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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扬轻轻叹了口气,大小官员尽皆从南方调派,朝廷并未全部允准。一些没有品级的小吏,象书吏、衙役、杂役等,都是要从本地来招募解决。显然,这在目前来看,还是有困难的。
或者说,在短时间内,小吏恐怕不那么容易凑齐。扬州府又不同于其他地方,皇上是肯定要驾临的,不管是游玩,还是由此北上京师,如果因为滥竽充数而引起麻烦,皇上的脾气禀性,陆文扬还是知道一二的,最厌恶欺民的胥吏。
“湄、河两省,还有四川,都派人前来招募垦荒拓殖的劳力,本官是不太愿意的。”陆文扬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看来也没有办法,朝廷的钱粮紧张,长期投入恐怕力有未逮。疏散流民,为朝廷减轻压力,便先顾不得以后了。”
在崇明的经营,使陆文扬明白了劳力的重要性,鉴于本地的发展恢复,他是真舍不得把劳力向外地输送。但实际情况是临近冬季,既不能耕,又不能种,虽然有以工代赈的措施,但人口滞留,毕竟还是给官府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无论是从物资供应,还是社会治安,分流百姓,已经是势在必行的办法。
而湄公、河仙、四川,连带江南,因为光复得早,恢复重建已经走上了正轨,垦荒种地、工厂作坊等对劳力的需求越来越旺盛。
明朝万历年间纳税丁口为八千多万,人口总数应该在两亿左右,到了顺治末年,丁口便只有三千多万,总人口不足一亿。也就是说,因为灾荒和战乱,人口不增反减,只剩下了一半不到。
而中国历史上的王朝更替几乎都是这样,人口少了,土地多了,重新分配财富后社会矛盾缓和了,百姓也但求稳定,安心生产劳作,便又是一个所谓的“盛世”来临。却很少有人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为什么治乱轮回总是循环不止,为什么总是要在尸山血海上寻求一个安定的时期?
正因为朱永兴并不把人口减少后的社会宽松作为什么功绩,正因为他一直潜移默化地将自己重视生命,体恤民众疾苦的观念推行开来,下面的官员也自然投其所好。陆文扬便是其中一个,或许有人说他功利心重,朱永兴倒是不以为然。没有上进心的官员,他反倒不喜欢呢!
“识字啊,还会纺线织布,可这——”陆文扬很随意地走到招募读书识字人的桌后,正赶上珍娘牵着小丫头满脸愁容地看着小吏在苦笑摇头,显然与刚刚纺线织布那边的遭遇差不多,都嫌这个小丫头碍事,还有招募读书识字的虽没说明,可能要女人吗?
“孩子虽然小,可很懂事。民女识字,还会算账,也能干粗活儿……就是想给孩子多挣些吃食,光喝粥——”珍娘咬了咬嘴唇,有些徒劳地解释着,也是刚才一番话的重复。
陆文扬上下打量了一下珍娘,又看了一眼招募纺织女工的地方,显然,女人出来做工还是不太合乎传统的,还有很多女人是有牵累,就象珍娘这样的。
“不行啊!”小吏摇着头,叹息着,也可怜这母女俩,但也没有办法。
珍娘眼中浮起晶光,咬紧了下唇,牵着女儿转身慢慢走开。
“等一等。”陆文扬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珍娘,却转向桌后的小吏问道:“织造工厂都是女人,管理、记账的用男人便不合适。象她们这情形的流民估计不少,便顺带着找些老妇,给她们减轻些拖累。这样的话,既少了闲人,又让她们能自食其力。南方,那个叫什么来着——”
“大人说的是幼儿园?”小吏想了想,也依稀有了印象,陪着笑说道:“在苏州一带兴起的,是为了多招揽女工。”
“对,是叫幼儿园。”陆文扬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珍娘,说道:“便给她报上名吧,既是识文又会算账,便先做个女管事。另外,告诉那边招募女工的,工厂会建幼儿园,让带孩子的女人们能安心做工。”
“卑职这就去说。”小吏走了两步,转身望向珍娘,笑道:“还不赶快谢过知府大人,你被录用了,还是女管事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珍娘喜出望外,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丫头也有样学样,在地上磕了两下。
陆文扬轻轻摆了摆手,心中难过。他当年是从北方跑到南方投效明廷的,一路上见过多少逃难的流民,这珍娘虽是穿着破烂,但形容举止却能看出她极可能出自殷实之家。这场战争啊,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啊!
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在这场国战中,朱永兴最大的秘诀便是能够发动群众,使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或出钱,或出力,不管你从事何行业,不管你能力有多大,哪怕只是看孩子、作饭的老人,那也是国家的一分子,在为国战出着一分力。
这样的理念是自始至终便遵循而行的,自上而下,自朱永兴有能力的时候便开始了。这也没什么新鲜的,人民战争的理论,在现在,直到原子弹问世,都应该是适用的。
而官员们则是依照“上有所好,下必行焉”的官场准则,朱永兴的权势越大,他的理念的影响越大,传播越广,越有人遵照而行。
变革不应该是暂时的,或者是短期的;不应该只是在国战期间适用的,而应该是以后和将来也要持之以恒的。
何铁脚、珍娘,还有小丫头,只是在这大变革中的一个小缩影,成千上万的人也正处于这场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改朝换代的大变革之中。(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再退
对于明廷的官员,在变革中要努力适应;对于明统区的百姓,大多数都在变革中获益;而对于敌方,清军则在变革中感到了迷茫、困惑和恐惧。
变革涉及到军事,不仅仅是武器装备的变化,还包括战略战术,攻防体系等等在内,清军显然难以适应,也就难以应对。
在沂州(临沂),清军虽然占据了城池,但无法击退破朔军,三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在不能解除威胁的情况下,他们也就不敢北上夹击济南的剿朔军。
在济南,由直隶和河南紧急调来的清军同样无法突破剿朔军布置的防御阵地,在壕沟、胸墙面前,在火枪、火炮的打击下伤亡惨重。
当运河被疏通,明军的舰船驶入黄河,荡朔军、征朔军云集于黄河岸边,准备渡河北进的时候,沂州(临沂)清军既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分配去防守黄河,亦不敢北上夹击济南明军,为了避免被包围消灭的命运,只好向西退入河南,然后再北返直隶或京师。
可以说,渡河这个北伐标志性的行动很轻易便完成了。明军于淮安渡河成功,继续向北推进,不战而取沭阳、新沂、郯城,与剿朔军于临沂会师。
至此,明军在山东已经投入了四个军,再加上跨过长江,进入江淮的灭朔军,二十多万的人马,在东线形成了强大的军力,似有直指京师之势。
在西南,镇朔军和讨朔军合力攻克了重镇汉中,打开了通向甘陕的道路。要知道,元灭南宋后将汉中盆地划归陕西,因为秦岭山脉曾经是宋金和宋元对峙时四川的屏障,对此元朝统治者记忆犹新。使汉中盆地北属陕西就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这道屏障。或者说是明军要真正逾越的天然障碍现在是介于关中平原和陕南地区之间的秦岭,而不是无险可守的汉中。
但显然,汉中一下,西安便成为明军下一个攻击的目标,既要策应河南,又要兼顾陕西。这并不是西安所驻清军所能胜任的。
清军的整个防线终于动摇了,清廷也被迫承认撑起这么大的地盘是实力所不允许的。特别是东线的这一记重拳,从目前来看,很象高皇帝朱元璋灭元的路线。如果明军依然按照这样的战略行动,从山东向河南进军,这拦腰一刀便极可能将大量的清军隔绝于长江、黄河之间,只有被歼灭的命运。
从整个战局来看,东线是一记凶狠的右直拳,西线则是刁钻的右钩拳。如果这两大集团的明军在中原实现会师,则更是不堪设想的结果。
清廷原来制定的重点防御分为三处,一是江淮运河;一处是荆襄,主要以河南绿旗再加部分满蒙八旗,驻扎南阳;再以甘陕绿旗和西安八旗驻白土关,与南阳成犄角之势,进行抵挡;另一处是天津,调拔禁旅八旗前往驻防。再辅以直隶绿旗兵,以为京师屏障。还有一处不是太过重要的。就是四川保宁,清廷严令高明瞻等人死防死守,也确实是抽不出兵将支援了。
现在呢,江淮已失,保宁已陷,防御荆襄明军的清军已处于镇朔、讨朔、伐朔三军的夹击之下。南阳乃至整个河南的清军则面临山东明军的侧翼威胁,至于天津,明军水师的威胁仍在。
在这种情况下,山东显然是最具威胁的,因为京师是最重要的。清廷已经意识到这样分兵驻防是个错误。明军比他们估计得要强大,兵力也更雄厚,一旦在一个方向上聚力攻击,分兵驻防是难以抵挡的。而每一次失利,损失的不仅是地盘,还有兵员。
再次的收缩集结,力度空前。清廷必须赶在山东明军进逼京师前集中起足以与之抗衡的兵力,二十多万,清廷已经不敢说以一敌几的大话。何况这并不是明军的全部。因为,山东失陷所造成的态势实在是过于突出了,重组防线的话,只能是在河间(现沧州)。而要保持整个环绕京师防线的完整和严密,清军便只能放弃甘陕、山西大部、河南大部,将军队龟缩于直隶。
其实,这也是明军投入重兵在山东开辟战场的关键所在。只要在山东立稳脚跟,并且不断增兵,便能使清廷为保有京师而不顾一切。攻敌必救也好,围魏救赵也罢,京师是清廷的死穴是肯定的。起码在满清决心退回辽东,重新回到地方割据势力之前,进攻北京,或者做出这样的姿态,是最为有效的。
而满清的战略退缩并不只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