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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无疑将意味着一场内讧,不说外围的十三家和郑成功,便是西南的明军内部也会因此而出现乱局。用武力解决问题,便不可避免刀兵相向,又将是一场类似于孙可望那样的亲者痛、仇者快的战乱。
大义名份啊!朱永兴对此真是头痛万分,既想不动刀戈,又想夺权而立,还真是难以两全。整个西南的战略布局刚刚展开,明军的实力还不够强横,这个时候要是内乱,岂不是功亏一篑?
“殿下,当心着凉。”一件衣衫披在了身上,龙儿关切的话语响在耳旁。
朱永兴一怔,方才醒过神来。已经不知不觉站在窗前很长时间,思来想去,却是没有觉察,不由得自失地一笑。
一双玉臂搂住腰身,温软的身子紧贴在后背,龙儿娇嗔地说道:“殿下,明日让龙儿与您一起启程吧,龙儿骑得马,也受得了颠簸。”
轻轻抚着嬾滑的小手,朱永兴甩开烦人的思绪。柔声劝道:“还是坐车舒服些。又何必为了能陪着我吃苦呢?再说我不是直接回蒙自。却是要赶着去处理一些事情。”
“龙儿不光要陪着殿下,还要照顾殿下,这是梦珠姐姐交代的。”龙儿依旧腻在朱永兴身上,却又把梦珠搬了出来。
朱永兴无奈地一笑。轻轻扒开龙儿的手,转身将她拥入怀中。
几分天注定,几分靠打拼。自己有了梦珠和龙儿,却只能继续打拼下去,不能束手无策。往小里说,他要让爱人幸福;往大里说,他要为华夏和万民的前途拼搏,以免落入野蛮的黑暗。
………………
“姐,你别哭呀。别看我晒黑了点,可这身体多健壮。”段智英在段婉儿面前直挠头,就是见不得姐姐的眼泪。
“海上风浪难测,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你怎么就不让姐姐省心呢?”段婉儿抹着眼泪,嘴里絮絮地唠叨着。
她这个姐姐可是当得够称职,她带着些族人来到了下龙居住,一边就近经营打理在海防的商贸,一边给弟弟捎信儿,等着机会与段智英见面。此番海战大胜之后,南海舰队进行休整,主要军官则至下龙向朱永兴汇报工作,并听取下一步的指示。会议结束,段智英才抽出空儿来,与姐姐相见。
“姐,没您说的那么凶险。”段智英陪着笑脸宽慰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搏功名哪能不付出努力?现在南海舰队的战力已经非同一般,打仗很轻松呢!看,我都因功升上尉了,还是一舰之长呢!”
段婉儿知道弟弟是宽慰她,也知道她改变不了弟弟的心志,擦干眼泪只能是叮咛嘱咐。男人嘛,哪能象女人似的守在家里,有雄心壮志也是好事,可毕竟是至亲,她反倒希望弟弟不必那么争强,一生平安,庸碌些倒也没有关系。
“姐,有空儿我带你出海去游玩。”段智英耐着性子,听完了姐姐的絮叨,赶忙插嘴讲起在外面的经历见闻,“占婆岛便是一个好去处,风景极美;还有西贡,过不上一年,也必然是个繁华之地。寮族人,您没见过吧?那里的女人十一二岁时便要用丝线绞掉身上的汗毛,皮肤——”
望着姐姐略有些诧异和疑惑的眼神,段智英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
“弟弟,你年岁不小了,该成亲了。”段婉儿似乎误会了弟弟的话语,有些担心地提醒道:“若说是皮肤白净,相貌端庄,族中亦有不少好女子,姐姐给你留意着,尽快——”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段智英赶忙摇头,解释道:“您也甭给我找什么女人,我现在哪顾得上这事?”
“就是军规,也没有不让人娶妻生子的说法吧?”段婉儿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过是等服役时间满了,可这也用不了几年哪?好,姐不给你张罗,可你也不许找什么异族的女子。嗯,你也活动一下,咱到陆地上当军官,还不是一样。”
“陆地上的厮杀又何尝不惨烈?比海上更危险呢!”段智英并不同意姐姐所想,脚踏实地就安全了?死伤可能更无法预料,战场上的回旋余地更少。
段婉儿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不禁皱紧了眉头。
“好,我答应姐姐,再不看那异族女子。”段智英哄着姐姐,做着保证,“也会常写信来。南海舰队就在这一片海面上活动,我也会常来看望姐姐。”
“说得好听。”段婉儿微微露出笑意,白了甜言蜜语的弟弟一眼,说道:“站起来让姐量量,好按新尺寸给你做衣裳。”
段智英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段婉儿发现弟弟又长高了,自己只到他的下巴,不禁暗自感慨。孩儿大不由爷,弟大不由姐,自己操心怕是要白费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沿海迁界
明清战争似乎演变成了战略相持,特别是西南,更为明显一些。云南、四川、广西,再加上鄂西、川东的夔东十三家,贵州的水西,战场虽呈分散化,但明军却有呼应之势,而清军却乏进攻之能。
有关吴三桂假书信的事情一出,清廷更是大为不安,深恐局势糜烂,不可收拾。因为,目前西南最强的军队便是吴三桂所统率,如果他反叛清朝,与明军合兵一处,则滇、黔不保,连四川、广西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能够抵挡。
但相信吴三桂,还是怀疑吴三桂,目前的形势下都不宜轻易处置。清廷不想逼迫吴三桂,可也要做出预防的措施。所以,一边下旨安抚吴三桂,一边在钱粮上加以控制,另一边则做出相应的兵力调动。
东西两线作战的不利和危险被清廷重视起来,是西攻东守,还是东攻西守,清廷终于做出了选择。
西南为南明朝廷所在,各地抗清武装奉为正朔,且大有兴复之势,若不尽早除灭,恐各占领区亦将人心不稳。
从这一点来看,清廷的认识还是很清醒的。目前的南明控制区仅仅为西南一隅,清廷占领区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极大地超过对方,如果进行持久战,南明的压力显然会更大。
但惟有一点,清廷无法与南明抗衡——这就是人民的向心力。在多数人眼里,南明是承继明朝三百年统治的正统汉族政权,而清朝是茹毛饮血的野蛮夷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规模的战争、武力高压并不能使广大汉族人民屈服,尤其是民族气节坚定的高尚分子。不断绝人们心中的寄托,或者不经过一定时间的进化、蜕变乃至融合,反清气氛不会很快消散,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汉族人民不会口服心服。
另一方面,由于常年的战争,导致了经济凋敝,清廷财政困难。支撑两线同时作战也力不从心。权衡之下,清廷做出西攻东守的策略,并不出乎意外。
至于东面的郑成功,清廷则决定实行大规模的强制迁徙濒海居民的政策。迁海这一场以极其野蛮的方式摧残沿海居民的骇人听闻的暴行,比历史上提前几个月,终于开始了。
迁海令的目的是断绝郑成功的物资供应,以收不攻自破之效。但迁海政策除了给沿海居民造成了极大的灾难外。同样也给清政府自身带来了重重困难,
当朱永兴接到情报部的加急传送时,他正在赶往滇省元阳的船上。
“愚蠢而短视,自此,清廷不可惧也!”朱永兴将情报轻轻放置桌案,对清廷这一自以为高明的政策做出了评价。但他的眼中也掠过痛惜和怜悯之色。
沿海迁界政策的推行,不仅使大批滨海居民在违旨“透越”的罪名下惨死于清政府屠刀之下,对于社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也是严重的阻碍。清廷本就财政紧张,抛荒大量土地,断绝对外贸易。岂不是更难恢复?
而迁民们既然被视若蝼蚁、泥沙,任人践踏。软弱者成了牺牲品,强悍者则铤而走险。一部分迁民或参加了抗清义师,或在当地揭竿而起,势必被逼成了反清战士;另有迁民无法谋生又不甘心坐以待毙,则会沦为匪盗,既使内地居民因之皇皇不安,也使清廷地方官员穷于应付。
“殿下。”易成并不是太理解朱永兴所下的结论,倒是面有忧色,“舍东就西,我军将要面对的压力可是要加大了。”
“想要大军云集,粮饷充足,最少也要半年的准备。”朱永兴已经熟悉了这个年代的行动效率,所以便并不是很担心。
所谓的以一隅敌全国,清廷的判断显然并不正确,因为在西南的背后还有越来大的海外之地,越来越多的物资供应。迁海令则使清廷的白银来源断绝,会造成了清廷“财源杜绝,有耗无增,是以民生穷困”的经济大倒退。而西南有海外通道,可大力发展海外贸易,“通洋裕国”,以便维持与清廷对抗所需要的军费和财政开支。
而迁海令的发酵,则是鳌拜掌权后的“裁水师提督缺,悉焚诸战船”,并把“各投诚官兵分配外省开垦”,在沿海采取消极保守的防御方针。这无疑又将使日益强大的南海舰队,以及组建起来的海军陆战队,更加有用武之地。沿海千里,何处不是战场?制造几十里无人区便能高枕无忧,便能抽调大部分军队主攻西南,显然是愚蠢幼稚的想法。
“半年——”易成估算了一下,说道:“兵工厂应可造火枪上万枝,海贸之钱亦可购置火枪,我军兵力亦将有所扩充,倒也未必不能抵挡清军。”
“通番获利十倍,人舍死趋之,穷洋竟同闹市”,迁海令使大陆的海上贸易停顿,势必促进西南海贸的发展,以及郑家走私的兴旺,获得的利润肯定要大大超出易成的估计。
“这只是单纯从军力上来讲。”朱永兴淡淡一笑,说道:“迁海令一下,沿海必有揭竿而起者,再有郑家水师和南海舰队的推波助澜,乱势岂是短期能平定的?”
“只是迁海令一下,郑家必然更专注于复台,恐无法在东南施加压力。”易成眨着眼睛,分析着迁海令对各方的影响。
“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