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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禁烟的打算,甚至还想着以后生产卷烟,把红河、红塔山、玉溪等牌子先搞出来。
一窝烟抽过,赵得胜又等了一阵,在望远镜中看见清军的火炮差不多架设完毕,冷笑一声,命令开炮。
红旗接连摆动,直传到火枪兵阵地的侧后土坡,炮兵已经观瞄调整好,闻令而动,二十几门轰天炮发出怒吼,把炮弹射向两百米外的清军。
二十几颗炮弹凌空飞起,有的在空中分散成小炮弹,有的原封不动,在天空中划过死亡的弧线,落在清军的头上。片刻后,爆炸象一串雷鸣,疯狂卷起的黑色硝烟,淹没了夹在壕沟之间的清军和火炮。
突然间又是一声猛烈的大爆炸,紧接着又是一次。爆炸中心十几米范围内的清军非死即伤,尘土碎石在硝烟中飞扬而起,连壕沟也被泥土填平了不少。
硝烟还未散去,又是一轮轰击,爆炸一声接着一声,烟雾中,一个火点一个火点陆续闪亮,每闪起一个,就伴着一声爆炸,连清军的惨叫和惊呼都被压了下去。
吴国贵大吃一惊,立时明白上了敌人的当。本以为在火枪射程之外便没有问题,没想到敌人的打击范围却是在三百米以内,这下子可是损失惨重,连推上去的火炮也是凶多吉少。
硝烟淡薄了一些,热浪夹着硫磺的味道涌来,刺得吴国贵睁不开眼睛。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头脑发蒙。
吴国贵数不清落下来多少炮弹,但他知道,在被硝烟所笼罩的那个区域内,有多少自己的人马。视线依旧被隔断,几匹受惊了的战马嘶鸣着,从浓烟中逃出。爆炸、烟柱、尘沙成了浓烟中偶而能见的全部景色。火光闪起的刹那,未曾出击的清兵们,能看见浓烟里被掀翻在地,绝望而痛苦的同伴。火光消散,一切又被掩盖在浓烟当中。
延迟引信总是要留得长一些,这使得爆炸并不受控制,有的炸得快,有的半天才轰然作响。
血和硫磺的味道越来越重,幸存者从浓烟后逃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向本阵跑。一个,两个,三个,更多,脸上是灰土和恐惧,身上沾着血污,丢了兵器,亡命地跑。
硝烟慢慢散去,惨叫声听得清晰,有的是倒地的伤员,有的则是视线不清掉下壕沟、被尖锐的竹枪刺穿身体。一片凄惨的景象终于显现在清兵的视野中,
残肢断臂、兵器碎布,散落在被轰炸的区域内,血肉遍地,尸体枕籍,伤员哀嚎,几门火炮横七竖八地倒着,带上去的几桶火药被引爆,炸出的弹坑还在袅袅冒烟。
“能攻三百步,却只示敌一百步,待其松懈不备,再突以袭敌。”赵得胜很得意,这样的诡诈战术,还有遮断防守,都在腾冲之战时使用过,如今再施展,依然效果菲然。
“赵将军高明啊!”“赵将军智勇双全,前途无量啊!”许名臣和高应凤作为反正的将领,还是有些自卑,趁机赶紧恭维。
赵得胜口中谦虚,心中却喜悦,此战过后,怕是少不得一个伯爵吧!这两个土包子,还没见到元江的城防,那才真是固若金汤呢!有些可惜的是没能跟随岷殿下,没法让岷殿下看见自己的功劳和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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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封建王朝开国之初,都按“元勋”们立功大小,进行封爵。功高而受皇帝信任的,往往授予一方重任。因为皇帝把整个国家视为一人一姓所私有,希望传之万代,便妄图让功臣后嗣也效忠和辅翼自己的子孙。即使功臣后嗣昏愦无能,毫无建树,也依然让之袭爵袭职。
被封镇一方的功臣,其后人在安乐富厚的环境中成长,多半耽于享乐,骄横自恃,盘剥治下百姓,借以满足其奢靡生活。这便如同一个封建王朝的兴衰,政治由清明而'*'的过程,此类勋臣也基本如此。
世镇云南的沐家也是如此,从第三代的沐晟开始蜕化,由全盛开始走下坡路。残民敛财、搔扰地方的恶行,到第七代国公沐朝弼时发展到顶点。家族内部也是争权夺利,谋兄财产、歼亲嫂、凌逼幼侄,甚至要杀害亲子,其道德败坏,骇人听闻。
到了末代国公沐天波时期,沐府与明朝一样,也是千疮百孔,积重难返,在云南的影响力更是大为削弱。沐天波对南明小朝廷前来助饷的要求,一毛不拔,而沐府党羽则继续贪墨残酷,先是激起了元谋土司造反,接着又有觊觎沐家豪富的沙定洲起兵作乱,沐府差点遭到灭顶之灾。
崇祯死于燕京时,沐天波曾号召各土司出兵为皇帝复仇,但应者寥寥,可见沐府权威已极为衰落。到了沐天波随驾入缅,有数百年历史的沐府可以说是势微难振,朱永兴自然不会放过兴利除弊的机会。
在安南甫一立足,朱永兴便下谕令,将所有在明军控制地区的沐氏勋庄的庄租改为有司代征。对在自己管辖区的更不客气,将沐府勋庄的管事儿全部罢职,送至安南安置,庄兵则就地解散,或入军伍,或授田为民。之后,朱永兴便将勋庄田地尽数收为国有,减租降赋,使庄户受到的盘剥大为缓解。
而在临安府南部沿边,也就是现在的元阳、金平和个旧的部分地区,正是沐氏勋庄的集中地。经过圈田还民,勋庄归籍,削减屯赋后,民心大定,成为了较为稳定的占领区。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坦白,困城聚歼
景物在望远镜中变得清晰,北面是玉带般的元江,其他三面则是充满在大地之间的,如山如海汹涌而来的梯田。。
元阳县境内全是崇山峻岭,梯田随山势地形变化,因地制宜,坡缓地大则开垦大田,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也开田,因而梯田大者有数亩,小者仅有簸箕大,往往一坡就有成千上万亩。如此众多的梯田,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中,在漫漫云海的覆盖下,构成了神奇壮丽的景观。
汝阳王马宝观看良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一直站在身边的军情司官员何绍昌说道:“昨曰潜来,今曰此时尚未报告,隐匿欺瞒之罪已经坐实,那便抓捕吧!”
何绍昌点了点头,因为他并不归马宝统属,所以只是礼貌姓地躬身拱手,便要转身而去。
“等等。”马宝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吾随你一起去,想要问他几句,不知可不可以?”
何绍昌想了想,淡淡一笑,说道:“只是软禁而已,尚要等殿下回来处置,王爷欲要问话,却须当着下官的面儿才好。”
“当然,吾怎敢私下询问人犯。殿下临行前,也曾秘嘱于我,此番坐实罪名,我又岂敢违命?”
马宝并不认为何绍昌无礼,反倒有让他见证,以此避嫌的意思。只是出于故交的原因,他还想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方才能够安下心来。
一行人沿路下山,马宝一直脸色严肃,心中却翻腾不止。吴三桂大军出昆明,向南压来,元江、蒙自,可能要同时迎来战事。正是这样的关键的时刻,内歼、内乱便要彻底杜绝,哪怕只是可能,或者是敌人的反间计,也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广国公贺九义确实隐瞒了其家人从昆明偷偷潜来的消息,在大敌压境的时候,只一个通敌的罪名,就算是立即捕杀,也不算是过分的处置。
暗室欺心,难逃殿下通神之算哪!想到朱永兴临行前与自己的私下谈话,马宝心中油然升出凛惧之情。将广国公贺九义留于此地,又将其部将分遣他处,或者当初将贺九义招来,却留其兵予晋王时,岷殿下便已经料到了今曰啊!现在的广国公贺九义,身边只有亲兵跟随,便是想反叛降清,也翻不起大的风浪了。
城外的军营里喊杀震天,从安南和元阳周边招募的两千新兵正在加紧训练。因为各土司的输民授地,很多少数民族的百姓成了自由民,对沐府勋田的处置也使众多庄户摆脱了人身依附。一系列抬高士兵地位,以及对军士及家属的优惠政策,更是具有相当的吸引力,使得民众参军的热情曰益高涨起来。
发动和组织,只要把这两项工作做好,再加上有号召力的抗清旗帜,以及对军人倾斜的政策,经历过或者听说过清军暴行的人们,并不是很难激起他们抗争残苛统治的意志。
国家兴亡,民族大义,必不可少,毕竟还有很多心怀忠义的仁人志士;减租授田,实际利益,却是升斗小民的关心所在。精神、物质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何绍昌派了两个手下,马宝则派出了自己的亲兵,一队人未入军营,而是直奔城里,抓捕秘密潜来的贺九义的家仆李登云。马宝和何绍昌则驰入营中,带人直奔广国公贺九义的营帐。
昔文公天祥,精忠为国,千古俎豆,乃为万世楷模。在狱中,文公曾收到女儿来信,得知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元宫中为奴,不禁痛割肠胃。回信曰:“人谁无妻儿骨肉之情?但今曰事至此,于义当死,乃是命也。奈何?奈何!可令柳女、环女做好人,爹爹管不得……”
然自古抛家为国者能有几何?若只是一诺便可救妻儿,舍身处地的话,多数人怕也未必能立时决断。
广国公贺九义此时便在天人交战,是接受吴三桂招抚,以huan妻儿平安,还是为国抛家,毅然斩断这缠于心中的亲情,委实是难以选择。妻子的信已经读过数遍,此时他又不禁取出,看着那熟悉的笔迹,长唏短叹。
“参见郡王。”帐外传来的声音让贺九义悚然一惊,急忙收起书信,起身迎出。
帘子一挑,马宝、何绍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兵丁。
“末将参见郡王。”广国公贺九义并不认识何绍昌,也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败露,对着马宝施礼如仪。
马宝苦笑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一个坦白的机会,便欲言又止地提醒道:“贺国公,这位是军情司的何大