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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岷殿下才有意暂不光复江浙。想依靠南方的气候和地形用步兵尽量多的消灭满蒙八旗。”李定国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样的话,北伐的时候阻力会小,所需的骑兵规模也不必太大。”
“暂不急于推进,光复重庆,也是这样的考虑吧?”高文贵猜测着说道:“如果强行进攻的话,物资供应怕是有问题。”
“这样边移民、边经营、边推进,既使重庆感受到压力。又能稳固发展,确是上策。”李定国伸手指了指北方。说道:“长江水师与十三家会合后,重庆的战略地位已不复以前。清军盘踞,既无法压制夔东诸勋,又无充分的物资、人员向川中渗透,除了大量消耗甘陕运来的粮秣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嗯。如果把隔绝我军与夔东也算上的话,倒是勉强有用。”
“可惜我军目前并不急于与夔东诸勋会合。”高文贵笑道:“稳固占领川地,善加经营到粮草可以自给,则可直下重庆,再进取关中。出营陕、洛,直逼京师。”
“正是如此。浙赣、湖广战事正紧,物资调配自然不能面面俱到。以川资供镇朔军,也是不得已。咱们便服从大局,耐心经营,以待北进吧!”李定国眯起了眼睛,望着北方,甘陕,那是他的家乡,是他少年从军之地,再度挥师故土,不能不说是他很感热切的事情。
至于永历,与朱永兴一比,简直差得太远了。朱永兴所做的一切,虽然也不是尽善尽美,但已经是令人赞叹并钦佩无比的了。而随着朱永兴的声望日渐高涨,权势日益巩固,李定国对永历日后的结局倒是更为放心。
试想,永历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且性格懦弱的家伙,朱永兴难道会愿意背上弑君的恶名?群臣拥戴,众将听命,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又哪用着那么麻烦?
…………………
纪律严明,军法无情。
一通急促的鼓声后,十几颗人头落地,血污喷溅,围观的人群哄的一声向后退了退,然后是嘈杂的议论纷纷。
晋世子李嗣兴冷哼了一声,这帮降兵还没有完全从身份上扭转原来的部分思维,扰民、害民的事情时有发生,从攻入江西到现在,已经行军法杀了上百,处罚的则更多,已经有效地起到了震慑作用。
而这些事情是不用他管的,也不归他管。军法处,宪兵队,才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当然,他还是一军之主,但这权力是调兵遣将,指挥作战,而军法处已经直属于总参谋部,虽然在军中是他的属下,可却有专属的处置权,连他也不能干预。
自然,如果在战场上,李嗣兴和军官们有临机决断的权力,比如对不听号令、擅自行动、畏缩不前的军人,以及逃兵。
“殿下来信,形势已然有变……”李嗣兴向着参谋长吴子圣点头示意。
陈国公吴子圣老成持重,又与李定国、白文选等人辈份相同,特被朱永兴委任为征朔军的参谋长,也是有些担心李嗣兴年轻气盛,在战阵厮杀中不能够始终保持冷静。
“清军已退出赣州,向湖南郴州转进。”吴子圣笑着环视众将,详细解释道:“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和妻儿被情报局由京师营救出来,清廷担心吴部有变,不得不弃守赣州。以加强湖南的防御。”
众将起了阵小骚动,低声议论,猜测吴三桂的反应,以及如今该兵指何处。
李嗣兴轻咳了一声,待众人安静下来,沉声说道:“殿下谕令。征朔军留一师镇守吉安,与抚州友军呼应,继续对南昌构成威胁;其余部队南下赣州,接受补给后,西攻湖南。介时,殄朔军第二师出韶关,第三师出贺州,三路大军合击郴州,然后北攻衡阳。”
趁着李嗣兴停顿的空当。陈国公吴子圣解释了攻掠方向改变的理由,“攻掠湖南,是逼迫、促使吴部作出抉择。若还执迷不悟,滇省、桂省,再加上湖南的我军,便要攻入贵州,彻底解决他。吴部被灭,则我滇省、桂省大军便可腾出手脚。加入战团。”
“岷殿下正是此意。”李嗣兴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说道:“若我军在湖南能获大胜,吴三桂多半会举旗易帜。他的儿子捏在咱们手里,清廷又猜忌怀疑,他的脑袋不出问题的话,岂能再替清廷卖命?就算他老得昏聩,他的部将也要为自己的前途和身家考虑吧?”
“吴三桂这老混蛋。当初打得咱们好惨。”总兵赵得胜畅快地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也有今日哈,里外不是人哪!其实,留着他这么长时间,也是殿下开恩。若还不知好歹,就让他和尚、耿二逆一样,身死族灭。”
“若灭了吴三桂,靖朔军、殄朔军、灭朔军,再加上咱们征朔军,十几万大军齐出,纵横驰骋,谁能抵挡?”总兵陈盛摩拳擦掌,“大江以南可定,然后挥师北伐……”
李嗣兴与吴子圣相视一笑,形势确实很乐观,怪不了众将都振奋激动。原来预计要征战一番才能奠定最后胜局,如果吴三桂反正,则湖广旦夕可下。与讨朔军会合后,大军沿江东下,光复南京,则大江以南尽为明军所有。而断了南方钱粮赋税的清廷在北方能支撑几时?亡无日矣!
“兵贵神速。”李嗣兴拍了拍桌案,大声说道:“鞑虏正在向南方调兵遣将,不趁敌援军未至时大举行动,更待何时?各部将领听令……”
“吴应熊,殿下要我问你,身为汉人,今入明地,是幡然醒悟、反正投诚,还是为鞑虏尽忠,身死亦留骂名?”段琬儿面目肃然,清脆声音在厅中回荡。
明朝女官冠服制与宋同,紫色、团领、窄袖、遍刺折枝小葵花、以金圈之;又有珠络缝金带红裙,弓样鞋上刺小金花,乌纱帽饰以花,帽额缀团珠,结珠鬓梳,垂珠耳饰。如此装束,配上段琬儿的如花美貌,更是一番别样的风致。
这女官,穿得好看,长得也好看!立在厅侧的李英梅偷眼看着,掩饰不住羡慕的神情。
“罪人,罪人愿,愿反正投诚,求殿下开恩,饶恕罪人一家不死。”吴应熊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下头去。
段琬儿点了点头,又转向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建宁公主”,开口说道:“殿下去你伪朝封号,便暂以建宁称之。殿下要我问你,我们汉人讲究出嫁从夫,讲究白头偕老,不知你蒙古察哈尔部是否也有此类习俗?”
建宁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伏在地上小声说道:“出嫁时,我们蒙古人唱荐骨礼仪歌,父母也教导姑娘到婆家后要好好过日子,要尊敬丈夫,要忠贞不渝。”
“虽然与汉人不尽相同,但意思却是一样的。”段琬儿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脸上浮起笑意,向旁站了站,躬身向一名官员施礼,“赵大人,我问完了,下面该您了。”
赵正铸含笑点了点头,面色一正,当中站直,取出旨意,高声道:“吴应熊,并妻吴氏建宁接旨……”
还当官儿?这女鞑子也封了,是唱戏中的诰命呢?李英梅满心的不爽,暗骂岷殿下一点也不英明,简直是个糊涂蛋。
方光琛在一旁捋须微笑。暗赞不已。吴应熊得到优待是没有疑问的,这满人公主却是安排得巧妙,以夫而荣,去了其清朝公主封号,代之明朝诰命,这不仅有贬低之意。更有其政治作用。
“吴大人请起吧,还有恭人吴氏。”赵正铸宣读完旨意,脸色一变,笑得十分亲切,伸手相搀,段琬儿则走上一步,将惊疑不定的吴氏建宁扶起。
“殿下洪恩,已为吴大人在广州安排好府宅,尽可前往放心居住。从此阖家安乐。”赵正铸把着吴应熊的胳膊,笑道:“殿下有言:秦桧,千古大奸,然其孙却英勇抗金,为国捐躯。由此可见,以出身定生死大谬矣。不管乃父日后如何,吴应熊没作过恶,吴氏建宁亦未有劣迹。若安稳度日,殿下可保汝全家无事。福延子孙。”
“多谢殿下洪恩。”吴应熊忙挣开赵正铸,拉着吴氏建宁向西而跪,磕头不止。
“吴大人,快请起。”赵正铸再次搀扶,说道:“到了广州,再面请加恩吧!”
“殿下怕你们担惊受怕。特派我前来宽慰陪同。”段琬儿亲热地挽起吴氏建宁,笑道:“如今这心里可是石头落地了?放心好了,殿下仁厚,向来不降罪无恶之人,不杀妇孺。就算是非汉族。殿下也是一视同仁。如今在朝中,在军中,其他民族的也是很多呢!”
“大人——”吴氏建宁对这突然表示的亲近有些手足无措,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
“什么大人啊,我小你好多,就叫我妹子好了。”段琬儿笑着对两个侍女招手,“快来带恭人下去换上诰命服饰,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能不穿得光彩照人。”
两个侍女扶着吴氏建宁下去换衣,段琬儿向一名紧身箭袖的英武女子点了点头,这句女护卫迈步跟了过去。
历史上建宁是顺治的妹妹,康熙的姑母。是皇太极之第十四女。其母为皇太极庶妃察哈尔部蒙古奇垒氏。初号和硕公主,后晋封为和硕长公主,后又被封为和硕建宁长公主,后改为和硕恪纯长公主。
皇太极的共有十四个女儿,建宁公主是最小的,因为生母是庶妃,不太得宠,既没有留下名字,又作为政治笼络,十三岁便嫁给清廷深为忌惮的吴三桂之子,后来又被康熙杀掉了丈夫和儿子,这一辈子注定是个悲剧。
朱永兴并不是同情心作怪,而是要以这个“投诚”的清国公主为引子,展开对满人、蒙古人的政治攻势。因为,他不会犯太平天国洪秀全的错误。
在太平天国前期,太平军基本做到了不扰民,对官兵特别是旗人却实行格杀勿论的方针。这项缺乏灵活性的政策十分愚蠢,断绝了清朝官兵投降响应的可能性,逼得清朝官员宁愿战败自杀也不投降太平天国,许多可以避免的战斗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