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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愣怔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又试探着说道:“莫不如让他们练练手?”
道士望着外面没吭声,那男女兄妹已经开始演武,男的耍了套棍棒,女的练了趟花枪,倒也好看得很。
“南横街有个独眼标,让他们去除了。”道士突然低沉地说道:“手脚要利落,头尾要干净。若是弄得乱七八糟——”
“属下明白。”中年人在椅子上躬了躬身,表示了解。
独眼标不过是个地痞流氓,死了也没人追究。当然,头尾干净便是无人无尸,全当人间蒸发,这才最为严密。
道士点了点头,起身飘然而去。中年人则喝完残茶,不紧不慢地走到柜台后,笑容满面地又充任起店掌柜来。
若说是暗战,朱永兴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一是重视肯投入,二是有比较先进的方式办法。再加上清初的暴戾统治,民间反清的情绪亦蕴藏其中,情报部门的渗透、扩大的成绩,便显得很突出。
不光是穷苦百姓,还有文士商人,更有少量清廷的下层官员,情报部门织成的网越来越广,借着明军的胜势,争取策反也逐渐扩大,日益显现出威力和作用。
……………
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八月二十六,由夔东十三家改编而成的讨朔军由房县出发,剑指郧阳(现十堰地区)。
为什么讨朔军只训练整顿了二十余日,为什么改变了沿长江顺流而下夺取夷陵的作战计划?这其中有粮草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使讨朔军改变了作战计划。
说到粮草,自然是因为夔东地区较为贫困,难以支应大军集中于一地;至于情报,则是郧阳、襄阳两地的策反工作取得了突破,造成了进攻的有利时机。而且向郧阳攻击,又可招揽大量流民,以为拓展川东之用。
郧阳府是明朝成化十二年开设的,而设府前,在中国长达上千年的封建社会中,境内却从未建立过相对完整、统一的郡府建置,所辖地是分散隶属于周边郡府的。为什么恰好在明代中期要设立一个郧阳府?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明朝中期以后,政治,皇帝昏庸、宦官专权、吏治败坏,土地兼并剧烈,又时逢连年灾害:水灾、旱灾、蝗灾等灾害频繁发生。种种恶劣的社会生存环境,造成明朝中期以后大批农民失田失业,大批的农民背井离乡,四处逃亡,流民遍及全国,成为明朝中期以后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荆襄地区便是当时最大的一个流民聚集区,破产的农民如潮水般地从四面八方涌进,郧阳地处荆襄地区西北部,元朝至正年间这一带就已有流民聚此,当时官府将这一带作为封禁区,是不许百姓迁入的,但是直到元朝灭亡也莫能制。明朝建国初,朱元璋延续元制,对荆襄地区仍实行封禁政策,“空其地,禁流民不得入”,最大的封禁山区便是以郧阳为中心的荆襄地区。
大批流民选择荆襄地区是因为当时该地区人烟稀少,容易获得垦地。同时这里的气候介于南北方之间,比较温和,雨水适中,既可以种水田,也可以种旱地。荆州、襄阳、南阳三府兼有水路之利,“南人利於水耕,北人利於陆种,而南北流民侨寓於此者比他郡为多”。
而明廷“恐流民聚众闹事”,坏了统治秩序。朝廷采取强令驱赶和强制遣散流民还乡的政策,其结果导致朝廷封山与流民反封山的矛盾空前激化,终于酿成历史上有名的二次荆襄流民大起义。
两次声势浩大、惊心动魄的起义被朝廷武力残酷镇压下去之后,荆襄流民问题并未得到根本解决。成化十二年(1476),河南歉收,饥民又是潮水般地涌进荆襄地区,“入山就食,势不可止,流民复聚如故”。采取强硬的封禁政策与措施,明廷担心又会激发强烈地反抗,因而被迫寻求武力镇压以外的策略与措施来治理流民问题。
于是,明廷决定将郧县从襄阳府之均州划出,升为府,定名“郧阳”。郧阳府的设立,可以说是专为安置荆襄流民而为,也可以说是荆襄流民为争取生存权而进行长期生死斗争的成果。
郧阳、谷城、襄阳都属于汉水流域,谷城位于襄阳的上游,而郧阳又是谷城的上游。讨朔军此次出兵到底会不会到达襄阳城下,还要根据出兵后的具体情况而定,如果粮草收获足够支撑,便可以直逼襄阳城下。如果所得很有限的话,则郧阳、谷城大致就是此次明军的主要目标。
以战养战,边战边招揽流民扩大生产,这对于以地贫民瘠的夔东地区为根据地的讨朔军来说,则是有些无奈的发展道路。
驻扎在竹山、房县地区的郝摇旗所部曾多次骚扰过郧阳和谷城,但装备简陋的他们并没有把攻克城池作为目标,而主要是在在府城和周围收集一些物资和人力。虽然郧阳府的城墙并不是十分高大坚固,但也不是这些缺乏重炮、攻城武器的明军能够轻易撼动的。
而讨朔军此次出动却是雄心勃勃,一部直逼郧阳,一部进迫谷城,这对于军中的很多将领来说是很难理解的。虽然进迫谷城有牵制的作用,分兵而进又能尽量多征得粮草,但分兵势弱,攻克城池的把握岂不是大大降低?
但事实证明,长江水师带来的教官和专业兵种,以及南明政府的情报机关,都是极为关键和重要的助力,战役进程的顺遂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八月三十,讨朔军第一师一万五千余人进抵郧阳城下。而郧阳的文官、武将还是采取以往的应对策略,根本不打算与明军在野外交战,而是下令放弃所有外围据点、烽火台、驿站,把其中的物资和人员,以及近郊的居民以及居民家中的粮草也搬入城中。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样坚壁清野之后,便能使明军的收获较为有限。明军的收获越是有限,能够呆在郧阳城下的时间就越短,搜索范围也就越小。
在得到明军逼近的消息后,郧阳守将便给上游的谷城、还有襄阳府发去了报急信件。就在他们发走信件后不久,郧阳这里也收到谷城的急报,说是有上万明军正逼近城池,要郧阳这里抽调一些部队去增援。
“这次贼人的规模还真不小。”看到谷城的急报后,提督佟国瑶很快就把局面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估计是两路贼兵齐发,一路去了谷城,一路来我们这里,让我们无法互相支援。”
“人多吃得也多。”游击杜英颇为镇静,甚至有些讥诮,“这些蝗虫,见我军守卫森严,必不敢攻城,数日即退,只是要留下些牛屎马屁,黄白之物了。”
“呵呵。”佟国瑶笑了起来,说道:“贼人如故,却不知咱们已作了调整。待其分散掳掠,便知道咱们的厉害了。”
明军为了多收集物资肯定会分兵行动,而隐藏于城外的一部清军便可伺机攻击那些落单的明军小队。这种牵制行动会迫使明军更加谨慎地行动,收获也会更小,在郧阳城下停留的时间也会更短。
佟国瑶的妙计似乎越来越有可能成功,望着城外安营扎寨的敌人,他的冷笑更盛。
“丑时三刻,西门举火。”在讨朔军副指挥郝摇旗的营帐内,荆襄情报司的情报人员将在城外秘处取出的情报呈给了郝摇旗。
作为高级将领,郝摇旗自然是提前知道攻克郧阳的关键。没错,有内应,而且这内应并不只郧阳一处。
襄阳总兵官杨来嘉原为郑成功部下,官至都督。降清后被授予湖广襄阳(湖北襄樊市)总兵官,而郧阳副将洪福又是他的旧部属下。这一条情报线的源头远在襄阳,却能直接导致郧阳的轻取。
争取和策反也是要择人进行的,郑家降清的将领自然是理想人选。被清廷调离家乡,在内地安置,看似保险,却使这些降将心怀不满,只要外部环境变化,难免生出变故。
“辛苦了。”郝摇旗很客气,却是心中暗凛,情报工作已经能在清廷腹地展开,并取得如此成就,多么令人心惊。这些人官职虽小,却能上通朝廷,直接听命于岷殿下,也由不得他不在表面上表示客气。
“国公,末将愿担任主攻。”挂印总兵马进玉抢前一步,主动请缨。
“末将亦愿。”挂印总兵罗茂同也挺身而出。
既有内应打开城门,攻克郧阳便是轻松容易,作为讨朔军的第一战,功劳不算太大,但影响却是不小。战报上呈朝廷,即便不获封赏,名字亦将为人所知。日后呢,打的仗多了,恐怕便不如此次醒目。
郝摇旗知道众将的心思,赶忙伸手止住了他人的跃跃欲试,笑道:“自家人不必争抢,建功立业的机会日后多的是,你们还怕岷殿下赏罚不公吗?”
这话一说,众人都齐声“不敢”,虽退了下去,但眼神中热切不减。
“嗯,主攻便交与马进玉和锁彦龙,其他诸将亦有安排,首战必胜,诸位当戮力同心,奋勇作战,打出我讨朔军的威风。”郝摇旗想了想,决定采取一下平衡,把首功分给自己旧部的总兵马进玉和刘体纯的部下锁彥龙。
事实上,讨朔军虽然是一支名义上的朝廷军队,但毕竟是由各家抽调兵将组成,有派系也是难以避免。要将兵将彻底打散,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办到的。
……………
几乎与此同时,讨朔军总指挥刘体纯所率的一个师也进抵谷城。目标是攻占城池,但办法却有所改变。内应是没有了,却并未影响其攻城的信心。
“这是穴攻?”刘体纯看着讨朔军的新兵种——工兵堆起了土丘,开始迅速挖掘地道,不禁疑惑地问道。
“与穴攻类似,其名为坑道爆破,是为殿下所起。”工兵队头领田守一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解释道。
刘体纯肃然起敬,回身命令道:“再调一部兵马来,防止敌军出城攻打这里。万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