苦。
半夜醒来,痴痴的望着身边熟睡的人。
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想我是在做梦。
挪挪位置,与他紧紧相贴在一起,闭上眼,如果这是梦,我不愿再醒来。
“我回来了,恩恩,久等了。”头顶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腰上的手又紧了些。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泪水就这么盈满了眼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轻轻回应:“回来了就好。”
泪水已然湿了枕巾。
很多事,随风而逝吧,只要他来到了我身边,其它的还有什么要紧的吗?
大结局
这一夜,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里,他来了。
温柔的亲着我,极尽缠绵。
这样的他,真的是不习惯,可是,心底是那么的喜欢。
梦里,紧紧的拥着他,一刻都没有放开过。
不再去想别的事,只是感受着他在我身边,其它的一切已是不重要了。
从窗缝里偷射进来的金光,顽皮的落在我脸上时,不适合在亮光下睡觉的我醒了过来。
身子的酸痛使我忍不住痛吟出声。
掀开被褥起身,见到了一双男人的手横在腰上,自己更是全身赤裸,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
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醒了?”低沉熟悉的声音,是我五年来日夜的渴望。
机械似的转头,看到了一张慵然俊美的面容,身子散懒的半卧着,正笑望着我。
见我怔着,他长手一伸,将被褥重新盖上:“别着凉了。”说完,被下修长的双手又揽上了我的腰。
他,也是全身赤裸。
瞪大眼望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脸,软的,热的,是活的。
再捏了捏自己的脸,会痛。
不是梦。
不是梦。
痴痴的望着他,此时,我除了用眼晴傻傻的看着他,什么也不想做,不想说。
“恩恩。”他抚上了我的脸,目光极尽心疼:“我没死,我来找你了。”
“没死?”声音暗涩。
“这是我早已安排好的,先让三儿保护你离宫,待时机成熟我再出来找你。
“时机成熟?”
“不错,只要我还是皇帝,就不能丢下黎明百姓不管,更不能随随便便的将太子送上帝位,我需要时间培养出一个比我更为优秀的帝王。”
“培养?”
“这个计划,我足足想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是我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时候,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我已经将前半生给了皇位,后半生,想和心爱的人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所以?”
“所以,为了让你死心离开,我说了那些绝情的话。”
不是听不懂,不是接受不了,只是,只是……“你可以不赶我离宫的,我同样能在宫里等你。”
“我以前说过,朕的女人越须有能承受以及周旋宫斗的能力,只要我还是帝王,后妃只会越来越多,我怕有一天,保护不了你,我也想过,你能适应皇宫,可这些年,你还是傻傻的让人操心。”
吸吸鼻子,说不出的伤心,想别过脸,可眼晴就是不舍得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